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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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攝政王妃請安,給陛下請安。” 李陽飛像座門神小山似得杵在蘇府門口,看到牽著蘇阮蹦蹦跳跳過來的小皇帝,趕緊伏跪請安。 蘇阮伸手拉住小皇帝,朝著李陽飛盈盈回禮。 小皇帝端正身子,挺起小肚子,努力擺出陸朝宗讓她學(xué)習(xí)的帝王姿態(tài)。 看到身邊挺著半個西瓜肚的小皇帝,蘇阮抿唇輕笑了笑,然后牽著人往里面去。 王姚玉聽到通傳,趕緊帶著人急匆匆的迎了出來,看到蘇阮,雙眸通紅的使勁掐她的胳膊,“你喲,你喲,你們一個個的都不讓我省心,哎呦,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 “母親?!焙眯Φ亩汩_王姚玉的手,蘇阮抬手替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珠子,聲音輕細(xì)的安慰道:“女兒很好,父親也會沒事的,只要陰家之事一了解,父親便能回來了?!?/br> “果真?你不是在騙為娘的吧?”聽到蘇阮的話,王姚玉眸色驚詫,臉上顯出幾分期待神色。 沒有了蘇欽順這個蘇府的頂梁柱,王姚玉日日提心吊膽的食寢難安。 “沒有騙母親,母親再耐心稍等幾日,您瞧,皇上都在這處呢?!?/br> 說完,蘇阮讓出鉆在自己身邊的小皇帝。 小皇帝仰頭,目不斜視的跟王姚玉對眼,王姚玉趕緊下跪叩首,高呼皇上萬歲。 小皇帝擺手,仰著小下巴道:“起身吧?!?/br> “多謝皇上,多謝皇上?!蓖跻τ裉嶂柜掌鹕恚砗笫羌壁s來的蘇致雅和蘇惠苒二人。 “阿阮?!?/br> “大哥,大姐?!碧K阮一一與兩人點(diǎn)頭問好,然后道:“我不在的這幾日,府中可安好?” “安好,安好,有錦衣衛(wèi)在,誰人都不敢上前鬧事,只是咱們也出不去罷了?!碧K惠苒伸手挽住蘇阮的胳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后道:“阿阮,我瞧著你怎的好像瘦了?” “哪里瘦了,這幾日山珍海味可吃的海了去了。倒是大姐,你的傷如何了?” “挺好的,那姚太醫(yī)不愧是太醫(yī)院院首,簡直是藥到病除?!碧K惠苒喜滋滋的甩了甩手里的繡帕扭腰,顯然身上的傷已然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蘇阮點(diǎn)頭,面上顯出幾分笑意。 “給皇上請安。”蘇致雅是見過小皇帝的,所以在看到站在蘇阮身邊的小皇帝時(shí),趕緊伏跪請安。 蘇惠苒緊隨其后,也叩首行禮。 “起身吧,朕此次是微微出巡,你們不必多禮?!毙』实凵駳獾挠昧ι扉L了胖乎乎的rou脖子,小胖手背在身后,那副模樣與平日里的陸朝宗極為相似。 聽到小皇帝那響亮的“微微出巡”四字,蘇阮俯身,湊在她的耳朵邊上道:“皇上,是‘微服出巡’?!?/br> 小皇帝晃著腦袋上的兩個小揪揪,面色微紅的強(qiáng)詞奪理,不愿在別人面前丟了顏面,“朕是悄悄的來的,當(dāng)然是‘微微’了?!?/br> “阿阮,皇上說什么就是什么?!蓖跻τ衽绿K阮得罪了小皇帝,趕緊伸手扯了扯她。 蘇阮笑了笑,沒說什么,此事就算是揭過去了。 一行人往內(nèi)宅走去,路過二房時(shí)卻是正巧瞧見那急匆匆出來的蘇惠蓁。 打扮素雅干凈的蘇惠蓁面上雖施粉黛,但卻依舊能看出神色不好。 “呵。”看到蘇阮,蘇惠蓁冷笑一聲,“陪了那攝政王這許多日,也未將父親救出來,蘇阮你也就只有這點(diǎn)子本事了?!?/br> 蘇阮停步,抬眸看向面前的蘇惠蓁,突然勾唇輕笑,“使了卑劣手段想嫁入衍圣公府,卻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敗壞了咱們蘇府的名聲,待父親回來,你怕是連這一隅破院都沒的呆了。” 蘇惠蓁萬萬沒想到,這只出去了幾日后再回來的蘇阮竟變的如此伶牙利嘴。 “蘇阮,我告訴你,好歹我還要嫁進(jìn)衍圣公府,但是你呢?你不過就是那陸朝宗玩剩下的一雙破鞋!送給宋陵城城門口的乞丐都沒人要!” 蘇惠蓁氣急,“破鞋”二字幾乎破音。 王姚玉上手,猛地一下就朝著蘇惠蓁的臉面扇下了一巴掌。 “蘇惠蓁,你二房平日里欺辱我大房就罷了,我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今日你們也太蹬鼻子上臉了,這是蘇府,是大房的地界兒,你們哪樣吃的用的不是大房的東西???!竟然還敢如此說話!” “母親,氣大傷身,像此等沒有良心的卑劣之人,咱們理她作甚?!碧K阮伸手?jǐn)r住氣喘吁吁地王姚玉,語氣微冷,“惡人做的惡果,最終還是會自己食的?!?/br> 說完,蘇阮率先離開,連一眼都未看那蘇惠蓁。 不是蘇阮大度,她只是明白,蘇惠蓁已然走進(jìn)了死胡同,與她多說無益,只是浪費(fèi)時(shí)間罷了。 蘇惠蓁捂著臉站在原處,咬牙切齒的看著蘇阮,雙眸通紅。 芊蘭苑外,平梅等丫鬟早就等在了垂花門口,正踮腳一趟一趟的往外頭看。 “二姐兒。”平梅驚喜的上前,雙眸含淚。 “這是怎么了?怎么還哭上了?”蘇阮伸手替平梅抹了抹眼淚珠子,眉目輕挑,媚色無雙。 “奴婢只是太高興了?!逼矫分獣蕴K阮是被陸朝宗帶走的,她素聞陸朝宗的名聲,還聽說那陸朝宗在回宮途中遭遇不測,因此在芊蘭苑內(nèi)擔(dān)心受怕了許多日,生怕蘇阮與那陸朝宗一道去了。 但剛才她聽聞陸朝宗回來了,所以猜想著二姐兒應(yīng)當(dāng)也回來了,便帶著丫鬟婆子們一道候在院門口等人。 果不其然,把人給盼回來了。 “傻平梅,我這不是回來了嘛?!碧K阮伸手握住平梅的手輕捏了捏,然后笑道:“我已經(jīng)好幾日未好好洗漱過了,你去讓廚房給我備上熱湯,再打掃出一間屋子給皇上住?!?/br> “皇上?二姐兒,皇上要來咱們蘇府?”平梅緊張的睜大了一雙眼。 “朕在這里?!毙』实叟Φ孽谄鹉_尖,有些不高興。 平梅低頭,看了一眼站在蘇阮身邊的小胖墩,頓了片刻之后趕緊下跪行禮。 小皇帝哼了哼,但自覺自己是明君,不能像皇叔一樣濫殺無辜,就只好點(diǎn)頭道:“起身吧?!?/br> “多謝皇上?!备谄矫飞砗蟮囊槐娧诀咂抛育R齊謝恩起身,對于這個小皇帝十分驚奇,但卻不敢多看,生恐觸怒龍威。 作為沒見過世面的內(nèi)宅婆子,她們便是瞧見小皇帝頭上的那兩個小揪揪,也覺得是龍相天生。 “好了,別站在外頭了,皇上想必也餓了,進(jìn)院用些吃食可好?”蘇致雅上前,畢恭畢敬的跟小皇帝說話。 小皇帝威儀的點(diǎn)了點(diǎn)小腦袋,奶聲奶氣的道:“朕要吃奶酥?!闭f完,似乎是怕丫鬟不懂,又繼續(xù)補(bǔ)充道:“要一大盤奶酥。” 皇叔不在,她可以吃好多。 作者有話要說: 胖燕子小皇帝:朕不胖!你們再這樣,朕就要不開心了,朕不開心了以后是很恐怖的,哼╭(╯^╰)╮ 小皇帝……不知道第幾篇日記: 黃叔真笨(~ ̄(oo) ̄)ブ真才不會夸他呢,黃叔是^(* ̄(oo) ̄)^ 微服出巡 微服出巡 微服出巡 …… 哼╭(╯^╰)╮真多朵的寫就記住了 ☆、89獨(dú)發(fā) 這幾日蘇阮雖不在, 但芊蘭苑內(nèi)的主屋里卻日日都被平梅打掃的很干凈,就連那窗欞都被新糊上了一層窗綃。 綺窗外的芭蕉葉有些微黃, 寬大的闊葉隨風(fēng)輕動, 天色微涼,再過幾日便是霜降, 說冷就能冷下來。 圓角柜里已然擺放好了秋日里穿的薄襖裙, 架子床上也多添了幾層被褥。 祿香捧上蒸好的奶酥和剛剛做好的杏仁茶,小心翼翼的置于圓桌上。 一行幾人端坐在圓桌上, 瞧著小皇帝一手一個奶酥的往嘴里塞,似乎是餓的狠了。 蘇阮給小皇帝喂了一口杏仁茶, 然后又幫她擦了擦嘴, 動作嫻熟。 王姚玉坐在蘇阮身旁瞧見她的動作, 臉上顯出幾分怪異神色。 蘇阮并未察覺,只幫小皇帝收拾好身上落下來的碎屑子,又幫她挽起寬袖露出一截圓藕似得白玉小胳膊。 蘇惠苒盯著小皇帝白胖胖的臉看了半響, 然后轉(zhuǎn)頭看向蘇阮道:“阿阮,你這幾日到底是去了何處?” 蘇阮捏著繡帕的手一頓, 良久后才道:“去了山上?!?/br> “山上?這好端端的去山上做甚?”蘇惠苒顯然十分不能理解。 “大姐兒,這人平安回來就行了,問這么多做甚?”王姚玉面色不愉的打斷蘇惠苒的話, “現(xiàn)下只要人平安,就是最大的福氣?!?/br> 說到這里,王姚玉突然輕嘆出一口氣,開始抹起了眼淚珠子, “就是不知道老爺在那獄中過的如何了,我聽說那獄中蛇鼠橫行,食不果腹,衣不裹身,老爺他那般倔強(qiáng)的人若是再碰上些不好言語的人,這不是活受罪嘛?!?/br> 蘇致雅見狀,趕緊伸手給王姚玉倒了一碗茶水寬慰道:“母親,我明日就去尋攝政王,看看能不能見上父親一面?!?/br> “好好?!甭牭教K致雅的話,王姚玉用力點(diǎn)頭,聲音哽咽,“致雅呀,咱們蘇府的一線生機(jī)可都系在你的身上了?!?/br> 蘇致雅輕笑搖頭,“母親,蘇府的生機(jī)不是系在兒的身上,而是系在二meimei的身上?!?/br> 聽到蘇致雅的話,蘇阮抬頭,眸色輕動。 小皇帝還在吃著手里的奶酥,似乎對蘇家人說的事完全不感興趣。 “二meimei,攝政王有意迎娶你進(jìn)門,你若是有意,可細(xì)細(xì)考慮一下?!碧K致雅聲音溫柔的道:“依大哥看,攝政王誠意十足,應(yīng)當(dāng)是真心歡喜二meimei的?!?/br> “可是我聽說那攝政王陰晴不定的,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呀?!蓖跻τ衩媛稉?dān)憂神色。 小皇帝鼓著雙頰插嘴,“皇叔可壞了。” 每天都給她留好多好多的課業(yè),寫不完就不準(zhǔn)用晚膳。 “皇叔是天底下最壞的人。”小皇帝噘嘴,又重重的補(bǔ)充了一句。 聽到小皇帝的話,王姚玉原本就難看的面色愈發(fā)慘白了幾分,她私以為,小孩子不會說謊,連這小皇帝都說陸朝宗壞,那這陸朝宗得壞成什么模樣呀! 就是她寥寥見了幾面,也深覺那人城府極深,深不可測,不是阿阮這般性情綿軟之人能應(yīng)付的了的。 “這,這,那這可如何是好?”王姚玉急了,攥著手里的繡帕半日后憋出幾句話道:“反正這庚帖也沒換,咱們也沒收那攝政王的聘禮,不若就當(dāng)沒提親這事?” “母親,那攝政王的脾性你應(yīng)當(dāng)也是有所耳聞的,此事不是咱們說算了,就能算了的?!碧K致雅搖頭,面色難色。 蘇阮坐在一旁,在聽到蘇致雅的話后不自覺的松了手里的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