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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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惠德仰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蘇阮,然后突然開口道:“不要躲,它會傷心的?!?/br> “什么?”沒有聽清楚蘇惠德說的話,蘇阮一邊撥弄著臉上的濕發(fā),一邊奇怪道。 “別躲雨,雨會傷心的。”蘇惠德轉(zhuǎn)身看著外面漸小的雨幕,突然扭身就又沖了出去。 “哎!”蘇阮驚叫,趕緊一把使勁的抱住蘇惠德的腰,“德兒,你要做什么去?” “雨在哭?!碧K惠德掰扯著蘇阮抱在自己腰上的手,用力掙扎。 “它沒有在哭。”扯回蘇惠德,蘇阮累的氣喘吁吁,她用力的箍著懷里的蘇惠德道:“這叫喜極而泣,它正高興呢,你莫過去打擾它?!?/br> “喜極而泣?”聽到蘇阮的話,蘇惠德眨了眨眼,神色困惑。 “對,喜極而泣。”蘇阮用力點頭,認真的盯看著面前的蘇惠德,企圖讓她相信自己的話。 蘇惠德懵懂的點了點小腦袋,終于停下動作,然后看著石亭外絲絲扣扣的棉麻細雨發(fā)呆。 看到蘇惠德終于安靜下來,蘇阮喘下一口氣,只感覺渾身酸脹,乏累的緊,若不是這石亭內(nèi)沒有坐的地方,她恨不得現(xiàn)在就癱在那處。 “噗,喜極而泣……哈哈哈……”突然,石亭后傳出一陣爆笑聲,在漆黑夜幕之中尤為嚇人。 蘇阮扭頭,朝著石亭后看去,只見那處席地坐著一人,身穿正三品郎官服,身上濕漉漉的怕也是到石亭里躲雨的。 “給姑娘請罪?!蹦侨诵蛄耍怕掏痰膹牡厣掀鹕?,給蘇阮施禮道:“下官本在此躲雨,卻是不想姑娘來了,為男女之防,只好躲于石亭后?!?/br> 那人身上穿的官服是暗色,石亭內(nèi)又沒點燈,蘇阮剛才跑的又急,確是沒瞧見他。 “下官乃禮部侍郎官,絕非登徒浪子?!蹦侨艘娞K阮不說話,便又弓著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浸在雨里,只片刻便又被打濕了身子。 “禮部?”聽到這人的話,蘇阮瞬時瞪圓了一雙眼,聲音干澀道:“我聽說禮部的侍郎官,不是隨禮部尚書去解決江南水患一事了嗎?” “是?!蹦腥怂坪跤行┰尞?,此等官場之事竟然會被一閨閣女子所知曉。 “江南水患一事已解決,蘇大人與下官受攝政王相邀,前來中秋宮宴。” “蘇大人,也回來了?”蘇阮攥著手里的繡帕,無端有些緊張。 “是,晌午時分剛剛到達宋陵城,便受刑修煒刑大人所邀,進宮赴宴。”男人話罷,眸色疑惑的看向面前的蘇阮,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天色昏暗,男人看不清蘇阮的臉,但卻能隱隱瞧見她包裹在濕漉衣衫中的窈窕身段,濡濕的香甜氣帶著濃郁的雨霧細漫飄散,讓人忍不住的口干舌燥。 男人不著痕跡的又往后退了一步,整個人站在雨中,才恍似重新奪回了呼吸。 這頭,蘇阮聽罷男人的話,腦子里頭的事一串聯(lián),才知道為什么自個兒連父親回宋陵城了都不知曉。 敢情剛才她在宮門外頭碰著那刑修煒,就是去請父親了,而她與大姐和四meimei晌午時分早已出發(fā),被攔在了宮門口,哪里能得到父親回宋陵城的消息。 “不知姑娘,是哪家府……” “阿阮!” 男人的話還沒說出口,不遠處卻是突然傳出一陣驚喊聲。 蘇致雅撐著油紙傘,急匆匆的往石亭處趕來道:“怎么一個人就跑了?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遮把傘。” “大哥?你怎么會在這里?”蘇阮抬眸,奇怪的看向蘇致雅。 “我正坐在花萼相輝樓下頭與人吃酒,瞧見你從月臺上跑出來就追過來了,你呀,胡亂瞎跑,這么大的宋宮,真是讓人好找?!?/br> 一邊說著話,蘇致雅一邊將身上的披風(fēng)解下給蘇阮裹在身上,然后又脫了外衫給蘇惠德穿上。 “牽好四meimei,咱們出宮吧?!币皇謸沃鴤悖K致雅一手幫蘇阮拉了拉身上的披風(fēng)。 “宮宴結(jié)束了嗎?” “眾人都去觀潮了,這么大的雨,咱們早點回府去,洗個熱湯,吃碗姜茶,別淋病了?!?/br> “哦?!碧K阮點了點頭,然后突然道:“大哥,父親回來了,你知道嗎?” “知道,剛剛還與我坐在一處吃酒,問了我一些府內(nèi)的事?!?/br> “哦?!彪m是蘇阮提的蘇欽順,但一提到蘇欽順,蘇阮便下意識的少了話。 “對了阿阮,你是怎么知道父親回府的事?”蘇致雅垂眸,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蘇阮,將頭頂?shù)挠图垈阃吞K惠德的方向傾斜了幾分,擋住那從四面透風(fēng)的石亭外吹進來的涼雨。 “剛才我碰著了那禮部的侍郎官?!币贿呎f著話,蘇阮一邊轉(zhuǎn)頭朝后指,卻是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空無一人,哪里還有剛才那禮部侍郎官的影子。 “罷了,先回府吧?!辈皇鞘裁创笫拢K致雅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嗯。”應(yīng)了蘇致雅一聲,蘇阮牽好蘇惠德的手,一行三人往石亭外去。 看著那漸行漸遠的三人,男人從石亭后走出,眸色定定的看著蘇阮消失在雨幕之中的窈窕身段。 雖然瞧不清楚那女子的臉,但秦科壺卻覺得,這女子說話那般好聽,酥酥軟軟的又極有家教,定然是個端莊賢淑,萬里挑一的美佳人,聽他們剛才說的話,難不成是蘇府的姑娘? 蘇府有四個姑娘,若論起端莊賢淑,及笄年華來,只剩下二房的三姐兒了。 秦科壺剛從江南水患地歸來,還沒來得及清楚宋陵城內(nèi)發(fā)生的事,自然也就不會知道那蘇府的大姐兒流連南風(fēng)館,名聲盡毀,二房的三姐兒又被攝政王在青蟹宴上當(dāng)面拆穿謊言,顯卑劣心性之事。 不遠處有宮娥前來點燈,秦科壺攏著寬袖往石亭內(nèi)走了幾步,卻是突然頓住步子。 只見那積著一點污水的青石板磚上,瑩瑩潤潤的顯出一點翠碧色。 秦科壺彎腰,小心翼翼的將其撿起。 細薄的翠鈿粘在他的指尖上,顯出一股妖嬈的美感。 天色漸晚,細雨不歇,蘇阮隨著蘇致雅回到蘇府,洗浴一番之后便窩在芊蘭苑內(nèi)與蘇惠德一道下棋。 “平梅,大姐回來了嗎?”落下一子,蘇阮抬眸看向從主屋門口進來的平梅。 “苒香閣里頭的婆子說未曾看到人,大公子已然帶著人回宋宮去尋了?!逼矫贩畔率掷锏臏啬蹋瑤吞K惠德把身上的糕餅屑子一一撿拾掉。 “嗯?!碧K阮蹙眉,心內(nèi)有些焦慮。 月臺上,那陸朝宗與她說的話,蘇阮依舊記得清楚,她哪里知道那廝會如此厚臉皮的曲解她的意思,這往宮餅里頭塞紅豆餡,不已然是稀松平常之事了嗎? 若不是這人說他不食葷物,她早就給他塞個大rou團子進去噎死他了! “二姐兒,大老爺回來了?!卑肴丶贝掖业耐崎_主屋大門,身上半濕,顯然是急趕過來的。 “啪嗒”一下,蘇阮手里的白玉棋子掉在棋盤上,清脆悅耳。 蘇惠德趴在棋盤上眨了眨眼,伸出胖手把那枚白玉棋子重新塞到蘇阮手里。 顫了顫眼睫,蘇阮垂眸,盯著手里的白玉棋子瞧,心內(nèi)愈發(fā)慌亂。 如果讓父親知曉了那陸朝宗要來提親的事,這蘇府怕是會翻了天了。 蘇府翻天了不怕,就怕父親得罪了那陸朝宗,惹得整個蘇府的人一道陪葬。 攥著手里的白玉棋子,蘇阮越想越心驚,越想越害怕,腦子里頭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都是上輩子時整個蘇府被血泊殘尸覆蓋的場面。 “二姐兒,怎么了?”瞧出蘇阮的不對勁,平梅上前道:“可是覺得涼了?奴婢去把綺窗關(guān)了吧?” “不用,讓它透透氣,透透氣的好。”恍惚的說著話,蘇阮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然后抬眸看向綺窗。 綺窗上掛著一盞琉璃燈,那氤氳的光色照亮一角,斜落下來的雨絲就像是棉麻線一樣的粘粘黏黏,剪不斷,理還亂。 作者有話要說: 小宗宗:哪里來的癟三,敢覬覦老子的女人! ☆、67獨發(fā) 蘇欽順一回府, 府內(nèi)的人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規(guī)矩了許多,就連二房的人都收斂的很。 在蘇欽順不在的日子里, 蘇府內(nèi)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出了許多事, 王姚玉小心翼翼的與蘇欽順說罷,便將手里的茶碗遞了過去。 “老爺, 二房的人請了皇天寺的監(jiān)寺過來做法事, 說是要去去晦氣?!?/br> 蘇欽順的面色明顯十分難看,他一把拍下手里的茶碗, guntang的茶水浸漫而出,傾倒在茶案上, 王姚玉趕緊捏著繡帕去擦。 “去晦氣?我看他們二房才是一門子晦氣!” 原先是蘇欽順因為二弟早逝的原因, 心中愧疚, 所以對二房尤其包容,甚至比對大房的子女還要好。 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二房的人竟然會做出此等事來, 若不是他親耳所聞,實難想象他蘇府的門楣要被二房的人敗壞成如何模樣。 “大老爺, 刑大人來了?!惫芗抑泵诺倪M到大堂,臉上是跑出來的熱汗。 “刑修煒?他來干什么呢?”聽到管家的話,蘇欽順面色難看的一甩寬袖道:“不見?!?/br> 在蘇欽順心中, 刑修煒是陸朝宗的走狗,進了他們蘇府的門,就會臟了他們蘇府的地。 “蘇大人,何故如此大的火氣?”管家身后, 刑修煒慢悠悠的進來,那張陰柔面容之上滿是笑意。 蘇欽順平日里便極為看不順眼這不陰不陽的刑修煒,再加上這時候心里還存著氣,因此說話便一點都不客氣。 “管家,送客?!?/br> 管家站在一旁,看了一眼那刑修煒,又看了一眼蘇欽順,面色為難。 刑修煒攏袖端坐于一旁的太師椅上,然后朝著站在大堂門口的宮娥招了招手。 宮娥抱著一卷畫軸進來,小心翼翼的攤開在蘇欽順的面前。 “蘇大人,此乃奴才親自所擬的提親單子,蘇大人若是覺得有何處不妥,奴才立時就能給蘇大人改過來?!?/br> 刑修煒從太師椅上起身,動作恭謹?shù)慕o蘇欽順行了一禮。 “提親?提什么親?”聽到刑修煒的話,蘇欽順瞬時瞪圓了一雙眼。 “自然是蘇阮姑娘和我家主子的親事了。”刑修煒笑道。 “二姐兒和那jian賊?滾!”蘇欽順抬手一把抓過那宮娥手里的畫軸,直接就給撕爛了。 刑修煒似乎早已料到此副情景,他不急不緩的開口道:“不知蘇大人何處不滿?可否與奴才細細詳談一二?” 蘇欽順被氣得不輕,整個人“呼哧呼哧”的大喘著氣,面色漲紅,“你回去告訴那jian賊,讓他休想!我就是將二姐兒送與乞丐,也不會把二姐兒嫁給他!” 刑修煒臉上笑意不減,只從寬袖暗袋之中抽出一紅色庚帖置于茶案上道:“此乃主子的庚帖,奴才明日再來取蘇阮姑娘的庚帖?!?/br> 話罷,刑修煒轉(zhuǎn)身離去。 蘇欽順垂眸,看了一眼那茶案上的庚帖,氣得差點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