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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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兒,侯夫人好意,你還是收下吧?!蓖跻τ裾驹谝慌裕嫔⒂行┎挥?。 雖然她的二姐兒不受蘇欽順歡喜,但也輪不到一個外人來笑話,這二房的人也是太過囂張了些。 “是?!碧K惠蓁狀似為難的收了侯夫人的玉鐲子,然后面色羞赧的站在那處與蘇阮道:“二姐兒,你這身上怎么沾著臟東西?出來見客,有失禮數(shù)。” 順著蘇惠蓁的手指方向看了一眼自己衣襟處沾著的泥灰草芥,蘇阮不在意的拍了拍道:“剛巧那宜春郡主送了我只小白狐,我便抱著回來了。” “宜春郡主?”聽到蘇阮的話,那侯夫人眸色微動道:“可是陳郡曹家的宜春郡主?” “是。”蘇阮抬眸,媚眼輕掀道:“與攝政王在一處,剛巧遇到我,送了只小白狐?!?/br> “哦,是嘛?!焙罘蛉诵χ溃骸翱磥磉@宜春郡主與攝政王關(guān)系匪淺哪。” “這我倒是不知了,但瞧著說說笑笑的好似關(guān)系不錯?!碧K阮伸手捻掉衣襟處的草芥,動作之間對面前的侯夫人毫無半分敬意,這副隨意模樣看在那侯夫人眼中,當(dāng)即便生出了幾分不喜。 不僅模樣不甚端莊,連規(guī)矩也不足。 “二姐兒,不是meimei多話,宜春郡主怎么平白無故的會送你只小白狐呢?”蘇惠蓁一邊說著話,一邊往一旁平梅懷里抱著的那只小白狐看了一眼。 瘦弱弱又臟不拉幾的,看著便不討喜。 “我怎知道?!毙表颂K惠蓁一眼,蘇阮姿態(tài)肆意,“那宜春郡主搶了我的帷帽,然后瞧見了我的容貌,便送了只小白狐給我。” 蘇阮說的單純隨意,但聽的人卻心思多變。 按照蘇阮的話來說,那宜春郡主瞧見她的容貌,便送了她一只小白狐,難道不是在暗諷她形如白狐,變相的說她是個狐媚子嗎? 想到這里,蘇惠蓁不自禁的勾起了唇角,看向蘇阮的視線有些幸災(zāi)樂禍。 虧得她還以為這人出息了,能攀上宜春郡主,卻不想還是個被人嫌棄的東西。 在場眾人都聽明白了蘇阮的話,只蘇阮微仰著下顎,一副懵懂模樣,配上那張臉,怎么看都覺得愚蠢至極。 “二姐兒,沒你什么事了,回去院子里頭歇著吧。”王余姚看不過眼,趕緊要把蘇阮給打發(fā)走。 蘇阮扭了扭身子,領(lǐng)著平梅緩步走遠(yuǎn)。 蘇致雅側(cè)身與眾人告辭,跟在蘇阮身后去了。 侯夫人看著蘇阮那漸行漸遠(yuǎn)的妖嬈身段,面露不喜的轉(zhuǎn)身,在看到蘇惠蓁時又立刻變了面色,笑盈盈的上前說話。 回到芊蘭苑,蘇致雅把主屋的大門一關(guān),便攏著大袖坐到了繡墩上。 蘇阮拿著手里的羅扇扇風(fēng),鬢角處細(xì)密密的沁出一層汗珠子,直喝了好幾碗涼茶才靜下心來。 平梅與婆子搬了兩盆冰塊進(jìn)來置于內(nèi)室,又幫蘇阮把冰在冰鑒里頭的瓜果給拿了出來,然后才畢恭畢敬的退回到了主屋門口的竹簾處守著。 “大哥,剛才我還行吧?”用手里的繡帕擦了擦唇角的茶漬,蘇阮輕緩的吐出一口熱氣。 “不錯,看樣子是把那侯夫人給唬住了。”蘇致雅朝著蘇阮微微頷首道:“那侯夫人看上了蘇惠蓁,但那蘇惠蓁覺得陸朝宗對她有意,撿著芝麻又不想丟了西瓜,這會子怕是正煩著呢?!?/br> “隨她去煩,她煩,我就開心?!毙Σ[瞇的甩了甩手里的羅扇,蘇阮臉上笑意更甚。 看著這副歡喜模樣的蘇阮,蘇致雅好笑的搖頭道:“真有這么高興?” “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蘇惠蓁多壞啊,我雕的那個檀香木吊墜她都能厚臉皮的拿過去獻(xiàn)給陸朝宗,我好不容易誆她一次,自然歡喜?!?/br> 說罷話,蘇阮又吃了一口面前的涼茶,只感覺身心舒暢。 其實(shí)今日的話,大多都是那陸朝宗教給她的,蘇阮突然覺得,這陸朝宗也難得還是不錯的。 那武國侯府鄭家想找陸朝宗的軟肋,這蘇惠蓁悶著腦袋撞上去,可怪不得她。 “對了大哥,你上次不是與我說那陳郡王要用‘清君側(cè)’的名頭討伐陸朝宗嗎?這會子怎么又會讓那宜春郡主進(jìn)宋陵城的?” “那陳郡王是有野心的,我估摸著他是打算先用宜春郡主招安陸朝宗,若是宜春郡主不成功,再以‘清君側(cè)’的名頭來對付陸朝宗。”自顧自的倒了一碗茶,蘇致雅忙活了一日,也是有些口渴。 “招安?”蘇阮蹙眉,神色疑惑。 “就是讓宜春郡主與攝政王成婚的意思?!碧K致雅喝著茶水說道。 ☆、獨(dú)發(fā) “成婚?那宜春郡主愿意嗎?我看她的性子也不像是會任人擺布的人呀。”回想起那宜春郡主說話做事的風(fēng)范, 蘇阮只覺這人不是那種按部就班的性子,若是不愿, 那陳郡王怕是在強(qiáng)按頭。 “宜春郡主現(xiàn)雙十年華, 至今未嫁,聽說生母是個一生茹素, 吃齋念佛的尼姑, 所以最見不得生靈涂炭。” “大哥的意思是那宜春郡主如母,不忍百姓受流離顛沛之苦, 所有有意與陸朝宗成婚?” “嗯?!碧K致雅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如果陸朝宗與宜春郡主成了婚,那與陳郡王就是自家人了, 這天下也就是陳郡王與陸朝宗的了, 若是斗起來也是窩里斗?!?/br> “唔……”聽罷蘇致雅的話, 蘇阮沉靜片刻,“那想來陸朝宗必是不愿的,如若成了婚, 不易于引虎入洞。” “對?!辟澩某K阮點(diǎn)了點(diǎn)頭,蘇致雅笑道:“阿阮越發(fā)懂事了?!?/br> 聽到蘇致雅的話, 蘇阮面色微紅道:“我都及笄了。” “及笄了也不過才十五,還是個孩子?!睅吞K阮把面前的茶碗滿上,蘇致雅突然嘆出一口氣道:“阿阮, 先前是我太過莽撞,滿以為你也……” 說到一半,蘇致雅便止住了話。 確實(shí),重生歸來之后, 蘇阮心中焦急,悶頭就想著要去討好那陸朝宗了,根本就無什么計(jì)劃可言,被蘇致雅誤會自己對那陸朝宗有意,好意幫襯,也是情有可原的。 “大哥也未做什么對不住我的事,而且還處處幫襯著我?!泵嗣媲暗陌子癫柰?,蘇阮眉眼輕垂。 蘇致雅坐在蘇阮對面,看著她那張白膩面容,猶豫著道:“阿阮,花中花一事,我并未誆騙你。” “大哥……”看著蘇致雅那張難堪面色,蘇阮正欲安慰,卻是聽他道:“厲蘊(yùn)賀帶著錦衣衛(wèi),先跑了宋陵城內(nèi)所有的能工巧匠處警告了一番,然后才是我去找了那些巧匠,最后你讓平梅去,那些人就已然又變了說辭?!?/br> 瞪著一雙眼,蘇阮蹙眉道:“那厲蘊(yùn)賀堂堂撫順大將軍,為何會做這種事?” “自然是上頭主子吩咐的?!陛p搖了搖頭,蘇致雅抿唇道:“阿阮,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那陸朝宗多年不近女色,卻處處為難逗弄你,由我看來,他好似是對你……頗為感興趣?!?/br> 聽著蘇致雅最后那吐出的幾個字,蘇阮瞬時就白了一張臉。 “大,大哥……”顫著唇瓣,蘇阮腦子里面“轟隆隆”的一下就炸開了花,她勉強(qiáng)的扯出一抹笑意道:“你別與我說笑了?!?/br> “唉?!眹@出一口氣,蘇致雅并未多言,只道:“阿阮,明日宮中設(shè)乞巧宴,你當(dāng)心莫惹了他人,大哥不在身邊,你要處處小心,那些人都是人精,說話做事表面一套,內(nèi)里一套,你還小,不懂就先躲著些?!?/br> “嗯?!碧K阮還在為剛才蘇致雅說的話而心驚,所以并未將這些話聽進(jìn)耳中,只含糊的應(yīng)了一聲,便軟身伏在了紅木圓桌上,蹙著娥眉一副煩擾模樣。 蘇致雅攏著大袖去了,平梅進(jìn)到主屋,抬手將綺窗給關(guān)上。 “二姐兒,下頭落雨了?!?/br> “唔……”蘇阮掀開眼簾看了一眼那綺窗,丫鬟婆子們正奔波著將各株嬌嫩蘭花往房廊內(nèi)搬去。 細(xì)綿的雨簌簌而下,砸在干燥的青石地磚上,留下一點(diǎn)又一點(diǎn)晦暗的水痕。 “別全關(guān)了,留幾扇開著,通通氣?!?/br> “哎?!逼矫窇?yīng)了,用手中繡帕擦了擦窗綃上的雨珠子,然后將其半掩。 外頭已然掛起了紙燈籠,沿著房廊延展開來,氤氳的燭色在迷蒙細(xì)雨之中尤為清晰。 透過細(xì)薄的窗綃看著外頭越發(fā)細(xì)密起來的雨珠線,蘇阮抬手揉了揉額角,只覺渾身乏力,這才恍惚想起自己今日就未用多少吃食。 “二姐兒,奴婢給您做了碟巧酥。”祿香伸手掀起竹簾進(jìn)到主屋,將手里的巧酥置于紅木圓桌上道:“明日是乞巧節(jié),奴婢試著做了一些,您嘗嘗看可還合口味?!?/br> 乳黃色的巧酥小巧圓潤,乖巧的疊在青瓷小碟之上,酥軟的脆皮上頭還有用朱色勾畫出來的精巧圖樣。 蘇阮伸手捻了一塊巧酥,那巧酥還熱乎著,看樣子剛剛出爐不久,外皮酥糯糯的一碰就掉屑。 用繡帕托在巧酥下頭,蘇阮張嘴輕咬一口。 祿香的手藝一向是好的,這巧酥外皮層疊,內(nèi)餡糯軟,十分好吃。 “唔,好吃?!背撓泓c(diǎn)了點(diǎn)頭,蘇阮笑道:“祿香的手藝愈發(fā)好了?!?/br> 聽到蘇阮的夸贊,祿香面色微羞的紅了臉,然后道:“奴婢還替二姐兒溫了碗牛乳,奴婢去給您端過來?!?/br> “好。”咽下嘴里的巧酥,蘇阮笑瞇瞇的道:“那只小白狐你也幫我一道去喂了?!?/br> “是。”祿香應(yīng)了,轉(zhuǎn)身撥開珠簾出了內(nèi)室。 蘇阮單手撐在紅木圓桌上,一口氣吃了三個巧酥,才堪堪罷手。 巧酥吃的多了有些膩,蘇阮伸手倒了一碗茶,剛剛喝上一口就聽到外頭傳來丫鬟婆子的驚叫聲。 “怎么了?”撐著身子從繡墩上起身,蘇阮抬腳走到綺窗處朝外觀望。 “二姐兒,攝政王領(lǐng)著錦衣衛(wèi)沖進(jìn)府里頭來了?!逼矫芳贝掖业内s來,面色焦灼道:“大老爺不在,各個院子都鬧翻了,這會子已經(jīng)到咱們院子里頭來了。” “什么?”聽到平梅的話,蘇阮立時就想到了上輩子時那場令人膽顫的屠殺。 “他們可有傷人?”抬手握住平梅的手,蘇阮瞪著一雙眼,渾身僵直。 難道她蘇府還是逃脫不得這被滿府屠殺的命運(yùn)嗎? “聽說偶有反抗的被傷了,但現(xiàn)下還不知道具體情形?!逼矫返氖直惶K阮攥著死緊,那纖細(xì)的指骨高高凸起,圓潤的指尖掐在平梅的手背上,用力泛紅。 “二姐兒?!碧治兆√K阮的手,平梅道:“二姐兒放心,奴婢定會護(hù)著二姐兒的。” “平梅,你,為何對我這般好?”其實(shí)這一問題,蘇阮上輩子時就想問了,只是可惜,她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就被那陸朝宗給一劍戳了個干凈。 聽到蘇阮的話,平梅緩慢垂下了那張慘白面容,良久之后才道:“二姐兒怕是不記得了,但奴婢一直都記得,二姐兒救了奴婢的命,奴婢能記一輩子?!?/br> “救了你的命?” 其實(shí)說實(shí)話,蘇阮真是不記得有這么一檔子事了。 “那個時候奴婢生了瘡,滿臉滿身都是,就連奴婢家里頭的人都要將奴婢給扔出去了,可巧二姐兒瞧見了,不僅沒嫌棄奴婢,還讓朱大夫來給奴婢治病?!?/br> 一邊說著話,平梅一邊不自禁的就落下了淚,她緊緊的握著蘇阮的手,聲音哽咽道:“奴婢知道二姐兒是個心善的,即便所有人都不知道,但奴婢知道,人皮骨rou,比不得一顆善心,二姐兒在奴婢眼中,就是天上的活菩薩?!?/br> “哪里有這么夸張?!碧K阮輕勾了勾唇角笑道:“我記得了,那個臟不拉幾的小東西就是你呀?!?/br> 小時蘇阮也不受寵,所以瞧見那同樣可憐兮兮被別人欺負(fù)的平梅,當(dāng)時腦子一熱,也不知怎的就上去管了閑事,還好朱大夫是個心善的人,也未要平梅的銀錢,只象征性的收了蘇阮一對不值錢的珍珠耳墜子。 “奴婢比二姐兒還大上整整四歲了?!庇挚抻中Φ目粗媲暗奶K阮,平梅說出這話,心中便像是落了一塊大石似得。 “好了,比我大上四歲,還哭鼻子?!庇美C帕幫平梅擦了擦臉,蘇阮正欲說話時,卻是突然聽到主屋大門被狠力踹開的聲音。 “奴婢剛才拴住了主屋?!逼矫忿D(zhuǎn)身,將蘇阮護(hù)在身后道:“二姐兒,您快去躲起來?!?/br> “沒事,該來的總是會來的,躲是躲不掉了?!苯?jīng)歷了一世,真正到重要關(guān)頭,蘇阮反而平靜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