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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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管家聞言隨著張家賭坊的人離去。 “娘啊,您這……這可如何是好?!卞X老大皺著一張臉搓著手。 唐曉樂不應(yīng)他,轉(zhuǎn)而對身邊兩丫鬟說:“添香扶我去正堂,玉竹去給我弄點吃的?!?/br> “奴婢這就去!”玉竹拍著頭,“都怪奴婢這腦袋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闭f著急急忙忙跑去廚房。 好不容易走到正堂歇了腳,見送走了張家人疾步而來的錢管家,唐曉樂便吩咐道:“錢豐,叫上各院的少爺小姐全部到正堂來,老三要是不過來就給我綁來。”又對錢老大說:“老大,你去把你爹的牌位給請過來,老二去請林姨娘過來?!?/br> 玉竹很快將吃食送來,唐曉樂小口地喝著粥,體力也恢復(fù)了些。錢家老老小小陸續(xù)而至,待人來得差不多,便讓玉竹把剩下的吃食端下去。 唐曉樂坐在右邊上位,左邊上位放著錢老爺子錢順的牌位,錢老爺子的妾室林姨娘坐在她邊上,錢豐則站在牌位旁,其他大大小小的人站在兩旁,錢老三錢鈞豪一奔來就跪在唐曉樂跟前哭得不能自已,“娘,我知道錯了,娘,饒了我這一回吧,我再也不賭了……”他這一哭嚎,媳婦閨女也跟著跪在一旁哭。 唐曉樂皺著眉頭,揉揉太陽xue,厲聲道:“老三媳婦你們站著去,老三去跪你爹牌位,再哭一聲就把嘴堵上!” 見人挪開,唐曉樂眼睛掃過眾人。 “娘誒,您可不能把宅子給抵出去啊——” 就在這會兒外邊響起一女子的呼喊聲,人未至聲先到,原來是今天順著丈夫的意思回婆家探望的小女兒錢瑜大著肚子拉著女婿陳家升趕回來。 唐曉樂頭疼,這鍋背的一大家子還不能跑路,看著錢瑜自是十分嫌棄,“行了囔囔什么一邊站著。” 錢瑜還欲說話就被陳家升扯著衣服才噤聲,扭捏地找了一旁的椅子坐下。 “既然都到了,今日就當(dāng)著你爹牌位的面把事都給解決了。待會兒我說什么你們只管聽著,想說什么都得給我閉嘴,否則就給我出去!”唐曉樂冷眼掃過不安分的,才說:“事已至此,張家賭坊也是有背景的,這宅子是沒法保住了,這么些年咱家也是家財散盡,我名下的目前也就兩個莊子,兩個門面,今兒個我就出個題給你們選:一是,我們一家老小搬去城東的莊子去住,那兒地方大,重新開始。二是分家,賣了城西的莊子,家里有多少銀錢,你們只管平分,也別惦記我老婆子手里其他的了。分家了我以后就當(dāng)沒你這個人,我老了病了也不需要你們養(yǎng),同樣你們有個頭痛腦熱的也別求到我這兒來?!碧茣詷诽а蹝哌^幾個子女,又說:“如若不分家的,那以后還是我說了算,喊苦喊累的自己兜著?,F(xiàn)不同以往,沒的嬌氣?!?/br> 錢老大并妻兒率先跪下來,“娘,您這不是折煞兒子,兒子不同意分家!”百善孝為先,母親健在,哪有分家之理。 “娘,您說的什么胡話呢,兒子也不同意分家?!卞X老二一家也跪了下來,錢老二媳婦程氏涌著淚抱著一兒一女,“是啊,娘,萬不能叫慈兒宇兒沒得孝順您啊?!?/br> 錢老三雖然心里頭算計著分家能分到多少錢,但也不敢吭聲。 唐曉樂頓了頓,看向一旁的林姨娘,“婉娘,你也看到了,我這些個不爭氣的兒子,如今咱們家烏煙瘴氣,你可有想法?” 林姨娘生得柔弱,臉無多少血色,才四十歲的年紀一頭青絲竟白了一半,她回以一笑,“夫人,這么多年了,我心里早把這里當(dāng)成自己家,我自是支持你的決定,你可別嫌了我才是?!?/br> 唐曉樂撐著疲憊身子也不愿多說,隨即開口了結(jié)這事,“既然都不愿意分家,今后膽敢忤逆的皮都給我繃緊了!”說著拿起桌邊的茶盞往地上一摔,碎一地的聲音頓時嚇到了沒有防備的所有人。 唐曉樂也沒管,自顧自地安排著,“錢豐,你清點府里頭的總?cè)藬?shù),再安排些人先往莊子里收拾收拾,往外頭請些壯實點的男丁把需要的家具從府里頭搬過去。過兩日你去典當(dāng)行請個掌柜過來,府里總歸值錢的東西還是有些的,該當(dāng)?shù)漠?dāng)?shù)粢彩俏覀円院笊娴谋惧X?!闭f到這,唐曉樂想著沉默了一會,“后頭花園里那片玫瑰請花匠過來移植到莊子里,你看著安排哪邊合適,其他花啊果樹啊那些有點價值的你也看著全部移植。” “是,老夫人,我這就去安排?!卞X管家聽這吩咐心中立馬有了規(guī)劃,領(lǐng)命道。 “去吧?!闭f完唐曉樂又看向眾人,“從現(xiàn)在起你們不再是精貴的少爺小姐,把各自的屋子都給理清楚了,莊子住的地方就那么點大,該帶的不該帶的該當(dāng)?shù)牟辉摦?dāng)?shù)奈乙膊欢嗾f,你們心里頭得清楚。” 第3章 第三章 錢家祖上都是小商戶,一直到錢順(原身丈夫)他爹那代悶聲發(fā)了大財,錢順爹有二子一女,錢順排老二,老大錢銘自小學(xué)業(yè)好,錢順爹為了擺脫商戶名,一顆心撲在老大考取功名上,對老二自然放養(yǎng),錢順自知不是讀書的料,便把心放在自家產(chǎn)業(yè)上,蒸蒸日上,遙記得錢家小女錢衣出嫁時十里紅妝的場面。錢銘進士落榜后加之錢家填了不少錢才被下放到北方清知縣做知縣,錢衣也下嫁同城家徒四壁的陳秀才家,女兒出嫁后,錢順爹娘拍拍屁股隨老大去生活。錢順生意越做越大,很快在明城富家排上了號,便在明城置起了大宅子,每年支撐爹娘兄妹好幾千兩。只可惜天妒英才,錢順三十六歲那年喝高猝死,留下其妻唐氏并三兒一女。 錢家一下子失去頂梁柱,十七歲的大兒子錢鈞敏婚事擱下不說,父母嫂妹更是為了家產(chǎn)蜂擁而至,不僅將府上現(xiàn)銀收刮了去還奪了幾處房產(chǎn),酒樓營生更是被meimei錢衣強占,最后留給孤兒寡母的原本氣派如今蒼涼的大宅子,兩處田莊,幾間店面,要不是錢莊里存著署名唐氏的一些銀錢,只怕也留不住,唐氏拖著病身眼瞧著守不住丈夫留下的家產(chǎn),果斷分家,自此恨上丈夫這些所謂的親人。 生計重擔(dān)落在肩上,原本沒為丈夫分憂過,只能從頭學(xué)起,幸好還有錢順的左膀右臂錢豐在,林姨娘也在一旁幫襯。只是沒想到因此小兒疏于管教,養(yǎng)成只會吃喝玩樂的紈绔性子,惹是生非不說,后面還染上賭癮,幾番為其償還賭資,錢老三沒吃多少苦頭也不知悔改,最后惹了筆大錢居然連宅子的地契都偷了去抵押給了張家賭坊。 這些年守著家業(yè),幾個孩子也沒一番作為,生怕坐吃山空,錢老夫人就沒敢停下腳步過,只是她資質(zhì)有限眼光不夠長遠錢家始終沒再立起來,加之因丈夫去世就落了病根,cao勞十一年已是疲憊不堪。眼下竟然連大宅子也沒守住,錢老夫人眼一黑人直接倒下,這病來勢洶洶,幾番醫(yī)治,身子病情倒是穩(wěn)定下來,只是人幾天也不見轉(zhuǎn)醒。張家賭坊當(dāng)時聽聞也怕晦氣,惹上官司,見半個月都沒消息這才上門要債。 唐曉樂一想到這些頭就疼,腦子里各路官司。就在剛剛往鏡子前一看,差點沒暈過去,這錢老夫人完全一張死人臉,身材瘦得快要皮包骨,蹉跎得老了十歲,一身黃皮實在沒眼看。 唐曉樂深呼吸了幾口氣,命人不要打擾便往床上一躺,心想還是睡死過去吧,這并不是她想體驗的生活。要說這原身不是沒有執(zhí)念的,一心為了這個家,也為了給死去的愛人一個交代,唐曉樂的心境雖然受她影響,性子也因繼承了她的記憶,幾番交錯一時易怒易火。這會兒窩著火睡了去。 一睡醒來時天都黑了,見她醒來,趕回來身邊伺候幾十年的勞mama張羅吃了頓晚飯,唐曉樂也有了點精氣神,聽錢管家前來報備搬家事宜的準備情況,頗是滿意,便把權(quán)限給了他,并讓他不必顧及什么少爺小姐身份的,不聽話的只管綁來她跟前說事,而她打算先行一步搬去莊子里,思考往后的路。 錢府這么大動靜張家賭坊當(dāng)然氣絕,卻也無可奈何,這地契上也沒說包含這些東西啊,咬牙切齒,這錢家果然要搬得干干凈凈! 府里頭錢管家井井有序地安排這些事,過了兩日唐曉樂就先搬去了城東的大莊子,莊子里有三百畝的地,有個主院,主院右邊有三株桃樹和不小的空地,再過來是田莊負責(zé)人的小院子,還有一長排莊稼民農(nóng)的屋子,主要農(nóng)作物便是水稻、小麥、地瓜,其他種植部分只夠自家吃的菜園。 莊子的管事是勞mama的丈夫田管事,他們一家老小都住在里頭,唐曉樂一來,田管事就前來拜見,說著這兩日主院的打掃情況,還有陸續(xù)搬過來的家居擺放,因這次下人全過來了,主院自是不夠人住,就先安排去住農(nóng)工房。 “錢管家有提議說主院擴建,還讓老奴與您商量?!?/br> 唐曉樂一路過來注意到格局就是四四方方的院子,除了院門口都圍著屋子,思量了半響說道:“旁邊再建個院子,這兩天你就安排人過來動工,報個價上來?!闭f了一會兒,便讓人下了去,又讓玉竹準備點清粥小菜。身體不允許,唐曉樂撐著頭,心想調(diào)理身子才是重中之重。 在答應(yīng)張家賭坊七日內(nèi)錢家陸陸續(xù)續(xù)搬來莊子里,田管事負責(zé)分配住宿事宜,錢管家清算了典當(dāng)銀兩又忙著妥當(dāng)移栽花果樹。 院里亂哄哄的,由奢入儉難,抱怨聲不斷。唐曉樂嫌吵,放話再挑剔就滾出去,果然安靜了許多。半躺在床上懶得理會,這幾日列了幾道養(yǎng)生膳食讓玉竹琢磨養(yǎng)了身體,氣色也好了些,就是人還不怎么使得上力氣。她活了二十八年就沒工作過,沒為錢發(fā)愁過,結(jié)婚前爸媽寵愛,結(jié)婚后老公放縱,隨心所欲,現(xiàn)在人生大反轉(zhuǎn)別提有多糟心。她不是錢老夫人,但她知曉她的遺愿,而現(xiàn)在錢家對于她不是義務(wù)卻也成了責(zé)任。 錢老夫人現(xiàn)年四十四歲,受盡生活磨難,身體病弱,容顏衰老,這些都是生活精致慣了的唐曉樂沒有辦法容忍的。她沒有辦法把自己當(dāng)成原主,回想車禍瞬間時,她選擇活下來,那么就要有活下去的資本。 終于到了飯點,一家子齊聚的時候,在這之前都是各房各吃各的。一桌大大小小十六個人。 錢老大與媳婦鄭氏育有兩子,長子錢書應(yīng)現(xiàn)年七歲,二子錢書寧五歲。錢老二與媳婦程氏生有長女錢慈七歲,二子錢書宇四歲,當(dāng)年錢順早逝,錢老大和錢老二因守孝成親較晚又在同一年娶妻,故錢慈還長錢書應(yīng)兩月,排行老大。 而錢老三此時唯唯若若坐在位置上,旁邊是他媳婦王氏抱著三歲的女兒錢鶯,兩人成親三年才得一女,因而王氏很是寶貝溺愛。小女兒錢瑜從小驕縱,眼高手低,一直到二十歲已無人求娶,錢老夫人只好強行給她招了大她兩歲因一家窮苦而無人問津的上門女婿陳家升,錢瑜還因此鬧了一陣子,好在陳家升還算一表人才,為人體貼心細,如今才懷有七個月身子。 唐曉樂坐于主位,身邊坐著林姨娘,與錢瑜中間位置隔著表小姐李仙兒,李仙兒是錢老夫人早年病逝的娘家meimei的女兒,卻時常被丈夫再娶的繼室明里暗里虐待,錢老夫人在得知后便把李仙兒接到身邊撫養(yǎng)至今,也有五年之久。 看著幾個娃娃,唐曉樂不免想到自己才兩周歲多的兒子王小熊,嘆了口氣,在幾個兒女開口前淡道:“先吃飯,飯后我有話說?!逼饺绽镥X老夫人當(dāng)家,雖然因精力有限對待子女不免放縱得多,但頗為嚴厲是以威嚴尚在,所以也就沒人吭聲,待她動筷,也因著搬家餓了大半天都紛紛吃了起來。 下人撤盤后,唐曉樂讓人將錢管家和田管事喊來,準備將這幾天思考的東西捋一捋,人齊了便道:“這幾年我不說你們心里也清楚我們錢家是一年不如一年,原先有你們爹留下的大宅子撐撐場面,外人看我們不至于那么落魄,前幾年莊子收成不好,賣掉的那幾個門面你們可還記得?現(xiàn)如今只剩下德順布行和德順糧油,生意好不好你們心里也有數(shù)??傊陨娇照f的就是我們錢家!不想承認我也得告訴你們,你們再也不是衣來張手飯來張口的少爺小姐,我們錢家沒了銀子,被看不起是其次,想想書應(yīng)好不容易讀的私塾,慈兒請教的嬤嬤,還有日后說的親事……”不意外看到一張張面面相覷恐慌不安的臉,在這年代商戶再富有都比官府權(quán)貴矮一截。 唐曉樂是恨鐵不成鋼的,同情錢老夫人,子女就跟嗷嗷待哺的大頭娃娃似的,三個兒子居然都是啃老的公子哥,也不怕把鍋底吃穿了,面無表情地看著幾個兒女,聲音低沉,“娘為了你們這些個不成器的cao勞了大半輩子早就該享清福了,我也不指望你們有什么作為,但今時不同往日,你們也該學(xué)會承擔(dān)責(zé)任,擔(dān)起家里的生計?!?/br> 錢家的財政從來都是透明的,錢老大作為長子聽到老母這么說看著她大病一場的虛弱體態(tài)自是十分羞愧,不顧桌下鄭氏的拉扯,“娘,您只管享福,兒子……兒子聽您的!”他漲紅著臉,弱弱地說:“只是兒子沒賺過錢,還需娘指教……” “娘,我和大哥一樣,聽您的,早日讓您享享福!”錢老二也表態(tài)。 唐曉樂知曉錢老大為人較大男子主義,性格死板,老二就是個跟風(fēng)的,不出頭也不掉隊,但都還算聽話。 “老三呢?” 錢老三畏畏縮縮,“娘,您也知道我沒什么本事,就不是個賺錢的料,但我發(fā)誓我今后一定會孝順您的,給您養(yǎng)老送終……” 唐曉樂氣笑了,懶得看他一眼,“錢豐,把老三給我綁了關(guān)進柴房,餓他個三天看他想怎么給我送終!” 錢老三一聽立馬跪下來求饒,掙扎著被兩小廝綁走了……王氏給嚇得抱緊了女兒,只聽婆母厲聲,“三天還餓不死,老三媳婦心疼就給送點水,要是讓我知道誰給老三送吃的就一起進去作伴!” 眾人心想老夫人這一病醒來竟變得十分心狠。 這時表小姐李仙兒像是做了重大決定般開口征求,“姨母,我平日里繡了不少花樣若是不嫌棄可以拿去賣掉換些銀錢?!闭f完緊張不安地低著頭,兩手不自覺攪著手帕。 錢瑜冷笑,“仙兒這一手繡花可讓人眼饞,我這肚子馬上就要生了,別忘了給你侄子做幾件小衣,好歹給家里省些開銷啊?!闭f完瞪了陳家升一眼,她最是不喜李仙兒我見猶憐的小可憐模樣,也不知想勾引哪個男人。 “好?!?/br> 李仙兒自小被繼母打罵后又寄人籬下,性子內(nèi)向懦弱,自卑的心理唐曉樂也能理解,只是錢瑜不懷好意的態(tài)度讓她皺了眉。 陳家升也無奈,不過是碰巧幫襯了李仙兒兩回,就一直被錢瑜記恨,他只好跟著開口,“娘,糧油店的生意一直挺穩(wěn)當(dāng),上回好客來王掌柜說北邊有旱災(zāi)還挺嚴重的,我還尋思著和您說給朝廷捐糧……”話還沒說完胳膊就受了自家夫人一巴掌,“你是不是傻啊,我們自個都要沒得吃了還給人捐糧食!”見兩個大舅兄也露出不贊同的神色,他便住了嘴。 自錢瑜成親后,錢老夫人沒多久就提拔陳家升做了德順糧油店掌柜,她自己打理著兩個田莊的出產(chǎn)。整個錢府有在做事的老爺也就這上門女婿一個了。搜索錢老夫人的記憶,大宗國(國名)凡有災(zāi)難發(fā)生都是朝廷各地官員組織當(dāng)?shù)鼐栀Y送往災(zāi)區(qū)賑災(zāi),往年錢家多少也是捐過一些,捐助后朝廷是給褒獎的,會在城中做一番宣傳。所以唐曉樂是贊同的,“家升說的可行,不但得捐,還不能小氣,我們要農(nóng)產(chǎn)起家,再落魄也要博得好名聲,給官老爺一個好印象?!?/br> 既然當(dāng)家的都作主了,他們再焦急也只能嘆氣,心中不免責(zé)怪陳家升這時候提什么不好提捐糧,這不是打腫臉充胖子嘛。 “老大,這事你和家升去給辦妥了。至于捐多少,你們回城中打聽打聽其他家的再商議?!碧茣詷钒堰@事給定下來,算是給錢老大一個考驗。 第4章 第四章 唐曉樂是個挺個人主義的人,經(jīng)歷了拿青春換壽命,她選擇給逝去的錢老夫人一個交代,無法繼承錢老夫人的情感,就改變她的責(zé)任。 昨夜睡前上輩子的生活忽然如同電影一幕幕從腦海里映過,那時候的她是人人羨慕的富家太太,她的生活就是她的喜好,王紹從來不敢讓她受一丁點委屈,所以那一刻她前所未有的委屈。而從現(xiàn)在開始她必須規(guī)劃她作為錢老夫人想要的人生。 唐曉樂喝了一口茶潤喉,打起精神把話題回到了李仙兒的繡品上,本就底氣不足的李仙兒得到肯定與鼓勵一時紅了眼眶,一旁的林姨娘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這幾年咱們德順布行都是老顧客勉強撐著,再難有起色,仙兒說得對繡品是可以換錢的,所以我打算利用布行的優(yōu)勢做繡品生意,賣些特色成衣也未嘗不可?!?/br> 唐曉樂的話引起了大家的意動,家中女眷十有八九都是會些刺繡的,林姨娘更是佼者。 林姨娘遂問:“夫人可有什么計劃?” 現(xiàn)在的詳細規(guī)劃就是為了日后少動腦筋,非常時期就必要將錢家的所有人做分配,唐曉樂決定把這個工作落在林姨娘頭上,組織錢家所有女眷包括下人做一個手藝培訓(xùn)來分類品級。林姨娘當(dāng)然愿意為錢家出一份力。再說到德順布行,掌柜是錢管家的兒子錢小虎,錢小虎的媳婦胡氏是做裁縫的,店里的成衣皆出自她手,但成衣大多單調(diào),銷量并不好,銷售對象也只是普通人群。要是改變用料、珠花修飾再投入推廣,針對不同類型的用戶來制作成衣,相信轉(zhuǎn)型德順布行勢在必行。 “老二,繡品的花樣我就交給你了?!卞X老二是錢家唯一一個在書畫上有真材實料的,只可惜和錢老大一樣考取功名失敗?!昂湍阆眿D一道去城里布莊、繡品店多走走,看看樣式,多觀察客人的喜好?!?/br> “娘,你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卞X老二見是自己的長項能有什么難度,興高采烈拍胸脯了,倒是程氏猶豫說道:“娘,我沒在家書宇怕是亂跑……” “書宇讓你大嫂一道看著便是?!?/br> “是啊,二弟妹,你放心把書宇交給我吧,書寧也喜歡和弟弟玩,是不是?。俊编嵤辖舆^話問小兒子。 “嗯!我要和弟弟玩。” 兩個小蘿卜頭笑瞇瞇。 “那便謝謝大嫂了?!?/br> 錢家的人口只會越多,將人工合理分配任務(wù),不放過可用的勞動力,她能動口就不打算動手。 唐曉樂接著說起糧油店的生意,現(xiàn)在糧油店除了散賣就是批發(fā)給其他糧商,還和城中幾家酒樓、富貴人家長期合作,但僅僅維持是不夠的。因身體原因不良于行,唐曉樂便讓田管事把田莊的平面圖畫出來給她。 “田管事,新建的院子搭個涼棚,用來做繡房。農(nóng)工屋前面那塊地皮建個大花房。找兩個菜農(nóng)看看哪里合適開發(fā)幾塊菜地,多種些品種賣錢。” “老三就讓他去學(xué)種菜,叫小趙在旁邊看著,敢偷懶皮就得繃緊了!” 說到這里幾個兒子媳婦背后一陣發(fā)寒,不由得同情起錢老三。 錢家有五個護院:小趙、小張、小王、小周、小孫,個個人高馬大。三個小廝、四喜、全九、春寶,分別是錢老大、錢老二、錢老三的隨從。除了小趙,其他人都被唐曉樂遣去種桃樹,圍著莊子的四周適合種的地就別放過。 “錢豐,銀子就先走宅子典當(dāng)?shù)膬砂賰摄y子,不夠再找我這邊支?!?/br> “家升,你就負責(zé)接送書應(yīng)去私塾上學(xué)。” …… 唐曉樂一口氣把事兒都給交代了,多走幾步路就不行的人到這里已是精疲力盡,回房里還口干舌燥喝了好幾盞茶。 錢老三很快鬧了動靜,不時在柴房里大吼大叫,當(dāng)然很快就餓得沒力氣了。也就春寶偷偷接濟幾個饅頭。 王氏才不會心疼錢老三,剛成親那會兒他們也是好過的,哪知她還算有良心的親爹瞞著繼母偷偷塞給她的二千兩嫁妝很快就被老三騙去大半,成親三年里因為無所出花的冤枉錢,求神拜佛也捐出不少錢,現(xiàn)在是所剩無幾,當(dāng)年干架就沒贏過繼母,陪嫁一堆不值錢的玩意兒,離了錢家她根本無棲身之處,幸而女兒成了唯一的期盼。 反正當(dāng)娘的都不怕兒子餓死,她有什么好擔(dān)憂的。 唐曉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想到最后錢老三給餓暈了,看來他真是禍害自家不淺啊。 用米湯吊醒的錢老三很快又接到噩耗,恨不得再暈死過去,只可惜唐曉樂沒給他機會,好吃好喝供了兩天就打發(fā)他去菜地。 兩個菜農(nóng)這幾天已經(jīng)整平了三塊地,在最后一塊地里翻土,錢老三拿著他叫不出名字的工具——鋤頭,站在田頭心中一片凄苦,風(fēng)吹過滿鼻子都是土味兒,他娘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身后的小趙見著三爺穿著錦衣像詩人憂郁般遙望著菜地,站了良久,腦袋里都是老夫人的提點,幾次欲言又止。 唐曉樂這會兒還不敢走出院子,只在院里稍微走動當(dāng)運動,不放心便讓勞mama去菜地里瞧瞧。小趙遠遠看見勞mama拿著一根木棍走過來,這么個大塊頭一著急汗都出來了,狠心抬腳就是一踹,錢老三直接跌了個狗吃屎,吃了一嘴的土。掙扎著爬起來邊呸土邊叫囂,“好你個小趙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踢你爺爺我,看我不打死你!”說著提起鋤頭就往小趙身上砍,小趙輕松躲過手無縛雞之力的錢老三,解釋道:“三爺,老夫人可說了,您要是偷懶就別怪小的拳頭硬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