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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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峻想不通,他想自己可能需要回去一趟,與父親商量這件事情,順便探望許揚的傷勢。 而肖修樂同時也問道:“許揚和賴武威呢?他們沒事吧?” 顏峻搖了搖頭,“許揚受了點傷,賴武威帶他回去了。我過后跟你說,先把徐固處置好。” 徐固如今還孤零零躺在禮堂中間,眼看一個夜晚已經(jīng)過去一半,如果不動作快點,等會兒天亮了就麻煩了。 侯宇信燃起一柱新的引路香,手里鈴鐺高高舉起,挽個手勢,開始有節(jié)奏地搖鈴,帶領著靈魂跟他往禮堂里走去。 肖修樂見狀,嘗試著收回縛靈環(huán),然后他也成功了。他有些興奮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環(huán)。 而侯宇信搖著鈴鐺已經(jīng)進去了禮堂,他在里面催促道:“你們快來?!?/br> 肖修樂只好拉著顏峻一起跟進去。 侯宇信將徐固失落的那縷生魂送到他身體旁邊,在旁邊燃起三炷香,盤腿坐下開始念回魂咒,那縷靈魂受到了徐固身體和剩余魂魄的牽引,緩緩歸位。 肖修樂趁著這個時候,走到舞臺角落把裙子脫下來,換上了自己的衣服。他有些精疲力竭地在地上坐下來,顏峻也走過來坐在他身邊,伸手摸摸他的頭。 肖修樂抬頭看他一眼。 顏峻的手指撥開他的劉海,拇指輕輕摩挲他光滑的額頭,說:“沒有了。” 肖修樂愣了一下,也抬手去摸自己額頭,詫異地看著顏峻,“胎記沒有了?” 顏峻點一點頭。 這些日子以來,肖修樂額頭的胎記一直在變淡,他自己也想過說不定哪天就不見了呢?沒想到今天會真的不見了。 這個胎記不好看,他從小到大為此沒有少受嘲笑和欺負,可就算不好看,也是陪了他二十多年的身體痕跡,說沒了就沒了,他心里突然還有點空落落的。 顏峻卻忍不住用手抬高了他的頭,仔細看他的臉。 肖修樂長得很好看,他一直都知道,可是胎記消失后的整張臉更是瑩白剔透,毫無瑕疵。顏峻就這么盯著肖修樂的臉發(fā)了好一會兒的愣。 肖修樂自己從那陣失落中恢復過來,想起來一件事,從旁邊抓過自己的挎包翻看,那個信封還在他的包里,可是拿出來之后里面的信紙變成空白的了。 “就是那封詛咒情書?”顏峻接過來,問他道。 肖修樂點點頭。 顏峻看到里面的空白信紙,說:“沒事了,放心吧?!?/br> 肖修樂深呼吸一口氣,有一種壓抑了許久之后突然的暢快感,他笑了笑,說:“是啊?!?/br> 顏峻忍不住低下頭吻吻他的額頭。 這時,侯宇信已經(jīng)做法完畢,最后在徐固的額頭手腕腳背貼上數(shù)張固魂符,滿頭汗水站在一旁低頭看著徐固,說:“好了?!?/br> 肖修樂連忙從地上起來,跑到侯宇信身邊問道:“好了嗎?”他低頭看地上的徐固,見他雙眼緊閉,神色安穩(wěn),之前有些蒼白的臉色似乎也顯得紅潤起來,終于松一口氣。 而此時,侯宇信突然問他道:“你沒話要跟我說嗎?” 肖修樂聞言一愣,抬頭去看侯宇信,見到他臉色陰沉神情嚴肅,嘴唇都微微抿緊,猛然間意識到他的意思。剛才賴武威和許揚都現(xiàn)了獸形,他肯定知道他們幾個是妖怪了,而且顏峻與賴武威許揚關系密切,在侯宇信這里也擺脫不了嫌疑,肖修樂頓時脫口而出:“對不起,我……” “我把徐固送回去吧,”顏峻走過來蹲在徐固身邊,微微撩開他額頭的固魂符,探了一下他的呼吸,說完他抬頭看向侯宇信,“現(xiàn)在可以動他嗎?” 許揚和賴武威都已經(jīng)離開了,如今處理徐固的事情只能交給顏峻,侯宇信點點頭,說:“固魂符暫時別撕掉?!?/br> 顏峻于是一把拎住徐固衣襟,將他拉起來扛在自己肩上。 肖修樂看顏峻要走,下意識抓住他的衣袖,顏峻對他說:“你給侯道長好好解釋一下?!闭f完,便扛著徐固先離開了。 等顏峻帶著徐固走了,侯宇信開始默默地收拾散落一地的東西,符紙、燒剩的香燭,肖修樂幫著他收拾,遲疑著說道:“我跟你說過,妖怪也有好的。” 侯宇信停下動作,朝他看過來,“你的意思是承認他們是妖怪了?” 肖修樂心說不承認還能怎么樣,那么大兩頭狼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侯宇信又問道:“顏峻也是?” 肖修樂深吸一口氣,說:“是?!?/br> 侯宇信接著問:“你也是?” 肖修樂這回不說話了,他想要說他不是,可是剛才狠掐女鬼那股力道,非要說自己不是妖,他自己都不信。 侯宇信便當他默認了,把手里的東西卷起來塞進自己的背包里面。 肖修樂說道:“妖怪又怎么樣?我們害人了嗎?你看,還不是人類自己起了貪念,求而不得怨念無處發(fā)泄想要害別人!” 侯宇信沒說話,整理自己的背包。 肖修樂把他落在地上的鈴鐺拿過去還給他,說:“你說這個世界被妖害死的人多,還是被人害死的人多?你們怎么不去捉人?” 侯宇信抬起頭看他,“有警察會去捉人,我們修道人的職責就是降鬼捉妖!” 肖修樂看他神情固執(zhí)而嚴肅,干脆朝他伸出雙手,“來來來,你把我抓回去?!?/br> 侯宇信看著他的手沒有動作。 肖修樂說:“你把我抓回去除掉好了?!?/br> 侯宇信把背包背起來,短促地嘆一口氣,說:“我不抓你,我要走了?!?/br> “去哪兒?”肖修樂問他。 侯宇信沉默了片刻,忽然有些迷茫地看著肖修樂,“我不知道,我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我覺得我需要出去看一看。” “你爸媽會擔心的,”肖修樂說,“別去了,我請你吃早飯,去吃小籠包?” 侯宇信搖頭,“不吃,我要走了,你們自己——小心一點吧,別惹出事情來?!闭f完,侯宇信背著自己的雙肩包,步伐沉重地朝著禮堂外面走去。 肖修樂默默站了一會兒,看東西已經(jīng)收拾干凈,背上自己的挎包,也慢慢離開了學校禮堂。 出來外面天仍然是黑的,但是仔細看時,東方好像已經(jīng)有一點透亮的白。 肖修樂整個人有一種心里很空的感覺,他不知道這種感覺究竟是什么引起的,因為他的胎記沒了?因為困擾他很久的詛咒信突然解決了?還是因為侯宇信和他劃清了界限離開了? 或許就是很多事情交織在一起,他身體疲憊之后,精神也就頹然了。 剛從禮堂走出來,肖修樂就見到顏峻站在外面等著他。 顏峻雙手插在口袋里,微微仰起頭看著東邊的天空,眼神也有些迷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肖修樂走過去時,見到顏峻回頭看他,然后從口袋里伸出手張開了手臂,他于是走過去抱住顏峻的腰,把臉埋在他胸口,長長嘆一口氣,說:“侯道長對人生迷茫了?!?/br> 顏峻抱住他,說:“嗯,他沒有立即倒戈相向,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br> 肖修樂悶聲道:“不會的?!?/br> 顏峻拍拍他的后背,說:“快天亮了,你上午沒有課,要不要回去睡一覺?” 肖修樂搖頭,“我們?nèi)コ栽顼埌??!?/br> 顏峻說道:“這么早哪里有早飯?” 肖修樂推了推他,說:“走?!?/br> 顏峻身體晃了一下,只好說道:“走吧。” 學校還沒開門,兩個人只能去cao場翻墻從學校出來。 顏峻站在圍墻旁邊,看肖修樂在地上墊磚,突然想跟他說他現(xiàn)在用不著了,不過肖修樂已經(jīng)踩在磚頭上,借力跳一下扒住圍墻頂部,對顏峻說:“推我一把?!?/br> 顏峻于是沉默著伸手托住肖修樂的屁股往上面推,肖修樂人看著瘦,屁股卻是圓潤有彈性,顏峻默不作聲地捏了一下。 肖修樂一下子就蹦了起來,靈活地跳到了墻頭站著,兇狠地盯著下面的顏峻,怒道:“你干嘛?” 顏峻說:“咦?你怎么能跳那么高?” 肖修樂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他站直身體,朝左右看了看,開始回憶剛才自己是怎么跳上來的,好像根本沒有借力,就是一股力量從身體里爆發(fā)出來,讓他輕松就跳到了墻上來。 顏峻見他發(fā)愣,笑了笑,退后兩步跑到墻邊躍起,一手攀住墻頭,借力跳了上來,蹲在墻上拉一拉肖修樂的衣角,說:“可以了,快下去吧?!?/br> 時間還早,可兩個人還是找到了街邊一個早點攤子,天還沒亮老板就開始炸油條,看顏峻和肖修樂兩個人在小方桌旁邊坐下來,說道:“好久沒看到年輕人起這么早了?!?/br> 他們兩個要了豆?jié){油條。 肖修樂一邊把油條撕成小塊丟進豆?jié){里泡一泡再拿起來吃掉,一邊問顏峻:“你把徐固送回宿舍了?” “沒有,”顏峻抓著油條一口一口慢慢咬,“我沒辦法扛著一個人從樓房外面爬幾層樓上去,只能把人放在醫(yī)務室的床上,等他自己醒來吧。” 肖修樂看他,“他醒來會被嚇到吧?” 顏峻說:“可能以為自己夢游吧。” 肖修樂點一點頭,似乎又覺得有些可笑,說道:“徐固這人悶聲不響的,結果惹了那么大事,差點把我都害死了?!?/br> 顏峻對他說:“就是他不愛表達,心里想法太多了才會出事吧?!?/br> “嗯……”肖修樂端起豆?jié){喝了一口。 顏峻把油條連著口袋放在一邊,說:“我要離開一趟?!?/br> “多久?”肖修樂立即把裝豆?jié){的一次性小碗放下來,有些詫異地看著顏峻。 顏峻說:“幾天吧,去看看許揚那邊需不需要幫忙,還有點別的事情。” “可是快要期末開始了,”肖修樂說道。 顏峻對他說:“我會趕在考試之前回來的?!?/br> 肖修樂算了一下時間,距離期末考試還有十多天,看來顏峻確實走不了太久。 顏峻又說道:“我不在了你照顧好自己,有事情去找江溪和陸嘉華他們,不要自己逞強?!?/br> 肖修樂奇怪問道:“還會有什么事情嗎?” 顏峻說:“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將一只手向前伸,在桌面上攤開掌心。 肖修樂盯著他的手看了一會兒,將自己的手放上去。 顏峻握住他的手,輕聲說道:“你有沒有感覺到什么東西?” 肖修樂看著他們兩個握住的手,臉偷偷紅了,“什么?” 顏峻笑著說道:“不是我,我說你自己?!?/br> 肖修樂莫名其妙看他。 顏峻朝前彎腰,距離他近了許多,才低聲說:“你的妖氣太重了。” 肖修樂一下子愣住。 顏峻對他說:“你得收斂,不然會引來捉妖人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