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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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梁月茹哭的更兇了,大姨輕嘆一口氣,“離都離了,后悔有什么用,早干嘛去了!”語帶抱怨,這會她卻忘了,造成今天局面也有她一份‘功勞’。 “他怎么可以這么對我,怎么可以這么無情,”梁月茹喃喃說道。 “建國,”大姨叫了聲。 夏建國從里面出來,朝兩人點點頭,大步向門外走去,梁月茹急走幾步跟上去,在夏建國的車前叫住他,“夏建國,” “有事?”夏建國看看自己的車,“不方便,我不回清泉鎮(zhèn),”抬了下手腕看看手表,“還有幾分鐘回清泉鎮(zhèn)的班車就到了,我有急事,先走了,” “夏建國,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地要跟我撇清關(guān)系,離個婚還托關(guān)系,” 夏建國擰眉,“不是你說這個家讓你覺得憋屈壓抑,多呆一秒都喘不過氣嗎?我這不是想早點讓你從婚姻這個牢籠里解脫出去透氣么?” “但凡你對我好一點,我不求你待我像對夏時的mama那樣,只要你對我像對涼涼那樣,我也不會想逃離這個家,背叛這個家,”梁月茹捂著胸口哭訴道。 十六年了,夏建國就沒弄明白過梁月茹的腦回路,以前沒時間懶的猜,以后…終于沒以后了,冷嗤道,“像對涼涼那樣對你,你確定你找的是老公,不是老爹?我不缺女兒疼,不想多養(yǎng)一個,”將她上下看了眼,“更何況,你哪點招人喜歡,還跟涼涼比,你咋不跟嫦娥比,美的地球都裝不下了,直接上天得了,” 不過梁月茹有句話他很贊同,逃脫婚姻的枷鎖,他才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氣,深吸一口氣,果然很新鮮很自由! 瞟了眼一副被他的話刺激的快厥過去的梁月茹,嗤笑一聲,然后上車走人,吹了大姨和梁月茹一嘴的汽油煙,成功地把梁月茹給整吐了。 樓上,小劉工作人員吃著巧克力湊到紅姐跟前問,“姐,剛那兩位你家親戚啊,” 其他工作人員也湊過來聽八卦,結(jié)婚的喜糖沒少吃,這離婚的糖還真是第一次吃,還有煙,中華可不便宜,在他們這兒絕對是高檔貨,一條趕得上他們半個月工資,什么來路。 “我老姐妹的弟弟,大學生畢業(yè),原鋼鐵廠的工程師,這不前三年前停薪留職,下海經(jīng)商了,在特區(qū)那邊自己開了公司,辦了廠,頂頂出息頂頂聰明,也頂頂能折騰能掙錢的主,怎么家里有沒有姐妹給介紹介紹,” “大老板還用咱們介紹啊,沒準新人都等著進門了,”女工作人員們撇撇嘴,這種有錢就跟老婆離婚的男人,她們這幾年真沒少見。 “哪是他要離,是他媳婦嫌他太忙,常年不著家,耐不住寂寞找別人了,可誰家不是這么過來的,我們家老趙還不是一天忙到晚,早年在部隊,一年都回不了一次家,老娘孩子還不是都丟給我管,有一年出任務,整整一年半沒有消息,生死不知,把我擔心的成宿成宿睡不著覺,可為了孩子,為了老人,還不是硬挺下來,就是現(xiàn)在轉(zhuǎn)業(yè)回來,還不是從早忙到晚,出去開個研討會,學習會,還一走好幾天呢,日子還不是一樣過,我這老兄弟雖然忙,但是個顧家的,早年在鋼鐵廠那會,三天兩頭騎車回家,也就最近幾年去特區(qū),因為事業(yè)才起步,忙的很,回來的不是那么勤快,可家用給的足足的,一個月大幾千的家用,有幾個男人有這能耐,又對媳婦這么舍得,可這位…” 搖搖頭,“人家說了不圖錢,就想要個知冷知熱會疼人的男人,這不趕上先頭談的那個對象死了老婆,兩人就好上了,哭著喊著要離婚,我這個老兄弟是個疼閨女的,為了孩子說啥也不樂意,這次回來,是想把娘兩接到特區(qū)住,想著夫妻兩不用兩地分離,感情也能好點,哪想這女人外面一旦有了人,就是十匹馬也拉不回來……”紅姐是夏時大姨的老姐妹,嫁的又是三姑夫的戰(zhàn)友,跟三姑的關(guān)系也鐵的很。 對夏建國的兩個媳婦都是知道的,前妻吳婧瑜那是打小看大的鄰家小meimei,長得好看,性子乖巧,家教也沒得說,人正派又大氣,唯一差點就是身子骨不好,先天性的心臟不閉合,家里都打算養(yǎng)她一輩子了,她卻跟夏建國好上了,小年輕愛起來,那是不管不顧的,什么都不在意的。 再加上夏家雖是農(nóng)村的,但不代表人家窮,眼光長遠,即便跟其他人一樣,看重家里男丁,但也沒忽略女兒的教養(yǎng),把人都培養(yǎng)出來不說,還風風光光的把人都嫁了,又不是那等擠女兒的血養(yǎng)兒子的人家,倒讓幾個女兒都心甘情愿地幫襯家里兄弟,因此兄妹、姐弟間的感情那是相當不錯。 夏建國比最小的jiejie都小了近十歲,那真是老兒子,集一家寵愛在一身,長的精神帥氣,嘴皮子又討喜,人也有本事,知上進,吳家心里滿意極了,既然女婿不嫌棄女兒的病,也就暗搓搓地同意了,怎么著也比老在家里好,父母在還好,一旦去了,能指望哪個! 結(jié)婚那會,夏建國也沒跟家里人交代吳婧瑜的病情,家里只當城里媳婦養(yǎng)的嬌,兒子喜歡,非要娶,也就高高興興地給辦了婚禮。 只是吳婧瑜的命到底差了點,沒享兩年福就去了,第二個媳婦是他媽看上的,怕老兒子再給找個身子骨弱的城里媳婦,圖好看能當飯吃,就可著農(nóng)村找,然后就相中了梁月茹,農(nóng)村丫頭別的不說,身體那肯定好,一天插上幾畝秧,什么毛病都沒有了,再看臉盤身段文化都不差,配得上老兒子。 夏建國回來時也無可無不可地答應了,爹娘老,孩子小,也真缺一個女人cao持家,要說梁月茹光看臉,還挺糊弄人的,是老人最喜歡的賢妻良母款,但誰知道性子會那么cao蛋,簡直是披著寶jiejie皮的林meimei,多愁善感、小心眼兒,又愛拈酸吃醋使小性子,眼淚更不要錢似的,說來就來,偏又沒人家林meimei的博覽群書、學識淵博、聰敏內(nèi)慧。 連纖弱的身子骨都沒有,想想寶jiejie跟林meimei似的做葬花吟迎風落淚的畫面,且她連人寶jiejie的靈氣都沒有,一句話,丑人多作怪! 這話不是她說的,是她好姐妹跟她念叨的,那也是炮仗性子,這就是隨軍去了,要是在這,能一天按三頓的搓火來氣。 可梁月茹命好,生了個特別討喜的閨女,不僅把老太爺哄的拿她當心肝寶貝兒寵著疼著,就夏時那個異母哥哥,也疼的不行,連帶著吳家那邊,也看在孫子和女婿的面上,愛屋及烏,拿這個小丫頭當外孫女看。 這要是換做其他人,在閨女的助攻下,還不把整個夏家都拿下啊,過著風風光光的夏家富太太的日子,偏她作個沒夠,這不終于作到頭了,一早,她就接了好幾個電話,就一個中心思想,麻溜地趕緊把離婚證給辦了! 這不,她就馬不停蹄地給辦了,光辦了不行,不能讓她老兄弟背上富貴了就甩了黃臉婆另娶小媳婦的臟水,不是有情人知冷暖,不稀罕她老兄弟的錢么?就替你揚了這名,讓這美名遠揚。 “因為老公忙就要鬧離婚,那咱這地還不天天辦離婚啊,這女的怎么想的,看年齡也不小了,怎么就這么糊,” “就是,誰家不是這樣的,男人忙點好,這要是不忙了,還沒出息呢?” 紅姐擺擺手,“唉,不說了不說了,等著吧,過兩天這位的綠本就又要變紅本了,” “不能吧,再婚也不能這么著急,這么趕吧” “急,怎么不急,再晚就丟大人了,”在肚子比了一下。 結(jié)過婚的秒懂,個個一臉嫌惡。 結(jié)果還真被紅姐猜著了,三天后周五,梁月茹和徐亮過來辦結(jié)婚證,不辦沒法,她懷孕的事被那紗廠家屬院那兩位‘好心’的大姐給傳了出去,小鎮(zhèn)就那么大點地方,幾天的功夫大家就都知道了,廠里領(lǐng)導找她談話,說她這事對廠里影響不好,要被勸退。 后來一個私下處的很好的大姐偷偷給她出了個主意,讓她趕緊跟徐亮結(jié)婚,結(jié)了婚,還能博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美名,反正紗廠老人對他們過去的一段都是知道的,也為他們可惜過,現(xiàn)在結(jié)婚,雖說也不好聽,但情難自禁總比婚內(nèi)亂搞好聽些。 徐亮那邊也是,不辦不行,不辦就是拐帶人家媳婦,作風問題,辦了還能利用輿論博個癡心女人真心郎的美名。 夏建國這邊,從民政局出來,帶著二姑和女兒在百貨大樓一通買買買的時候,讓司機小劉去火車站取了二姑利用關(guān)系截留的幾張臥鋪票,然后給夏時的老師去了電話給兒子請假,當晚就把幾個孩子送上了去特區(qū)的火車,下了車,小姑夫家的大表哥就開著車來接他們了,大表哥已經(jīng)大學畢業(yè)很久了,現(xiàn)在在建材廠幫忙,“涼涼都這么大了,長的越來越好看了,” “那是,人家以后是打算靠臉吃飯的,”呂梁陰陽怪氣道。 除了大表哥外,家里還有一個二表哥小表姐,“大表哥,你們家是真發(fā)達了,別野都住上了,”夏涼說。 特區(qū)的房價現(xiàn)在雖然也不低,但是遠沒有后世那么猖狂,可在這里能買套一千多平的別墅,也不是一般的有錢。 “文盲啊,那是別墅,”呂梁說。 “土鱉啊,我這叫幽默,”夏涼翻白眼。 “你兩能安靜會不,別把臉都丟到特區(qū)來了,”呂樂一臉嫌棄。 “切,你這叫露怯,信不信,我回頭把臉留在這特區(qū),讓整個特區(qū)為我這張臉瘋狂,” “哎呦,這口氣大的,你咋不上天呢?” “等我上天的時候,讓你連仰望我的資格都沒有,” 兩人這斗嘴的功夫,大表哥跟夏時的眼神已經(jīng)互動了一番,“這是沒受影響?”小聲問。 “怎么沒有,高燒才好!” “那邊的事……” “我爸說等塵埃落定后再跟她講,先讓她這么沒心沒肺過一段開心日子吧,” 以后不定什么樣呢?繼續(xù)沒心沒肺最好,沉下來了……再看吧! 次日,二表哥和大表姐就一個當司機一個當導游地帶著夏涼等人開始滿特區(qū)地浪蕩起來,香港回歸后,特區(qū)跟他們算是正式接軌了,基本上對面有的,這邊也有了,當然仿版的更多。 竟然還有歌手在街邊表演,“涼涼,那個還沒你唱歌好聽呢,你上去露一手,”呂梁故意激她道。 夏涼還真就敢了,“上去就上去,” 不待別人反應過來,幾個快步就跳上了舞臺,“我去,她還真敢,” “哥們,話筒借個,” 男孩愣了下,還真就把話筒給她了,夏涼看清男孩的長相后也愣了下,我去這人長得好像她后媽的兒子她繼兄! 第18章 裴讓 夏涼是真沒想到,她會以這樣的方式跟裴讓見面,提早了整整八年,一時間沒法把這個小鮮rou般俊俏的男孩跟后世的精英繼兄重疊,有些看愣了眼,“呵呵,又是一個被我們裴讓迷住的小靚囡,今個讓你來對了,”臺上一個身穿朋克皮衣配黑色牛仔褲的介乎于男孩和男人之間的男子擠眉弄眼地笑道。 夏涼朝他看去,呦,今個什么日子,趕一塊去了,老東家裴鈺也在,原來裴總沒吹牛,年輕時候他也是小鮮rou一枚,鮮是鮮,就是品相差點,一點也不玉樹臨風,瀟灑倜儻,夏涼依舊看不上,她搖搖頭,“還是不帥,” “哎呦,我去,我這是被小meimei給嫌棄了,”裴鈺叫道。 裴讓斜眼看他,插刀道,“你又不是第一次被人嫌棄,還沒習慣??!” “習慣不了,”裴鈺臉黑黑,“不是你跟一旁襯著,哥還是很有市場的,” “品相差點的豬rou,只要沒壞掉,總有退而求其次購買的人,”夏涼道。 裴鈺一臉迷惘:…… 沒聽懂! “涼涼,趕緊下來,別給人家搗亂了,”夏時在臺下喊道。 “話筒還要嗎?”裴讓將話筒朝她跟前送了送。 “要,”夏涼接過話筒,沖著樂隊那邊打了個響指,“beyond,喜歡你,謝謝,” 夏涼會的歌不少,但她有些記不清歌曲的年代,萬一串了怎么辦?她又沒想靠‘創(chuàng)作’歌曲成就人生贏家的打算,還是選個知道年代的歌穩(wěn)妥點。 喜歡你——真是一首經(jīng)典的不能再經(jīng)典的老歌了,被好多人翻唱過,也是她寂寞時必唱曲目之一,而且唱的還不錯,重生第一次登臺亮相,必須驚艷出場,“這首歌我做了下改編,麻煩44拍,f key,”她對樂隊說道。 “裴讓,這靚小囡誰啊,你認識的?”樂隊主音吉他手問退到他們這兒來的裴讓。 裴讓搖搖頭,“不認識,突然躥上臺的,” “這小囡年齡不大,范兒挺足,夠大膽,跟不跟她?” “跟,酒吧開業(yè),越熱鬧越好,” “也是,這小囡歌唱的好不好先不說,就沖這張臉也有人圍過來看,”樂隊鼓手調(diào)笑道。 就見裴鈺湊過來后知后覺地問,“剛那小丫頭是不是說我是過期的豬rou來著,” “沒過期,”裴讓糾正道。 “那就是豬rou,這小丫頭嘴怎么這么損,跟你一樣,” 夏涼開始哼唱起來,“細雨帶風濕透黃昏的街道……” 裴讓是節(jié)奏吉他手,夏涼一起調(diào),他就用手拐子將他堂哥朝旁邊一頂,帶著樂隊和音跟上,裴鈺嘀咕道,“個鬼丫頭,你還真陪她……”玩上了! 別說,還真有點意思! “抹去雨水雙眼無故地仰望 望向孤單的晚燈 是那傷感的記憶 再次泛起心里無數(shù)的思念 以往片刻歡笑仍掛在臉上 愿你此刻可會知 是我衷心的說聲……” 這首歌是樂隊主唱koma寫給女友的,原曲的曲調(diào)整體是柔和的,甜美中帶著點傷感,給人的感覺是那種小橋流水不顯山不露水的愛慕述說,夏涼唱的是改版過的,加入一些現(xiàn)代元素,前奏悠揚清澈,十分悅耳,到了副歌部分,曲調(diào)就歡快高亢起來,整首曲調(diào)沒有流露出半點傷悲,仿佛將一個少女般純真炙熱的感情通過歌曲吶喊出來,唱出來小女孩對感情的真摯和執(zhí)著。 夏涼本身唱歌就不錯,嗓音和節(jié)奏都在線,當了明星后,還專門請專業(yè)老師特訓過,沒法跟專業(yè)級歌手比,但也是受邀參加過大型演出、晚會演唱嘉賓的,唱功在這個臨街舞臺上絕對拿得出手,舞臺經(jīng)驗和臺風都是穩(wěn)穩(wěn)的,別人從下面看,就覺得這孩子特有范,那種桀驁不馴,狂放不羈,率性直接的范,挺能鎮(zhèn)得住場子的。 “哎呦,我們家涼姑放出去還真能hold住場子,”呂梁贊道。 “我姑這樣真有范,一上臺跟變了個人似的,又耀眼又迷人,酷炫了,”李丹捂著臉迷妹道。 “就咱涼這臺風,這嗓子,考不上大學,也餓不死,”表姐吳文一道。 “我只知道咱涼涼唱歌好聽,但不知道她還會改編,這首喜歡你經(jīng)她這么一改吧,好像別有一番味道,就是挺……”二表哥吳堅想了半天也沒想出更恰當?shù)谋扔鳌?/br> “震撼,情感迸發(fā)的更熱烈,更直接,那種好像把感情吼出來的感覺特別震人心肺,震撼人心,好聽,跟原版味道不一樣,但一點都不遜色,”呂樂替他總結(ji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