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謝平秋一直處于呆滯狀態(tài)。 等謝平秋反應過來的時候,徐煜銘已經抱著鐘亦恒下車,動作極為輕柔,他將她整個兒抱在懷里,像是在呵護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一樣,而鐘亦恒在他的懷里也睡得極為沉。 謝平秋又愣了一會兒,等她記起來自己到底是到這兒來干什么的時候,徐煜銘早已經抱著鐘亦恒消失在她的視線里了。 謝平秋捂住嘴:“臥槽?!小恒已經泡到徐煜銘了?虐死單身狗……不對,我來這里是為了找鐘亦恒談話,怎么變成圍觀虐狗了?額,不對,如果現(xiàn)在回去,打擾情侶是不是不太好……算了,下次再找小恒吧……” 第八十一章緣由 徐煜銘帶著鐘亦恒回到家,用鐘亦恒包里的鑰匙打開門,然后將她抱到躍層二樓臥室的床上。 一個成年人居然能像是嬰兒一樣睡得如此無知無識,也算是很獨特了。 徐煜銘將窗子關上,又把窗簾拉上,而后走出臥室,順手將臥室門關上。 徐煜銘走下樓梯,打算直接回家。 這個時候,他聽到紙張被風吹落到地面的聲音。他轉頭一看,手邊是開著門的書房,原來是書房桌子上的一疊紙掉在地上了——書房的窗子沒管,外面起風了,吹亂了書桌上的東西。 天氣預報說今天晚上是要下雨的。 于是徐煜銘走進書房,準備把書房的窗戶也關上。 關好后,他把掉在地上的紙張撿起來,正要放回桌子上時,他看到了書桌上那本被風吹開的本子。 人對自己的名字是很敏感的,即使是在一大堆的字里面,也往往一個不經意的掃眼就能注意到有自己的名字。 于是徐煜銘下意識地低頭又看了一眼那本寫著自己名字的本子。 那本本子上記著的事,黏貼著的文章,他再熟悉不過,因為那些都是關于他的。 那本本子被分割成左右兩欄,左邊那欄是關于他的一些事,右邊的是關于鐘亦恒的一些事,所有的事按照發(fā)生時間,對照著將兩人在同一年各自經歷的事記在同一行上。 徐煜銘對自己那一欄寫的所有東西都沒什么興趣,倒是對右邊那欄的事很有興趣。那是鐘亦恒的過去。 【四歲,mama過世了,爸爸很傷心,一連七天都沒有出房門——這么小的時候的事我居然還記得,其實我不記得mama是什么樣子的了,我只記得爸爸很傷心?!?/br> 【十歲,數(shù)學考試考了62,班里面的倒數(shù),被老師罵了,為了藏卷子花了很多功夫,還是被爸爸找到了,被打了一頓——什么?他居然這個年紀就已經在雜志上發(fā)表過小文章了?我連字都還沒有認全啊!】 …… 【十八歲,高中畢業(yè)了,高考沒考好,其實原本不會考得那么差的,但是考前被人整了,算了,沒什么,反正也沒有差太多,就算正常發(fā)揮也考不上什么好的大學——不知道花錢能不能上常春藤,伯克利的社會學系是長什么樣子的?不過,就算能花錢上,那又怎么樣?】 …… 【二十二歲,大學畢業(yè)了,大學四年渾渾噩噩,什么都沒干,也不知道將來該做什么,這個時候真是很迷茫啊,二十二歲以前的生活都是被規(guī)定好的,大家都是一樣的,可是二十二歲以后,大家都走上不同的路了。我不知道將來該干什么,爸爸讓我趕緊找對象結婚——唉,他在二十二歲以前就已經走跟別人不一樣的路了?!?/br> 【二十三歲,有了要進娛樂圈的想法,遇到顧行止,覺得他各方面都很優(yōu)秀,是符合大眾擇偶標準的人,于是就交往了,但是因為他劈腿,所以半天以后就分手了——大眾擇偶標準又怎樣,每一個單獨的個體有單獨的標準,只不過我以前從來都不知道,被環(huán)境的擇偶標準影響,以為環(huán)境的擇偶標準就該是我的擇偶標準】 …… 【跟他相遇了,現(xiàn)在想起來,總覺得其實最開始看見他就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有一句話說,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不知道是不是我們前世認識,不,一定不僅僅是前世認識,說不定他前世給我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所以我到今世都能覺得他熟悉】 徐煜銘看到這,不覺怔了怔,“不知道是不是我們前世認識”? 這一句話真是戳破了他最大的秘密…… 徐煜銘翻過頁,在最后的對比欄后面,看到了鐘亦恒寫的幾句感慨——我為什么會喜歡他呢?他跟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不該喜歡他的。 徐煜銘整個人定住一般,目光黏在最后一個短句上,覺得煩躁,最后面無表情地想要把本子合上。 但最后還是沒有合上,他把書頁翻過,看到了最后一頁。 那里只有一句話:“鐘亦恒,你任性、嬌氣、麻煩精,你配不上他?!?/br> 那句話的筆跡已經有些模糊,能很明顯地看出,有淚水滴在上面的痕跡。 一些零碎的片段在他腦中閃過,都串在了一起。 徐煜銘把筆記本合上,放回書桌上,心情有些復雜。 原來如此,這是她低迷的原因嗎? 其實她放棄他是他理智上所樂見其成的,可是如果放任她以這樣的態(tài)度放棄,也許會對她的生活工作造成影響。 徐煜銘想,他得讓鐘亦恒不再繼續(xù)鉆這樣的牛角尖。 —— 鐘亦恒睡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因為送她回來的人很體貼地拉上窗簾,所以她并沒有在夏日過于耀眼的晨光下太早就醒過來。 鐘亦恒從床上坐起來,撥拉了一下蓬亂的頭發(fā),想著,她昨天做了什么來著? 對了,跟徐煜銘去了hunterxhunter的同人展,然后去吃飯,中間她還鬧了脾氣,把徐煜銘惹生氣了…… 清晨人的頭腦是最不被情緒影響的,也就是最理智的。 于是,鐘亦恒慘叫了一聲,痛苦地抱住頭——為什么總是不能把最好的一面展現(xiàn)給他?!即使現(xiàn)在猶豫要不要繼續(xù)追他,那也要在喜歡的人面前保持形象啊,這樣鬧脾氣算什么?! 還真是驕縱啊。 她懺悔了一會兒,開始回憶接下來發(fā)生了什么。 因為吃飯的時候喝了一點梅子酒,雖然喝的不多,但是她酒量小,剛喝下去的時候沒什么,但是過一會兒很容易因為喝酒而犯困,所以她就睡著了,估計是徐煜銘把他送回來了。 她唾棄自己,還真是麻煩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