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不過我還是不相信，他之前還給我交談，我不相信他就這么死了，我急忙問道，“是高氏店鋪的老板嗎？”

    “是！”

    那個國字臉望了望我，然后嚴肅的說道。

    這個警察徹底打破了我的幻想，高老板真的死了，我以為我找到的救星，但是誰也想不到，竟然短短不到數(shù)小時時間內(nèi)，他就死了，我顫抖的問道，“怎么死的？”

    國字臉沒有回答我，然后問道，“你最后一次見到高老板，是什么時候？”

    “大概晚上六點左右吧，你們，你們該不會懷疑是我殺人的吧？”我驚悚的望著那個警察，緊張的問道。

    國字臉一直盯著我看，看的我發(fā)憷了，我知道警察這一行都喜歡這么盯人看，玩的是心理戰(zhàn)術(shù)，他看我這么緊張，就擺了擺手，低聲道，“就是隨便問問。”

    車內(nèi)又恢復(fù)了平靜，我腦袋亂的要命，一個小時前，那老頭還給我指點迷津，一個小時后，他竟然就死了，而且警察還找到了我，車很快開到了警局，我被帶入警察局了。

    我的心不由的忐忑起來了，到了辦公室后，國字臉遞給我?guī)讖堈掌?，我接到照片看了一眼，頭皮瞬間就麻了，照片第一張上面，脖子那里被抓了一塊，好像是被割下來一樣，血染紅了老頭的脖頸。

    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照片上老頭的眼睛，充滿了驚悚，那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害怕，他死的時候，肯定看到了什么讓他難以承受的事情。

    什么事情能讓他如此驚悚？

    我不敢細想下去了。

    后面連續(xù)兩張是拍攝脖子另外一邊，我看到一共四道傷口，加上之前那個，一共五處傷口，不過讓我心驚膽寒的是，他的傷口位置，竟跟我一模一樣。

    真的是太邪門了，我下意識的掐了掐我的脖子，心中一陣驚慌，難道高老頭是被活活掐死的？

    我抬頭望著那些警察，警察都很怪異的望著我，可能是被我剛才掐脖子驚住了，國字臉警察說道，“還有一張，看完吧！”

    “嗯！”

    我顫抖的拿出第四張照片，等看到第四張照片的時候，我徹底懵了，這是一張黑色的符紙，符紙上面寫著我的名字，生辰八字，在我的名字上，出現(xiàn)了一個血紅的叉叉，好像是有人沾著血畫上去的。

    在我的名字上畫一個血叉叉，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下一個要被殺掉的人是我？

    我后背不由的冒冷汗，整個人都嚇傻眼了，從身上摸出一根煙，想點上煙，但是打了兩次火，都沒有打起來，倒是那個國字臉幫我點上了，我抽了兩口，國字臉就說道，“說說你的想法吧！”

    我哪里有什么想法啊，腦袋一片空白，國字臉旁邊的警察看我不說話，然后催促道，“說說那個紅叉叉，還有你跟這老頭什么關(guān)系？”

    我猛吸了兩口，可能吸的太急了，把我嗆到了，我感覺這事情已經(jīng)超出了我的控制，我平復(fù)了心情，然后就把我發(fā)生的事情告訴給了國字臉，包括我身上的尸斑。

    國字臉聽完之后，臉陰沉的要命，而其他兩個警察大眼瞪小眼的望著我，很顯然他們不相信這么詭異的事情，我立刻就把我脖子上的尸斑都給他們看。

    之前我特別討厭這尸斑，沒有想到下一秒的時候，這些尸斑卻成了證明我沒有說謊的證據(jù)。

    真是造化弄人。

    他們扒了扒我脖子上的尸斑，這些人都是警察，見慣了尸體，自然也認識尸斑了。

    但是在活人身上看到這么多尸斑，應(yīng)該是第一次！

    他們都不說話，因為這件事無論是多么老辣的警察，都會感覺到恐怖而又驚悚。

    因為這很有可能，不是人為的。

    我一看他們沉默下來后，然后就低聲的說道，“警察同志，我根本沒有殺人啊，你們可以調(diào)監(jiān)控錄像，他死的時候，我肯定不在那里啊，而且我根本沒有殺人的動機啊！”

    “我們已經(jīng)調(diào)取了道路那邊監(jiān)控視頻，你前后出來的時間，很短，當然我們也沒有懷疑你殺人，只是按照辦案流程，請你過來一下，現(xiàn)在情況都說清楚了，你可以回去了?！?/br>
    那個國字臉平靜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又跟國字臉說了下銀行卡的事情，國字臉低聲的說道，“放心，我們明早會派人到銀行調(diào)查的，有什么消息，我們會立刻通知你的?！?/br>
    “謝謝警察叔叔！”

    我聲音有些顫抖，因為今晚的事情實在是太讓我難以承受了，國字臉就把他的號碼寫下來，遞給了我，這國字臉警察姓鄭，叫鄭元海。

    “有什么事情，就打這個電話，24小時不關(guān)機。”

    鄭元海交代了一句，讓我離開了。

    我失魂落魄的出了警察局，此刻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了，外面吹著冷風(fēng)，我感覺到一陣茫然，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一切，到現(xiàn)在，我都不知道我得罪誰了，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人。

    特別是那個老頭突然死了，讓一切更加驚悚了。

    走在路上，我感覺到很壓抑，我朝著前面吼了幾聲，馬路上的人都把我當成傻子，他們歡呼著，慶祝著將要過去的春節(jié)，但是與我無關(guān)。

    我爸媽都不在家，我甚至不敢回家了，腦海里一直在回想著今晚的事情，一想到高老頭死亡時候的照片，我渾身發(fā)憷，一種深深的恐懼感。

    他們到底想要干什么？

    走了好一會，我突然感覺到身后有雙眼睛在盯著我，那種感覺很詭異，就像之前我在房間一樣。

    我下意識的朝著后面一看，但是什么人都沒有，而且那種被人盯的感覺也消失了，可是等我轉(zhuǎn)過身來的時候，這種感覺又出現(xiàn)了，我的心撲通撲通的亂跳著，腦海里不由的想起來路燈下的那個黑衣人，他帶著鴨嘴帽，盯著我們家看。

    難道我已經(jīng)被盯上了？

    我更加不敢回家了，一種無比恐慌的感覺襲來，我甚至不敢跟人傾訴，我很想大哭一頓，但是卻哭不出來，前面的公園上方，一聲轟隆的巨響傳來，那煙火在空中綻放，我摸了摸手機，看到了鐘雨馨的號碼，我猶豫了一下，撥通了她的電話。

    電話那邊，傳來鐘雨馨焦慮的聲音，“怎么了？楊程！”

    “沒什么，我就是想跟你說說話，想跟你說聲，新年快樂?！蔽艺f這話的時候，聲音有些哽咽，我很想找人傾訴，但是我不敢把那老頭遇害的事情告訴鐘雨馨，因為這事情太殘忍了。

    鐘雨馨似乎感覺到了什么，緊張的問道，“楊程，是不是情況惡化了？”

    “沒有，你陪我聊會天吧，現(xiàn)在外面煙火好美。”我低聲的說道，鐘雨馨嗯了一聲，說道著，“是啊，以前沒發(fā)現(xiàn)這么美過，希望我們以后還能看到這么美的景物?！?/br>
    我們兩個就閑聊起來了，當然我是想讓我放松下來，不能再想著那高老頭的事情，否則我會崩潰的，我聽著鐘雨馨說的話，然后暗暗的緊握拳頭，我不能就這么算了，我得想辦法，不能就這么認命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鐘雨馨好奇的說道，“楊程，我感覺樓下好像有個黑衣人，一直在盯著我看。”

    “是不是帶著帽子？”

    我瞬間緊張了，低聲的問道。

    “對，你怎么知道？”

    鐘雨馨一下子嚇到了，顫抖的問道，我的心都糾起來了，心道，又出現(xiàn)了，看來并不是偶然，我這次一定要抓住他，問問他，到底是誰？

    第7章 你也是好孩子，不該……

    我急忙說道，“你假裝沒看到，我立刻過去。”

    鐘雨馨更加緊張了，低聲的問道，“到底怎么了？”

    “沒什么，那個黑衣人在我們家門口也出現(xiàn)過，我懷疑他是來偷窺我們兩個的。”我把我的猜測說出來了，鐘雨馨一聽到這個，急忙就說道，“那你別過來了，萬一遇到危險，怎么辦？”

    我摸了摸身上的符紙，如果對方是鬼的話，這符紙應(yīng)該有點用，如果是人的話，那我就更不怕了，我打定主意，低聲道，“沒事，我馬上就去?！?/br>
    掛斷電話后，我奔了過去，等我到鐘雨馨家小區(qū)的時候，我打電話給鐘雨馨，“鐘雨馨，我到了，那人還在嗎？”

    她低聲說道，“黑衣人剛剛走了。”

    我差點氣的吐血，然后就問她那個黑衣人在什么地方出現(xiàn)過？鐘雨馨就說他們家樓下的路燈下，我緩緩踱步到她說的地方，然后抬頭望著上面，果然看到鐘雨馨探出腦袋在給我打電話。

    “就是這里嗎？”

    我低聲的問道。

    “是的！”

    我蹲在路燈下面觀察著，路燈下面有一些凌亂的腳印，鞋底上還有淤泥，我跟腳印比劃了一下，腳印跟我差不多大，應(yīng)該是個男的。

    我看了看苦苦的思索著，偷窺我們的人是誰？為什么要偷窺我們？

    因為之前距離我們家太遠，而且晚上光線不好，我根本看不清他的體型，只知道他穿著黑衣。

    會是黑車老板嗎？還是老馮？

    一時間，我的腦袋都大了，加上高老頭死的蹊蹺，讓我隱隱覺得，高老頭可能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事情，對方怕他破壞計劃，就殺人滅口，看的出來，這些人已經(jīng)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了。

    就在我思索的時候，突然我發(fā)現(xiàn)有人抱住了我，嚇得我啊的叫了一聲，轉(zhuǎn)臉一看，竟然是鐘雨馨抱住了我，我這才松了一口氣，鐘雨馨低聲的說道，“楊程，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雖然什么都不能做，但是我可以跟你一起分擔(dān)你的痛苦，畢竟我們同生共死過?！?/br>
    我抬眼望著鐘雨馨，她的眼睛充滿了真誠，我猶豫了一下，感覺這事情還是要跟鐘雨馨說下，讓她也多注意，我就把高老頭的死說了出來，鐘雨馨聽完后，身子不由的抖著，就像那晚上她抓住我胳膊一樣。

    我都后悔告訴她了，不過鐘雨馨比我想象中要好多了，她很快鎮(zhèn)定的說道，“他們這是殺人滅口，說明他們也有害怕的東西，還有那輛車，順著車牌號，警察肯定能查到那輛車的！”

    我點了點頭，這里蠻冷的，我就跟鐘雨馨找個僻靜的地方討論起來，現(xiàn)在不能束手就擒，我跟鐘雨馨商量，借助警方的手，來查一查那輛車，還有張國政的下落，我們說了一會，然后就讓鐘雨馨回家了。

    我坐著出租車回家的時候，又途徑了喪葬一條街，我突然感覺到內(nèi)疚起來，畢竟是因為我的事情，害死了老頭，然后讓司機師傅停下來，我準備進去看看，司機一看我準備從這邊下來，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了，他把我放下后，快速的開車跑了。

    我心中一顫，這什么情況？該不會把我當成鬼了吧！

    我剛剛到店鋪門口，就看到一個老太太蹲在那邊，地面上放著一個火盆，她不停的朝著里面燒紙，嘴里面還念叨著，“你個老高頭，死了都沒人給你燒紙，還得靠我這個老太婆燒紙給你用。”

    我一聽立刻就明白了，這是高老頭的老伴，我急忙蹲了下來，然后也拿了幾張紙錢，遞了過去，那老太婆望了望我道，“你認識我們家老高？”

    “嗯，老高之前幫過我，我聽到他遇事了，過來看看他?！蔽乙矝]敢把實情說出來，主要也是怕這老太婆嚇到，我跟老太婆燒了一會紙錢后，老太婆站了起來，望了望我道，“你也是好孩子啊，不該啊，不該啊，這些天煞的！”

    說完，這老太婆拿著火盆緩緩的消失在黑暗中。

    望著那婆娑的背影，不由的好奇了，這到底是什么意思，難道她已經(jīng)知道是我了？

    我在門口愣愣的站了好久，剛剛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有人拍了我肩膀一下，嚇得我渾身哆嗦，我急忙轉(zhuǎn)身一看，沒有想到是國字臉，他好奇的問道，“你怎么來這里了？”

    “高老板因為我的事情死了，我過來看看他?！蔽覂?nèi)疚的說道，鄭警官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低聲的說道，“哎，誰能想到啊，高老板一個人，連給他燒紙下葬的人都沒有?！?/br>
    說話之間，鄭警官已經(jīng)進去了，我心中一怔，國字臉是什么意思，剛才高老板明明有老婆的，怎么可能就一個人呢？

    起初我還以為鄭警官搞錯了，然后就跟著進去了，等進入到里面臥室后，我雙腿發(fā)軟，差點嚇尿了，因為在墻上面赫然掛著一個相框，那黑白照片中的老人，赫然就是燒紙的老太婆。

    我驚悚的說道，“高老板的老婆死了？”

    “對啊，幾年前就走了！”

    說完，國字臉從桌子上拿了三炷香燒了起來，我身體不由的顫抖著，然后驚悚的說道，“鄭警官，我，我剛才好像碰到了她！”

    國字臉詫異的望著我，我又抬頭看了看照片，好像發(fā)現(xiàn)照片上的老太婆朝著我笑了笑，我不由的發(fā)憷，急忙低下頭。

    國字臉就詢問什么情況，我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國字臉想了想，就抓住我的手道，“跟我走，我去調(diào)一下附近的監(jiān)控錄像?！?/br>
    我跟國字臉出來了，最后到了監(jiān)控這一片的機房，鄭警官拿出警官證后，然后就開始找監(jiān)控視頻了，很快就調(diào)出來那段監(jiān)控錄像了，我心中一陣緊張，就看到鄭警官熟練的點開監(jiān)控視頻，然后一點點的快進。

    很快，我就出現(xiàn)在畫面中了，畫面中的我徑直走到了店鋪門口，然后蹲了下來，手做出很奇怪的動作，好像在自言自語，我看到這里的時候，后背都濕透了，媽的，我明明是看到了高老太在燒紙，我就跟她一起燒紙了？

    怎么變成我一個人了？

    畫面一直持續(xù)很久，緊接著，就是我站起來沉思的時間，還有就是鄭警官拍我肩膀的畫面，我整個人都懵了，難道我看到的，真的是高老太的魂魄，她回來給她老頭燒紙錢的嗎？

    我突然想起來高老太跟我說的話，你也是好孩子，不該……她的意思難道是我不該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