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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掌柜寵夫日常在線閱讀 - 第40節(jié)

第40節(jié)

    陸長春笑了笑,自然察覺得到她的好心, “尚可,你無需掛心。”

    “那就好那就好,對了,最近寶貝沒再鬧騰吧?”

    “好多了,都是正常反應(yīng)?!标戦L春很有耐心地回應(yīng)這連十五的關(guān)心,可不代表顧華棠也那么有耐心。見兩人越聊越起勁,顧華棠覺得很不是滋味,心底想著,以后再也不帶連十五來見阿衡了!

    而毫不知道被自己主子判了刑的連十五已經(jīng)聊到陸長春的睡眠了。

    顧華棠狠狠咳了幾下,直到身邊的人再也無法忽略下去了。

    “大人你嗓子不舒服嗎?”

    陸長春笑了, “十五,你讓阿青帶你去廚房,教教她們怎么做這些點(diǎn)心?!?/br>
    “嗯?哦,好啊,我這就去!”以為自己帶的點(diǎn)心深得陸長春心,連十五也沒多想,連蹦帶跳地就去找阿青了。

    這下子,就真的只剩下顧華棠跟陸長春兩個人了。

    一陣沉默,陸長春率先打破了安靜。

    “我說過,你以后不用來找我?!?/br>
    ☆、震驚

    “我說過,你以后不用來找我?!?/br>
    陸長春聲音平靜無波,顧華棠也不在意她的話, “阿衡,朝中很多人都在議論這孩子的父親,你是怎么想的?”

    他到底是誰?真的是個普通人嗎?為何不來找你?顧華棠覺得從一開始這件事就充滿了奇怪,先前他被阿衡嫁人了的事沖昏了頭腦,但是冷靜下來一想,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怎么會說不見就不見了呢?更不至于走丟了才對。

    “阿衡,他是不是出事了?根本就沒有走丟對不對?”顧華棠繼續(xù)追問,仔細(xì)看去就會發(fā)現(xiàn)他眼里絲絲的心疼。

    “他啊,是個笨蛋,出門買個棗糕都能遇上事兒,我也知道,他或許再也回不來了,只是,他答應(yīng)我的事還沒有做到,我是有些不甘心的?!标戦L春閉著眼慢慢說道,這話里透出的親昵顧華棠又怎么會聽不出來。

    “阿衡,我們成婚吧?!?/br>
    陸長春剛睜開眼,聽到這話一瞬間失了神。這似曾相似的話,讓她瞬間想到了去年秋日的那場廟會,相似的人,說著相似的話,叫人忍不住沉迷其中,仿佛一切都沒有變化。

    陸長春低下了頭,再抬頭時(shí)已下定了決心,看著他說道, “華棠,你請辭丞相之位吧?!?/br>
    這樣安穩(wěn)的日子沒過幾天,邊疆傳來的北照國宣戰(zhàn)的消息,這一消息讓很多人都惶惶不安,而朝堂上主戰(zhàn)派跟主和派更是吵得不可開交,德昌帝每天在前朝被大臣吵,回到后宮,還得聽玉凈公主的抱怨。這樣過了沒幾天,德昌帝終于不耐煩了,給玉凈公主送到了護(hù)國寺靜養(yǎng)。這樣一來,太后就不答應(yīng)了,開始代替玉凈公主三天兩頭地鬧,德昌帝避了幾次,太后索性就病倒了。

    為了讓太后的病情好起來,德昌帝對外宣稱太后太過cao勞需得靜養(yǎng),又加之思念公主,遂遣人將太后也送到了護(hù)國寺。

    后宮的事看似就這么解決了但是前朝的事可沒這么容易。

    “皇上,這北照賊子再三犯我邊疆,實(shí)在是狼子野心,不能不出兵了??!”

    “回皇上,現(xiàn)在國庫空虛,實(shí)在不是打仗的時(shí)候??!還是得先穩(wěn)住北照,爭取個喘息的時(shí)間,再從長計(jì)議!”

    “張大人這話意思就是要和談?皇上,這萬萬不可啊,那北照一貫崇尚武力,這要是和談,還以為我們怕了他,更加助長他北照的囂張……”

    德昌帝簡直被這些人吵得頭風(fēng)病都要犯了,正當(dāng)此時(shí),他看到了現(xiàn)在百官前面,卻一言不發(fā)的顧丞相。

    “顧愛卿,你有何見地,說出來聽聽吧!”

    德昌帝這話一出,上一秒還吵得不可開交的大殿頓時(shí)安靜了下來。

    這段時(shí)間丞相的存在感實(shí)在有點(diǎn)低,他們都快忘記了以前這位jian臣是如何的意氣風(fēng)發(fā),指點(diǎn)江山了。

    正當(dāng)所有人都等著他說話,出乎意料的是, “回皇上,臣覺得,這場戰(zhàn)爭在所難免?!?/br>
    幾乎所有人都覺得這位只顧貪圖榮華富貴的jian臣會同意議和,卻不想他竟然主張出戰(zhàn)。這讓跟顧黨相對的閣老一派也沒了話說,這次主戰(zhàn)的大多為閣老一派。

    最后,這件事情還是沒討論好。

    幾天后,顧丞相奏請監(jiān)軍之職,皇帝準(zhǔn)奏。

    第二日,皇帝收到密函,得知顧相乃是前驃騎將軍顧氏之子,上大發(fā)雷霆,以欺君之罪打入天牢。

    第三日,鎮(zhèn)南王請命出兵北照,上感其一片愛國之心,托付兵權(quán),同大將軍一同整頓三軍,出發(fā)北疆。

    天牢中,顧華棠面朝石壁,閉目養(yǎng)神中。

    陸長春挺著肚子晃過來的時(shí)候便看到他一個背影,影子被上方透進(jìn)來的陽光拉的長長的,頗有些寂寥。

    許是顧慮到他的身份,這件牢房挺干凈,一張床,一張座椅,簡簡單單。

    “殿下,就是這里了,您可還有其他吩咐?”那獄卒一臉恭敬,手里還提著一個碩大的食盒。

    “沒有了,你把東西放下,把門打開就出去守著。”

    “是?!?/br>
    顧華棠早就聽到了動靜,只是不知該怎么面對她,便一直維持著背對她的動作,直到聽到她走了進(jìn)來,說到,“我不太方便,你能過來搭把手嗎?”他在心里嘆了口氣,他終究是拒絕不了她的。

    顧華棠接過她手上沉甸甸的食盒,兀自在小桌上擺了起來。而趁著他擺放的時(shí)候,陸長春已經(jīng)將這里打量了一番,方才坐了下來,叫他弄好了,伸了一雙筷子過去。

    顧華棠沒有接, “怎么了?不餓?”陸長春笑了笑。

    顧華棠看著那張他曾經(jīng)日思夜想的臉龐,她總是一副淡然平靜的模樣,對誰都微笑著,可是心里在想什么誰都不知道。就像這次,前一秒她還在笑著同他一起用餐,后腳就將他送進(jìn)了大牢,可是,他卻依舊恨不起來她。

    “阿衡,你為何如此?可是因?yàn)槲也豢限o去丞相之位?你生氣了?”她多次讓他辭去官位,但是他卻沒有做到,因?yàn)樗€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可是,為何她不能聽他解釋呢?

    陸長春放下了筷子,看向了他, “你可怪我?”

    “阿衡,我怎么會怪你。其實(shí),我還挺想來這里體驗(yàn)一番的。這幾天,我在這里面一直在想,以前阿衡是怎么在天牢里熬過來的,這里晚上有老鼠,阿衡會不會害怕得覺都睡不好?被子這么薄,阿衡會不會冷?能跟阿衡有同樣的經(jīng)歷,是我之幸?!鳖櫲A棠笑的溫柔,那眼里的深情都快要溢出來了。

    陸長春早就沒了笑容, “華棠,我知道你想報(bào)仇,但是,對不起,我不能讓你完成這個心愿了?!?/br>
    原來,她是知道的。

    “沒事,阿衡不想我報(bào)仇,我便不報(bào)仇了。反正,這也不是我唯一沒有實(shí)現(xiàn)的心愿。阿衡,我這輩子沒有完成的事太多了,以后可能也沒有機(jī)會去完成了,我死后,你能不能將我的骨灰?guī)У缴B淙?,讓我也能看看那滿山的海棠花?這樣,我也算是完成了一個心愿了?!?/br>
    他在說這段話的時(shí)候,嘴角始終帶著微笑,陸長春閉了閉眼,終究是不忍心,“你去過的,桑落?!?/br>
    “什么?”顧華棠剛才說完那番話就開始動起了筷子,聽到這話,他恍惚了一下。

    “我說,你去過桑落了?!?/br>
    顧華棠笑了笑, “阿衡何必安慰我?我連路都不認(rèn)識又如何會去過,阿衡若是當(dāng)真認(rèn)為我去過,就答應(yīng)將我的骨灰?guī)н^去吧?!?/br>
    見他的語氣似乎是在安撫一個耍脾氣的小孩子,陸長春難得有些不高興了,本來還想著告訴他,這下也不急了, “你自然會葬在桑落。”說完,也開始動起了筷子。

    顧華棠只當(dāng)她是答應(yīng)了自己,高興之余又不免傷心。

    “阿衡,你夫君的事,你讓趙翊幫忙找找吧,他眼線不比我少,我看得出來,他是真心看重你,你若是開口,他一定不會袖手旁觀。孩子還是該有父親的,即便是你跟他鬧了矛盾,夫妻沒有隔夜仇,你原諒他,兩人以后一起好好撫養(yǎng)小寶吧,我本來還想著做他的義父,看來是我跟他沒有這個緣分了?!?/br>
    他本是處處為她打算,這話說得也真心,可不知為何,陸長春竟覺得有些好笑,之前她的話他當(dāng)真是誤會到底了,可是這義父?自然是沒有這個緣分的。而那廂顧華棠還在繼續(xù)交代。

    “阿衡,這朝中是非太多,你若找到了你夫君,便同他回桑落吧……”

    “華棠,”陸長春出口打斷他,見他望過來,說道,“再有半月我就該生產(chǎn)了,我說過,如果他屆時(shí)還沒有回來,我就不等了。我會帶著孩子回桑落,讓他永遠(yuǎn)都見不到。”

    最后一句話,陸長春一字一頓說得決絕,顧華棠忽然就覺得心里一陣的緊張,可是他又不是那人,為何會覺得害怕呢?他本來就是要死的人了。

    “阿衡,你……”

    “所以,顧華棠,你最好好好想想,你到底有沒有去過桑落。”

    這句話直接將顧華棠震住了,直到陸長春已經(jīng)離開了許久,他還在震驚中。

    阿衡那句話已經(jīng)很明顯了,可是,真的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顧華棠此時(shí)恨不得立刻沖出去追問她,她到底什么意思!可是他是了解她的,她只說到這里,就不會再說其他的了!顧華棠簡直快要發(fā)瘋了!這時(shí)候,他忽然就想到了一個人,那個人肯定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的存稿全沒了,我恨這該死的網(wǎng)!(╥﹏╥)

    ☆、謀反

    正當(dāng)天牢里的顧華棠想盡辦法想見程云卓一面的時(shí)候,他卻不知道,外面已經(jīng)翻天了。

    鎮(zhèn)南王造反了,兵馬把皇宮里里外外圍得水泄不通,大殿上,鎮(zhèn)南王看著上方保護(hù)起來的皇帝,笑了。

    “皇上,你還是別做無用功了,現(xiàn)在負(fù)隅頑抗有意思嘛,乖乖把詔書寫了,說不定我這個做皇叔的還能留你個全尸?!?/br>
    “朕自問沒有虧待過皇叔,為何皇叔要如此行事?”

    這話一出,鎮(zhèn)南王連笑都沒了, “好一個沒有虧待!你這黃口小兒,寵信jian臣,害我孩兒斷了條腿不說,還害了他的命!我就這么一個兒子啊,你都看不下去,我又豈能容你!是,我兒是紈绔,但是你們也不該害了他性命!”

    “皇叔這話就錯了,世子是怎么死的,你我都心知肚明,再者,皇叔何必拿世子的死說事,話說得冠冕堂皇,恐怕早有反心吧!”

    “哈哈哈,趙翊啊趙翊,你若是平時(shí)能聰明一點(diǎn),今日也不會淪落到這么個下場,不錯,我是有反心,那又怎樣?這天下本來也不是你的,是你皇姐的,你門害死了她才上位的,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只可惜,我們大瑯聲名遠(yuǎn)播的皇太女殿下也不過一介凡夫俗子,動了惻隱之心,還心甘情愿地屈居人下做一個小小的長公主,真是可笑!”

    鎮(zhèn)南王一臉不屑,趙翊聽他這樣說陸長春,便有些動怒了,這樣看在了鎮(zhèn)南王眼里,更是不屑了。

    “怎么?你還不服氣?呵呵,你實(shí)在不適合做這個位置,害了人還整天惶惶不安,如果我是你,早就在趙衡入京的第一時(shí)間除掉她,可是你呢,你還將人迎進(jìn)了宮里,你以為這樣就能彌補(bǔ)你犯下的罪?別自欺欺人了!”

    “看來,你的確知道的不少,那么,你怎么沒在第一時(shí)間除了我呢,皇叔——”最后那個“皇叔”拉的很長,眾人看去,才發(fā)現(xiàn)是陸長春,或許說,是皇太女趙衡。

    趙衡由連十五攙扶著,一路走到了趙翊身邊,一雙鳳眼望過去,有種睥睨一切的感覺,在這種目光下,仿佛所有的陰謀詭計(jì)都暴露無疑,整個人都被她看透了。果然是曾經(jīng)傲視天下的皇太女,這種氣勢不是旁人能比擬的。

    鎮(zhèn)南王暗自鎮(zhèn)定, “趙衡,本王倒真是不相信你甘于屈居人下,尤其是,”鎮(zhèn)南王看了眼趙翊,笑道, “曾經(jīng)將你拉下神壇的人?!?/br>
    趙衡比他笑的更開心,鎮(zhèn)南王陰郁了一張臉, “你笑什么!”

    “皇叔啊,你也太過小瞧我這個前皇太女了,我若是不愿,誰都不能將我拉下?!?/br>
    “你什么意思?”

    趙衡眼前走了兩步,笑道, “意思就是,你收手吧,七年前那場宮變怎么回事,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而今天的逼宮,您就更清楚了。”

    鎮(zhèn)南王正要說什么,趙衡卻沒給他機(jī)會,繼續(xù)道, “如果你還在等救兵,那可能要讓皇叔失望了,因?yàn)槟愕娜擞肋h(yuǎn)都搬不來人馬了,畢竟,先皇老早就將虎符賜給了皇太女不是嗎?”

    “你們早就串通好了?這么說,太后——”

    “太后在護(hù)國寺靜養(yǎng),日夜感受佛經(jīng)教誨,深感自身罪孽深重,留下一封陳罪書,自縊了。所以,皇叔,你收手吧,”

    “好,好,好一個皇太女!哈哈哈……”

    鎮(zhèn)南王眼見著發(fā)了瘋,周圍保護(hù)的人連忙縮小圈子,正當(dāng)他不管不顧的要跟眼前人拼命,一把劍飛來,直接插入了鎮(zhèn)南王的腿,眾人讓開,只見玉清公主帶著一干人馬,同程云卓從另一邊包圍了過來。

    陸半夏走了過來,首先確定了陸長春無事,才面對鎮(zhèn)南王, “你的罪死不足惜,來人,押下去!”

    這場逼宮,最終以鎮(zhèn)南王的失敗告終。

    接下來,就是緝拿鎮(zhèn)南王黨羽,燕歸堡祁家莊也牽連在內(nèi),被削了皇商的名頭不說,更是抄了家。

    等一切都塵埃落定,顧華棠終于見到了程云卓。

    “只此一事我便知道,她最在意的人還是你顧華棠,或許說,陸立秋?!背淘谱啃Φ每酀?,但可以看得出來,他是當(dāng)真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