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長、長春,沒有什么事啊~對了,廟會上一定有很多好吃的吧!”陸立秋開始顧左而言他,但是陸長春又豈會任他岔過去。 “立秋,回答我。” “長春~”陸立秋眼淚汪汪。 陸長春看了一會兒, “罷了,你若是不說我不問便是了。我只是掌柜的,的確沒有權(quán)利要求知道伙計的私事?!闭f完,又繼續(xù)忙去了,陸立秋這下真的急了。 “長春,我說,我都說,都告訴長春,長春不要生氣!” 陸長春抬眼,示意他繼續(xù)。 “是、是丑八怪二公子。”陸立秋偷偷瞧了眼陸長春,見她并不像生氣了方才繼續(xù)說, “他說他喜歡長春??墒?、可是長春你不喜歡他的對不對?”這下連語氣中都帶了急迫。 “這與你又有何干系呢?你就是因為這個?” “有干系的!我不喜歡那個二公子,長春你也不要喜歡他了好不好?”現(xiàn)在是乞求了。 “為何呢?我喜歡誰又同你有何關(guān)系呢?”而你,又究竟在想什么呢? “我,我喜歡長春,最喜歡長春了!” 果然,又是這句話。 陸長春收拾了臺子,站起身來。 “有時候越是輕易說出口的,就越不是真的,也越不易讓人相信。” “長春不相信我嗎?” 陸立秋倔強(qiáng)地看著陸長春,經(jīng)過程二公子一事之后,他更加清楚地明白了對陸長春的心意,可是那人卻似乎并不相信。 “長春又要說我傻了嗎?我什么都知道的,我知道男子喜歡女子,然后便會成婚,成婚后就會永遠(yuǎn)在一起生活,我也想跟長春永遠(yuǎn)在一起!” 陸立秋不傻,他只是心智與年齡不符,大家時不時地說句“傻子”,原也并無惡意,他聽了也只是呵呵地傻笑,現(xiàn)在卻倔強(qiáng)地說自己不是傻子。 陸長春抱著賬簿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往樓上走去。 “長春!” “不是要去廟會嗎?容我換身衣服?!?/br> “嗯,好,我等長春!” 不用回頭陸長春也知道,那人肯定在她身后笑成了一朵花。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那句話,歡迎大家圍觀啦~(^w^) ☆、撞破 桑落鎮(zhèn)主要的大道有兩條,慶安樓在其中一條,另外一條便是舉辦廟會所在了,從慶安樓出發(fā),經(jīng)過一條小巷也就到了。 陸立秋本想去隔壁包子鋪問問關(guān)于廟會的相關(guān)事宜的,奈何今日那邊生意好,人家早早地就推了車去占地兒了。一直沉浸在“讓長春去逛廟會卻連要做什么都不知道,長春歸不會覺得我很沒用”之中,下意識地跟著陸長春的步子,等回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站在了巷子口,前面就是熱鬧的人群了。 陸立秋驚訝地看著面前燈火通明的繁華之處, “這就是廟會呀!好多人??!” “嗯?!标戦L春簡單地應(yīng)了句,旋即往前方走去,陸立秋連忙跟上。 “長春你看,是隔壁包子鋪的柱子!”陸立秋看到熟人連忙跑上去。 “呦,是立秋??!你一個人吶?欸?陸掌柜!” 從包子攤離開,陸立秋捧著個大包子啃得不亦樂乎,人家硬塞給他他也不客氣就直接拿來了。陸長春也沒說他什么。 街上人聲鼎沸,各種小攤都擠滿了,吆喝聲不絕于耳。陸立秋眼睛都快轉(zhuǎn)不過來了,還不忘拉著陸長春一個個小攤地逛過去。 “長春你看,這個環(huán)都連在一起解不開了!” “嗯。” “長春要試一試嗎?” “還是不必了。” “試一試嘛!” 不一會兒。 攤上完整的九連環(huán)沒剩下幾個了,攤主欲哭無淚,陸立秋則是目瞪口呆。 “長春好厲害?。 彼鹨粋€都不行,長春一下子就解了這么多呢! “哎呦,陸掌柜您看這……” 陸長春笑笑,遞給了攤主幾兩碎銀子。 “謝謝陸掌柜!謝謝陸掌柜!” 陸立秋揣著一個完整的九連環(huán),卻鼓著一張臉。 “人家是來做生意的,你不買還拆了人家要賣的東西,付點銀子不是應(yīng)該的么?”陸長春氣定神閑。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讓長春一直解下去的?!?/br> “與你無關(guān),偶爾我也想做點不一樣的事?!?/br> 陸立秋幾乎是貪婪地看著那個滿街燈光下笑著的臉龐,與平時內(nèi)斂的笑容不同,這樣的長春似乎是卸下了所有擔(dān)子,長春有多久沒有這么放松了?陸立秋忽然覺得心里有些難受,只是此時他還不知道,這種情緒叫做“心疼” 。 陸立秋連忙跟上,“長春,你還想做什么,我陪你去好不好!” 陸長春沒有應(yīng)聲,只看向了一個方向,陸立秋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橋邊掛滿紅綢帶的樹下,高大俊郎的少年郎接過少女手中的紅絲帶,為她高高掛起,在喧囂繁華的背景下,美得像一幅畫。 “是阿青半夏!長春我們?nèi)フ宜麄儼?!”陸立秋迫不及待地沖那邊揮手: “阿青——半夏——” 云伯早就讓阿青在集市上占了個風(fēng)水寶地,此處人群往來密集,擺個地攤賣藥,生意不可謂不好。旁邊還有個賣餛燉的,支了個篷子,還有幾張桌椅。 此時,陸長春坐在餛燉攤一角,阿青與半夏就站在她面前,不發(fā)一言。 陸立秋眼巴巴地往那邊瞧著,想偷聽他們在說些什么,又怕陸長春不高興。云伯又賣出了一瓶藥,轉(zhuǎn)頭就看到他在那里望眼欲穿,就差咬著小手帕眼淚汪汪了。 “你也別望了,長春啊,是有事找他們,說完了自然就過來了?!?/br> “要說什么啊~還不讓我過去!還是我讓長春出來玩兒的!” “說到這個,你還真是有本事啊,這幾年,我們每次想讓掌柜的也出來看看,就沒個成功的?!?/br> 陸立秋索性放棄了偷聽,在云伯旁邊蹲了下來, “那以前長春都在干什么啊?” “在店里處理事情吧,反正每次我們回去了都看到掌柜的在柜臺后忙活。” “那長春一個人不是很孤單嗎?” “怎么說呢,掌柜的應(yīng)該是習(xí)以為常了吧,大家勸過幾次無果之后,后來便再也沒有提過了?!痹撇砹死硭帞?, “所以說你有本事??!” “哎呦云伯,可算是找到您的藥攤了,我們要所有的金創(chuàng)藥!” “這不是胡鏢頭嘛,怎么不上藥鋪來我這里,我老頭兒今天可沒帶幾瓶金創(chuàng)藥!” “瞧您說的,整個桑落誰不知道您的藥有奇效啊……” 云伯還在跟那兩人聊價格,而陸立秋的心思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餛燉攤上。 “阿青,按你跟我的約定,還有四年吧?”陸長春敲了敲桌子,像是思考著什么。 “是,還有四年?!?/br> “當(dāng)年你栽在我手里,一定很恨我吧?” “不敢?!?/br> “堂堂西羽國的五皇子有什么不敢的?” 周圍還是喧鬧的人群,而這個地方卻陷入了死寂般的安靜,只剩下桌上傳來的一下一下的叩擊聲,這聲音就像催命符一般,在三人之中蔓延,阿青緊握雙拳,他自是感覺到了殺氣。 “阿姐!求你了!”陸半夏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因著這個地方是個角落,也沒人發(fā)現(xiàn)這里發(fā)生的事情。 陸長春沒理會她,只望向了阿青,良久,阿青松開了緊握的雙拳,跪下。 “你這一跪,是求我放過?” “是求您成全!” 陸長春看著那個即便是跪著也仍是挺直腰背的人,忽然就笑了。 “風(fēng)黎青,你真是膽大包天,你可是覺得我不敢殺你?” “阿青不敢!” 陸長春看著眼前的人,不發(fā)一言,似在分辨他話里的真假。而這其中,饒是跪在一旁的陸半夏都感覺到了那令人窒息的威壓。 “阿、阿姐……” 忽然,那股威壓消失無蹤,二人均是松了口氣。 “罷了,今晚過后,我只當(dāng)此事沒有發(fā)生過?!?/br> “掌柜的!”阿青一口氣還沒來得及松下又提了起來。 然而陸半夏卻沒有給他再說下去的機(jī)會。 “謝阿姐,謝阿姐不殺之恩!” “你不必急著打斷他,日后你的事情,我不會再過問半句,你也確實是大了,有自己的主張了,我以前也的確管的太寬了,以后你自己的事就自己做主吧?!?/br> 陸長春說完便要起身抬腳往外走去,她沒注意到的是,陸半夏的臉色隨著她的話越發(fā)的白了。 等她走出餛燉攤,陸半夏整個人都癱倒在了地上,阿青連忙上前扶住她。 “半夏!” “阿姐說以后不管我了,她是不是不要我了?她要離開我了!”陸半夏慘白著張小臉,毫無血色。 阿青跟著她們姐妹倆有六年了,對兩姐妹之間的相處再清楚不過,雖然很不想承認(rèn),但是在陸半夏的心里,的確是誰都比不上她阿姐,她最怕的便是她阿姐不要她?,F(xiàn)在陸長春說這話,雖是表明以后他倆的事她不會再插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同意了他們的事。但是,恐怕在陸半夏看來,她阿姐不管這事更讓她接受不了。 “不會的,你是她親meimei,她不會不要你的?!?/br> “不,不是的,不是的!”陸半夏看上去快要崩潰了, “你不了解我阿姐,你不了解她,而且,我不是,我不是……”陸半夏聲音漸漸低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