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蔣長封打開大門后哭笑不得的去把郁禮這只蹦走的小白兔捉回來,說是數(shù)落,寵溺的成分更多一些,“搖搖晃晃的,也不怕摔了。” 郁禮彎起眼睛笑呵呵的,幾乎被蔣長封半扶半抱著往里帶。他醉得全身發(fā)軟,腳踩在地上跟踩棉花一樣飄忽,前一秒還不停扭動,嫌累,手和腳干脆垂著不動了。 蔣長封怕拖著郁禮不舒服,索性手臂往下一滑,把這只醉呼呼的兔子抱回屋。 “好熱,呼呼……”郁禮邊說邊往蔣長封臉上吐熱氣,酒精上頭,蔣長封被他一嘴的酒氣熏得本來就熱的身體更加熱起來,一滴汗落在郁禮的唇角,被他無意識舔干凈,嘟囔著呸呸一聲,“咸的?!?/br> 蔣長封盯著那截紅軟軟的舌頭下腹一熱,他把人展平了放在柔軟的沙發(fā)上,先給人擦汗,克制著沖動低聲說:“小禮,等下給你洗澡。” “熱——” 蔣長封把空調(diào)打開,“等會兒就涼快了,別動呢?!?/br> 擔(dān)心郁禮折騰摔下沙發(fā),蔣長封用手微微按緊他的肩膀等他安靜下來。郁禮扭動片刻后突然安安靜靜地躺著,眼珠一轉(zhuǎn)盯著人,很快把眼睛闔上,直挺挺地睡覺。 郁禮入睡太快,蔣長封被他這迅速的反應(yīng)弄得連聲失笑。 “總算安靜下來?!?/br> 他靠在沙發(fā)邊細(xì)細(xì)打量這只小白兔,心里感慨:年輕真好,臉蛋紅潤,皮膚嫩滑光亮,可愛,他喜歡。 醉酒的緣故郁禮臉上和眼角染了一層緋紅,面頰上未退消的嬰兒肥顯得他純潔又天真。 禁不住沿著郁禮的臉頰摸了一把,蔣長封定定看著他,眼神難辨。直到郁禮身上的汗意干了,他呼出一口氣,說:“我去放點(diǎn)水給你洗澡,洗干凈才睡得舒服,嗯?” 郁禮推開落在臉龐的手,嘟囔了一聲熱,側(cè)過身背對著蔣長封把腦袋埋在抱枕下繼續(xù)睡。 擔(dān)心他呼吸不順暢,蔣長封扯住抱枕打算拿開,熟睡中的郁禮卻好像知道他的意圖,緊閉上眼睛死死抱著枕頭不放,悶了一會兒,才把臉從枕下轉(zhuǎn)出來呼呼吸氣。 紅潤濕亮的嘴輕微撅起,蔣長封低頭幾乎貼近他的臉。 如今近距離的接觸,他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面對心上人根本控制不住心自己猿意馬起來。指腹輕按在柔軟郁禮的唇上,蔣長封眼神漸漸變了,禁不住誘惑低頭,唇與唇之間僅隔著一點(diǎn)距離。 再往下一點(diǎn)點(diǎn),就能碰到他日思夜想的人。 薄唇發(fā)狠往下重重舔舐,噙著柔軟的唇饑渴含吮,隨時要將人吞咽下腹。 那么美味,想要嚼碎了吃掉。 蔣長封脖頸上青筋露出,他把持住最后的底線強(qiáng)忍退開,粗喘。 他有欲望,是個正常男人都會的反應(yīng),可假如他趁郁禮醉酒胡來,那他就不是個真男人了。 隨手抓了一把頭發(fā)失笑,虧他把人送過來時還想過會不會酒后亂性,按照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他對郁禮根本做不出那樣的事。 熟睡中的郁禮突然睜眼,迷迷瞪瞪地看著蔣長封。他人還沒從醉酒中徹底清醒,搖搖晃晃起身,把身邊這么個大男人視如空氣,顛顛地走來走去。 看他就要碰到桌子,蔣長封眼疾手快扶住他,“你要去哪里?” 郁禮暈乎乎地轉(zhuǎn)圈,想起來后才一本正經(jīng)開口:“洗、洗澡,洗干凈才睡覺。” “我?guī)氵^去洗,這樣走你找不到浴室?!?/br> 聽到浴室兩個字,郁禮停止轉(zhuǎn)圈,乖乖跟蔣長封上樓了。 蔣長封的臥房中間掛了一個大沙袋,平時拿去打拳用的,他在浴室放好熱水出來,一看,樂了。 剛才被他放在床上休息的郁禮跑到沙袋那抱著它緩慢轉(zhuǎn)圈,嘴里小聲嘟囔著什么也聽不清楚。 他走過去把小醉兔從沙袋上拉開,放柔了聲音哄勸他,“小禮,去洗澡?!?/br> 聽要洗澡,小醉兔郁禮不鬧著抱沙袋了,被蔣長封扶進(jìn)浴室,熱水和衣服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水汽熏得他更加看不清東西,蔣長封要給他解衣服,雖然腦子暈乎,可郁禮仍勉強(qiáng)維持著他身體最后的底線。 “我,我自己來,出去,你出去……” 蔣長封被迫往外走,他停在浴室門在回頭看人,郁禮定定得站在那準(zhǔn)備脫衣服,剛露出一截白細(xì)的腰身,見人回頭,忙開口,“關(guān)門關(guān)門!” 蔣長封把門關(guān)了,仰頭對著天花板吐出一口氣,撫額低笑。 沙袋被打得砰砰發(fā)響,背心全被汗水打濕。眼前偶爾閃過剛才那一瞥,蔣長封用力擊打沙袋,把下腹的那股火氣化成拳頭發(fā)泄在沙袋上。 而另一邊,郁禮泡在浴缸里舒服地呼氣。 水沖過整個身體讓他混沌的意識恢復(fù)些許,看著眼前陌生的環(huán)境,理智上催促著他趕緊離開,被酒精麻痹過的身體卻不聽使喚,更令他沉睡了一段時間的欲望蘇醒。 欲望來勢洶洶,此刻又置身在溫暖的水中,水的浮動如一雙溫柔的手撫摸著他的身體,撫摸著他那不可告人的地方。 郁禮忍著羞意靠在浴缸里夾緊雙腿,強(qiáng)烈的欲望沿著四肢百骸蔓延,手腳酸軟,那處更叫囂著發(fā)泄欲望。 身體變得格外敏感,他嚇得不敢動彈,呼吸越來越急促,趴在浴缸邊沿大口呼吸,像伏在岸上的魚。 沒有水流的聲音,他的喘息,一聲聲落在耳邊,如同催眠,叫他快點(diǎn)安撫自己。 “不,我不要……” “你要的。” “不……” 眼神布滿痛苦和掙扎,郁禮盯著水面上的自己,被欲望沖擊而得不到安撫的身體開始痙攣起來。他顫巍巍地從浴缸爬起身,花灑打開,冷水嘩啦啦從頭沖刷而下,他伏在冰涼的墻上,避開那罪惡之花。 雖沒得到全面的疏解,發(fā)泄過一次后,郁禮減緩了生理上一部分的折磨。他全身無力,任由冷水把污濁的東西往下沖,直到冷得他手腳打顫,才關(guān)了水,抖著手拿起放在一邊的衣服。 睡衣半系,鞋底沾染的沐浴露沒沖洗干凈,他腳底突然打滑,反射性伸手扶住洗手臺,酒后與剛才的事讓身體陷入短暫性的虛弱,他沒使上力,屁股接著腰著地重重摔到,沒系好的睡衣完全散開。 腰和屁股摔得太疼,雙腿以不太雅觀的姿勢面對門口的方向張開,大半身體一覽無余。 郁禮躺在濕滑的地板上動彈不了,忍著痛苦的呻吟,門外影影綽綽有人晃過,他心中警鈴大作,甚至來不及出聲制止,門就被人從外打開。 “別進(jìn)來——!” 卻來不及了。 作者有話要說: 老攻懵:我看到了...... 第24章 暴露之后 24 蔣長封怔在門口不動, 從前有人說過他的眼睛就像鷹眼那樣銳利,能把人看穿, 讓其無所遁形。 現(xiàn)在他用他的這雙眼, 在郁禮身下看到了不同于平常男人、男人所沒有的地方。 叢中之花,卻跟郁禮詭異的融合在一起。 一瞬間空氣仿佛凝固, 郁禮緊繃在腦中那根弦徹底斷開。 落在腿間的目光讓他羞憤難當(dāng),悲痛欲絕, 絕望從他心底蔓延, 他停止掙扎,四肢變得更加冰冷, 冷到了心頭上。 他仿佛死了一樣躺在冰涼的地板上不動,絕望的視線不經(jīng)意間撞上對方,一根尖銳的刺直達(dá)心底戳破戳爛,郁禮突然癲狂般瘋叫起來,神色激憤, 語氣悲愴。 “叔別看——” “不要看, 求你——” “不要看, 不要看……” 郁禮失常過激的舉動讓蔣長封渾身一震, 徹底從驚訝中回神。他神色嚴(yán)肅地半跪下把人小心抱起來往外走, 郁禮掙動得厲害, 跟瘋了一樣, 雙目淚流不止,渾身顫抖,嘴里時不時念叨著怪物。 蔣長封心口一疼, “小禮,你冷靜下來!” 郁禮沒聽到他的話,對上他的眼神滿是驚恐。面頰沒有一絲血色,滿頭的冷汗,雙唇蠕動。 “你發(fā)現(xiàn)了,你發(fā)現(xiàn)了……” 他驚惶而絕望地大喊大叫,蔣長封被他絕望的情緒感染,心里像被石頭堵著那樣難受,把人輕柔放上床后用被子裹緊了抱在懷中。 鎖在懷中的身體不斷顫抖,蔣長封把郁禮抱緊,給予他平靜穩(wěn)定的力量,寬厚的掌心帶著安撫的意味不停輕柔拍動。 “小禮,不要怕,叔不會說出去的?!?/br> “不怕,不怕?!?/br> “你安靜一些,不怕,叔在這里,不怕?!?/br> 十五分鐘過去,在蔣長封的安撫下,郁禮受驚的內(nèi)心稍微平緩下。 眼淚控住不住直流,他一眨眼,溫厚的指腹便耐心反復(fù)的替他抹去。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蔣長封在等,等郁禮主動開口,他也怕自己說話后會嚇到對方。 郁禮停止低啜,呼吸一抽一抽的,“叔……”才開口,慢慢止住的淚水又洶涌流出。 蔣長封指縫間都是淚水,這會兒他的心讓這些淚浸泡得又酸又軟,小禮的軟弱害怕就像無數(shù)根刺密密麻麻刺進(jìn)他的心里,“小禮乖,咱們不哭?!?/br> 郁禮淚眼朦朧地看著他。 蔣長封試探著他的情緒,小心開口:“小禮,今晚的事叔絕對不會告訴第三個人,叔對你嚴(yán)肅保證?!?/br> 郁禮抽著鼻子沒吱聲。 話音一頓,蔣長封接著開口,“你愿不愿意告訴我,讓我和你一起分擔(dān)?如果不愿意也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好好睡一覺休息,放輕松,就當(dāng)成什么都沒發(fā)生?!?/br> 可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怎么能裝成沒發(fā)生呢?他逃避了這個問題多少年,現(xiàn)在他所逃避的東西徹底暴露在他在意的叔叔眼底,郁禮看著溫和安慰他的人,眼淚又流了。 —— 陰陽萬物,這世界自古以來就有雄雌之分。 而在男女之別中,有極少數(shù)的人面臨一種難堪的處境,他們分不清自己是男的還是女的,從出生起就擁有兩套器官。這極少數(shù)的雙性人中兩套器官能完整發(fā)育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郁禮就是這極少部分人中常見的雙性人,他的另一套器官從生下后就是不完整的。 他雖有女人的器官,卻不會和平常女性一樣有她們的生理變化,他在國外曾暗中找過一家專門有相關(guān)方面研究的醫(yī)院檢查過身體,那是他第一次忍著屈辱的感覺任醫(yī)生在他身上檢查,從那次檢查之后便知道他雖然擁有這副器官,卻不會出現(xiàn)女性的生理現(xiàn)象,也沒有任何生育能力,他是畸形發(fā)育的雙性人。 盡管當(dāng)時醫(yī)生對他說過讓他不必因為這副不同于常人的身體產(chǎn)生負(fù)面的陰暗情緒,可他終究過不去心里那關(guān),這么多年過去,一直沒有勇氣面對那個部位。 “我怕……”郁禮啞著聲音痛苦說:“叔,我是個怪物,好惡心?!?/br> “你不是?!笔Y長封眉頭緊鎖,鄭重在他耳邊重復(fù),“小禮不是怪物?!?/br> “小禮只是和一般人不太一樣,可那并不礙事。人活著,只要健健康康,這才是最重要的。” 郁禮沉默以對,他因身體自卑了這么多年,原以為會守著秘密孤獨(dú)終老,沒想到卻有被人發(fā)現(xiàn)的一天。 更令他屈辱的是,他徹底暴露在別人的目光下,所有的不堪全讓蔣長封看到,他所在意的人。 他不想見人了。 蔣長封時刻注意郁禮的表情變化,知道這會兒他暫時安靜下來,總算松下一口氣。他不敢碰郁禮的后腰,剛才浴室那一下跌太狠,恐怕都發(fā)青了。他現(xiàn)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轉(zhuǎn)移郁禮的注意力。 “小禮,你剛才摔倒,身體是不是很疼?我出去拿點(diǎn)藥進(jìn)來給你搓搓好不好?” 郁禮輕輕搖頭,腰后又疼又辣,想被人砍了幾刀似的。可他不想動彈半分,就靜靜地縮在被子里,像用一個套子把他遮蔽起來,這是缺乏安全感的體現(xiàn)。 郁禮這會兒心思敏感脆弱,蔣長封怕刺激到他,就沒自作主張地出去拿藥,與他安靜擁著,穩(wěn)定住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