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男人態(tài)度堅決,沒有之前的散漫,他很認真,關(guān)于郁禮單方面和他絕交的事,他以為在會所里說清楚了,結(jié)果小朋友還是不搭理他。 蔣長封又氣又不忍心對郁禮撒氣,他主動提起兩袋東西,郁禮心知避不開,只好依照對方的意思,坐上他的車。 蔣長封沒有馬上啟動車子,他把車落了鎖,如同野獸把獵物圈進他的領(lǐng)地。 車內(nèi)閉塞,空氣跟著沉悶的氣氛窒息起來。 “小禮,我那天跟你說了那么多的話,你到現(xiàn)在都沒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嗎?” 目光在后視鏡中相碰,蔣長封認真的與他談這件事,“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有話我們攤開來說,這樣不好嗎?!?/br> 對之前的事本就抱有愧疚的心理,郁禮低頭,“對不起?!?/br> “我不想要你的對不起,這里就我們兩個人,你明白地告訴我,還愿意跟我交朋友嗎,如果不愿意,那好,我保證從今以后再也不聯(lián)系你。” 郁禮性格軟純,又有些搖擺不定,蔣長封恰好抓住了這點,既然他猶豫不決,那自己只能把態(tài)度擺得強硬些,盡管他的本意并不想逼迫他。 然而無論再怎么成熟穩(wěn)重的老男人被如此忽視避開心里也不好受,他多么迫切地想與他交往,哪怕目前沒有更進一步的親密關(guān)系。 蔣長封在逼他,郁禮內(nèi)心煎熬。 這時蔣長封突然回頭,那種沒有防備、等待他做出決定的眼神,令他的心口仿佛被重重砸了一拳,徹底把他搖搖欲墜的堅持與防備卸下。 車里空調(diào)開著,郁禮的手心卻捏出一把汗。 他輕輕點頭,“之前是我做得不對。”話說出一句后面的話就沒有那么艱難了,他鼓起勇氣,又說:“我不該把郁家的事牽扯到你身上,你和郁明空他們認識甚至是朋友,可你是你,他們是他們,是不一樣的?!?/br> 光是他主動承認錯誤,就讓蔣長封故意擺硬的態(tài)度柔和下來。完了,小朋友道歉的樣子又可憐又可愛,不忍心再聽郁禮細數(shù)他自己的不對,蔣長封說:“咱們還是朋友?” “嗯?!?/br> 還是有點可憐,心軟的老男人趕緊把話題轉(zhuǎn)移,“那我現(xiàn)在送你回去?對了,還有一件事?!?/br> 蔣長封啟動車子咳了一聲,“小禮啊,可以把我的電話和微信加回去了嗎?” 他可不想在小黑屋里待著了,發(fā)出的數(shù)條消息如石沉大海般沒人回,老男人心里苦,有苦說不出。 郁禮窘迫笑了一下,把手機拿出來當著蔣長封的面把他的聯(lián)系方式重新添加回去,想起之前他看都不看就把這人發(fā)給他的好多消息刪除完,愧疚。 “對不起啊,你之前發(fā)給我的短信我……沒看,就全部刪除了?!?/br> 事實擺在眼前,蔣長封內(nèi)心還是有種中刀的感覺。盡管如此,他又能怎么辦呢? 當然是選擇原諒他啊。 于心有愧,郁禮小心揣摩對方的心思,問:“你給我發(fā)了什么消息呢?你愿意說的話,我愿意聽完?!?/br> 蔣長封笑著說沒什么,倘若他把前幾天被小朋友逼瘋發(fā)的那串表白心意的話說出口,只怕又把膽小的人嚇走。 太軟不行,過于強硬也不行,好在日子還長,他有足夠的把握讓小朋友心甘情愿跳進他的懷抱。 作者有話要說: 老攻:終于出小黑屋了,達成表白完美閃避一次成就 第16章 好喜歡他 周末是交稿的最后期限,盡管聞鶴愿意給他開特權(quán)延遲交稿的日期,可他不愿意因為個人因素導(dǎo)致設(shè)計稿的進度被耽誤,從而延遲下季度的服裝發(fā)布展。 周五下班后,郁禮一直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在房里熬了一天兩夜,周日早上他總算把稿子畫完,用郵件發(fā)到工作室的郵箱。 人雖然還年輕,熬了兩夜,到底狀態(tài)也不怎么舒服。 這兩天他過得天昏地暗屁股就沒從椅子上離開過,送來的外賣吃完的沒吃完的都扔在客廳餐桌上,窗簾也沒拉開,幾縷陽光穿過簾子傾斜在地板上,屋子亂糟糟成一團,實在影響人的心情。 困意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著郁禮的大腦,他暫時沒有多余的精力去管衛(wèi)生問題,揉著發(fā)紅的眼睛打算去衛(wèi)生間洗一下就回房睡覺。 他先盯著鏡子里眼睛底下掛有黑眼圈的自己看了兩眼,疲倦地擰開水龍頭,猛然間水嘩啦啦的,噴射出來的水直接把他大半身澆濕了。 郁禮驚愕不已地看著手上擰出來的水龍頭,冰涼的水順著脖子往下滑,他看看鏡子,伸手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水,徹底傻眼。 他找到水閘想要關(guān)掉水,奈何前后左右扭了好幾次,沒有任何反應(yīng)。 試圖把水龍頭重新裝回去,他被噴得滿身濕透,愣是裝不了,眼看洗手臺要被水淹沒,郁禮濕噠噠的走到客廳給房東打電話,電話才撥通,直接轉(zhuǎn)到留言箱,房東前幾天已經(jīng)外出旅游。 他沒辦法,只好敲開鄰居的門問了物業(yè)的電話,聯(lián)系上物業(yè),物業(yè)那邊的態(tài)度卻十分不耐煩,說來說去就只讓他自己聯(lián)系房東去修。 郁禮還沒告訴對方房東出去旅游,電話就被掛斷了。水沖過地板的聲音從衛(wèi)生間傳出,他轉(zhuǎn)身往衛(wèi)生間跑,只見水漫衛(wèi)生間,排出去速度都比不上積水的速度。 屋里沒有能封住水管的膠布,正束手無策時,褲兜里的手機開始震動,郁禮拿出一看,是蔣長封的電話。 他看著面前被淹沒的衛(wèi)生間發(fā)呆接通電話,沒出聲,那頭的人就問他的背景音怎么不對勁。 郁禮悶聲回:“水龍頭剛才壞了,水管一直在噴水,房東不在,物業(yè)不管,我家衛(wèi)生間被水淹沒了?!?/br> 蔣長封停下腳步輕喘,他仰頭看著公寓樓的樓層,“我跑步剛好經(jīng)過你這里,要不現(xiàn)在上去幫你看看情況?!?/br> 他補充:“別拒絕我,我們現(xiàn)在是朋友了,對嗎?” 眼下情況再磨蹭只怕水會從衛(wèi)生間流到客廳,郁禮告訴蔣長封他家的門牌號碼,很快,門鈴響起,他過去開門,蔣長封皺眉看著他身上的濕衣服,把剛買的早餐放桌上,“衛(wèi)生間在哪,你先回房把濕衣服換了?!?/br> 這人剛跑完步,額頭脖子上都是汗水,一靠近,都能清楚感受到他身上冒出來的熱氣,濃烈的雄性之氣更盛,郁禮稍微退開幾步,身子也跟著熱起來。 把人帶到衛(wèi)生間他才回房換掉濕衣服,出來時,差點被絆倒在門邊。他晃了晃頭,走到衛(wèi)生間門外看著蔣長封。 水管一直噴水,蔣長封避免衣服澆濕就把上衣脫去光著膀子,試圖把水龍頭裝回去。 他背對著郁禮,背部的肌rou線條流暢而緊實,手臂上的肌rou隨著動作微微鼓起,皮膚被曬得均勻,就像一頭叢林中的獵豹,全身昭顯著力量。 郁禮知道的,從看到這人第一眼起,就覺得他像只猛獸,現(xiàn)在這人光著上身,沒有了衣物的遮蔽,骨子里那股狂放侵略的野性就顯露出來了,舉手投足間都是迫人的氣勢。 蔣長封回頭對他無奈笑笑,冷峻的臉龐全是水,水珠順著短發(fā)滑落,卻不顯狼狽,“有沒有工具箱?” “似乎……沒有?!?/br> 蔣長封走出去,郁禮翻出一條毛巾給他,“擦擦吧,不行就算了?!?/br> 他往后退開些距離,看著男人這身材感到訕訕的。 蔣長封腹下毛發(fā)濃密卷曲,沿著小腹一直沒入褲子,健壯的腰身無一絲贅rou,他無意數(shù)了一下,還真有八塊腹肌,他聽說體毛濃密的人性欲特別旺盛,看到這人的毛發(fā)再想想自己的,事關(guān)男性最原始的特征,怎么都有點自卑,還、還有點崇拜…… 蔣長封把衣服穿回去,假裝沒看到郁禮的不自在,說:“我去樓下便利店買些工具上來,你先吃會兒早餐。” “我跟你下去吧?!?/br> “你先吃東西,聽話?!?/br> 這種大人對小孩子說話的語氣讓他有些接受不了,沉默地坐回桌上,蔣長封買了兩份早餐,包子油條米粥豆奶,熱騰騰的,撲鼻而來的香氣讓人看著很有食欲,尤其他剛熬完兩天趕稿子,早就餓得饑腸轆轆。 蔣長封買好東西回來,就看到郁禮吃得腮幫子鼓鼓的樣子,像只餓了幾天搶食的小獸,他心里好笑,忍著笑意開口:“不用吃太急,當心噎到?!?/br> 郁禮被他嚇得差點嗆住,認真趕稿時沒覺得餓,現(xiàn)在一碰到正常的食物,吃東西的速度不自覺變快。 他憋紅了一張臉,把另一份推過去,“你的我沒碰?!?/br> 蔣長封邊拆開膠布邊說:“餓了就多吃些?!?/br> 他又把衣服拖脫掉,郁禮下意識轉(zhuǎn)過頭,等蔣長封進了衛(wèi)生間,才扭過頭對著衛(wèi)生間的方向出神。 他突然低頭笑了笑,吃得差不多后,看到蔣長封扔在沙發(fā)上的衣服想起之前他借自己的那套,這么一想,他回房找出那件早就洗干凈的運動服,蹲下站起,頭一暈,差點一腦袋栽在地上。 他扶著桌子晃頭,手掌覆在額上,好像發(fā)燒了。 蔣長封把水龍頭修好,出來就看到郁禮精神不濟的樣子。 迅速套上衣服,他過去坐在旁邊拿起早餐吃,問他:“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郁禮把裝有衣服的袋子遞給他,“之前你借給我的衣服,都洗干凈了。” 蔣長封但笑不語,接袋子時無意碰到郁禮的手,他抬眼,迅速反手覆在他手背上,轉(zhuǎn)而落到額頭,濃眉緊擰,“你在發(fā)燒?” 郁禮摸摸臉,“有嗎?” 他笑了一下,“不過今天手腳好像確實軟綿綿的沒力氣,你一說,我也覺得腦袋熱起來了。” 蔣長封把他按住躺在沙發(fā)上,“你休息別動,有沒有藥箱?!?/br> “在房間書桌第三格抽屜里?!?/br> 蔣長封回房給郁禮找出體溫計測量,眼睛一直放在他身上。等體溫計測量的過程中,郁禮無奈,小聲說:“你能不能不要這么一直看我啊?!?/br> 蔣長封低笑一聲,做出一副妥協(xié)的樣子,他轉(zhuǎn)過身,“我不看,時間好像到了,你現(xiàn)在看看體溫計多少度。” 郁禮拿出體溫計,“37°7” “低燒,你精神不好,先休息睡一覺?!?/br> 郁禮實在太困倦,眼皮開始上下打起架來,“那我回房睡了,你……” 他不好意思開口趕人,心底又信任對方,就這么放著這人留在客廳,回房睡覺。 身后的腳步聲一直跟著他,郁禮抵在房門前,眼里寫滿疑問。 身體處在虛弱的狀態(tài)的小朋友大大激起蔣長封大男子主義的保護欲,“我看你睡了就走?!?/br> “額,不用吧?!彼植皇切『⒆樱瑳r且有人在旁邊侯著他睡覺,感覺好奇怪。 蔣長封一副拿他沒辦法的眼神,“那你先進去躺,有熱水嗎,我兌點溫的給你喝,睡一覺起來再看看情況怎么樣?!?/br> “好像沒有……” “你先睡,我去給你燒,一會叫你。” 沒等他阻止,這人就自來熟的往廚房的方向摸去。怎么說蔣長封今天也是他的客人,還幫他修好了水龍頭,郁禮過意不去,正準備跟過去,蔣長封事先料到他的舉動一樣,回頭對他擺手,“聽話,躺著休息?!?/br> 蔣長封動作熟練的拿起水壺沖洗,看到郁禮還站著不動,又催了一聲讓他回房。 郁禮回房躺下,累得狠了,腦袋沾到枕頭沒多久,眼前最后閃過蔣長封剛才燒水的樣子,意識漸漸消失。睡得迷糊時有人喊他起來喝水,他努力睜眼瞪著面前的人看,被對方扶起來靠著坐,水杯送到他的唇邊。 蔣長封喂得仔細,還往水里添了點蜂蜜給他潤喉。被水滋潤過的唇瓣如沾了露水的玫瑰花,誘惑著人往上親一口。 蔣長封按捺住那股沖動,把郁禮放回床上蓋好被子,用眼睛專注地描摹他的眉眼,他的鼻子,他的唇,沉聲哄他入睡。 好喜歡他。 作者有話要說: 老攻伸展肌rou:看,我媳婦隨意看,想要我擺啥姿勢。 第17章 我來疼他 郁禮睡了一下午,醒來時對著空蕩蕩的房間一時回不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