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可以?!睎|方堯并不想追究張瑾寫這篇文章的初衷,在他眼里,這就是小孩子的行為,或許這就是昨天晚上,這小家伙做的一個夢,“今天就算了,已經(jīng)很晚了,你明天再寫吧。也不在乎那一天兩天?!?/br> “哦!”張瑾點頭,他今天也沒什么情緒和心情去寫下一篇了。 只是洗了澡,躺在床上的時候,腦海里猛然出現(xiàn)之前看到畫面時,被嚇到的恐怖一幕——好多好多的尸體,漂浮在江面上,其中就有他認識的人!他們死不瞑目的眼中,滿滿的寫著不甘和怨恨。 張瑾本來nongnong的睡意瞬間消失無蹤,感覺屋內(nèi)都變得涼颼颼的。 的確應該變得涼颼颼的吧,他以前偷看大哥的故事會時,里面就有篇恐怖小說,說是當你在想恐怖事件的時候,你附近的某些東西就會聚集過來,如果你所在的地方剛好是陰地什么的,鬼魂居多的話,你馬上就能感覺到渾身雞皮疙瘩乍起。 聯(lián)想到這里有侵華日軍遺留的細菌實驗室,那說不好就會有,歷史課上歷史老師所講的,*實驗室等! 聽說距今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的日軍*實驗室里,無辜老百姓的尸體,都是成百上千的! 既然有成百上千的尸體,那是不是就有成百上千的鬼…… 若是以前的話,張瑾肯定會覺得,自己平時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從另一方面講,在沒確定這個世界上真正有鬼前,他能用各種理由理直氣壯的說服自己。 只是現(xiàn)在,他莫名其妙得到的那個神奇的空間,還有腦海里時不時竄出的奇怪畫面,以及通過那些現(xiàn)在看來,明顯具有預知未來作用的畫面,救活了瀕臨死亡的東方堯,都讓他說不服自己了! 想到一群鬼,正像看電影一樣,伸著腦袋觀看他意識想象的畫面…… “啪嗒!”本來蒙頭的張瑾,忽然從被窩里伸出手來迅速的打開了床頭燈。 燈開的一剎那,他緊張的一躍起身,環(huán)顧房間四周,好像要看清楚這房間里,是不是藏著什么他不知道的恐怖東西一樣。 “滋滋滋……”床頭燈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發(fā)出一陣滋滋的聲音,然后閃爍不定。 這樣的景象簡直讓本來就汗毛豎起的張瑾,瞬間渾身雞皮疙瘩乍起。 “嘭——”床頭燈上忽然發(fā)出一聲輕微的響聲,繼而整個臥室都黑了下來。 張瑾的眼睛先是一陣黑,然后在經(jīng)過短暫的失明之后,就快速的適應了窗外來自遠處城市路燈的余暉。 一陣風卷著窗簾,從外面刮了進來,吹在坐在床上的張瑾的皮膚上,激起他又一身的雞皮疙瘩。 “嗚嗚嗚……”風發(fā)著很響的嗚咽聲,感覺上似乎很大! “咚咚咚!”敲門聲乍起。 張瑾感覺自己的心臟被狠狠的拉扯了一下,幸好這敲門聲聽上去不像鬼片那么若隱若現(xiàn),隨后耳邊還響起了東方堯成熟又清澈的聲音:“睡了嗎?” “沒,沒有?!睆堣杆俚幕卮稹?/br> “剛剛停電了,是莊園里的電力系統(tǒng)出了問題,一時半會兒估計檢修不了,我這邊有手電筒,你出來拿一個,要不然晚上起夜就得摸黑了?!?/br> “哦?!睆堣獞艘宦?,然后快速的起身往門口走。才走了兩步,就感覺背后的窗戶邊有什么響動,本能的扭頭一看,一團黑影從窗邊一閃而過。 什么東西!張瑾的心臟再次一陣緊縮。腳下不由加快了兩步,沒想到直接撞在了門上。 身體與木門猛力接觸發(fā)出很響的聲音,驚動了門外的人。 “怎么了?”東方堯的聲音很快傳來。 張瑾慌張的打開門,差點沒撞進站在門口的東方堯的懷里,幸好門口的人一把將他給扶住了。 “沒事吧?”東方堯詢問。 張瑾沒說話,只是扭頭去看窗戶。 東方堯順著他的眼睛看過去,見窗簾很風吹起很高,幾乎都要拉平了。 “怎么沒關窗戶?今晚上可是報的有雨??!這會起風估計就是要變天了!一會兒記得關好窗戶,要不然晚上雨大就會淋進來?!?/br> 張瑾緊緊的盯著那窗戶,往東方堯身邊靠了靠,小聲道:“我,我剛剛看到有東西從那邊飛過。” 東方堯眉頭皺起,低頭看了張瑾一眼,輕聲笑道:“最近聽莊園里的人說,園子建好之后多了很多貓,估計是你窗戶沒關,那貓想進來?!?/br> 是嗎?張瑾一臉的狐疑,這個他倒是不知道,因為自從來到這邊,根本沒出過門, 張瑾沒有說話,兩人之間瞬間就出現(xiàn)了短暫的沉默。 東方堯見此,半開玩笑似的笑道:“要不,今晚去我那邊將就一下。”。 張瑾心頭猛然咯噔一下,身體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東方堯本來就是開玩笑,自然不會以為眼前的少年會同意,當下就把手里的手電遞了過去。 “趕緊睡吧,一會兒把窗戶關上就好了,那貓進不來自然不會繼續(xù)在這邊搗亂?!?/br> 張瑾接過手電筒,卻遲遲沒有移動腳步進入臥室。 東方堯輕笑道:“別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我們這小院不說有半個小時一次的巡邏警衛(wèi),周圍的院子也是住滿的。而且,我還住在你隔壁?!?/br> 話是這么說,可張瑾這會自己無法說服自己,一想到那些恐怖的畫面,以及此地可能存在的*實驗室,他就不敢繼續(xù)一個人呆著了。 這情況簡直跟睡在亂葬崗沒什么區(qū)別? 只是要他說出來自己不敢一個人睡什么的,又真的很丟人!去和東方堯擠一擠,他更是不敢! 兩人就這么僵持著,直到東方堯終于無語的,進了張瑾的房間,把某人的被子拿出來,然后半強制性的把某個半推半就的人拉到自己的臥室里。 這間小院的房屋面積不小,但房間數(shù)目不多,差不多相當于四室兩廳一廚三衛(wèi)。 不過,真正能睡覺的房間,也就兩間。還是一大一小,小的那間自然是張瑾住的,大的主臥被東方堯占領。 現(xiàn)在兩人要擠在一起,自然是回到主臥去。 一人一個被窩,讓半推半就的張瑾自覺還是很安全的,再者在他心里其實一直覺得,自己和東方堯發(fā)生的那些,根本就是個意外。所以在進入東方堯房間之后,也就一邊臉紅,一邊鴕鳥的裝模作樣的自己整理被子了。 東方堯當作不明白這里面的道道,只是招呼道:“早點休息?!本妥灶櫟纳洗?,卷被子,熄燈了。 房間在熄滅了手電筒的燈光后,也變得一片寂靜,靜似乎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不過,黑暗中的張瑾并未立刻閉上眼睛。躺倒床上不到五分鐘,他的大腦又開始天馬行空了。 而行空的主要內(nèi)容是想給自己找一個不敢一個人睡的理由。 直接說自己膽小,張瑾覺得作為一個男人,那簡直就是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 只是思來想去的,好像除了坦白自己沒什么理由好找啊! “堯,堯哥,你睡了嗎?”張瑾翻了個身,正對著東方堯,只是黑暗之中,他壓根看不清楚對方是正對自己的,還是背對自己的。 東方堯遲疑了片刻,才開口道:“還沒。” “我,我今天晚上的作文,其實,其實寫的是昨天做的夢?!?/br> “……” “對不起,我不知道寫那些東西是犯法的?!?/br> “沒關系,沒發(fā)出去就不是犯法?!碑吘箾]造成任何危害不是。再說,那也只是一個少年不切實際的幻想。 “……呵呵,一直以來,我還以為我們國家是言論自由的?!?/br> “……”這話是怎么說的,東方堯頓時有些無語,國家的言論自由是的確的,但小家伙你已經(jīng)自由的沒邊了。 不過轉念想想,東方堯覺得,張瑾不過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子,就算他已經(jīng)上了高二,但對于國家法律的不健全,讓他是不會懂得有些言論的危害性。 只是,要講解關于言論與言論的區(qū)別,那會是一節(jié)很長的課,現(xiàn)在是睡覺時間,他不想當老師。 “我只是覺得那個夢挺真實的?!倍呍俅雾懫饛堣辶恋穆曇?,“我以前聽我外爺說,我們北津市作為南北的關口,自古以來就是邊塞重地,日本侵華戰(zhàn)爭的時候,這里曾經(jīng)有很長一段時間,被他們當作自己的后方基地。” “……” “你說我的夢會不會是真的?” “早點睡,別胡思亂想了。”這是一個成年人對一個少年不切實際幻想的判斷。 張瑾靜默片刻,低低的應了一聲,終于不再說話。事實上話說到這里,張瑾自己都覺得失言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鈴鈴鈴——”激烈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張瑾的胡思亂想。 東方堯在床上遲疑了一會兒,才動了動,伸手在床頭柜上摸到了他的最新諾基亞手機。 這東西在此刻是非常神奇又高級的東西,比傳說的大哥大不知道先進了多少倍,因為他那么?。堣@個孤陋寡聞的土包子,至今都還沒聽說過他的存在。 當然,腦海里時不時出現(xiàn)的,據(jù)說比這個手機還厲害的那些什么智能手機例外。 “喂?”東方堯懶懶的喊了一聲。 張瑾本能的豎起耳朵聽著,這不是素質不素質,故意不故意的問題,這就是一個土包子對于神奇的高科技的好奇心。 只是可惜那邊通過電話傳過來的聲音,聽在他的耳朵里斷斷續(xù)續(xù)的。張瑾只隱約聽到了什么塌了,什么洞,什么嚴重之類的。 “你說什么?”東方堯不知道聽到了什么,聲音倏然升高。 張瑾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讓這人這么緊張。 “……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不知道對面又說了什么,東方堯忽然掀開了被子,連手電筒都沒打開,就開始摸黑穿衣服。 張瑾頓了頓,好一會兒才反映過來這人是要跑了。 此刻的天氣就算晚上氣溫下降了很多,也不會很冷,穿的多還是單衣,東方堯三下五去二就穿好了衣服,前后不到一分鐘。所以,等他回頭拿床頭柜上的手電筒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床上坐個了人。這才想起來這孩子是因為害怕才跑過來和他一起睡的。 “要一起出去嗎?” “……恩?嗯?!睆堣o張的應聲。 東方堯無聲的笑了下,丟一下句‘你等下’,就轉身出了門,沒一會兒就把張瑾的外套拿了過來。 “趕緊穿起來?!?/br> 張瑾趕緊動作,沒一會兒也穿好了衣服,拿了自己的手電筒,跟著東方堯出了門。 這是他進入東風山莊以來第一次出門,由于天黑并不能看清楚周圍的整體情況,只能通過手電筒的燈光,知道這里有很多像他現(xiàn)在住的那樣的小院子,然后有花園,假山以及圈好了籬笆,搞的像農(nóng)村菜園子似得的地方。 走出院子的時候,東方堯在墻根下推了一把山地自行車,那自行車居然還是帶前照燈的,在張瑾的眼里,明顯就是高級的東西。 張瑾很新奇的坐了上去,東方堯交代一句“抱緊了,我們要快點”,車子一個滑行便飛了出去。 莊園里的路很是平整,多是用石塊、鵝卵石,或者青磚塊鋪貼而成,就算是有坡度的地方,也是順勢做成了鵝卵石的斜坡,防滑的很,自行車走在上面,不會感覺到多大的震動。 雖然沒有路燈,但借著遠處城市的燈光,張瑾還是隱約的看清楚他們行走的方向,是向著新月洲的新月山過去的。 東方堯對于這邊的路很熟,基本上都是直行,稍微繞路的地方也沒耽擱時間,因此大概十五分鐘至半個小時的時間,兩人就到了新月山的山腳下。 山腳下此刻已經(jīng)有不少人,發(fā)電機的轟鳴聲打破了夜的寂靜。 借著發(fā)電機發(fā)出的燈光,張瑾看到在一個有幾十節(jié)階梯的平臺上,井然有序的站在十幾保安人員,以及七八個或穿黃色工作服的或穿西裝的人。 東方堯過來,幾個穿西服的人立刻圍了上來。 “方總?!逼渲幸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男人首先開口。 東方堯將手里的自行車丟給了另一個穿西服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