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躍下了床, 抱起她去洗手間。

    赤.裸的身體坐在洗手臺上, 言蕭清醒了大半。

    她的身體還是軟的, 緊緊靠著身前的關(guān)躍，胸前的柔軟也抵著他。

    “言蕭？”

    “嗯？”言蕭懶洋洋地開口, 才發(fā)現(xiàn)嗓子也已經(jīng)嘶啞。

    關(guān)躍問：“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言蕭長長的睫毛掩著眼下：“李正海追查過來了, 那個劉爽跟我說了文保組織的事。”

    關(guān)躍心里多少明白了。

    言蕭手搭在他肩上，他身上的傷好得很快，就剩了胸口那兩處扎傷還貼著紗布, 外沿一小圈紅腫。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那周圍畫著圈。

    關(guān)躍抓住她的手，托起她下巴，盯著她的臉：“你當(dāng)時為什么想哭？”

    “什么？”言蕭完全沒印象：“我什么時候想哭了？”

    關(guān)躍沒有直說，昨天就在她說她是他女人的時候, 眼眶是紅的。

    “你這個人，就是太逞強(qiáng)了?！?/br>
    就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她的倔強(qiáng)是深在骨子里的。關(guān)躍覺得她一直都在逞強(qiáng)，他們本來就沒斷干凈，也沒可能斷干凈，她就是不肯承認(rèn)心里有他。

    那一路走過來怎么可能是沒感覺的，她的心是硬了點，但不是沒有心。

    如果真沒心，就不會在他孤立無援的時候站到他身邊來。

    言蕭捏著他下巴說：“你還教育起我來了?！?/br>
    關(guān)躍扯一下嘴角：“言蕭，我知道你是能跟我走一路的人?！?/br>
    他知道她可以跟他并肩同行，當(dāng)初在林子里，她騎著馬來救他的時候就知道。

    言蕭的手指摩挲著他的下巴，新冒出的胡茬刺著手指，她什么也沒說，轉(zhuǎn)頭在洗手臺上找到一把刮胡刀，浸了水，給他打上肥皂，慢慢刮著。

    關(guān)躍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cè)，貼得她緊緊的。

    言蕭仔細(xì)地刮完他下巴，拿了毛巾抹干凈，身體隨著動作在他懷里蹭動。

    像是回應(yīng)，關(guān)躍的身體也火熱地繃緊。

    感情一旦交融，身體簡直就不存在什么克制力了。

    他握著她胸前狠狠吻了她一通，直到兩個人都?xì)獯跤醪艔?qiáng)行退開：“我送你回上海，你不能在這里跟著我東躲西藏?！?/br>
    言蕭從洗手臺上站下來：“然后呢？”

    關(guān)躍拉著她站到花灑下面：“這里的事情還沒完，后面我也沒法去上海看你?！?/br>
    言蕭擰開龍頭，水柱沖下來，一時間嘩嘩的聲音充斥，其他聲音也聽不見了，話題自然而然地終止。

    洗完出來，關(guān)躍站在床邊擦干了身體，套上長褲，光著上身處理被水沾濕的傷口。

    言蕭疊著腿坐在床沿，點了支煙抽了兩口，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關(guān)躍，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缺錢？”

    關(guān)躍轉(zhuǎn)頭看她一眼：“我要真缺錢怎么辦，你還跟不跟我？”

    “你要真是因為缺錢才待在這里倒好辦了，”言蕭點了點煙灰：“我掙得多，能養(yǎng)得起你?！?/br>
    關(guān)躍按緊傷口上的膠布，沖她點點頭，眼里有笑意：“這話我信?！?/br>
    言蕭吐出口煙：“我真希望你只是為了錢?！?/br>
    凡事只是跟錢有關(guān)，反而還好解決。

    關(guān)躍搖一下頭：“不是為了這個。”

    “那你是為了什么？”

    關(guān)躍在她面前蹲下來，以一種虔誠的姿態(tài)，抬頭看著她：“我不能說，對不起言蕭，命我都能給你，但這我不能說，至少現(xiàn)在不能?！?/br>
    言蕭安靜地看著他，手里的煙被遺忘，長長的一截?zé)熁衣湎?，還沒落地就四散飛開，悄無聲息，又像奮不顧身一般。

    關(guān)躍一傾身，從枕頭底下摸出那把沉甸甸的手.槍，站起來，在床頭柜邊上迅速拆解。

    拇指按下扣銷，彈匣取出，左手一推，卡簧脫離連接軸，套筒、槍管，很快一堆零散的部件就散在柜子上。

    那雙手靈活凌厲，又以更快的速度把它恢復(fù)原狀。

    言蕭默默看著他的動作，他做這件事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

    她一直知道他槍用得很好，槍法也準(zhǔn)。

    關(guān)躍把槍別在腰后，看著她：“別怪我，言蕭?！?/br>
    言蕭看著他的臉：“那就以后告訴我?！?/br>
    關(guān)躍抿一下唇：“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