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你說那個姓言的吧,被停職了,這么大的新聞你不知道啊?” “停職?怎么回事?” “之前有場鑒寶會,去了很多鑒寶專家,東西拿出來,其他專家都說是真品,就她一個說是假的,圈子里現(xiàn)在都說她根本就不懂古玩,這種人華巖哪里還敢用啊。” “還有這種事啊,我本來還想請她來給我做鑒定呢?!?/br> “千萬別,她現(xiàn)在可是身敗名裂了。說不定她的名聲都是睡出來的,早就聽說華巖的少東家跟她關(guān)系不一般?!弊詈笠痪鋷е黠@的不屑和壞笑。 身敗名裂。言蕭心想真是好詞。 她言蕭,上海灘上叫得上名號的鑒寶專家,就因為在鑒寶會上說了句實話,一夜之間事業(yè)盡毀,的確已經(jīng)身敗名裂。 她把車窗閉上,踩下油門。 兩個人聊得正來勁,就感覺身邊忽然沖出去一輛車,一個連忙拽著另一個往人行道上退,對著車尾直罵:“怎么開車的,趕著去投胎?。 ?/br> 晚上九點,言蕭熟門熟路地走進外灘上的酒吧。 剛在沙發(fā)上坐下,旁邊湊過來一個男人:“你今天跟昨天一樣準時。” 言蕭瞥他一眼:“你盯著我?” “關(guān)注你很久了,最近經(jīng)??吹侥悖ぷ鞑幻??” “無業(yè)游民?!?/br> “哈哈,你真有趣?!?/br> 言蕭笑起來,仰脖把手里的酒飲盡。 有個屁的趣。 男人看完了她喝酒的舉動,貼在她耳邊說:“好像有不順心的事啊,跟我聊聊?” “沒什么好聊的?!?/br> “為什么?” 言蕭又倒了杯酒,沒接話。 女人的身體被燈光勾勒的玲瓏有致,勾人的架勢,偏偏不笑不動,又有種生人勿近的氣質(zhì)。但在這樣的場合里,男人覺得這不過是在欲拒還迎。 “說啊,為什么……”男人想挑起彼此的興趣,話就很多,呼吸帶著酒氣,人往她貼近。 言蕭端著酒杯沒理睬,身邊費力挑逗的男人仿佛是個擺設(shè)。他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她也沒仔細聽。 如果要聽那些煩心的事,她何必來這里。 待到入夜,男人已經(jīng)變本加厲,整個人幾乎黏在了她身上。 言蕭動了動,起身要走,男人攬著她的腰把她拉回去,喘著粗氣問:“去你家還是我家?” “我從不帶男人回家。” “那去我家?” 言蕭轉(zhuǎn)過頭,昏暗里脖子到胸口白晃晃的一片,手里的酒杯舉到他頭頂,一翻,酒水從他頭上澆下去:“可惜,我對你這種話多的男人沒性趣?!?/br> 男人騰地站起來,有個人大步走過來,把言蕭拉了起來:“你出來?!?/br> 言蕭掙了一下,等看到拉她的是誰,站起來跟他走了出去。 男人沒追上,狼狽地罵了一句:“媽的,我說拽什么,原來是有主了?!?/br> 酒吧外面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言蕭被拽過去,裴明生松了手:“上車?!?/br> 言蕭坐進去。 裴明生坐上駕駛座,把車窗升起來,手指托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剛才什么情況?” “一點小分歧?!?/br> “什么分歧?” “他想睡我,我不想睡他?!?/br> 裴明生笑了,像是被氣笑的:“你打算就這么下去?知道外面都在說你什么嗎?” “知道,據(jù)說我不懂鑒定,名聲都是靠跟你睡出來的?!?/br> 裴明生的笑嗆在喉嚨里,連咳幾聲,臉都漲紅了,往椅背上一靠才緩下來:“那我多吃虧,名聲都叫你敗壞了?!?/br> 言蕭歪著頭,指尖揉著被酒精刺激的太陽xue:“嗯,真是對不起你?!?/br> 她身上有種慵懶的調(diào)調(diào),以前在職場里總是干練精明的模樣,不太常見,現(xiàn)在沒了工作反而淋漓畢現(xiàn),酒后微醺的臉被車里的燈光照出一抹緋紅。 裴明生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語氣不覺低了下來:“現(xiàn)在整個圈子都在排擠你,說什么的都有,上海你待不下去了。” “所以你就要把我趕去那個考古隊?” “說什么呢,別忘了我們的關(guān)系,除了是你的老板,我還是你的師兄,我能舍得趕你嗎?” 言蕭不說話。 裴明生跟她大學(xué)同校同系,相差兩屆,學(xué)的都是文物鑒定專業(yè),就是因為這層關(guān)系,她才進入華巖工作至今。 從這點來說,他們倆的關(guān)系的確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