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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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東亭似乎明白了,便點了點頭,他還要說什么,外面卻忽然有什么響動,二人面色齊齊一變,莫東亭當(dāng)即吸了手中火折,洛靈珺只怕有人來,忙道,“你先走?!?/br> 莫東亭應(yīng)了一聲,走出幾步又道,“府中守衛(wèi)是我在負(fù)責(zé)?!?/br> 這話好似提醒,洛靈珺立刻應(yīng)了一聲,莫東亭的動作很輕,走出去半點聲響也未發(fā)出,洛靈珺怔怔的坐在床頭流眼淚,心底的怨恨和外面的夜色一般濃重。 · 淮陰侯府依山丘而建,府中的藏劍閣便在后山的方向,出了王府內(nèi)墻東門,順著一條青石板鋪就的小道自東向西繞山而行,沒多久便到了一處岔路口,而后左轉(zhuǎn)再拾級而上,走兩柱香的時間便能看到一片連綿起伏的樓閣,這里的樓宇格外精致,且周圍守衛(wèi)格外森嚴(yán),光看那些執(zhí)堅批銳的侍衛(wèi)都能想象樓中一定藏了什么了不得的寶貝。 過了兩日,府中又來了許多客人,浩浩蕩蕩的一大路人朝藏劍閣去,擠的那幾人寬的小道都有些邁不開腳,朝夕和商玦走在最后,獨享一片清凈。 山道向上,蔥蘢的林木將那樓宇飛檐全都籠罩其中,格外的幽靜,難怪說淮陰侯是蜀國北邊的土皇帝,這樣大的府邸,這樣的山居劍意,又其實一般貴族能相比的? 前面的人都已經(jīng)走遠(yuǎn),朝夕和商玦還慢悠悠的走在后面,到了一處岔路口,商玦腳下稍稍一停,左轉(zhuǎn)往半山腰走才是藏劍閣的位置,可若繼續(xù)向前走又是哪里呢? 商玦眉頭微揚,朝夕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似得道,“往前走便是劍冢和鑄劍臺。” 商玦拉著朝夕的手,輕輕的“嗯”了一聲。 商玦欲帶著朝夕往藏劍閣而去,走出一步身后的朝夕卻未動,朝夕今日眼上仍有絲帶,商玦一回頭便看到朝夕怔怔的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她雖然眼不視物,可她對著的方向正是那劍冢的方向,商玦眉頭一挑,“你想去劍冢和鑄劍臺?” 朝夕忽的一下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有。” 商玦看了她兩眼,這才帶著她朝藏劍閣而去,走出幾步便到了階梯之下,商玦一把扶住她的腰,傾身便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朝夕心頭一跳,這才攬住了商玦的肩頭。 商玦抱著朝夕沿著階梯而上,漫聲問,“你可來過此處?” 朝夕皺了皺眉,搖頭,“沒有來過?!闭f著又補一句,“洛舜華對后山這一塊看的很嚴(yán)密,沒有他的準(zhǔn)許,誰都不能過來,連洛家的其他幾個庶子庶女都不能。” 商玦揚眉,淡聲一問,“庶女?你是說……” 朝夕攬著商玦的手臂微微收緊,“洛清和上面還有個jiejie叫洛清苑,和洛清和一母同胞,是這府中的大小姐,不過在八年前她忽然得了一場怪病,沒多久就去了,那個時候我八歲,洛清和也不過才十一二歲的樣子,她們的母親死得早,又都是庶出,他jiejie是庶女死后連個葬禮也無,洛清和敬長姐如母,小小年紀(jì)吃齋念佛三年為其守孝?!?/br> 商玦表情平靜,“那夜見到洛清和,的確像個苦行僧?!?/br> 朝夕下意識抬頭,準(zhǔn)確的落在了山頂?shù)姆较?,“洛清和,?yīng)該就在那禪院之中?!?/br> 商玦抬眸望過去,只能隱隱的看到一個佛塔的塔尖。 商玦瞇了瞇眸,未曾應(yīng)聲。 朝夕卻忽然道,“我眼不視物,那夜也未曾注意,倒不知他如今什么模樣?!?/br> 商玦垂眸看著朝夕,語聲微沉,“你想見他?” 商玦的不快有些明顯,朝夕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未曾發(fā)現(xiàn),她嘆了口氣,“朱氏對府中所有的庶子庶女都十分苛待,他們又沒有個受寵的娘,日子十分難過,他jiejie是個很好的人,這么多年若非他一直待在那禪院里頭,恐怕……” 商玦聽著聽著抱著朝夕的手臂便開始收緊,半晌才道,“你什么時候也開始念著別人的好了?這可不像你的風(fēng)格,在你心中,洛澄心和洛清和哪個更重些?” 朝夕覺得商玦問的這話毫無道理,卻有些刺人的意思,她抿了抿唇,語氣冷肅起來,“沒有哪個更重要,都是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又有什么重要不重要的區(qū)別?” 商玦聽著這話只覺哭笑不得,“這么說來,孤在你心中應(yīng)該很重了?” 朝夕抿著唇,不愿回答。 商玦笑意微深,也不再逼問。 “到了。” 不多時便上了臺階,商玦將朝夕放下,看著遠(yuǎn)處的樓閣準(zhǔn)備拉她走過去,可他拉了拉,朝夕卻未動,商玦疑惑的回眸看著她,“怎么了?” 朝夕站在原地,雙腳仿佛被定住似得,唇角緊抿就是不回答商玦的話,很快的她的面色變白,額頭還溢出了一層薄汗,商玦眉心一跳,“怎么回事?寒癥發(fā)了?” 一把握住朝夕的手,商玦掌心內(nèi)力緩緩注入她脈門,他在運功為她驅(qū)寒,本該是有些減緩的,可朝夕額上的冷汗還是越來越多,商玦心中狂跳,正要再增加內(nèi)力,朝夕卻猛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帶我走,我不要去那里!” 朝夕是早就知道要來藏劍閣的,也未曾反對,可為何到了跟前卻不愿進(jìn)去? 商玦心底生疑,手上卻未停,看著旁邊有條小道,索性帶著朝夕走了上去,他本想等朝夕平緩一番,可剛才走了不過幾步,他們的后方忽然傳來了兵戈相擊的打斗聲!商玦立刻回頭看去,這一看,眉頭頓時狠狠地皺了起來。 ------題外話------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第085章 危機再生 這是商玦第三次見到洛玉鏘,第一次洛玉鏘抱頭鼠竄狼狽至極,第二次是在那日鎬京來傳旨的時候,*歲的孩童挺直著背脊低垂著腦袋,驚惶不安卻又不愿讓人看出來,這是第三次,商玦所見到的洛玉鏘好似一頭發(fā)怒的小豹子,手中握著一把尚未開刃的匕首,拼死拼活的和守在藏劍閣門口的侍衛(wèi)打了起來,打斗聲傳開,大抵片刻就會驚動洛舜華! “洛靈修、你、你給我、滾、滾出來!” 干瘦的像個猴子,身體騰挪之間也靈巧的像個猴子,看得出沒學(xué)過功夫,可就憑著那一股子狠勁兒竟然讓兩個披堅執(zhí)銳的侍衛(wèi)沒有辦法,少年殺紅了眼,幾乎是拿性命在拼,客人都已經(jīng)進(jìn)了樓內(nèi),侍衛(wèi)們對視一眼,又有四五人圍了過來,一陣拳腳相加,不多時少年已經(jīng)被制了住,樓外的地上還有積雪,少年著一身素樸棉袍被按在了略有泥濘的雪地里,側(cè)臉幾乎埋在了雪里,一個侍衛(wèi)蹲下身子一把捏住少年的臉,“咔嚓”一聲將他的下巴卸了下來! 本就結(jié)巴的話至此一斷,少年憤恨的瞪著侍衛(wèi),那侍衛(wèi)卻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少年的臉被打到了一邊去,血絲順著唇角留下來,他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轉(zhuǎn)過頭來,再度憤恨的盯著那侍衛(wèi),那兇狠的眼神仿佛在說,有種你打死我! 商玦遠(yuǎn)遠(yuǎn)的將這一幕看在眼里,瞇了瞇眸子,卻沒有興趣在此時多管閑事,朝夕站在他旁邊顯然也聽到了動靜,可她面色還是灰白一片,額上冷汗未消,商玦抬手將她額上的冷汗擦去,一把攬住她腰身帶著她往更遠(yuǎn)處走。 “小結(jié)巴,侯爺說過這里不是一般人能來的地方,你是怎么跑過來的?大少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世子,你不叫大哥也就算了,怎么還能直呼其名?!” 侍衛(wèi)的話帶著顯而易見的奉承,話音剛落,身后便傳來腳步聲,侍衛(wèi)一轉(zhuǎn)頭,當(dāng)即看到洛靈修錦衣華服的走了出來,他聽到了侍衛(wèi)的話,對著那侍衛(wèi)贊賞一笑,一轉(zhuǎn)頭看到洛玉鏘,面上笑意更甚,他走上前去,抬腳便踩在了洛玉鏘的臉上! “小東西,竟然敢跑到這里來鬧?怎么?想在這么多人面前給我好看?可惜了,不管你說什么里頭的人都聽不見也不會相信,呵,你是來找你的子雅jiejie的?讓我告訴你啊,她前夜上了我的床,昨夜想不開的去撞墻了,我可不會對一個破了相的人有興趣,我想想她去了哪里……唔,我好像讓人將她賣到城里的妓坊去了……” 藏劍閣的樓前只有侍衛(wèi)守著,客人們早都進(jìn)了里頭去,洛靈修話語帶笑,囂張跋扈至極,他一邊說一邊用腳尖輕輕地旋轉(zhuǎn),不多時洛玉鏘臉上便是一片血rou模糊,洛玉鏘說不了話,只一雙眸子血紅血紅的瞪著洛靈修,洛靈修對著他的眸子笑意更深。 “你這小東西委實不識抬舉,這府中的下人都是洛氏的奴隸,本世子碰她是看得起她,你倒好,為了一個下人竟然敢對你大哥如此無禮,看來禮教宗法都被你忘到腦袋后面去了?!甭屐`修說著看了看左右的侍衛(wèi),“你們,給我教訓(xùn)教訓(xùn)他,讓他知道規(guī)矩!” 侍衛(wèi)們對視一眼,眼底都露出幾分了然的光。 后面響起了悶悶的拳腳聲,朝夕忽然走不動路了,他們已走出了藏劍閣前的視野開闊處,此刻隱與一邊的松柏小道之間,是以洛靈修未曾發(fā)現(xiàn)他們,他們本可就此離開,可朝夕一旦停步就代表著她看不下去了,商玦眉頭微揚看著她,撫了撫她耳邊的亂發(fā)道,“怎么了?” 朝夕面色極其難看,粉拳一攥道,“當(dāng)初小扇和小初就是被洛靈修……” 這語聲極冷,再配上她此刻的面色,只聽得商玦心尖一疼,他忙將她半攬在懷中,對后面跟著的云柘點了點頭,云柘頷首,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洛玉鏘的身上,等發(fā)現(xiàn)了不對的時候云柘已經(jīng)快走到了他們身后來,洛玉鏘抱著腦袋,整個身子狠命的蜷縮在一起,拳腳落在他背上腿上,那瘦小的身子仿佛隨時都能碎掉,是云柘的出現(xiàn)打斷了他們的動作,這些侍衛(wèi)們或許不認(rèn)識云柘,洛靈修卻是認(rèn)識的,他大手一揮命人停下,面上隨即堆起了笑意,侍衛(wèi)們見此便知道云柘身份不凡,連忙都噤聲退到了一邊,洛玉鏘仍舊縮成一團(tuán),大口大口的喘氣! “云侍衛(wèi)怎么會在此?!” 云柘面無表情,連禮都未行,只看了洛玉鏘一眼道,“公主身體不適今日便不入藏劍閣了,眼下打算原路返回,想讓四少爺幫忙帶個路?!?/br> 云柘語聲冷冷的,洛靈修聽得唇角一搐,他這才慌忙朝那小道上看去,果然,隱隱的看到了兩個人影,冷汗瞬時而下,洛靈修強笑一下,“帶路啊,可以帶路的人很多,我隨便找個誰都比他強,或者云侍衛(wèi)自己挑一個?” 云柘揚了揚下頜,“主子點名,只要四少爺?!?/br> 洛靈修瞬間便明白過來,他心中不忿,面上卻半點不敢露出來,只是有些心虛的看著縮在地上的洛玉鏘弱聲道,“這個這個,可是他現(xiàn)在這樣……” 云柘彎身,一把便將洛玉鏘抓了起來,將洛玉鏘往胳膊下面一夾,定聲道,“只要世子同意就好,我這就把人帶走了,告辭。” 話音落定,云柘轉(zhuǎn)身便走,洛靈修“哎”了一聲只好認(rèn)了,到了這一步,他自然看明白商玦只是想救洛玉鏘,攥了攥拳頭,洛靈修實在想不通商玦怎么會忽然起了這個心思,他敢肯定商玦不會認(rèn)識洛玉鏘,一旁的侍衛(wèi)走上前來問,“世子,這是……” 洛靈修冷笑一聲,看著小道方向眼底閃過蔭翳,“這位我們?nèi)遣黄?,這次就先放過那小東西,你們,將這里收拾一下,可千萬別把客人驚動了?!?/br> 幾個侍衛(wèi)忙不迭應(yīng)聲,洛靈修轉(zhuǎn)身進(jìn)門,他們立刻把地上星星點點的血跡弄干凈了。 云柘帶著洛玉鏘過來的時候順手在他身上摸了兩下,至商玦跟前便道,“主子,骨頭都好著的,是皮rou傷,背上有幾腳太重,估計有些內(nèi)傷?!?/br> 云柘說著話,胳膊下洛玉鏘開始掙扎起來,云柘眉頭一挑將人放下,洛玉鏘想走,卻站都站不穩(wěn)便又跌在了地上,一抬頭,人頓時一愣,他自然記得上次逃跑的時候撞到了人,這兩個人的臉,他恐怕是永遠(yuǎn)都忘不掉的。 洛玉鏘呆呆的看著商玦,他穿的本就寒酸,又被按在雪地里打了一頓,此刻暗黃的面容青紫血紅一片,本就不多的頭發(fā)也鋪散開來,再加上下巴被卸了,抬頭的時候還流著口水,要怎么狼狽怎么狼狽,他在商玦眼底看到一絲溫和的笑意,沒有一點鄙薄。 “他的下巴……” 商玦提醒一句,云柘彎身抬手便將他下巴回歸了原位。 洛玉鏘猛地低下頭,疼的倒抽冷氣,他不知道說什么,卻也不愿求救,就那般小獸兒似得跌坐在雪地里似乎生死都無關(guān)緊要。 商玦看著他,又看了看朝夕,隨即道,“把他帶回去。” 云柘應(yīng)了一聲是,又將洛玉鏘夾在了胳膊底下。 商玦轉(zhuǎn)身看著朝夕,“我們回去?” 朝夕緊抿著唇,點了點頭。 回程的路上朝夕的面色慢慢恢復(fù)了平靜,再也沒有冷汗,神色也輕松起來,商玦定定看著她,心中有些疑惑,回頭一看,藏劍閣已經(jīng)被遠(yuǎn)遠(yuǎn)地拋在了后面,他神色一肅,只覺得有什么被他忽略了,朝夕的性子輕易不會色變,可她剛才分明又緊張又畏怕,仿佛那藏劍閣中藏著什么會吃人的猛獸一般,緊了緊握著朝夕的手,商玦心中沉甸甸的。 她說她沒去過藏劍閣。 沒去過又怎會害怕?! 因是今日朝夕那片刻間的變故太不同尋常,直到回到踏雪院商玦的心底都還是壓著一塊大石頭,墜兒和子蕁知道他們要出去,卻沒想到他們這么快就回來,不僅如此,還帶回來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孩兒,子蕁不認(rèn)識,墜兒卻認(rèn)識洛玉鏘! 商玦心中念著朝夕,只吩咐子蕁和墜兒,“帶他洗洗,換件衣服,上藥弄點吃的?!?/br> 二人應(yīng)是,云柘便帶著洛玉鏘去了偏院他們這些侍衛(wèi)歇腳的地方。 朝夕徑直進(jìn)了內(nèi)室,剛將眼上的絲帶取下來后面商玦便跟了進(jìn)來,他走至朝夕身前,一把拉過她面對著自己,“剛才怎么回事?” 朝夕容色已經(jīng)正常,聞言眉頭微揚有些迷惑,“什么怎么回事?” 商玦瞇眸,轉(zhuǎn)身便走到了外室去,“叫唐術(shù)過來!” 喊了一句又進(jìn)了門,目光便沉沉的落在了朝夕身上,不一會兒,唐術(shù)火急火燎的進(jìn)了門,在外面通稟了一聲,忙挎著個藥箱進(jìn)了內(nèi)室,商玦抬了抬下頜,“公主適才不適,給她瞧瞧?!?/br> 朝夕眉頭一皺,“我沒事,不需要……” 商玦皺眉沉眸,半分不退讓,唐術(shù)紅著臉看著朝夕,一副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樣子,朝夕看看商玦,再看看唐術(shù),這才折身坐在了窗邊的錦榻上。 唐術(shù)松了口氣,上前問脈一番,半晌卻對著商玦搖了搖頭,“殿下,公主很好。” 朝夕站起身來,語聲漠漠,“我早就說過了!” 商玦瞬時間皺了眉,怎么可能…… 唐術(shù)見朝夕和商玦面色都不尋常,不由想緩和氣氛,頓了頓道,“公主體內(nèi)寒氣確有些重,不若小人現(xiàn)在就去開個新方子給公主用著?早前小人已想到了一個方子,不過因為缺了兩味藥未曾開給公主,眼下去找侯府的人拿些藥材便是,應(yīng)當(dāng)對公主有所助益?!?/br> 只要是對朝夕的身子有助益商玦當(dāng)然會應(yīng)允,他當(dāng)即便點了頭。 唐術(shù)一笑,忙告退走了出去。 商玦仍然緊緊的盯著朝夕,朝夕不甘示弱的看了看他,抬腳便走了出去,到了外室,那洛玉鏘已經(jīng)被洗涮干凈帶了過來,偏廳桌子上擺著許多吃的,朝夕走過去的時候洛玉鏘正在大口大口的喝著粥,那模樣仿佛許多天未曾吃過飽飯。 聽到腳步聲,洛玉鏘猛地一愣,他看過去,見朝夕竟然定定看著她不由得一愣,他自然也以為朝夕是個瞎子,怔愣只有一瞬,下一刻,他更加生猛的拿起案上的點心就往嘴里塞,仿佛怕朝夕和他搶一般,朝夕看著洛玉鏘,徐徐走到了一旁落座。 “子雅是誰?” 朝夕淡漠的問出了口,洛玉鏘背脊一僵,眼眶瞬時紅了,他嘴里包著一大口吃的,費力的吞咽下去才啞聲道,“是、照顧、我、我的jiejie。” 洛玉鏘這般境況,能照顧他的多少是個有情有義之人。 朝夕瞇了瞇眸子,然而這個世道,人并不是靠有情有義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