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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都會 傻笑的話,直到小芳菲的哭聲把他們分開了。逗了一會兒孩子,看看都快到十二 點了,肚子裏空空地餓得厲害,樂陽不得不依依不舍地再次表示了他要走的意思 ——盡管他并不想走,可是既然有言在先,再翻悔也來不及了。 楊豔琴抱著孩子一直送他下樓來,一直送到了小區(qū)門口,他們打算就在這裏 告別??墒遣磺傻氖牵瑓s在那裏迎面遇見了秀姐和她的三個孩子,還有水兒。那 個叫露露的小女孩看到樂陽,開心得不得了,像隻小鳥一樣跑過來抱住他的腳。 當露露聽到說叔叔要回家的時候,便死死地抱住樂陽的大腿撒起嬌來,不愿意讓 他走。還有水兒也摻合進來了,拉著他的手一個勁兒地勸他多玩幾天,說他是 「多么有趣的男人」。水兒眉飛色舞地,表情輕佻曖昧,搞得樂陽很不自在。秀 姐把孩子哄開了,水兒還拉著樂陽的手不放。楊豔琴終于看不下去了,惱怒地瞪 了水兒一眼,拉著他的手快走了幾步,樂陽才擺脫水兒過分熱情地挽留——雖然 他很享受這種待遇并樂意跟她調(diào)情,但是在楊豔琴面前,他還是不敢太放肆,也 許,就連他的內(nèi)心深處,也默認了這段親密的關(guān)系。楊豔琴堅持要陪他到公交車 站,他同意了。 「我覺得水兒對你有意思?!乖谌ス徽镜穆飞?,楊豔琴一直悶悶不樂,突 然開口來這么一句。 「哪有的事?這是不可能的啦,我隻是一個……」他本來想說「嫖客」,但 是公交站牌前有很多的人在等車,隻好硬生生地把話咽了回去。 「你就瞧著吧,我是女人,我難道連這點都看不出來?」女人很有把握地說, 語氣中又是惱怒又是嫉恨。 上了車之后,他在座位上還看見她站在站牌前面,一個勁兒把那隻空著的手 揮舞起來,向他告別,時不時地伸到兩隻眼角上抹一下。不知道爲什么,他也覺 得眼眶裏潮乎乎的——他也搞不懂自己爲什么要離開,自己差不多也算是無家可 歸的人了,也許就僅僅因爲她是一個妓女還是別的,好像又完全不是這樣,他也 說不清楚——從昨天晚上睡著之前,他就莫名其妙地堅定地認爲非走不可,這真 是令人費解,莫名其妙。 樂陽下了公交車之后,并沒有徑直回到姑媽那間空蕩蕩的屋子,他害怕那種 孤寂的感覺。所以他在離屋子不遠的街角徘徊了很久,最終選定一家餐館走了進 去,要了一碗大份的rou片湯坐到角落裏,慢吞吞地吃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才出來, 他隻是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再快一點。 街道上灑滿了夏季奢侈的陽光,亮晃晃地耀人眼目,而樂陽卻百無聊賴,拖 著行尸走rou一般的軀體,就像一隻背著大大的殼的蝸牛,在大街小巷漫無目的地 游走,他甚至能聽到身體裏孱弱的靈魂在微弱的喊叫。街上奔跑的車流、穿梭的 人群絲毫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這些熱鬧和繁華都與他無關(guān),他隻是獨身一人。 樂陽最后去的地方是公園,在那裏找了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呆在陰涼的樹蔭下, 一直待到天空布滿了五彩斑斕的流霞,才起身拖著沉重的雙腿慢慢地往回走回去。 回到那靜得讓人恐慌的屋子裏,樂陽電視也懶怠打開,像具死尸一樣一動不 動地躺在沙發(fā)上,呆呆地看著天花闆。在那一刻,他才意識到在離開楊豔琴的這 段時間裏,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著她,甚至沒有辦法不想她,隻是他在刻意地 回避自己的真實的內(nèi)心罷了。人生就像一場讓人意外的電影:溫妮就那樣走了, 盼盼就那樣走了,電話也無法打通,大概從此便杳無音訊,可是他卻萬萬沒想到 這樣一個女人出現(xiàn)在了他的生命中——她是一個妓女,也是一個年輕漂亮的mama ——樂陽幾乎肯定她愛上了幾乎一無所有的他了。 作爲樂陽自己,他卻害怕這份愛,他將自己的內(nèi)心深深地藏起來,也許他害 怕再次失去,他害怕這無常的玩笑。所以當楊豔琴躺在他懷裏,一邊悄聲地向他 訴說「我愛你」的時候,他控制得很好,沒有回報出同樣的熱情來。剛開始隻是 單純的錢色交易,他隻是要她的身體——就這樣,然后他卻發(fā)現(xiàn)她的身體裏有種 讓他驚心動魄的東西,讓他陷入rou欲的泥潭中無法自拔。在女人主動免費獻身、 完完全全地把自己身體交給他之后,他的自信心曾一度一反常態(tài)地高漲,直到此 刻還在內(nèi)心深處留有那種虛幻的馀波。他甚至開始覺得自己是一個幸運兒,一個 孤獨的心靈探險者。 在檢索他對楊豔琴的感情裏,除了激情的因素之外,他還發(fā)現(xiàn)別的東西—— 同情。她說的她自己的那些遭遇,都深深地喚起了他的同情心。他看得到楊豔琴 像個初戀的女孩那樣傻傻地微笑,笑得那么無知而又天真無邪,還有她的哭泣聲 和淚水,甚至她身上穿的松松垮垮的廉價內(nèi)衣……這一切都讓他同情。不過關(guān)于 她講的那個小芳菲的爸爸——「吳華」的故事,他根本就不怎么相信,不過他也 不太在意,把它當著善意的欺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他遲早會找到一個適當?shù)?/br> 機會,告訴她他早就知道她編的故事是多么拙劣,用一種聰明而溫和的方式。 在他睡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