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我沒有辦法對你做出準(zhǔn)確的評估?！贬t(yī)生很糾結(jié)道，“因為沒有人在你這個身體狀態(tài)下離開耀星大陸。我只能告訴你，離開耀星大陸，你的生命可能也就……很快會走到盡頭?！?/br>
    “……”聽聞此言，白壽眉沒有再說話，只是guntang的眼淚再也繃不住，大顆大顆地從她的眼眶中跌落，墜入床榻之間，與柔軟混為一體，留下一片水漬。

    第283章 第 283 章

    醫(yī)生走后, 恰爾遣散了圍觀的夫人們，獨自一人來到了白壽眉的床前坐下。

    “做什么？”白壽眉雙目無神地問。

    此刻的她，倒像是真的盲了, 雙眼毫無焦點，仿佛失去了對未來的期待和一切行動的動力。

    “你知道嗎, 我被檢查出亡靈癥的年紀(jì)，還不滿20歲?！鼻枔纹鹣掳? 望著窗外鵝毛般的大雪，用很平淡的聲音道, “我當(dāng)時幾乎要瘋了，我難以想象這樣的絕癥居然會出現(xiàn)在我的身上，我可是世界貴族啊，我將來是要成為執(zhí)政官的人……”

    “……”

    “中央政府治的所有醫(yī)療機構(gòu)都不好亡靈癥, 所謂的特效藥只能勉強維持生命，還會讓你很痛苦，痛苦到生活都不能自理的程度?！鼻柹焓? 替白壽眉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衣服，當(dāng)他看到白壽眉頸后的花朵痕跡時，停下手上的動作道, “所以，我當(dāng)時也想過依靠虛桉增益活下去, 但是我更怕虛桉增益的結(jié)果。”

    “結(jié)果？”白壽眉呆呆地看著床單問, “結(jié)果是什么？”

    “你服用虛桉花水的時候不知道嗎？”恰爾有些意外, “我以為你知道?！?/br>
    白壽眉麻木地?fù)u了搖頭：“葉汌說，一旦虛桉樹哭泣, 所有擁有虛桉增益的人身上的buff就會變成debuff，整個人會變得非常虛弱, 而我……可能會直接被送進icu搶救吧。”

    聽白壽眉這么講，恰爾哼笑一聲道：“葉汌這么說也能理解，畢竟他也是為了你好，對于你的身體情況來說，相比擔(dān)心虛桉樹什么時候會哭，能讓你活著更重要?！?/br>
    “所以，虛桉樹哭的時候，我會怎么樣？”

    “……”恰爾沉默。

    “我已經(jīng)很絕望了。”白壽眉像是一臺因為缺少電量而即將關(guān)機的機器人，除了聲帶，整個人都垮在那里，一動不動，“沒有什么比難以回家更令人絕望了，放心吧，聽到再可怕的結(jié)果，我也不會崩潰的?！?/br>
    “那，你知道虛桉樹是怎么繁殖的嗎？”恰爾沒有回答白壽眉的提問，而是換了個問題。

    “不知道?！?/br>
    “你有沒有想過，虛桉樹為什么會平白無故給喝了它的花熬制的液體的人能力增強？”

    “沒想過，為什么？”

    “虛桉樹哭泣的時候，其實就是它們想要繁殖的時候。”恰爾道，“特殊時期的虛桉花所熬制的水其實就是‘種液’，當(dāng)你將‘種液’喝到肚子里時，之所以母樹會給你虛桉增益，就是因為它其實是在庇護做為……做為種子的你?！?/br>
    “……”

    “所以?！鼻柕?，“當(dāng)母樹哭泣的時候，就是在呼喚種子發(fā)芽的時候?！?/br>
    白壽眉聽到這里，既意外，又不意外。

    她不知道黃君山為什么要這么待她，但如今她還能活著也都是因為虛桉增益的效果，是福是禍，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于是，她只是用顫抖的聲音問了句：“所以，我總有一天會變成虛桉樹？”

    “不一定，你看看目前世界上共有的虛桉樹總量就知道了?！鼻柕?，“大部分種子都是壞種，無法發(fā)芽，而極少數(shù)的種子會在那一瞬間成長為……”

    說到這里，恰爾聳了一下肩膀：“你自己想象那個畫面吧，人變成一棵樹的過程會有多可怕，所以我選擇放棄用虛桉增益續(xù)命?！?/br>
    “那，壞種會死嗎？”

    “你覺得呢？”恰爾反問，“不會發(fā)芽的種子被埋入土壤的結(jié)果，你沒見過嗎？”

    “……”

    “就是因為了解了虛桉增益，我才會好奇這個世界的起源，你說現(xiàn)有科學(xué)之外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樣的？”恰爾道，“你不好奇嗎？我們所生活的世界，為什么有那么多不可思議？你們那邊也有中央政府吧？中央政府到底隱藏了普通人什么關(guān)于世界本源的秘密？

    哦對了，我看過你們那邊的一些小說，和我們這邊一些很像，大概都是說地球其實是個處刑場，關(guān)押的人類原本都是壞東西，我們被消除了記憶丟在這里，用rou體凡胎去承受百年孤獨。

    所以，我們大部分人的一生都會很痛苦，我們有著各種卑劣的人格本質(zhì)，即使擁有財富和地位也很難完全幸福地過完一生。”

    “……”

    “后來，越這么想，我就越變得陰謀論?！鼻柕?，“然后神奇的真理黨就找到了我，他們告訴我說，其實這個世界是有真相的，而那個真相普通人其實承受不了，然后他們就讓我去觸摸一張神奇的書頁，觸碰那張書頁后，我感覺我一瞬間看到了宇宙的誕生和滅亡?！?/br>
    此言一出，白壽眉下意識轉(zhuǎn)頭看向恰爾，與此同時立刻瞇起雙眼，裝作看不清。

    “怎么？”恰爾道，“這種感覺你也經(jīng)歷過？”

    白壽眉沒有說話。

    “你觸碰過這個東西吧？”就在這時，恰爾亮出手中那枚琥珀般的戒指道，“你在替聯(lián)合警防署做事期間從美源那里接觸過這個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