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是。”塔矢亮應聲點頭。 “為什么?”她下意識問道。 “我也這么問過他,他讓我不要多管閑事?!?/br> “那個玻璃心的死小孩?!被ㄗ硬桓市钠财沧?,她不難猜出進藤光的想法,他不想見她正是因為她也知道佐為的存在。 塔矢亮握著她的手緊了緊,讓她看向自己,“我覺得他只是沒想好怎么跟你說?!?/br> “最好是那樣?!被ㄗ訜o奈地點頭,進藤光既然想自己處理這段佐為離去的時間,她也不好唐突地前往打擾。 待電梯升上樓層,他就提議道:“回家前要不要去甜品店看看?” “好啊?!泵靼姿窍胱屪约和暨@件煩悶的事,她便也同意了。 如塔矢亮所言,塔矢行洋步入退休生活后,總愛帶著塔矢明子出去旅游,拜訪各個國家的圍棋,不忘繼續(xù)學習鍛煉棋藝。塔矢亮還曾起夜時看到,塔矢行洋在棋室內(nèi)靜坐,身前擺著個棋盤,像是在等誰。 就此家里時常只有花子跟塔矢亮在家,但無論飲食還是起居他們都能協(xié)調(diào)解決,偶有意見分歧,吵著吵著就忘了一開始吵架的原因而和解。 這次塔矢夫婦又出了遠門,獨留兩個小的在家。花子其實很享受這樣的二人時間,甚至覺得就這樣相處下去,就算不結(jié)婚也無所謂,那種儀式意味濃重的場合似乎都不符合兩人的風格。 花子工作結(jié)束回到住宅區(qū),路過附近超市時還想著今晚要做什么菜,就收到了塔矢亮的郵件,說是今天回家早,晚餐由他準備。 她看完也不忙著回復,而是欣喜地往超市里走,心想他是不是先自己一步到了。 超市并不大,走到蔬菜區(qū)的時候,她果不其然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她悄悄走近就得意地輕拍了下他的肩膀,當他回首發(fā)現(xiàn)是她后并沒有嚇到,而是溫和地莞爾問:“今晚想吃什么?” “唔,秋刀魚?!币驗樗矚g晚上吃魚。 “好的?!彼麤]有多想地點頭,然后就自然地牽住她的手,領著她往生鮮區(qū)走。 “對了,明晚進藤光跟另一個關(guān)西的棋士要到家里來住三晚?!彼噶吝吿暨x著秋刀魚邊進一步解釋,“離北斗杯比賽開始已經(jīng)沒有幾天了,我們想找個地方集訓,期間倉田先生也會過來看情況,你應該有見過他?!?/br> 花子想了想,塔矢亮的家里經(jīng)常會辦圍棋研究會,一些職業(yè)棋士都有見過,但實際要指出誰是誰還有些困難。不過北斗杯的事她早有聽聞,他很早就是其中的內(nèi)定選手,“是那個國際比賽吧,你為了這個還報班學了中文韓語?!?/br> “只學了些皮毛而已。”塔矢亮不好意思地輕笑,“這事你怎么看?” “就算我不同意你還不是要說服我,”花子覺得好笑地抬手捏捏他的臉頰,“不過我明晚可能會晚點回家,你們幾個就自己解決吧。” “放心吧?!?/br> 花子在正式開學前,為了不讓自己太閑就去接了不少工作,協(xié)助拍攝廣告跟海報都有做過,她因此認識了不少行業(yè)內(nèi)的人,自己也確定了往后的拍攝風格。不少人會因為她的年紀質(zhì)疑她,也不缺欣賞她的人,更何況她只要得到塔矢亮的支持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 開學后接觸了專業(yè)內(nèi)更多新人的不同風格,她偶爾還是會接工作做外快,社交方面不再局限在某個角落,甚至學會了塔矢亮那套待人的方法,說真能讓她減負不少。 花子過了晚餐時間才到家,步入玄關(guān)就看到兩雙陌生的鞋子,想來塔矢亮昨天提到的二位已經(jīng)來了。 她尋著棋聲來到客廳,剛拉開紙門就看到進藤光喪氣地撓頭說自己輸了,隨后看到進來的她還不忘打招呼。 塔矢亮見她回來便起身詢問:“晚飯吃了嗎,我給你做些吧。” 花子掃了眼客廳矮桌上的便當盒,確定他們都吃過后就擺擺手,“不用,我在外面吃過了。你們繼續(xù)下棋吧,不用管我?!?/br> 她剛說完就注意到房間里那位她沒見過的孩子,想來他應該就是關(guān)西的棋士,不過他似乎因為她的出現(xiàn)而變得有些拘謹。塔矢亮注意到她視線就趕忙介紹道:“這位是社清春,跟我一樣是這次北斗杯比賽的代表?!?/br> 花子跟著禮貌地自我介紹,“社你不用太緊張哦,我比你們大不了多少?!?/br> 社點點頭,盡量讓自己放松些,“請多指教,淺田小姐。” 進藤光拍拍社的背,“你跟我一樣叫她淺田姐就好啦?!?/br> 花子也說這樣叫沒問題,然后就先一步退出客廳。里面的進藤光見狀就督促社輪到他跟塔矢亮對弈了,他就提起水壺說去廚房燒點熱水。 進藤光來到長廊二話不說就把想回房的花子一同拉到了廚房,她茫然地看著與上次在圍棋會所見到時又長大了不少的阿光,問:“有什么事嗎,阿光?” 進藤光松開手就把水壺放到廚臺上,糾結(jié)了會兒才道:“抱歉,一直回避跟你談佐為的事?!?/br> 花子歪歪腦袋,耐心得等他把話說完,“所以你現(xiàn)在想談了?” 他猶豫不決地看向她,時常大咧咧的他此時略顯痛苦,仿佛只是見到她就覺得佐為還在身邊,嘻嘻哈哈地想要通過自己跟她聊天。 “我……我不久前也夢到了佐為,他把自己的扇子交給了我,”他艱難地說著,將藏在心中的信念道出,“我終于找到他了,他就在我的棋里,從來沒有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