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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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是對他自己,對林黛玉就不同了。 這心態(tài)就跟“我自己死宅天天t恤老頭衫加人字拖,但我接的娃就得每天各種lo裙換裝場景小屋一點不能含糊”……這種差不多。 當然林湛陽肯定是不會承認,自己這么蒼蠅搓手式激動是源于終于能給他家小黛玉上妝了。 “你沒扮過男人,萬一露了什么馬腳怎么辦?” “再有,現(xiàn)在這模樣也太招人啦。” “這么著出去了,趕明兒兄嫂回來就有人上門來求嫁林家小少爺啦!” 他越說還越覺得有道理,一瞥旁邊的雪雁,興致勃勃道:“哦對了還有雪雁,我找找有沒有適合小書童穿的?!?/br> ……你這還真藏了個全世界在身邊?。?/br> “黛玉是沒扮過男人……那所以,小叔叔對扮男人很有經(jīng)驗?”林黛玉慢悠悠道。 “……” “小叔叔不是說時間緊迫,才不得不要黛玉替你走這一趟? ” “這會兒又不急于一時了?” 林湛陽被“掃地出門”,只能唉唉嘆著,不情不愿去面對薛鶴那張看膩了的臉。 說看膩其實有點傷感情,雖說薛大公子相貌是寡淡了些吧,但勝在人有趣;五官算不得精致吧,但也是個相貌端正清雅端秀的好青年。 嘴上說看膩,真見了面林湛陽卻先眼角都帶上笑意來。 薛家大公子自打被他那“沒文化的”爹洗過腦,又被林湛陽誤打誤撞結(jié)了心結(jié),數(shù)月未見整個人的精氣神卻都變了。如今赫然已是位放得下身段擺得了譜,文能作詩配珠玉,算能一眼覺乾坤的一代sao人。 在林湛陽認識的人中,可算是文人里頭最斤斤計較的,商人里頭最有文化的。 這四舍五入可就是天下間一等一的妙人兒了呀。 妙人兒薛鶴戲精附體地拉著林湛陽咿咿呀呀地長了段小別離,坐定上了茶之后才講起他鬧這出的緣故來。 “來京城便聽說你家兄長與嫂嫂快要來了,全京城泰半的材料坊都曉得你家兩個小年輕散財似的到處進材料購置物品……虧得你們倆還長了個心眼兒知道不買成件兒,如今又不是開春動土的時候,這京里原料的價錢才沒被你們哄抬起來。”薛鶴喝了口茶,先洋洋灑灑叨了一通背景。 “本來你正忙到燒眉毛了實在不該來叨擾的,但實在是親戚一場,人家求到跟前了,模樣我瞧著也可憐,想著或許來你這里能有些助益?!痹佥p描淡寫把事情拎了拎,估計是要成全人情?這么急不可耐地要把自己摘出去。 “小太陽呦,哥哥一介小門小戶的商戶,在皇城根上有銅板兒都撒不出去呀!”末了再哀哀戚戚地叫苦。 小太陽是什么鬼…… 林湛陽態(tài)度很端正地用先生教的東西套在薛鶴這戲精身上,一段一段倒能勉強分析清楚,雖然他還是不明白這家伙一會兒要把自己摘出去,一會兒又全情投入地尬演求他是幾個意思。 想不通就攢著,總能想明白的。林湛陽痛快道:“正主在哪兒?” 他也好奇……什么人這么想不開,竟有求于他? 是跟成衣店有關? 還是那布料方子? 除了這兩個以外,林湛陽自覺再沒有什么能入人眼的了。 其實事實也是如此,對方的確不是為了林湛陽特地過來的。 那是薛鶴的堂弟薛虬,此番打著父親去世,meimei的婚約對象狀似有想賴掉婚約之嫌的旗號,護著寡母幼妹進京來。 薛虬顯然也是被薛鶴坑蒙拐騙地哄過來的,見到堂中端坐著名色若春花的弱冠少年,當時臉色就有些不好,很是猶疑地看向薛鶴。 堂哥哥哎,這就是您老說的手眼通天的人物? 這瞧著氣質(zhì)倒是平和,可一身無官威,二眉目純稚,三身負異族血統(tǒng)……說是個嬌寵在家中的哪家紈绔他絕不會懷疑半個字。 紈绔有用嗎 有。 可對他那事…… 要不是知道當朝兩位圣人后宮中皆無異族外戚,他都要大膽假設鶴堂兄是勾搭上哪位不諳世事的小皇子了。 否則,誰給他的勇氣如此篤定的呀? 正躊躇間,薛虬瞧見薛鶴對他面露鼓勵,心中一嘆。罷,來都來了,試試又何妨呢? “小的有眼無珠,未請教小公子高門?” “本貫姑蘇林氏,名曰湛陽?!?/br> 林家,那就不是皇城腳下扎了根的世家了。“可是勛貴門閥?” “已不是了,先祖五代列侯,至我兄長業(yè)已不是。” “府上令兄支撐?” 這小公子年紀輕輕的,兄長又能年長到哪里去?這就當了頂梁柱,那家里老人呢?死了?病了?薛虬覺得越發(fā)不妙,卻還想要垂死掙扎一番,“那卻不知令兄如今官居……” “原系蘭臺寺大夫,后升任二品揚州巡鹽御史,如今任期方滿,不日回京述職?!?/br> 林湛陽有問必答,乖巧得簡直侮辱了紈绔這個定義。 本來嘛,人家可是風華正茂的進取青年,哪里紈绔了? 薛鶴這廝凈給他隨便加設定! ——當然,上面這句這么洋氣奔放的話才不是林湛陽能說得出來的。 “……”薛虬表情很微妙,微妙里帶著吞了口shi似的奇異。 勛貴世家,頂梁柱卻很清流地跑去當了御史,那就是靠真本事的意思了?不是說瞧不起自力更生,只是這也約等于孤立無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