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雀鎖喬(一)(微h)
“你的腿……”付清如還在找最后理由,擠出三個字。 抑低下的音細(xì)細(xì),輕輕的,認(rèn)真聽,也有幾聲忍不住的呻吟漏出,像屋檐泥巢里幼鳥的哀鳴。 他卻看穿她的心思,咬著耳垂噴出熱氣,“傷而已,不是不能人道?!?/br> 燈昏如夢月沉沉,只見她蹙緊了眉頭,再不肯發(fā)出半點(diǎn)聲音。 恨這夜漫長,這晨光熹微,不能自主的生理快慰讓她感到羞恥生厭,靈魂如被扔進(jìn)地獄任由惡鬼鞭笞。 淚濕睫羽,她的眼睛沒有愛欲,驚恐后是清醒著,被迫忍耐加快的頻率,一次重過一次的戳刺。 謝敬遙用力揉搓著豐盈的乳,再并入食指,身下動作毫無停頓。 “看看?!彼麑裢傅闹腹悄贸鰜?,噙著嘴角放在她眼前壞心誘哄。 付清如汗?jié)耦~發(fā),咬唇撇開視線,被欺負(fù)到極致也未吭聲,唯獨(dú)纖薄腰肢微微的震顫掩蓋不了真實反應(yīng)。 第一次取悅一個女人,他并不反感,慢條斯理尋覓,反倒樂于發(fā)掘能讓她失控的點(diǎn)。 繼續(xù)探索找到那敏感之處,始終算無遺漏,力道強(qiáng)悍,浸浴在水灣深地嘖嘖有聲。 她被困在他身下,足尖蜷縮,手揪得枕巾皺巴巴一團(tuán)。 嫩滑的內(nèi)壁重重疊疊裹住皮rou,謝敬遙對她的反應(yīng)滿意,低頭咬起頸間和鎖骨薄弱的皮膚,又放緩速度,進(jìn)入漫長折磨的節(jié)奏。 “喝牛乳長大的?”片刻,他忽而問出一句。 付清如不解,睜開眼,眸光因為有些受不了腿間酸脹并著粘濕的感覺微醺。 “這么白,這么滑,真是副好身子?!睖喸捳f出來也像情話,不知是戲謔,或是稱贊。 要她甘愿沉迷,摒棄禮教束縛,撥動蝕骨情熱由他予取予求。 血液燃起滔天烈焰,那是冷寂的泥潭之火,在這火里,罪惡從熔爐涅槃,半是歡愉,半是痛苦。 付清如難以抑制地躬起了身體,唇發(fā)白,只在喉嚨里發(fā)出無意識的喘吁聲響。 聽得人血脈僨張,謝敬遙暗自忍住扯碎她衣服的沖動。 “叫出來?!辈蛔屗ё约?,他再度去吻住她的唇,試圖捕捉她的舌尖,卻驟然一陣劇痛,口腔盈滿腥咸的血腥氣。 殷紅的血絲從齒縫里滲出,她竟咬了他。 “你不要欺人太甚!” 她急促地喘息著,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揚(yáng)起就要打他耳光,然而在將要碰到臉頰的瞬間卻硬生生停住。 恨恨地瞪著他,卻不想徹底激怒他,她想著忍下這口氣,只愿全身而退。 望著她冷然隱含淚光的眸子,謝敬遙終于松了手,緩緩道:“就這么不情愿嫁給我?” 他可以清楚分辨出來,那是毫不掩飾的排斥。沒有半點(diǎn)好感,甚至是厭惡? 而他還匆匆趕回來,想著要哄她,給她道歉,真是可笑。 心里的委屈和絕望如海水般地泛濫,迎著他的目光,付清如本能地回道:“我說過,我有喜歡的人?!?/br>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現(xiàn)今,她不求夫妻恩愛,但求相敬如賓。 他在外面怎樣逍遙都沒關(guān)系,不在意她的感受也無妨,可至少不能破壞她心里最后那片凈土。 那堅定的眼神表明她不是在說謊。 情潮如遭冰雪擊散,眸光驀地一沉,謝敬遙睨著她,似乎有怒意閃過眼底,又被掩去。 “好,好?!?/br> 天下女子何其多,比她好的不是沒有,只要他點(diǎn)頭,誰不想嫁給他,享受謝家的榮華尊寵?她算什么? 他改變主意,娶這樣一個討厭自己的女子,究竟為什么? 是雨夜時回眸剎那的怦然,還是午后書房重逢的驚喜…… 付清如呼吸緊張,咬著牙,卻始終睜大眼睛盯著他。 看著她防備的樣子,謝敬遙冷笑,也不顧口中滾滾血?dú)?,翻身坐起,直接披上外衣下了床?/br> 門開啟,接著砰一聲關(guān)閉,歸于沉寂。 在這漫無邊際的靜中,她一動不動望著屋頂。 說不出那種感覺究竟是巨大的無望還是徹骨的心寒,像呼嘯的風(fēng),將她慢慢淹沒。 …… 謝敬遙這一走,居然半年多未回來。 付清如聽大嫂說,他是被督軍派去了河南。在成親前,河南地區(qū)的邊防就出現(xiàn)了大大小小的問題,幾方勢力在此爭奪不休。 原先以為不過是隔靴搔癢的挑釁,不予關(guān)注,哪曾想,勢頭愈演愈烈,鬧得督軍也省不了心。 張勛復(fù)辟失敗,使得段祺瑞復(fù)出和皖系、直系兩大軍閥崛起。 北洋集團(tuán)的利益分化更加明顯,府院之爭付諸武力,同時與革命黨人的制度、政見之爭,也演化為赤裸裸的軍事博弈。 但這些事畢竟發(fā)生在迢迢遠(yuǎn)地,因此目前對督軍府未產(chǎn)生大影響,仍舊平靜如常。 謝敬遙的母親二姨太杜英端莊大氣,是個看起來與世無爭的女人,整天吃齋念佛,很少過問家里的事情。 下人們私底下的閑言碎語不是沒有聽見,而杜英似乎不怎么喜歡付清如,除碰見偶爾跟她說說話,并不與她多接觸,這反倒使她過得自在。 她有時同大嫂聊會兒天,到起士林吃吃點(diǎn)心,回去探望烏雅氏,仿佛沒有其余事可做。 付清如只疑惑的是,連結(jié)婚那天,杜英都身體抱恙沒有出現(xiàn)。后來,月香悄悄向人打聽,才知道謝敬遙和母親的關(guān)系非常奇怪。 二人不像母子,更像兩個熟悉的陌生人,彼此漠不關(guān)心。 她也不欲過問這些,互不干涉,不正是希望的? 在春花開開謝謝,夏日蟬鳴聒噪又停歇后,日子平淡地流逝,如滔滔江水一去不復(fù)返。 她甚至產(chǎn)生錯覺,自己沒有嫁為人婦,不過是暫時寄居在此的外人。 清晨,街頭巷尾尚且彌漫霧氣,昨夜起便淅淅瀝瀝地下小雨,打得伸出墻壁的枝葉噼里啪啦響,直至現(xiàn)在依然沒有止住。 地面濕漉漉的,凹凸不平的坑積了一汪汪水,飄著被吹落的桂花。 老頭披了蓑衣挑著擔(dān)子走街串戶,叫賣著“五香豆干”。蒼勁的喊聲悠悠傳來,不時也有早起的婦人開門去稱幾塊以作下飯菜。 月香撐著傘,邊走邊打呵欠,“這么早出來,太太怕是還沒起吧?” 付清如捧緊了懷里那幾支折來的醉芙蓉,“不礙事,要是母親沒醒,咱們就等一等吧?!?/br> “小姐可真是對太太孝順,巴巴地摘了這花送去。” 付清如笑笑不語。 月香撅了下嘴,“小姐對太太如此好,怎么不對姑爺上心些,要不然,姑爺不會冷落咱們,跑去邊防幾個月連封信不寫,電話也不打……” 付清如打斷她:“這樣沒什么不好?!?/br> 減少見面,免得徒惹各自煩惱尷尬。 月香還想說什么,可見她低頭看著花,神情淡淡似乎不愿多言的樣子,只好憋住心里話。 主仆兩人沿路慢慢行走。 濕冷的風(fēng)迎面而來,吹得頰邊瑟瑟發(fā)涼,葳蕤花枝隨之搖擺,連帶著水凼都漾了一圈細(xì)細(xì)的縠紋。 寂靜間,突然響起刺耳的叫喊:“站住,臭小子!” 付清如聽見一陣雜沓腳步聲,剛要抬眼看,卻不料被人猛地撞到,她站不住,“啊”的一聲向后栽去,驚險萬分。 月香嚇得大叫,電光火石之際,有只手伸過來一把攬住她的腰,扶了肩膀用力向上提,竟將她抱穩(wěn)了。 付清如驚魂未定,又察覺不對勁,見那人的手臂碰到胸口,頓時急道:“你、你放手?!?/br> 那人也反應(yīng)過來了,趕緊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