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她還在熟睡,面龐粉撲撲的,一排薄如蟬翼的長睫毛覆在眼瞼上,眉眼恬靜嬌美,烏黑的長發(fā)鋪陳在雪白的枕巾間,發(fā)梢柔柔地微彎。 衣架被人搬到了床邊,上面掛著一袋透明的藥液,輸液管則連進(jìn)被褥里,他輕手輕腳地走到床另一邊,把碗放至床頭柜,蹬開拖鞋,掀開被子緊緊地挨著她躺好,最后四肢纏住她,臉埋在她guntang的臉邊。 這么久,她還是沒有醒過來,他臉頰蒼白,渾身微不可察地顫抖著,胸腔震起沙啞破碎的哽咽聲,越來越急,片刻過后,她秀眉倏地動了一動,漸漸睜開眼,虛弱的喚道:“璟?。俊?/br> 他猛地一震,抬起頭,軟濡的睫毛一下劃過她的臉,一陣酥癢,引得她眨了眨眼,望見他湛黑的眸子簇著火花般亮極了,又驚又喜,焚出耀眼的光彩來,激動的從喉間顫起急促的喘息,拿鼻尖去拱她,最后高興的在她臉上輕輕地親一口。 余青還暈暈乎乎的,渾身像是在火里炙烤,鼻腔都被燒的火辣辣的疼,直到清醒幾分,才察覺到身上緊密纏繞著的涼意,他的身體攜著寒氣,那一股涼意源源地?fù)渖霞∧w,撫著毛孔里的火氣都熄了下去,只剩下冰冰的顫栗。 她舒服的忍不住喟嘆,因?yàn)橐恢皇直吃酸槪荒苡昧碇皇謸崦哪?,唇瓣貼著他濕涼的薄唇磨蹭,看他身后隱約軟軟的大尾巴,撒歡似地拍打起床單。 猛然想到什么,余青刷地瞪大眼睛,一爪子抵上他的臉拼命往床外推,驚慌失措,連連叫:“不行不行,我現(xiàn)在病著呢,會把病氣過給你的,你得離我遠(yuǎn)點(diǎn)……”結(jié)果牽起咳嗽來,連忙用手捂著嘴,一邊咳喘著,一邊拿背脊對著他。 他原本正享受著她的溫軟,突然一下就沒了,反應(yīng)過來后便瞧見她纖細(xì)的背,烏黑松軟的發(fā)絲沁著淡淡的幽香,無聲的透著疏離,他氣憤的抿起唇,心里更是堵著什么似悶悶的難受。 第22章 【情愫】 他不依不饒地擠過去,纏著她身子一個勁地往懷里收,鼻尖拱進(jìn)她發(fā)絲,悶悶不樂地呼吸著。 只聽輕輕的咳嗽聲,懷中的嬌小溫軟,貼在他胸膛上一下又一下震動,直震得他心驚rou跳。 他略抬頭,暗光下她緊閉著雙眼,長而濃密的眼睫毛輕輕地顫抖,那臉龐泛出紅潮,鋪著幾縷烏黑凌亂的長發(fā)。 陸璟琛擔(dān)憂的“嗯”了一聲,捏住她肩頭搖了搖,看她沒有反應(yīng),才如夢初醒般騰地翻身下床,端起床頭柜上的碗,繞到她這邊床頭再蹲身下去。 姜湯還冒著熱氣,他用勺子將生姜片撥開,舀起一勺熱湯,想起奶奶喂?fàn)敔敽葴珪r,都是先吹一吹氣,便低頭對著瓷勺呼呼地吹,再溫柔地貼到她唇上碰了碰。 她眼皮掀起,水霧朦朧的杏眸望著他,那生姜辛辣的氣味盈進(jìn)鼻息里,不由得愣了愣,再望向他手中的瓷碗,薄黃的姜片浮在水面上微微晃漾著,果然是姜湯,她緩慢支起身,含住瓷勺抿了一口。 余青以為是肖尋做的,暗暗琢磨,他白皙的臉頰忽然浮出一抹粉紅,悄然漫上耳根,澈亮的黑眸凝睇著她,眼底閃爍著期盼,又仿佛邀功似朝她眨一眨,繼續(xù)舀起一勺,去碰她的嘴唇。 他蹲著身,也沒有穿鞋,一身潔白的襯衫服帖出頎美身形,烏黑的頭發(fā)如玉,眉目是工筆雕琢的雋秀,看著清清冷冷,只有面對她,目光里才會蜷上狂炙綿密的愛戀,深深地將她溺入,消融著輪廓也跟著溫軟。 她撲哧一笑,心口泛涌起暖熱來,好似浸在蜜水里不住地輕漾,張嘴吞下姜湯,想著,總不會是他做的吧 屋子里彌漫著清冽的薄荷香,氤氳在他指尖,越發(fā)溫醇,她又吞下一勺姜湯,看他還蹲在那,于是將扎針的手小心放到被褥外,另只手撐在褥上,想要坐起身。 結(jié)果這一動,腳踝剎那迸出鉆心的疼,疼的她不由屏氣,一張小臉蒼白的完全失了血色。 身旁的陸璟琛看她吃疼的模樣,秀眉緊蹙,烏溜的眼瞳里泛起水光,他慌地放下碗,手足無措地?fù)渖先ケё∷涇浀囊性谒麘牙?,緩了緩,再拿起枕頭墊在背后,穩(wěn)穩(wěn)地坐好。 當(dāng)瞥到他光潔的腳背后,她眼皮一顫,抬手拍打他的手:“去把鞋穿上?!?/br> 陸璟琛沒有動,只是認(rèn)真地觀察她的臉,發(fā)現(xiàn)她呼吸明顯變輕,瞪著大眼睛看他,這才放心的去穿鞋,然后回到她身邊坐下,黏黏地又抱住了她,臉貼著她的臉蹭了一蹭。 門外一陣腳步作響,肖尋溫和的嗓聲傳進(jìn)來:“醒了?” 余青循聲抬頭,看到他走進(jìn)房間,身后還跟著張老師,想起這第一天就生出這種事,心下頓時有些窘迫,赧赧的笑道:“嗯,給你們添麻煩了?!?/br> 肖尋搖頭:“別這么想?!闭f著,已經(jīng)走到床邊,余光瞥到陸璟琛溫軟的眉眼,至始至終凝望著她,純?nèi)粺o害,同方才在他面前的冷漠陰鷙完全不同,嘴角忍不住一抽,索性忽視掉他,直接問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會受傷,可以跟我們說說嗎?” 說來更是窘。 下午睡醒之后,她看著陸璟琛還沒有醒,也是閑的,便一直想著那張素描畫,又羨慕又心癢,以前就很喜歡看漫畫,只是畫不好,想來想去,決定去找小山借兩張畫紙玩,那會雨很小,她找肖尋問小山住的位置,知道他們住的不遠(yuǎn),便帶著雨傘出門。 后來找到小山,他不僅大方地送給她一個新畫本,還送了鉛筆盒,本來高高興興的,誰知回來的時候,雨勢漸大,又在半路遇見逃竄的土狗,看她跑過來便站定在原地朝她狂吠。 當(dāng)時直把她嚇得向旁邊跑,一不小心被樹根絆了一跤,身上因此淋濕透了。 余青才說完,腰間的雙臂驟然收緊起來,她小臉往上一抬,對上他濕潤的眸光,充滿了焦灼和擔(dān)憂,他這樣擔(dān)心著她,她溫柔地摸摸他的臉,輕聲說:“沒事了。”惹得他舒服的直接枕在她手心里,好似松了一口氣,眼中亮晶晶的。 空氣凝固一般的靜寂。 肖尋摸了摸鼻子,真是沒眼去看這甜得發(fā)膩的小兩口,于是道:“你這腳傷的不輕,需要按時上藥和冷敷,這兩天不要下地,有什么需要的話,床頭有按鈴,你一按我就會過來?!?/br> 最后留下張老師囑咐余下的事,比如用藥劑量,還有冷敷的方法等。 窗外輕輕的風(fēng)聲忽近忽遠(yuǎn)。 四面墻壁雪白。 明凈的落地窗前一幅鏤空薄紗,淡金的晨光灑照進(jìn)來,映在墻上綻開明亮的花影,小小的,精美的,有溫暖的熏風(fēng)穿過窗隙,拂著薄紗如蝶翅一般輕盈盈的飄拂,那花紋也輕漾起來,流年靜謐。 淡淡的日影落在他眉心,輪廓俊挺深邃,額前的碎發(fā)凌亂地散著,被風(fēng)拂著微微晃動,漆黑的睫毛染了一點(diǎn)溫黃,平和的舒展開,襯著微揚(yáng)的唇線,惟有一種安逸。 林淮睡得正好,突然間身上一沉,軟嫩的手心摸上他的臉,蘊(yùn)著清甜的香氣:“阿淮,阿淮……” 那樣的溫軟柔膩,總覺得熟悉到極點(diǎn),讓他情不自禁地張開雙臂摟住她,掌心尋到她的頭發(fā),細(xì)密柔順,就聽那笑聲愈發(fā)清脆,臉頰倏地一熱,被柔暖的雙唇輕輕地啄一口:“阿淮,要起床了。” 他還想睡,明明參軍的時候紀(jì)律嚴(yán)謹(jǐn),可這會總想要賴床,于是抱著她不放,將她深深地收進(jìn)懷里。 她軟軟嬌嫩的身子泛著甜香,充盈在心房里,似乎從來沒有失去過,熨著血液沸熱guntang著,消融開綿密的甜,滿滿漾漾,透著難言的幸福。 “唉,真是拿你沒辦法……” 耳邊細(xì)細(xì)的嘆息,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她粉潤的細(xì)唇微扁著,滿是無奈,這才睜開眼,對上她明澈的眼眸,泛轉(zhuǎn)出點(diǎn)點(diǎn)溫暖的光亮,一張白皙的小臉猶如雪敷,干凈無暇,眼尾忽而彎起柔美的弧度來,簇著烏黑的長睫毛輕輕地一扇,靈沛動人:“終于肯醒了?” 林淮發(fā)怔的望著她,恍惚的,心底涌上一種奇異的感覺,仿佛等了太久,終于心安了一般。 其實(shí),他一直都很清醒,他們從來沒有跨過那一步,最多只是青梅竹馬的玩伴,可這種在夢里才會發(fā)生的虛幻情形,讓他忍不住沉溺。 他額頭輕輕的抵住她的,伸手過去,生怕驚擾到她,指腹粗糲的繭皮撫上她的臉,滿指的細(xì)嫩,亦如小時候的觸感。 她的睫毛顫動著,已經(jīng)閉上眼,瓷白的雙頰逐漸洇染粉紅,在晨光下異樣明麗,如初綻的薔薇,泛出一種羞赧的美,他的心怦然一動,甚至不敢呼吸,慢慢低下頭去。 薄唇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接近,直到貼住她的唇,溫軟甜美的幾乎要融化了。 “林子?。 ?/br> 一聲吼叫,驚得他猛然清醒,兩腿狠狠地踢蹬一下,迅速坐起身,對上母親不滿的面容,她站在床邊雙手叉著腰,沒好氣的說:“還要睡多久,快起來吃晚飯了!”說完,就走了出去。 而他怔怔的望著門外,只覺得心里空落落的發(fā)冷,說不出的難受。 就好像,被人挖走了最重要的東西一樣,寒風(fēng)穿過,回蕩著的唯有無盡的悵然。 林淮定了定神,下床后拉開床頭柜抽屜,拿出自己的錢包,皮革表面已經(jīng)被他磨的光滑發(fā)亮,檐下的雨點(diǎn)點(diǎn)滴滴的落著,冷風(fēng)從窗隙吹進(jìn)來,攜著清涼的濕意。 錢包里有一張照片,照片被保存的極好,那是在他家的院子里,她穿著碎花裙子站在他身邊,牽著他的手,烏溜溜的大眼睛,粉唇微彎,肌膚透出象牙的白皙清透。 林淮覺得自己真是瘋了。 那深埋在心底最隱秘的情愫,沒想六年后,從看到她的那一眼起,竟再也遏制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 林淮準(zhǔn)備黑化中~ 但是陸璟琛黑化起來比林淮更厲害~ 第23章 【開端】 深冷的夜霧漸漸漫開。 街道上疏疏的幾人,旁邊一排街燈泛著暈黃的光芒,籠著青磚石地,就見地面因浸了雨水變得潮濕發(fā)暗,有的還積著水洼,亮汪汪的倒映著街景,驟然漆黑的球鞋踩了上來,剎那濺起一層水花。 更遠(yuǎn)處高樓的霓虹閃爍,一片片連綿成璀璨的燈海。 林淮盯著街道盡頭,眉心微緊,跑的又快又穩(wěn),一身淺灰的帶帽運(yùn)動開衫,里面一件白色t恤,服帖出渾身健碩柔韌的線條,那衣擺被風(fēng)吹得飛拂。 風(fēng)卻越來越大,道路兩旁繁茂的槭樹晃曳起來,就聽得呼嘯聲,寂靜中如同悶雷一般擴(kuò)開,席卷起紛亂的落葉從眼前劃過,他又看見那雙眼睛,里面翻涌著森冷怒意,清雋的面孔繃緊,仿若溫玉豁然碎裂,迸發(fā)出震懾人心的黑氣來,唇角細(xì)密抽搐著。 那人緊緊抱著她,將她整個人圈禁在懷中,再后退幾步,低頭貼上她的臉,面龐上蒼白的肌膚顫抖著,懾著極點(diǎn)的戒備,目光幽沉的注視著他,從喉間震起急促的喘息聲,沙啞不清。 眼前的畫面又是一閃。 他看見那個男人坐在她書桌前,緊緊抱著她,臉埋在她懷里,盯著他的漆黑瞳孔陰鷙噬人,額頭上細(xì)密的青筋迸起,面部的肌理跟著發(fā)顫,呼吸粗重。 天徹底黑下去,林淮一直跑進(jìn)寬敞的巷子里,望向不遠(yuǎn)處的大院,墻上的藤葉繁茂,柔軟的葉片間露出細(xì)細(xì)彎彎的藤枝,門檐下掛著陳舊的燈泡,鎢絲閃爍著,在寒風(fēng)中吱呀的來回?fù)u擺,四周是深不可測的黑暗。 他曲起手指敲了敲門,叫道:“伯父!” 只小會,就聽得一聲答應(yīng),隨后響起由遠(yuǎn)及近的腳步聲,鐵門被人打開,暗沉的光線照亮余文笙驚詫的面孔,他披著睡衣外套,一手捏住衣領(lǐng)防止它被風(fēng)吹走,穿著綿拖鞋,語氣頗為意外:“林子?” 林淮微微笑:“伯父,我來找你問點(diǎn)事?!?/br> 余文笙剛準(zhǔn)備開口,驀地一陣大風(fēng)吹在臉間,冷的他打了個哆嗦,連忙回神說:“快進(jìn)來,進(jìn)屋里說?!钡攘只醋哌M(jìn)去,他一把將鐵門關(guān)上,哐啷的響動在夜色里分外刺耳,漸漸的,周圍又余下沉沉闃靜。 屋子里要暖和些,林淮一進(jìn)去,身后的余文笙趕忙過來,說:“你去沙發(fā)上坐著,我給你倒點(diǎn)熱水喝?!闭f著,就走進(jìn)廚房找水杯。 林淮還站在門口,望著白熾燈的燈光靜靜地籠罩著客廳,電視機(jī)里在放新聞,一點(diǎn)嘈雜的聲音清晰入耳,卻說不出的寂寥。 他默然看著,等到余文笙倒完熱開水,看他竟一動也不動,不由奇怪的蹙起眉,一邊將水杯擱到茶幾上,一邊出聲:“這孩子,還站在那做什么?!?/br> 他的一句話驚得林淮微震,猶如從夢里清醒,慢慢來到沙發(fā)前坐下去,兩手握住,意味深長的一笑:“如果小青在家的話,這家肯定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冷清?!?/br> 余文笙聽了,立刻贊同的點(diǎn)點(diǎn)頭,又想到什么,坐到他旁邊忍不住笑:“是啊,不過馬上就好了……”說完,驀然一道鷹似邃亮的目光懾來,帶著困惑,低沉的嗓音略揚(yáng)。 “馬上就好了?” 這本是脫口而出的話,說的又輕,沒想林淮竟能精準(zhǔn)的捕捉到,余文笙的心里一涼,瞬間驚醒,轉(zhuǎn)過臉看向他,那雙狹長的黑眸里迸著一股銳色,筆直的能洞穿人心般。 頭頂冰冷的空氣傾下陰影,層層凝滯住,微微一動就要坍塌。 余文笙額角一顫,隨即輕輕地笑起來,仿佛很自然,連聲音都顯得平靜:“對,青青過不久要回來住幾天,總不能一直跟男朋友住在一起吧。” 夜色深濃,窗外葳蕤的花木露出密密花尖,無聲地?fù)u晃著,更遠(yuǎn)處黑的深不見底,林淮瞧他臉色坦然,又聽他這樣說,眸底瞬時掠過電火的微芒,漫上笑意,唇角又向上一彎,露出白牙,俊挺的眉眼間綻出明耀的神采,熠熠生輝:“原來是這樣?!?/br> 余文笙看他笑,亦如小時候那樣令他感到熟悉,這才長舒一口氣。 正在這時,忽聽林淮又出聲:“伯父,我就直接問了,關(guān)于小青這個男朋友,您了解他嗎?” 余文笙的身軀微微一震,沒有說話,半晌后拿起遙控將電視機(jī)靜音,回過頭來。 他原本端坐在沙發(fā)里,這會身軀向前一傾,眸光雪亮,面孔間刀刻似的嚴(yán)肅冷邃,沉下嗓音:“我和小青從小就很要好,可以說一直她當(dāng)親meimei對待,她做的每個決定,只要是對她有好處的,我絕對支持?!?/br> “但這次……您也看見了,那一天他是真的想要掐死我?!?/br> 余文笙聽著,不由也想起那天的情形,想起陸家少爺發(fā)狂地掐著林淮頸脖,眼中凈是血紅,再聽他一字一句,內(nèi)心深處壓抑著的一種不安,逐漸翻騰出寒意。 其實(shí)當(dāng)初,女兒答應(yīng)陸家的時候并沒有告訴他,他是被蒙在鼓里的,等她抱著一沓文件擺到他面前,說要去別人家當(dāng)保姆,如果違約,就要賠上巨額賠償金,當(dāng)下把他氣的簡直暴跳如雷,甚至動手打了她。 可她倔的很,說她了解那個孩子,那孩子是個自閉癥,不會對她做什么,最后拿出病例給他看,他便帶著病例去醫(yī)院查,竟然是真的,再看女兒決然又認(rèn)真的模樣,那會滿心無奈,只能由她去了。 但在他心里,這一道坎始終沒能過去。 好好的女孩子,竟去給一個病人當(dāng)保姆,余文笙面容微白,心中的躁氣漸漸潮水般波動起伏,又在想,或許那陸少爺只是太黏著她,決計不會傷害她,脫口道:“他不會害小青的……” 林淮的神色有些意外,隱隱還有失望,頓了頓,清清楚楚的冷聲說:“他既然有這種暴力傾向,那把小青放在他身邊就是危險的,我們都看的出來,他精神上面有很大的問題,一個精神病人的情況是我們能說的準(zhǔn)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