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期中考前,京市里面舉行了一個大型的辯論會,主要的辯論方法是出題和解題,方向是物理和數(shù)學。 他問道:“班里面想?yún)⒓拥目梢咱x躍報名?!?/br> 問罷,他自己都沒抱多少期待。 一般會報名這種競賽的人,基本都是一班和二班——再說,這個比賽本來就是針對重點班來的。 小周也只是隨便敷衍,他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說完立刻就發(fā)試卷,準備講課。 教室里,溫甜突然開口:“我想去?!?/br> 她說完,整個七班安靜片刻,小周推了推眼鏡,說道:“溫甜?你想去?” 她是十三班上來的,眾人明面上沒有怎么瞧不起她,但心里總是覺得十三班——爛班出爛學生,低人一等。 班里幾個男生立刻憋不出笑了起來,小周拍桌:“笑什么笑!”他道:“溫甜,下課來我這里報名。” 云朵詫異的看了眼溫甜,撇了下嘴,心里認為:她也太愛出風頭了吧,也不怕丟人。 溫甜獨來獨往,在班里沒幾個朋友,此刻這么一鬧,當即引起了不少明里暗里的嘲諷。 不過她從小到大被嘲諷多了,只要不動手打她,溫甜向來不找別人麻煩。 于此同時,在實驗樓一班的教室里,班主任也正好宣布了此事。 跟七班的死氣沉沉不一樣,對一班來說,這完全就是一個展示自我的舞臺,班主任話音剛落,報名者便猶如過江之卿,幾乎全班的名字都快上去了。 班主任對這個場景很滿意,但名額有限,她總不能自己報整個班上去:“我知道你們都想去,但是我們班只有兩個名額,這樣,按照上次的月考成績來吧?!?/br> 她嘴皮子一動,點了兩個人:“趙云慧,齊瀾,你們倆去?!?/br> 趙云慧聽了沒多驚訝,這原本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她在班里的成績拔尖,穩(wěn)定在前三,不讓她去讓誰去? 趙云慧點頭,果斷的答應。 這廂報了名,正好也到了午飯時間。 溫甜朝著食堂走去,吃完飯,回來時在食堂后面的小路上看到了裴燁。 裴燁身邊還有兩三個女生,嬉嬉鬧鬧的給他遞了個禮物模樣的東西。 溫甜見了,放慢了腳步。 食堂后面的小路很少有人走,除非是要去開水房,從這里繞比較近。 溫甜走慣了這條路,她走的無論再慢,也還是走到了裴燁面前。 裴燁手里拿著巧克力,一時不知怎么解決,他想辦法之際,一抬頭,就看到了溫甜。 裴燁不知怎么的,心里一虛,手上的東西被他下意識的藏到了身后。 溫甜對他的態(tài)度冷淡依舊,點頭之后抬腳就走。 這態(tài)度總能百分百戳到裴燁的炸點。 他干脆利落的攔住了溫甜:“你什么意思?” 溫甜目光落在他攔在她腰的手上,“你什么意思?” 她反問:“你的約法三章吃到狗肚子里了嗎?” 裴燁沒想到她這時候提約法三章,一時間無話可說。 溫甜被他攔著,二人隔得很近,這姿勢,和昨晚上在竹林港的姿勢漸漸重合。 裴燁注意到這點,他看著溫甜,盯了一會兒,口有點干。 溫甜突然笑出聲,她道:“裴燁,你在想什么?” 裴燁下意識的想后退一步。 溫甜的狐貍眼睛彎彎的,好似觀察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她又說:“你是不是想親我?!?/br> 裴燁猛地一愣,腦子里突然警鈴大作,一時間,各種反駁的話都打包了堵在喉嚨:想多了、怎么可能、別自戀、胡扯…… ——可這么多話,愣是一句都沒能跑出來。 他好似又回到了被鬼迷心竅的那個晚上,嘴唇囁嚅片刻,說出來的話成了這句:“那你讓嗎?” 第19章 我討厭你 溫甜失笑出聲,她彎下腰笑了一會兒,笑夠了,推開裴燁。 “裴燁,我開玩笑的?!?/br> 裴燁腦袋嗡的一聲,好似被棒槌當頭一棒,他臉色慘白,讓開來,不服輸?shù)恼f道:“我也是開玩笑的。” 溫甜鼓勵道:“嗯,不錯,很好笑。” 可不是,太好笑了。 我這個傻逼竟然當真了。 裴燁咬牙切齒,看著溫甜,心里想道: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溫甜心情很好,中午吃的開水泡飯在她的胃里沸騰起來,她一邊走一邊回味了片刻裴燁的表情。 越想越可愛,溫甜心說:我應當用個相機拍下來。 到班里,云朵問道:“你什么事這么開心?” 溫甜坐下,翻開書:“沒事?!?/br> 云朵受不了她這個冷淡的脾氣,切了一聲,說道:“你還是快準備那個競賽答辯吧,你真是有勇氣,愿意去給一班二班的人當綠葉?!?/br> 她:“怎么的,嫌人家還不夠優(yōu)秀,你還要去無私奉獻的襯托一下啊?” 溫甜懶得理她,兀自開始做題。 下午放學,她收拾好書包往校門口走。 路過教學樓一樓辦公室時,她愣了一下。 溫甜透過窗戶看到了窗邊坐著的男老師,她眼睛一眨,突然拐了個彎沖進去。 溫甜少見的露出一副小獸兇狠的模樣,她猛地扯住窗戶邊男老師的領(lǐng)子,把對方驚了一驚——好險辦公室現(xiàn)在只有這位男教師,如若有其他人在,指不定怎么編排溫甜的行為。 溫甜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老、和、尚?!?/br> 男教師近距離見了溫甜,恍然大悟:“哦,這不是小溫嗎,好久不見??!” 男教師就是當年牽橋搭線,給裴燁溫甜二人做媒的老和尚善空——溫甜人生悲劇婚姻史的開端。 老和尚說是老和尚,年紀卻不大,看起來三十歲出頭,一張臉又嫩又水靈,既具有欺騙性。 善空和尚是一個吊兒郎當?shù)暮蜕校畾q之前給人當赤腳郎中,救苦救難,普度眾生的白衣天使當膩了,三十歲的時候突發(fā)奇想,決心來當一個辛苦耕耘的園丁。 去年考的教師資格證,今年正式上任。 上任第一天,被溫甜逮住了。 善空和尚的俗名叫花朝,見他的模樣生的花枝招展,穿得花里胡哨,像個花花蝴蝶。 總之,不像老師,也不像和尚。 花老師說:“小溫,來,多年不見面,別一見面就動手動腳,有什么問題,跟老師說,老師一定幫你?!?/br> 溫甜面若寒霜,口吐冰霜:“我要揍你?!?/br> 花老師為難:“這件事恐怕不行,自古以來就沒有學生打老師的道理?!?/br> 溫甜松開了他的領(lǐng)子。 她到底還有幾分理智,在辦公室揍老師,此事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多半退學處理。 花老師的性格十幾年如一日的不著調(diào),整理好衣裳,又整理了下自己略長的劉?!睦镞€有什么和尚的樣子,活脫脫的一個小白臉。 “小溫,你和小裴見面了嗎?如何,感覺怎么樣?” 溫甜:“不怎么樣?!?/br> 花老師替她倒了一杯茶:“感情總是要相處出來的?!?/br> 他問道:“你的‘病’怎么樣了?” 溫甜:“我沒有病?!?/br> 花老師將茶水遞給她:“我知道你沒有病,我問的不是你身體的病,是你的心病?!?/br> 溫甜不說話,花老師嘆了口氣:“你小小年紀,不要胡思亂想。”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你執(zhí)著的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云娘都走這么久了,你還不放過她?!?/br> 溫甜臉色一變:“是她不放過我?!?/br> 花老師思來想去,嘆了口氣。 溫甜道:“你為什么在這里教書?” 花老師說:“和尚也是要吃飯的?!?/br> 溫甜嘖了一聲,推開門走了。 到家時,江琴在屋里驚呼道:“小甜,我聽你們班主任說了,你去報名那個什么競賽答辯了嗎?” 溫甜放下書包,乖巧的點頭。 江琴熱淚盈眶,抱著她:“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個會讀書的?!?/br> 裴燁正好到家,聽到了江琴這一番言論。 他看到溫甜,不自然的別開臉,心里又惱又羞。 “我太關(guān)注她了。”裴燁在心里得出這個結(jié)論。 江琴喊道:“寶寶,去哪兒呢,過來。” “你報名這個物理競賽了嗎?” “沒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