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她從軍訓的時候看上裴燁的,追的很勤快,該送的該表示的都表示了,一天來三次十三班,從來沒見過溫甜。 許玲心高氣傲,骨子里有種好學生的神氣勁兒,因此不大瞧得上十三班的人,特別是女人。 裴燁是個例外,他長得好看,帥哥是所有美少女心中的例外。 長得太帥,其他的缺點就會變成優(yōu)點,這條業(yè)內(nèi)規(guī)矩是默認的。 裴燁捏在手心里的核桃險些被汗水打濕,化成一灘水,成了六個核桃。 他心想:清清白白的,我有什么好怕的。 搞的跟被捉jian似的。 他又想:她不會胡思亂想吧?我可沒有做出什么壞事。 溫甜壓根沒揣摩出裴燁的心里變化,見這兩個人,誓要站在門口做哼哈二將,守著門不放人,她利落的轉(zhuǎn)身,從后門進。 這一舉動,把裴燁弄得更緊張,眼下已經(jīng)沒有功夫應付許玲,只顧著把兩顆眼珠子扣下來按在溫甜身上,恨不得令眼珠子長出手,扒拉開溫甜乖順的皮囊,看一看這個陰晴不定的女人內(nèi)心想法。 許玲絲毫沒察覺到其中的暗潮涌動,快樂的開口:“毛仔,剛進去那個女的誰???” 毛仔很樂意同美女搭腔:“我們班來的轉(zhuǎn)學生,前幾天轉(zhuǎn)來的?!?/br> 許玲:“挺漂亮的。” 毛仔回想了一下溫甜的長相,很認同許玲的說法。 但是他情商極高,在一個美女面前夸另一個美女好看,斷然不是毛仔做的出來的事情,他油腔滑調(diào):“沒你好看。” 裴燁哼了一聲,儼然是不贊同這個說法,他說了句:“沒事我走了。” 奶茶也沒接——被溫甜那么看一眼,他要是接了,豈不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許玲敏感的察覺出一絲不對,但很識趣,對著裴燁的背影喊道:“晚三我在舞蹈室等你?!?/br> 她順手把奶茶遞給毛仔:“幫我?guī)Ыo他,謝啦!” 毛仔信誓坦坦:“包在我身上!” 裴燁坐回自己的座位,等到上課鈴響,沒想好怎么開口。 他桌上的小核桃只剩下殘花敗柳的身體,噼里啪啦一灘,放在手心的核桃仁也被汗浸泡成了六個核桃,裴燁的腦子轉(zhuǎn)的飛快,心道:她如果問起我來,我就說普通朋友。 等到九點半放學的時候,溫甜依舊沒開口問。 裴燁終于憋不住,等她出了校門——這是約法三章里面規(guī)定的租借線。 出了校門,就算過了這條線,約法三章只成立于學校內(nèi),裴燁此時找她談話,應當是不違反契約內(nèi)容。 他做了一些心理準備,因溫甜此人脾氣實在是犟,不肯拉下面子找他,裴燁便只好安慰自己,他是丈夫,丈夫總是要吃點兒虧的,話本都這么寫,準沒錯。 裴燁決定吃點虧,跟溫甜解釋一下,自己晚上遇見的那個女人和他只是普通朋友的關系。 他決心好好解釋,哪知道鼓起勇氣才蹦了幾個字出來,溫甜便淡淡的說:“和我無關?!?/br> 好家伙,裴燁這個臉丟大了。 人家根本不關心。 溫甜還嫌自己說的不夠絕情,突然一反常態(tài),嬉皮笑臉的說道:“有女同學找你,那太好了,是喜事。” 說罷,對許玲的相貌做出了一個中肯的評價,鑒定他二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裴燁把手心里的核桃捏成了渣。 在核桃沒碎之前,恐怕最后的歸屬地理應是溫甜濕潤的胃,現(xiàn)下只剩垃圾桶這個歸宿。 他決定一個禮拜不要跟溫甜說話。 連看一眼都不要。 裴燁又開始跟她不共戴天,原本想要好好緩解一下的僵硬的氣氛,如今更是一落千丈。 二人誰也不跟誰說話,把約法三章貫徹落實的徹底。 一個禮拜之后,毛仔都覺得有些不對。 剛開學,裴燁對這個轉(zhuǎn)學生高度重視,幾乎達到了古代土皇帝審視自己十八姨太的重視程度,恨不得把人家綁在自己視線范圍內(nèi),這兩天又眼觀鼻,鼻觀心,當起和尚來了。 許玲在他思考這問題的時候,跑來十三班找裴燁。 今晚就是新生大會,她還想再對一遍稿子。 可惜這會兒撲了個空,下午三點半,正好是社團活動,裴燁不在班級里。 許玲趴在窗口問,把毛仔給問住了。 毛仔哪兒敢說啊,他怎么想的到裴燁報了個糕點社,如今下午三點半,天天泡在五樓實驗室的西餐廳里——揉面團。 裴燁大約是用吃人的表情去社團報道的,他在糕點社報道完了,順帶還用同款表情去了‘小巧手’鉤針社、針織社、十字繡社、不織布社,云云。 足球隊跟籃球隊,等了一下午,沒把裴燁等來,紛紛感到驚奇。 上學校一打聽,足球隊的隊長正好在政教處門遇到了十字繡社團的社長,社長大驚,一見面就哭訴:裴燁怎么上咱們這兒來了!行行好,你們把他領走吧,全社就兩個男的,還有一個是娘炮! 總之,往事不堪回首。 毛仔面容沉重的嘆了口氣,把裴燁幾天前慘痛的遭遇給咽回了肚子里。 “在社團吧,你有他微信嗎?” 許玲笑道:“沒有,他不加微信。” 毛仔點頭:“那成,一會兒裴燁回來了,我讓她找你去?!?/br> 許玲說:“沒關系,我就在這里等他,一會兒你們班是不是要去cao場?!?/br> 毛仔看了眼教室后面的時鐘,點頭:“還有十分鐘?!?/br> 迎新晚會,學校還是做的很隆重的。 二中很注重學生德智體美全面發(fā)展,除了讀書之外,學校一天到晚有數(shù)不清的活動和晚會。 裴燁和許玲負責迎新晚會的主持,五點半的時候各班自行搬凳子去校園東面的cao場。 二中一共兩個cao場,東面一個,西面一個。學部也有兩個,一個叫一部,一個叫二部。 西面是二部學生的地盤,東面是一部學生的地盤。 不過要歡迎新生入學,不管是二部一部,總都是高一的。 主持人有四個,一部出了兩個,就是許玲和裴燁,二部也出了兩個——不認識,只知道模樣很齊整。 許玲這段時間常常纏著她,讓裴燁煩不勝煩,他心道:等過完這一場,我就不跟她聯(lián)系了。 cao場上,溫甜抱著自己的凳子,走的很慢。 十三班走在最后,因是個爛班的緣故,地理位置也不大好,得帶著望遠鏡才能看清楚臺上演什么。 不過溫甜對臺上耍的猴戲不感興趣,她甫一坐下,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發(fā)呆。 往常,沒有人敢打擾溫甜。 她的人緣不大好,轉(zhuǎn)到二中之后,人緣反倒好了起來。好多人愿意跟她搭訕,除了自己班的,還有隔壁班的。 溫甜不擅長聊天,別人說話,她就仔細聽著——看著很仔細,其實不然。這祖宗向來當人說話是放屁,甭管你多少真情實感,說的多潸然淚下,她自八面不動風,只裝的乖巧,實則半字兒沒入她老人家的耳。 說罷,她還有幾個安慰人的樣板句子,比如:‘那真是太xx了’、‘做人要xx一點’,云云。 莫沫跟隔壁班的一位短發(fā)女生,義憤填膺的對許玲進行了大肆討伐,說她如何如何倒貼裴燁,就這個問題發(fā)表了三千兩百字的不滿之意,等她二人吃完醋,嫉妒完許玲,溫甜掐指一算,時間到了,連忙把她準備好的句子拿出來:那真是太沒道理了! 二女表示溫甜說的太對了! 溫甜松了口氣,任誰也不能猜出:她方才完全神游天外,屁話都沒聽進去一句! 迎新晚會已經(jīng)開始了,裴燁跟許玲站在臺上,穿得人模狗樣,燈光一打,十分摩登。 這天作之合,金童玉女一對,立刻引起了裴燁很大一部分暗戀者的種種不滿。 她們不滿,在底下抱怨,便要拉著溫甜一起參與討論。 溫甜心道:有什么好吃醋的,裴燁的老婆都沒吃醋,你們到起勁的很。 她聽了會兒,認為這一切的聲音像極了老和尚念經(jīng),于是很快就感到困意,聽得昏昏欲睡,頭往前一砸,便要摔在地上。 此時,另一道隊伍中的一名男生,順勢扶了她一下。 這全然是出于校友之間的情誼,扶她的男生是學生會的,看模樣是高二的學長,眉毛細細的,眼睛里含著笑,說道:“怎么在這兒睡著了?” 莫沫‘呀’了一聲,才注意到歪倒在學長身上的溫甜。 她手忙腳亂要去搶,這一幕,恰恰被下臺的裴燁看見了。 他站的很遠,目光深沉,卻是一眼就看溫甜和那男同學幾乎黏在一起的剪影。 裴燁突然就覺得,西裝襯衫的扣子系的太緊,勒的他喘不過氣。 他想:那個男的是個什么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裴燁現(xiàn)在還沒有動心,但是天下男人有個通病,知道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就不準她跟別的男人有拉扯,就算名義上是自己的,那也不行[推眼鏡 大家猜猜誰先動心? 第8章 祖宗頭子 迎新晚會之后,裴燁名聲大噪,成了炙手可熱的討論對象。 學校的論壇里如同雨后春筍一般,關于他的帖子一個一個的往外冒。 眾人經(jīng)過多方打聽,斷言裴燁現(xiàn)在是單身,沒有談戀愛,是可以追求的。 由此可見,這群人打聽情報的功夫差了些,如果她們肯下苦功夫,那么就可以打聽到:裴燁確實沒有談戀愛,但是結(jié)婚了。 但凡是一個人,都不會去相信這么荒唐的事情。 高中生,才十六歲,結(jié)什么婚。 說出去,別人也不過以為高中生玩過家家,互相‘老公’、‘老婆’喊著玩。 還要被拎出來取笑一番。 被討論的主人公裴燁,這幾天氣壓都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