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池中月心知,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站在那里,就能迷了他的心智。 于是,池中月用手指反夾著注射器,搖曳著身姿走了下去。 她站在沙發(fā)旁邊,點了一根煙。任風(fēng)從窗戶吹進來,撩起她的頭發(fā),她都只是靜靜站著。 十來分鐘后,她突然抬眸,說:“你看著我干什么?” 那人愣了一下,立馬移開了眼睛。 池中月問:“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目光從門口轉(zhuǎn)移了回來,看著池中月,說:“鄭迅?!?/br> “鄭……迅……”池中月低聲念了一遍,說,“你們保鏢都這么盡職的嗎?24個小時寸步不離?” 鄭迅說:“嗯。” 池中月走近了點,沐浴露的香味在他鼻尖飄來飄去。 “那周叔叔每個月給你們多少錢?。俊?/br> 鄭迅喉嚨微澀,原本不想再接話,可看到池中月的眼睛,他就不知不覺開口了,“也沒多少錢?!?/br> 或許他定力不夠,或許是眼前的人要有誘惑力,他忘記他這個職業(yè)最重要的事情——與自己無關(guān)的,不聽,不看,不想。 可是他現(xiàn)在沒有辦法不聽,不看,不想。 池中月又說:“我叔叔究竟賺了多少錢,要三個保鏢看著啊?” 鄭迅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兒,說:“他對家多,得防著點?!?/br> “這樣啊……”池中月拖著尾音說,“你要守到幾點,不用換班嗎?” 鄭迅說:“習(xí)慣了。” 池中月嘆氣,“你們可真辛苦,要不你去沙發(fā)上躺一會兒,家里又沒什么危險,我?guī)湍憧粗!?/br> 鄭迅咽了咽口水。 他本來不困,池中月這么一說,他就還真想去躺一下。 “那行?!编嵮刚f,“我就坐一會兒?!?/br> 他聽了池中月的話,對她的警惕性也瞬間降低。于是,就在他屁股剛接觸到沙發(fā)的時候,感覺后脖子一陣刺痛。 然后,沒有意識了。 池中月拔了注射器,扔到一邊。 “藏獒手下都是你們這個德性,遲早得完?!?/br> 聽到鄭迅倒下的動靜,周華宇是第一個跑出來的。 他看到此情此景,如獲大赦。 “成了,成了!” 任清野拎著包,迅速走了下來。 “趁那兩個人還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趕緊離開這里?!?/br> 于是,周華宇立馬跟著池中月和任清野走了出去。 凌晨的風(fēng)吹得周華宇打寒顫,他跟著任清野和池中月坐上車,卻在任清野發(fā)動汽車的那一剎那,喊道:“等一下!” 任清野握緊了方向盤,腳踩在油門上,隨時準備發(fā)車。 “你又要干什么?” 周華宇說:“我媽頭七回來就見不到我了,我給她燒一炷香吧,我可能再也不會回這里了?!?/br> 任清野和池中月都沉默了一下,然后同時說:“好?!?/br> 周華宇下了車,摸回家里。 老人住的房子總少不了香蠟,周華宇從客廳柜子里拿了一把香,又抹黑走到屋子門口,把香點燃,插在花盆里。 他面對房子,跪下,磕了三個頭。 “媽,你放心去吧,兒子以后會出人頭地的?!?/br> “媽,我走了,就不回來了?!?/br> “媽,我會常常給您燒錢,您在下面也不會缺錢的?!?/br> “媽……”周華宇說到這里,突然哽咽了起來,“下輩子別讓我再做你兒子了……” 池中月坐在車上,估算著時間。 不能再拖了。 她下車,拽起周華宇,“不能再耽誤了!” 周華宇抹了一把眼睛,咬咬牙,“走吧!” 兩人剛邁出步子的時候,房子大門被人給撞開了。 池中月和周華宇一驚,飛快地往車上跑去。 她一條腿剛踏上車,背后就響起了槍聲。 周華宇更是腿都軟了。 原來藏獒也是這樣的風(fēng)格。 一旦周華宇有什么異心,就立即殺了他。 寧可殺掉,也不能讓他落到別人手里。 池中月抓住車門,在任清野開動汽車的同時躍了進去。 車一路狂奔,伴隨著被剛才的槍響驚醒的一盞盞燈光亮起。 “他們跟上來了!”周華宇說,“來了!” 任清野和池中月都往后視鏡看了一眼,那兩個“保鏢”開著車緊追不舍,其中一個還從車窗探出了腦袋,朝著他們開槍。 槍聲噼里啪啦的,幸好四周的居民不多,否則他們已經(jīng)引起軒然大波了。 有子彈直接射到了車后的玻璃上,聲音刺耳劇烈,嚇得周華宇縮起來抱緊了頭。 “媽呀!這他媽是要我的命啊!” 這槍林彈雨的時刻,池中月突然笑了出來。 “是啊,周叔叔,你的命可值錢了。” 周華宇渾身發(fā)抖,但還是忍不住扭頭去看后面那輛車。 “完了完了!”周華宇說,“要追上了!” 任清野一言不發(fā),淡定地開著車。 池中月也有些急了,她沒想到里面兩個人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了情況,按照現(xiàn)在這架勢,要甩掉他們并不容易。 池中月說:“要不從前面的小路跑,就那天我們看到山丘,他們的車在那種地形跑不快。” 任清野看一眼后視鏡,說:“不用?!?/br> 然后,他在心里默數(shù):1、2、3——后面的車停了。 “停了!”池中月說,“他們怎么突然停了?!” 任清野瞟她一眼,“怎么,你還舍不得?” 池中月沒理任清野。 任清野就自個兒說了,“今天晚上,我在他們車的汽缸里塞了東西?!?/br> 池中月:“……” 真陰險。 既然他們的車爆缸了,那暫時不會追上來,池中月松了一口氣,整個身子骨都被抽盡了所有力氣。 任清野抽了抽鼻子,四周看了一眼,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但他沒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 周華宇知道危險暫時解除了,但能不能順暢出氣兒。 他哆哆嗦嗦地想從衣服里摸一包煙出來,手一抖,卻摸了一個小透明袋出來。 他瞇眼看了看,手也不抖了,氣兒也順暢了。 他明白,今后,他就是池榮貴陣營的人了。 周華宇用手指夾著那一小包東西,從車座一旁的縫隙遞到池中月身邊。 “月月,你人都親自來接我了,我也給你看看我的誠意?!?/br> 池中月拿過他手里的東西,仔細一看,雙眼亮了。 原來這就是周華宇研制的新型毒品。 池中月握緊了那一小包,雙手竟有些顫抖。 任清野也看了一眼,他面上波瀾不驚,眼里卻暗潮洶涌。 池中月說:“周叔叔,這可真是好東西啊?!?/br> 周華宇說:“有了這個,我保證,今后咱們連警察都不用怕!” 池中月把樣品放進衣服包里,說:“周叔叔,你的大恩大德,我池中月沒齒難忘?!?/br> 之后,全車壓抑得緊。 任清野不說話,池中月更是一聲不吭,周華宇一直緊張地望著四周——他生怕藏獒的人突然出現(xiàn),那他就死無葬生之地了。 忽然,山路邊上的崖壁滾下一塊石頭,速度極快,任清野下意識地狠狠踩了一腳剎車。 周華宇猛得撞到了后座上,嗷嗷喊痛。 而池中月竟也悶哼了一聲。 任清野察覺不對勁,多看了池中月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