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池中月的態(tài)度冷淡,像一盆汽油,潑在了周雪心里那一小簇妒火上。 嘭,妒火燃燒了。 周雪說:“我說話直,你別介意,我們這兒……” 池中月還在生任清野的氣,正沒地兒撒呢。平時池中月就最討厭有人跟她來這套說辭,這下周雪撞槍口上來,她也就不管不顧來,“我下手重,你也別喊疼。” 周雪:“……” “你這人怎么這樣???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奶奶剛?cè)チ?,家里還有好幾個大男人,你一會兒穿這樣走來走去,像什么樣子?” 池中月哦了一聲,“我樂意?!?/br> * 夜里的風很涼,任清野站在樓下吹了一會兒,然后走出去,找了一家小賣部,買了張電話卡。 他拿了個老人機出來,這種電話,除了通話就沒別的什么功能。 他把新的電話卡插進去,撥了個號碼出去。 電話接通后,是秦唯平的聲音。 秦唯平:“如何?” 任清野:“今晚行動?!?/br> 秦唯平:“我知道?!?/br> 你知道? 任清野不解:“你怎么知道?” 秦唯平避而不答,說:“今晚我們會出動人手,要活捉周華宇。” “cao。”任清野說,“你們是想讓我死?!?/br> “阿野,這是上級的命令,我們必須活捉周華宇,一但他真的落到池榮貴手里,擾亂毒品市場不說,還有可能死在池榮貴手里,到時候我們功虧一簣!” “你們就是他媽讓我送死!” * 池中月發(fā)現(xiàn)這里的浴室很小,干凈衣服放進去會打濕,好在浴室外面還有個洗漱間,還可以把換洗的衣服放在外面。 洗了澡出來,池中月伸出手,把放在外面的衣服拿進去。 一摸,放在里面的助聽器不見了。 池中月臉色頓時變了。 她用力抖了抖衣服,什么都沒落出來。 池中月?lián)Q上之前的衣服,然后把那條黑色睡裙仔仔細細地展開看了一遍。 助聽器不見了,睡裙也不是她的。 這條睡裙在裙擺處有幾處翻絲和并絲的痕跡,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但這不是她的裙子。 池中月拿著裙子上樓,又遇到了周雪。 周雪看了一眼池中月手中的裙子,眼里一閃而過的躲避之色被池中月撞個正著。 她沒說話,側(cè)身要下樓,池中月往左挪了一步,擋在她面前。 “干、干嘛?” “今天我洗澡的時候,誰進去過?” 周雪低著頭,眼珠子四處轉(zhuǎn),期期艾艾地說:“我哪兒、哪兒知道?!?/br> 池中月聽得模糊,又問了一句:“誰?” 周雪倏地抬頭,“你真聽不見???” 池中月雖然聽不清她說什么,但卻懂唇語。 心里一把隱秘的枯草被驟然點燃,燒得愈旺,她心里卻越冷。 “拿了我的東西,還回來。” 周雪皺眉,說:“你在說什么啊?!” 她推開池中月,下樓,池中月從后面拽住她的手臂,“還回來!” 周雪掙扎了兩下,發(fā)現(xiàn)池中月手上力氣實在太大,跟一把手銬似的。 “你在說什么啊!我拿你什么了!” 池中月用自己最后的耐心,再問了一次:“你還不還?” 此時,周雪眼里的池中月跟個惡魔沒兩樣。 眼里的陰鷙一點點外擴,似乎再等幾秒,那種種情緒就會變成殺人的刀子了。 周雪張了張口,說不出話。 她不明白,那小玩意兒怎么就激起她那么大怒火了。 池中月見周雪不說話,松開了周雪的手腕。 她剛松了一口氣,轉(zhuǎn)眼又被池中月扼住喉嚨,摁在墻上,后腦勺猛烈撞擊,疼得她眼冒金星。 周雪嗓子里嗚咽了一聲。 睜開眼,面前的池中月已經(jīng)臉色黑得要吃人似的。 “你——” 周雪的話被樓下一陣腳步聲打斷,她動不了脖子,只能用余光去瞥。 任清野上來了。 周雪就跟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拼命向他投去求救的眼神。 池中月也跟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見是任清野,喉嚨哽了一下。 她昂著頭,不再看任清野,繼續(xù)用視線逼迫周雪。 任清野走過來,問:“你們干嘛?” 周雪憋紅了臉,但被扼住喉嚨,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能使勁兒地憋眼淚。 于是任清野問池中月:“她干了什么了?” 池中月心中一陣悸動。 雖然沒有聽清他問了什么,但這一次,他沒有一來就用指責的態(tài)度吼她。 不知怎的,池中月莫名就像吃了一顆生檸檬似的。 周雪拼命搖頭,說:“她非說我拿了她東西!” 池中月再次用力掐她脖子,雙眼發(fā)紅。 “還來!” 周雪再次向任清野投去求救的眼神。 任清野沒看周雪,目光在池中月身上。 “先放開她。” 池中月沒反應。 于是,任清野握住她的手,往下拽,“先放開她?!?/br> 池中月松手了。 但是她的手在微微顫抖,任清野感受的到。 周雪的脖子得到解放,立刻大口大口呼氣。 等她氣兒順了,任清野說:“你是不是拿錯了什么,去找一找吧。” 周雪呼吸有一瞬間的凝滯。 剛剛在池中月掐住她脖子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這個女人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好惹。 或者說,她根本惹不起。 可是,箭在弦上,池中月的強勢讓她無路可退,把她逼得不敢服軟。 她總感覺,她要是承認了,池中月更會一把掐死她。 幸好任清野給了她一個臺階。 周雪低著頭,說:“羅姐總是亂動別人東西,我去找找看。” 說完就跑了。 樓梯上只剩池中月和任清野兩人,四處安靜得可怕。 還好任清野一直沒說話。 很快,周雪回來了,右手蜷著,捏了什么東西。 她走到池中月面前,攤開手掌,說:“是不是這個?我在羅姐房間里找到的?!?/br> 任清野還沒來得及看清是什么,池中月就一把抓了去,“我的裙子呢?” “不是在你手上嗎……”周雪說。 “這不是我的裙子?!?/br> 周雪的手背在身后,絞著手指。 她不想還。 可是她更怕池中月。 這個女人就跟瘋子一樣。 “羅姐今天洗衣服,說不定搞錯了,我去找找?!?/br> 周雪走回自己房間,拿出那條完好無損的裙子,看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