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然后,女孩兒上了車,搖下車窗,對任清野說道:“你記住我今天說的話,我言出必行?!?/br> * 任清野回頭看了此刻的池中月一眼,她的頭發(fā)完全打濕了,臉上的雨水讓她看起來狼狽不堪。 但那一雙眼睛依然深邃靜謐。 任清野心頭忽然一緊。 作者有話要說: 池中月:我怕警察,我真的怕。 第15章 兩人跑了出來,上了車。 車內(nèi),池中月說:“你拉著我跑什么跑?我還非得把那孫子給打殘不可!” 任清野嗤笑一聲,說:“別逞強了你。” 池中月啞口無言。 這個環(huán)境下,她確實在逞強。 雨漸漸小了,任清野關(guān)了那煩人的雨刮器,把車開到低速車道,踩著離合,慢慢得開。 雨并沒有驅(qū)散空氣里的燥熱,車窗也緊緊關(guān)著,車內(nèi)的氣息特別沉悶。 這時,任清野的手機響了,是薛坤打來的。 任清野接了,聽了一會兒,說:“你那邊怎么回事,我聽不清楚?!?/br> 薛坤加大聲音,說:“昨晚塌方了!我被困在這邊了!” 任清野哦了一聲,“那怎么辦?!?/br> 薛坤說:“我就是打電話來問你的??!” 任清野說:“我又不能開山辟路,我能怎么辦?” 薛坤:“……我也很委屈啊,跟不上你的車速,誰知道突然就下雨了呢!” 任清野繼續(xù)說:“你他媽自己開車那么慢,你當(dāng)開的碰碰車?。磕汩_的可是奔馳g65 amg,你委屈,車就不委屈了?” 池中月在一旁聽得笑了出來。她拿過任清野的手機,說:“薛坤,你看好我的車,我的車可比你的命值錢,別給我劃了撞了?!?/br> 薛坤在車里睡了一晚上,醒來的時候腰酸背痛,此時還要被任清野懟,受池中月的氣,他煩躁地應(yīng)了兩聲就掛了電話。 趁著任清野的手機屏幕還亮著,池中月在撥號鍵輸入了自己的手機號碼,然后撥了出去。 打通了以后她才把手機還給任清野。 任清野把手機放一旁,說:“你干嘛?” 池中月說:“存?zhèn)€號碼?!?/br> 她想了想,還是在姓名那一欄輸入了“任清野”。 她又看了任清野一眼,“你不存嗎?” 任清野說:“我開車呢。” “那我?guī)湍愦姘??!背刂性履闷鹚氖謾C,說,“密碼多少?” “四個5?!?/br> 池中月翻到通訊記錄,找到自己的電話。 她的指尖按著屏幕,卻遲遲沒有輸入名字。 雨聲被車窗隔絕,只有水珠順著玻璃一串串地流。 時間仿佛得慢了下來。 池中月一邊打字,一邊說:“你今天為什么來幫我?” 任清野看她一眼,沒說話。 池中月問:“昨晚不是讓我別跟著你嗎?不是嫌我惹麻煩嗎?” 任清野遇到紅燈,停了車,直視著前方,卻不回答池中月的問題。 池中月扭頭看他,他衣服還是濕的,頭發(fā)上不知什么時候粘了濕漉漉的葉子,跟剛從叢林里逃出來似的。 池中月皺眉,“問你話呢?!?/br> 紅燈還有三十幾秒。 任清野松開方向盤,身體往后仰,閉眼深吸了口氣。 “惹麻煩就惹麻煩唄,我又不是擺不平?!?/br> 池中月感覺,好像有一個柔軟的東西觸了一下她的心間。 我又不是擺不平。 這是她第一次,感覺都自己身后有依靠,即便他很可能只是隨便一說。 “任清野?!背刂性抡f,“你看你現(xiàn)在多狼狽?!?/br> 她伸手摘了任清野頭發(fā)上的那片葉子,捏在指尖把玩。 “每天風(fēng)里來雨里去的,多辛苦?!?/br> 任清野神色淡然,說:“然后呢?” 池中月丟了葉子,說:“我很心疼。” 任清野看向池中月,她勾唇笑著,像是開玩笑,但她雙眼傳達的意思,又似乎是認真的。 池中月說:“要不你做我男人吧,就不用這么辛苦了?!?/br> 任清野哦了一聲,揮開池中月的手,說:“不好意思,目前我還沒有吃軟飯的想法?!?/br> 池中月唇角笑意更深了。 “好啊,哪天你要是想吃軟飯了就告訴我。” * 池中月和任清野的目的地在一個鎮(zhèn)上,兩人停了車,準備先找個地方吃午飯。 池中月走走看看,進了一家面館——被面館門口一盆又一盆的大塊兒肥rou吸引的。 “老板。”池中月站在鍋爐前,饒有興趣地看著師傅拉面,問,“這是什么面啊?” 里面拉面的師傅沒空看池中月,兩人之間隔著濃厚的水蒸氣,誰都看不清誰。 拉面師傅笑嘻嘻地說:“這是韃韃面!我們老家的特產(chǎn),臨河縣只有這一家!” 池中月又問:“那外面的是紅燒rou嗎?” 師傅說:“那是大rou,也是我們老家特產(chǎn),放在面里,好吃得你三天忘不了!怎么樣,來一碗?” 池中月說:“行,來兩碗?!?/br> 她一回頭,卻發(fā)現(xiàn)任清野站在門口打電話,有兩個穿著校服模樣躲在燈牌后面看任清野,其中一個梳著馬尾辮的女孩還在拿著手機偷拍,而任清野對此渾然不知。 池中月走到那兩個女孩后面,拍了一下她們的肩膀。 那兩個女孩立馬把手機塞到衣服包里,紅著臉轉(zhuǎn)過來,卻又不敢直視池中月,“姐、jiejie,怎么了?” 池中月指著任清野說,“他是拉皮條的,小心他把你們給賣了。” 梳馬尾的女孩兒嚇到了,拽著另外一個女孩掉頭就走,頭也不回,一邊走還一邊刪照片。 池中月摸著嘴角得意地笑。 一個掃黃大隊的,一個拉皮條的,扯平了。 只是,她不知道,比起所謂的“壞人”任清野,那兩個女孩而更害怕的是她這個手臂上有紋身的jiejie。 池中月坐了回去看著門口的任清野。 外面人來人往,就他一個人身上染著一層淡淡的光芒。 任清野打完電話進來時,面已經(jīng)上了,他看到這面,皺了下眉頭。 池中月問,“怎么?” 任清野說:“我不喜歡吃肥rou?!?/br> “……” “哦?!背刂性抡f,“那再點一碗沒有rou的?!?/br> “算了?!比吻逡澳闷鹂曜樱裷ou都挑到一邊堆著。 然而這面太油膩,池中月看得出來任清野吃得很不舒服。 面剛吃到一半,有個中年男人站在門口吼:“路口那輛黑色越野車是誰的???給挪下位置,我車開不出來了!” 任清野放下筷子,說:“我的?!?/br> 然后跟著那個男人去挪車。 池中月看他的碗里面還剩了一大半,“大rou”更是一塊兒沒動。 “老板。”池中月問,“你們這兒有茶嗎?” 端著面經(jīng)過池中月身邊的一個小姑娘說:“沒有茶水的,只有面湯,要不再來一碗?” 池中月看著任清野面前那一口沒動的面湯,說:“算了?!?/br> 她把錢放在桌上,走到隔壁的小賣部賣水。 這小賣部一共就幾平米,最大的貨柜里東西還沒擺滿,稀稀拉拉的,板子上布滿了灰塵。 老板拿了一瓶水,還特意用抹布擦了擦瓶身,遞給池中月。 “姑娘,你的水?!?/br> 池中月拿著水,剛好看到任清野回來了,她說:“你沒吃飽吧,要不要吃點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