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jié)
“這顧家娘子,怕是在家閑的慌?” 肖大人勾起嘴角,那副模樣,跟在風(fēng)暖兒面前所表現(xiàn)出來的完全不一樣。 “不瞞皇上,微臣畫了一些春本,被顧夫人看到了。” 魏星原驚訝的挑眉,問道:“……然后呢?” 肖大人行了一禮,眼神中掃過一絲羞惱,遂掩去,回道: “顧夫人看到那些畫紙面不改色不說,還直言微臣是雛?!?/br> 魏星原瞪大眼睛,忍不住笑出了聲。 “為什么?!不是,她怎么知道你是個雛的?改天一定要將你畫的春本拿給朕瞅瞅。” “……皇上,這不好笑?!?/br> 肖大人的臉上有些難堪,魏星原絲毫不顧及的笑了好一會。 “那成,可有聽她說建這學(xué)堂作甚?” “年前顧夫人來找微臣以后,微臣便去調(diào)查了一下,說是給京城之中那些孤兒們辦理的,救濟(jì)并且分文不收……” 魏星原點了點頭,隨意翻弄了兩下送上來的奏折:“是個好事。” 說罷,他拿起案上的龍頭玉璽正要去沾紅…… “皇上能否再考慮一下?” “嗯?” “皇上盡力留下顧大人的時候,難道沒有想過,這顧夫人才是一個寶貝?” “……” 肖大人微微瞇起眼睛又道。 “單單是顧夫人這堪比上天入地的本事,只要有她在,可保南國百年無憂……” “靠一個女子?”魏星原嗤笑一聲:“是讓她去提刀殺敵還是領(lǐng)將cao兵?” 肖大人微微一笑:“皇上的顧慮,就是因為顧夫人是個女子?……顧夫人是女子不假,但她的本事卻是整個南國也找不到一個的?!?/br> “僅僅是表面上的這些,你口中的顧夫人,也只是你表面上知道的這些而已嗎? 還有許多你不知道的……她是能幫朕打仗殺敵,朕卻不擔(dān)保自己會沒有獨占她的野心……” “……”肖大人細(xì)糾魏星原話中之話,便不再出聲勸解。 魏星原握緊手中的玉璽,拿起沾了紅印蓋在了奏折上,用嘴吹了吹。 肖大人是個明白人,他上前拿起奏折,略有深意的一笑。 “顧夫人,是個美人?!?/br> 魏星原冷看他一眼,肖大人連忙請身退下,只留他一人繼續(xù)處理奏折,微微嘆了口氣搖搖頭: “畢竟,是他的娘子……” 門外悄無聲息,屋內(nèi)的隱蔽處突然發(fā)出一聲暗響,魏星原沒有抬頭,緩道: “回來了。” 展昭從隱處冒出來,一身墨綠色錦衣,頭戴紗帽,手持配劍,行禮。 “嗯,皇上,顧大人他們,要走了。” “……”魏星原一愣“今天?” “應(yīng)該是明天,不過今天已經(jīng)在收拾東西了,據(jù)說不帶府上的丫鬟走,還將長秧留了下來?!?/br> “明天……”魏星原想了一下,點點頭,沉默了一會道:“朕要不要去送送他們?!?/br> 展昭搖了搖頭:“皇上若是想去的話?!?/br> “……還是不去了,他們?nèi)羰窍胍x開,朕是攔不住的,而且我去送,怕都不會開心……你下去吧?!?/br> “是,皇上?!?/br> —— 這一個春節(jié)過的,風(fēng)暖兒吃圓了臉,長秧紅著眼睛送自己的師娘和先生到了城門口。 “師娘,真不用長秧跟你回去嗎?” 風(fēng)暖兒點點頭,掃眼看了他身后的骨兒一眼。 “新開的學(xué)堂需要你幫忙,留下來打點我也放心,至于骨兒什么時候回戲院,你也安排一下。” 骨兒緊張的連忙上前一步。 “顧夫人,我,我想跟長秧一塊留在京城?!?/br> “骨兒也想學(xué)習(xí)字,師娘若是回去了,能否跟梨爺爺說一聲?” 風(fēng)暖兒微微點了點頭,看著骨兒的眼神帶著深究。 風(fēng)暖兒的目光太過于尖銳。像是看透了什么一般,骨兒想到了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心思,看向長秧,突然臉色一紅。 “!”一開始看不懂的風(fēng)暖兒,突然看懂了。 這骨兒難道是打著長秧的主意來的……或許他喜歡長秧不成?若不是,一個人怎會輕易離開從小便生活的地方? “我們走吧?!?/br> 顧傾溫允了他們,帶著風(fēng)暖兒上了馬車。 風(fēng)暖兒其實不討厭斷袖之類的啊,骨兒對長秧的感覺也許只是風(fēng)暖爾的錯覺……但是她也不好明目張膽的去問,看長秧的樣子,明顯是把骨兒當(dāng)朋友,沒做他想,但骨兒極有可能包藏賊心。 風(fēng)暖兒坐上馬車,咬著手指甲,一副懊惱的樣子。 “怎么了?” “相公,你看沒看出來,那個骨兒對咱們家長秧有個不好的心思?” “什么心思?” 風(fēng)暖兒有點急了。 “就是我對你的心思?!?/br> 顧傾溫聽了一點頭“嗯,這種心思……可不妙。” “當(dāng)然不妙啦!” “娘子不必?fù)?dān)憂。長秧是個男子漢?!?/br> “這個我知道,長秧是個好孩子,是個男子漢,但是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準(zhǔn),那骨兒一看就是個厲害的……不過這只是我的猜測,我有點擔(dān)心?!?/br> “別擔(dān)心了,長秧知道自己的心意?!?/br> 風(fēng)暖兒還是擔(dān)心,她是不拒絕兩情相悅的斷袖之情,但若是那骨兒強(qiáng)行將長秧掰彎了,風(fēng)暖兒找誰說理去? “剛剛我已允下骨兒留在京城的事,回了谷鎮(zhèn)以后再讓梨老班主將人接回去就是?!?/br> 風(fēng)暖兒點了點頭:“好!” 提到梨老班主,風(fēng)暖兒就想起來一件事,這戲院內(nèi)的人,賣身契不都在吳世錦手上嗎?若是骨兒想離開戲院,沒拿回賣身契都不是自由身,只要老班主一句話,骨兒就算走再遠(yuǎn),也是戲院的人。 雖然以此換來心中的僥幸,對骨兒來說很殘忍,但總不能看著自家的好孩子長秧被生生掰彎還不去阻止,就算骨兒沒那種心思,她也要提前預(yù)防起來。 風(fēng)暖兒慢慢躺下,窩在顧傾溫的懷中閉上眼睛。 “困了?” “累了……” “睡吧?!?/br> “嗯……” 離開京城了……仿佛身上聚集的所有目光通通被阻絕在了京城之內(nèi),沒有再貼過來,又對長秧的事情有了對策,風(fēng)暖兒長時間繃緊的神經(jīng)放松下來,立刻覺得疲勞至極。 —— 回了谷鎮(zhèn)的時候,天氣稍微有些熱了,在某個清閑的午后,從京城來了兩封信。 一封是長秧的,一封是吳世錦的。 “吳叔叔?”風(fēng)暖兒看著信上署名,坐在自家小院子里曬太陽,許是天氣變暖的原因,總是沒什么胃口。 童兒坐在一邊同樣曬著太陽。 “主人需要童兒讀信嗎?” 風(fēng)暖兒連忙點頭,先將長秧的信遞過去:“先讀這個吧。” 童兒接了過來,抽出信打開,掃了一遍開始讀起來: “師娘,應(yīng)是已到谷鎮(zhèn)了吧,平安就好 骨兒本是要隨著你們一起離去,但是長秧在京城若是沒有了伴,也挺寂寞,便讓骨兒留了下來,請師娘一定要向梨老班主好生說情一番,骨兒是個可造之才,長秧想讓他在師娘建好的學(xué)堂之中,跟其他子弟一起學(xué)習(xí)…… 言不多述,師娘保重,代長秧向先生同梨爺爺問好?!?/br> 信是寄給風(fēng)暖兒的沒錯,但整個信里都是再說骨兒? 風(fēng)暖兒有點納悶了,到底是骨兒攻略了長秧還是長秧攻略了骨兒…… 不過長秧都寫信來說了,風(fēng)暖兒總不能硬拆吧?算了,這個事,顧傾溫能解決,就丟給他好了。 “念這個吧?!?/br> 風(fēng)暖兒一臉無奈的將吳世錦吳叔叔的信遞了過去。 本想著上面不過是幾句問候的話,或者道歉?畢竟風(fēng)暖兒成親那天是給吳府下了貼,只是奇怪為何吳府沒人來。 童兒先是掃了一遍信封微微皺眉。 “主人,這封信……” “怎么了?” “……”信上的文字,童兒認(rèn)識,卻沒想到是一封懺悔的信。 “念給我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