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節(jié)
對方的目光如毒蛇般,令我很不舒服,青光之下,他的臉看起來很扭曲,有些像各種動物的結(jié)合體。 他長期生存于無光的洞xue里,眼珠已經(jīng)完全退化成為一對白珠子。 對方非人非鬼、亦非妖,我竟看不出他是什么,更不曾見過他。 且稱他為怪物吧,他抱著剛才那只牛尸,有一下、沒一下地?fù)崦?/br> 他打量了樓湛天許久,扯著干裂的唇瓣,聲音緩慢說,“靈棺在你們手上?” 我驚了一下,他看得到我?不然,現(xiàn)身外面的明明只有樓湛天,他怎會說‘你們’? 等等!他怎么稱鬼棺為‘靈棺’?不像是他自取的名。 我從不知鬼棺還有另一個名字,對怪物的來歷更加好奇了。 樓湛天緊盯著對方,沒有否認(rèn),“是又怎樣?” 怪物沉默了片刻,便開口索要鬼棺,“把靈棺給我!” “你是誰?憑什么給你?”樓湛天反問,眼里盡是探究。 “我是誰?”怪物眼里劃過一抹悲涼,他頓了一下,繼續(xù)說,“就憑靈棺是我們部落的!” 他們部落?我當(dāng)即想到隨著北鷗地區(qū)覆滅的兩個部落。 怎么可能?不說那兩個部落都覆滅了一百多萬年了,即便當(dāng)時有人存活下來,也活不到至今。 反正我一點(diǎn)都不信,認(rèn)為這怪物在糊弄樓湛天。 樓湛天未有言語,怪物嗤然冷笑,“怎么?你不信?” 第393章 怪物的來歷 “你說是就是?”樓湛天揚(yáng)唇諷笑,似不相信怪物的話。 “信不信由你,把靈棺還給我!”怪物惱怒了。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怪物的嘴巴雖在動,但聲音是從肚子里傳出來的。 我突然明白了,怪物所說的語言和我們不同,他通過腹部施法,自動轉(zhuǎn)換,讓我們聽得懂他在說什么。 他自己聽得懂我們的語言,估計也是施法所致。 我不知是不是所有位界的語言都相同,但我親至過的侏儒位界、梵古位界的語言,和中華位界是一樣的。 怪物咬定鬼棺是他們部落的。表情完全沒有一點(diǎn)作假的成分。 我本想從他的衣著探出一二,但他身上穿裹著有些腐爛的動物皮,看不出什么來。 “有本事,自己來搶!”樓湛天語氣略帶挑釁。 怪物的邪術(shù)一般。他想要鬼棺,也只是要樓湛天交出來,并沒有動手的意思。 可能他不是樓湛天的對手,也可能是他深藏不露。未到發(fā)作之時。 畢竟,邪術(shù)效果是可以控制的,不能由此去判斷怪物的深淺。 反正我覺得怪物不簡單,因為一照面。他似能看到置身隨身空間、鬼棺里的我。 樓湛天這話,不過是要激怪物先出手。 怪物果然受激,怒不可遏,“當(dāng)我不敢?” 他重重地拍了牛身一下,念了一句古怪、我聽不懂是何語言的咒語。 咒語一落下,牛尸就疾竄出來,直撲向樓湛天。 樓湛天魂體一晃,便憑空消失,牛尸撲了空,一頭扎在地上,發(fā)出哞哞的叫聲。 牛尸很快又從地上爬起來,呈斗牛之勢,兇悍異常。 樓湛天雙手結(jié)出一個古拙的法印,口中念出僅有八字的鬼咒,“天陰玄令、奉吾縛魂!” 他不屑與一頭被傀儡尸術(shù)控制的牛尸打斗,要結(jié)出鬼力網(wǎng)來捕捉牛尸。 樓湛天恢復(fù)重御修為之前。凝結(jié)出的鬼力網(wǎng)是無形的,如今結(jié)出的似有形般,并散發(fā)出淡淡的金光。 怪物見狀,大喝一聲‘躲’,牛尸的速度雖快,卻快不過鬼力網(wǎng)。 鬼力網(wǎng)光速般撲向牛尸,網(wǎng)面越縮越緊,不過瞬間,就把牛尸縛成一團(tuán)。 牛尸起先還能掙扎,最后,尸身上的精氣全散盡,成了一具普通的牛尸。 “你果然厲害!”怪物語氣略有吃驚,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站起來。 他站起來,我才發(fā)現(xiàn)他雙腳的形狀很怪異,不僅看似僵硬,還彎曲如樹根般。 說明怪物常年沒有活動,一直困坐在同一個位置,導(dǎo)致腿腳變異。 怪物是多久不曾離開洞xue了?我突然想起他要使用傀儡尸術(shù),連牛尸都是讓酉長幫忙處理。 瞧他站都站不穩(wěn)的樣子,還想和樓湛天打?莫非是我高估他了? 怪物彎腰往地上摸去。我才注意到那里地上插了一根手杖。 手杖以老樹根須造型雕刻,栩栩如生,杖頭頂端鑲著一枚嬰兒拳頭大小的珠子,一從地上拔出,石壁上的幽色青光便熄了。 原來石壁上的青光是由手杖控制的,不等我多想,怪物就揮舞著手杖,口中疾念出一串咒語。 我雖不懂咒語的內(nèi)容,卻看出來了,怪物施的是巫術(shù)。 而且,這巫術(shù)和中華位界的巫術(shù)略有不同,是我不曾見識過的。 很少有巫師巫邪雙修的,之前樓湛天說起北鷗神話時,提起過北鷗地區(qū)的兩個部落的人中有詭術(shù)師。 他們的詭術(shù)師,類似與中華位界陽間的巫師,但巫術(shù)卻結(jié)合了邪術(shù)。 怪物有rou身。我卻看不出他是什么,難道他真的是那兩個部落的人?我越想越心驚。 我思索間,樓湛天和怪物的斗法已接近尾聲。 怪物的巫術(shù)到底敵不過樓湛天的鬼術(shù),徹底敗了下來。 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竟開口向樓湛天討動物的鮮血rou吃。 “湛天,他怎么了?”話一出,我便覺得自己多此一問。 怪物要酉長每個月都送動物來、并生吃動物血rou,定是要靠動物血rou來維持身體狀態(tài)。 每次送動物都是月中,明天就是月中了,可能接近月中,怪物狀態(tài)愈下,他又和樓湛天斗法,導(dǎo)致情況更不好,所以,他很快就敗給樓湛天? 以上,是我猜想的,之后得知真相,證明我沒有猜錯。 怪物抬起頭,原本退化成為一對白珠子般的眼珠,此時呈血紅色。 他嘴巴一張一合,探手伸向樓湛天,“血、血、rou,給我血和rou………………” “說!你到底是誰?來自何處?”樓湛天一腳踩在怪物的手上。 怪物疼得直吸氣,他如同犯了毒癮的吸毒者一樣,只想著要吃動物的生血rou,但他沒忘了鬼棺。 他不斷地嚷著,“我要靈棺、我要血rou………………” 樓湛天俊眉直皺。極為厭惡,他心知問不出什么,便釋出鬼力、探進(jìn)怪物腦中。 他這是要讀取怪物的記憶,一般讀取他人或鬼的記憶。很耗損鬼力。 在不明怪物是什么之前,貿(mào)然用鬼力讀取記憶很危險,我要阻止,已來不及了。 因為我置身樓湛天的隨身空間,他讀取怪物的記憶,我也會隨著接收到。 樓湛天讀取怪物的記憶,異常順利,我也震驚至極。 怪物確實是北鷗地區(qū)其中一個部落遺留的后裔。 兩個部落的名字。一個叫‘北川部落’、一個叫‘鷗景部落’。 怪物存活了很久、很久,久到他的記憶有些模糊。 他只記得他的祖先是北川部落的人,一百多萬年前,一場可怕的沙塵暴,把兩個部落埋于沙土下。 兩個部落從此覆滅,所有人都活埋在厚厚的沙土下。 怪物的祖先是北川部落有名的詭術(shù)師,因逃得快,僥幸活了下來。 傳至怪物已時隔多代,他因為另修了駐命邪術(shù),而活了無數(shù)個年頭。 他根本不清楚一百多萬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自有他記憶以來,每代人都守在阿弗汗。不僅不得離去,還要想辦法找到鬼棺。 阿弗汗一開始不是黃土高坡,是隨著時間推移漸變的。 怪物父輩以上每一代人都會擄來女子,繁衍后代。 但怪物對女人不感興趣,到了他這一代就絕后了。 至于鬼棺,確實是源自北川部落,怪物也不知道找到鬼棺有何用處,只知道叫靈棺。 怪物本是活人,因常年困居在這個洞xue里,缺少活動、與世隔絕,又以各種動物生血rou為食,容貌發(fā)生異變,成為不人不鬼的怪物。 以前他會施法引來蝙蝠、蛇鼠、或其他動物闖進(jìn)來,可供他食用。 怪物每個月只需進(jìn)食一次,饒是如此,也架不住附近的動物越來越稀少。 這一帶部落的人都知道阿弗汗頻發(fā)生怪事,也不怎么敢來這里。 所以,即便阿弗汗產(chǎn)有炭石,也少有人來。 那酉長是家里買不起取暖之物,才跑來這里撿炭石,卻倒霉地摔進(jìn)這洞里。 當(dāng)時怪物剛吃完最后一只動物,正準(zhǔn)備想辦法捉一個活人,給活人種邪瘤,好控制活人長期為他提供動物,酉長就撞上來了。 后面的事,確實如酉長所說,不過,在我們來梵古位界之前,他就卜算到鬼棺將會降臨這個位界。 樓湛天還要讀取被怪物遺忘的記憶,怪物就清醒了。 他表情怪異地看了樓湛天一會,突然裂開散發(fā)著惡臭的嘴,怪笑說,“你知道我為什么一定要住在這個洞xue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