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jié)
據(jù)我所知鬼喝酒是無礙的,只是多少也會受酒精影響。 但樓湛天受了傷,哪能這樣喝?我想沖過去阻止他,卻頓住腳步了,一時竟不知該咋面對他。 樓湛天低著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渾身透著拒人千里的冷漠,令許多想和他搭訕的女人止步。 也有個別女人膽子比較大,結(jié)果,剛靠近樓湛天,就被他奉送一個‘滾’字。 他的氣勢過于駭人,漸漸地沒人敢過去自討沒趣。 我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樓湛天,心里滋味莫名。 很想過去奪下樓湛天手里的酒杯,腳下卻如生了根一般。 這時,樓湛天突然抬起頭,他似有所感般、朝我望了過來。 我這才看清樓湛天醉意熏然的樣子,俊美無鑄的臉被酒氣熏染上淡淡的紅暈。 他平日里如寒潭般眸子也多了一層水霧,竟顯出幾分妖治之感。 樓湛天看到我,怔住了,他表情很復(fù)雜,先是面上閃過一抹喜色,很快。又變成憤怒。 他動了動唇,周圍太嘈雜了,我根本聽不清他在說啥。 樓湛天怒瞪了我一眼,仰頭飲了一大口酒。 見他這樣子,我難受至極,他的表情霎時一變。 隨即,樓湛天把飲進嘴里的酒、混著刺紅的血猛噴了出來。 樓湛天的容貌、想讓人不注意都難,自然被很多人看到他噴血的樣子,全嚇得驚叫連連。 “樓湛天!”我驚駭不已,再也顧不了其他,急沖到他身邊。 “你咋樣了?有傷還喝酒。你瘋了?”我又氣又急,扶住樓湛天搖搖欲墜的魂體。 樓湛天在我面前,從來都是冷傲暴戾的,何曾見過他這一面?如同一個失意的普通人,而非修為高深的鬼。 “你不陪著秦少軒,來做什么?”樓湛天怒道,猛地推開我。 這話聽著好酸,要不是看到桌上、地下全是空酒瓶,我都懷疑他喝的是醋,而不是酒。 “樓湛天,別鬧了??旄一厝ィ 蔽覠o奈極了。 我原本就對樓湛天有怨,加上在人生地不熟的市里找了他那么久,令我更加火大。 可看到樓湛天這模樣,我再多的氣都發(fā)不出來。 我再度扶住他時,卻沒看到他眼里一閃而出的笑意。 “鬧?那我鬧給你看!”樓湛天微怔,抬頭看著我。 他削薄的唇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動人心魄的弧度,如同盛開的曼珠沙華般妖治。 周遭的一切仿佛靜止了一般,我怔看著樓湛天,似聽不到一陣陣倒吸氣聲。 直到他大手扣住我的后腦勺、臉朝我壓下來,俘獲住我的唇。 “唔唔.……………”我沒想到樓湛天會在大庭觀眾之下吻我。 聽到周圍響起一陣興奮的尖叫聲、起哄聲。我羞得想挖個地洞鉆起來。 樓湛天的力氣奇大,我推都推不開他。 偏偏他還把舌探入我口中、進行深度的唇齒交流。 我被他吻得天旋地轉(zhuǎn),腦子暈乎乎,的,無法正常思考。 突然,不知誰吹起了一道響亮的口哨,驚回了我的理智。 我沒多想,用力咬了樓湛天的唇一口,他悶哼一聲,終于松開了我。 “樓湛天,你——”我氣惱不已,剛開口,他又湊過來。 樓湛天冰冷的氣息吹拂在我耳際,他低聲道:“阿音,我和那女鬼沒什么………………” 第217章 引我到斗鬼場的人是誰? 樓湛天是在跟我解釋嗎?還是我的耳朵出問題了? 他的俊顏近在咫尺,我感覺如同做夢一般不真實。 可我一閉上眼,腦海中總是回放著他擁著溟語,護著她、對我棄之不顧的一幕。 我真的無法不在意、無法忘記當(dāng)時錐心般痛苦,還有深深的無助。 樓湛天屢次傷害我,咋能隨便一句話就抵消? “阿音,你要相信我……………” 樓湛天看出我眼里的不信任,他扳過我的臉,迫使我與他對視。 他說,當(dāng)時鄢圭利用陰間一件鬼器、施法制造出極像鬼棺的鬼氣,把他和神秘人引開。 在他們靠近那件鬼器之前,鄢圭已啟用控制鬼器的禁術(shù),形成一個既可困人、又能擒制鬼的陣法。 那個陣法威力極大,連他和神秘人一時半會都無法脫身。 為了破解陣法,他們只好合作,終于破解了陣法。 樓湛天一脫身,就去找我,溟語一開口,他就認出那不是我。 他沒有立即揭穿溟語,而是不動聲色地用術(shù)法把她迷暈。 樓湛天嘗試過很多次。都無法破解束縛住她魂體和我的身體的禁術(shù)。 強行把溟語的魂體剝離我身體的話,有損身體的生機,所以,樓湛天想利用鬼棺現(xiàn)世時的鬼氣、施以毀魂術(shù),以幫我奪回身體。 然而,并非一下子就能找到鬼棺,在找到鬼棺之前,為免溟語毀壞我的身體,樓湛天才演戲穩(wěn)住她。 我微驚,原來樓湛天也會毀魂術(shù),也許季箐筠創(chuàng)出毀魂術(shù)時,與他的關(guān)系還未決裂。 樓湛天還沒把話說完,我忍不住打斷道:“難道你只想奪回我的身體,而不顧我的生魂?” “我沒有!”樓湛天懲罰性地輕咬了我的耳朵一口、并沖我耳里吹了一口冷氣。 酥酥麻麻、又涼涼的,害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樓湛天卻不肯把唇移開,在我耳邊繼續(xù)往下說。 當(dāng)時他安置好溟語后,就第一時間去陰間找鄢圭。 虧得鄢圭以為自己做得很隱晦,不想,樓湛天通過鬼器,知道是她在搞鬼。 樓湛天以為我的生魂被鄢圭拘走,但翻遍了整個陰間,都找不到我的下落。 鄢圭是城隍,又在她的地盤,樓湛天總不能拿她咋樣。 逼問無果,樓湛天只能回陽間,然后,他在溟語身上施了一種可以阻斷溟語和鄢圭聯(lián)系的隔離術(shù)法。 經(jīng)樓湛天到陰間那么一找,鄢圭也暫時不敢聯(lián)系溟語。 樓湛天多次迷暈溟語,自己到處尋找我,一邊又帶著溟語去大荇嶺找鬼棺。 直到在大荇嶺見到我,他一顆心才落到了實處。 在溶洞時,樓湛天就看出我晉級了,也料到我會找溟語奪回身體。 我聽到這里,很不痛快道:“你可以一直用術(shù)法迷暈她,有必要出賣色相嗎?” “這種鬼術(shù)用多了,對你身體不好?!睒钦刻旖忉尩馈?/br> 我心里還是很不舒服,就算演戲,也不用對溟語那么溫柔吧?他不也從未那樣對過我? 定定看了樓湛天一會,我問道:“樓湛天,其實你沒在意過我的感受,對不對?” 這個問題,我很久之前就想問了,但顧慮太多,一直沒問。 此時,同樣是鼓足勇氣才問出口,問完之后,我心里輕松了不少。 樓湛天怔住了,似沒想到我會這么問,頓時沉默了。 見他這樣,我心里抽疼不已。暗嘲自己不過是在自取其辱。 我別過頭,眼睛酸澀得厲害,死忍住想哭的沖動。 樓湛天看破我的想法,無奈說,“我若不在意你,現(xiàn)在也不會在這里了。” 我咬唇不語,樓湛天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他好似在說,“你始終都是你,何必與自己計較?” 即便離得很近,我都聽不咋清楚,不甚確定他是不是那樣說。 自無妄荒界一行,我隱隱猜到自己和季箐筠的關(guān)系,樓湛天這話倒不致于讓我像以前那樣難受。 樓湛天問我鄢圭把我弄哪去了,咋會拿到鬼卷。 原本不想告訴他,但怕他趁我不注意施法套問我的話,我便粗粗提起被捉到無妄荒界的事。 我故意隱去在無妄荒界見到季箐筠的幻影、拿到鬼卷的過程,包括晉級的經(jīng)過都被我歸咎于運氣所致。 在我陷入自己的思緒之際,才發(fā)現(xiàn)樓湛天變得很安靜。 我轉(zhuǎn)頭一看,見樓湛天閉著眼睛、似醉得不輕。 后來,我才知道、樓湛天不管生前、或成鬼,酒量都奇差無比。 為啥他喝那么多,還說他酒量差?那是因為鬼喝酒、頂多對魂體有些影響,一般不會致醉。 鬼也能用鬼術(shù)、把喝進肚子里的酒逼出來。 樓湛天沒有逼出酒液,因生前酒量差,成鬼也一樣。 而且,他喝完酒,都要隔很長的時間,才會被醉意侵腦。 這會,樓湛天完全褪去平時的冷傲,竟乖順地蹭著我頸部,聲音低低、如帶蠱惑之意,“阿音,我可能醉了………………” 我想到‘乖順’二字,就覺得驚悚,不可思議地看了他一會。 確定樓湛天是真醉了,才小心地把他扶了起來。 喝醉的樓湛天沒有刻意控制魂體重量,倒像普通魂體一樣輕,令我扶他時,顯得很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