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樓湛天幾乎從牙縫擠出這話,眼里的狠厲,著實駭到我了。 “湛天。你現在不殺他,以后——”我壯著膽子問樓湛天。 他之前還逼著我殺楊大妞,這會,他倒不殺陸縉了。 難道楊大妞不死的話,會比陸縉更具威脅不成? 樓湛天打斷我的話,篤定道:“日后,他會更慘!” 什么嘛?說來聽說去,都是他的話!我略有不滿。 隨后,不知樓湛天對陸縉做了啥,令陸縉痛苦得在地上直打滾。 “殺了我、有種殺了我…………”陸縉青筋暴凸、嘴里發(fā)出如困獸般的慘吼聲。 頭一次見到有人痛苦到這種地步。我竟有些不忍。 我剛想勸樓湛天給陸縉一個痛快,樓湛天就拉著我、準備離開這里。 樓湛天腳步剛動,跪在地上鬼,就顫著魂體求饒。 我原以為樓湛天會將它們打得魂飛魄散,然而并沒有。 他寒目一掃,冷喝一聲,“滾!” 眾鬼得赦后,爭先恐后地四下飄竄,生怕跑慢了一步,樓湛天會改變主意。 后來,我才知道,樓湛天一般不會對枉死鬼趕盡殺絕,除非觸及他的底線。 在經過金娜娜身邊時,樓湛天問我,“要如何處置她?” “我不知道?!蔽覜]想過要把金娜娜咋樣。 金娜娜雖不知道樓湛天是誰,可連鬼都怕他,她豈會不怕? 她不敢求樓湛天,就爬到我腳邊,抱住我的腳,哀求道:“丑八怪、不!譚音,求求你饒了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和你作對了…………” 金娜娜哭得鼻涕橫流,狼狽又卑微,和往日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你快放手!”她把我的腳抱得太緊,我咋都抽不出來。 “找死!”樓湛天俊眉一蹙,抬手一揮,直接把金娜娜揮飛出去。 “啊——”金娜娜的身體砸到樹身后,竟震出了一魂。 樓湛天手指一動,一道氣流自他指間疾射而出,把金娜娜離體的魂擊得破散。 “你、你毀了她一魂。那她——”豈不是要變成傻子了?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樓湛天幻出的?霧包裹住了………… ****** 回到家里,已經是半夜了,我經過爺爺的屋子時,見屋門半開著。 我覺得很奇怪,爺爺睡覺從不會開門的。 “爺爺——”我心里一慌,急沖進屋里。 屋里點了一盞油燈,借著昏?的燈光,我看到炕上空無一人,被子疊得很整齊。 爺爺走了,他竟趁我去赴金娜娜的約時,啟程去歸云山了。 我眼睛酸得不行,心里的擔憂逐漸擴散。 “他去歸云山了,少則兩個月、多則三個月就回來!”樓湛天在我身后道。 “爺爺咋能一聲不吭就走?你們是商量好的吧?”我難過道。 樓湛天看向桌子、沒吭聲,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見桌子上用杯子壓了一張紙。 我趕緊拿起來一看,紙上是爺爺親寫的囑咐之語,要我在他不在這段時間、好好照顧自己。 看完之后,我心里更不好受了,樓湛天淡聲道:“去睡了!” 我悶悶地應了一句,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屋子。 爺爺走沒幾天,金有錢就求上門,原來金娜娜真的變傻了。 我只說爺爺到外地給人看事、不在家,把金有錢打發(fā)了。 金娜娜那些小跟班的尸體,隔天就被發(fā)現,這樁慘案轟動了整個龍巖鎮(zhèn)。 公安正著手調查此案,金娜娜當晚不知咋回家的,竟沒人知道她當時在場。 不過,因她傻得太突然,和那幾個女生關系又好。自然被列入調查對象。 倒是沒人懷疑到我頭上,令我奇怪的是沒人提到陸縉,他傷得那么重,是咋離開的? 因為這事發(fā)生在學校后山,鬧得學生們人心惶惶的。 ****** 爺爺不在家的日子,很難熬,我每天無不在擔心他。 至于上下學,我不會趕牛車,只好讓樓湛天送我。 怕人看到,樓湛天每次都把我送到、快到鎮(zhèn)上的無人路段,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卻不見爺爺回來。 我急上火了,總問樓湛天爺爺咋沒回來。 起初,樓湛天還會告訴我應該快了,后來懶得理我。 在我急得要死時,今天剛到家門口,就遇到一個身穿綠色衣服的郵差。 郵差問我,“請問這是譚音家嗎?” “我就是譚音?!蔽矣行┢婀帧_€從沒有過郵差到我家呢。 郵差從綠色背包里拿出一封信遞給我,“有你的信,請簽收!” 我狐疑地簽上自己的名字、收了信,再仔細看寄信人的名字,居然是秦少軒。 秦少軒寄信給我干啥?直覺告訴我,肯定沒好事。 剛進了院子,我就迫不及待地把信封拆開。 樓湛天也從小木牌出來,站在旁邊、和我一起看信。 看完信的內容之后,我瞬時癱坐在地上,哽咽道:“湛天,爺爺出事了?!?/br> 秦少軒說他和瘋道人也去歸云山了,遇到一個戴面具、很像爺爺的人。 眾人發(fā)現鬼棺在歸云山最大的墓里,陸陸續(xù)續(xù)有人下墓。 也不知墓里發(fā)生啥事,導致墓室倒塌,先下墓的幾批人全困在里面,生死不明。 秦少軒師徒是去湊熱鬧的,因暫時保持觀望的態(tài)度,沒立即跟著下墓,才幸免于難。 那個戴面具的人是第一批下墓的,瘋道人越想、越覺得他像我爺爺。 所以。秦少軒就寫了這封信給我,既是報信、也是確認我爺爺有沒有離家。 “莫慌,你爺爺不會那么容易出事!”樓湛天難得安慰我。 我扯著樓湛天的袖子,央求道:“湛天,你帶我去找爺爺,好不好?” “不行,不過是一封不知真假的信!”樓湛天聲音驟冷。 我咋會聽不出樓湛天的意思?信是秦少軒寫的,他不讓我聽信秦少軒的話。 “湛天,你能不能探出信的真假?幫我探探?!?/br> 我把信紙塞到樓湛天手里,想讓他利用鬼力、通過信紙。探出寫信人的心境。 樓湛天臉色瞬沉,推開我的手,“你當我是神?” “我——”我哽住了,意識到自己把樓湛天想得無所不能了。 沉?了許久,我悶聲道:“秦大哥應該不會騙我的?!?/br> 我說這話時,倒沒想那么多,不想,觸怒了樓湛天。 他用力擒握住我的手,神色寒人,“叫得這么親熱。還認為他不會騙你?” “疼,你放手!”他的力道過大,像要把我的手折斷了一樣。 我疼得受不了,樓湛天又不肯松手,我只好改口道:“我說錯了,是秦少軒,我是覺得他沒理由騙我?!?/br> “以后不準和他走得太近!”樓湛天語帶警告道。 “我知道了。”我低聲道,心里是怨樓湛天的。 我在擔心爺爺的安危,他卻莫名其妙地發(fā)瘋,反正我不認為他是在吃醋。 大概是見我‘認錯’了,樓湛天臉色緩和了許多,“你去了也沒用,安心在家等他?!?/br> “不行!沒見到爺爺,我不會安心的?!鄙妒挛叶寄芡俗?,唯獨事關爺爺的安危。 樓湛天冷瞪著我,“冥頑不靈!” “湛天,求求你帶我去,確定爺爺沒事,我馬上就走,不會給你們添?煩的?!?/br> 我撲入他懷里,緊緊抱住他勁瘦的腰,又搖、又用頭蹭他。 樓湛天不答應的話,我是走不出家門的,既然正經地求他沒用,我只能采用這種無賴的方法了。 果然,他冷硬的臉色出現龜裂的跡象,抿著唇、不說話。 他還不答應,我快沒轍了,“湛天,只要你帶我去。讓我做啥都行。” “讓你做什么都行?”樓湛天詭異地瞥了我一眼。 我被他的眼神唬住了,可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我只能硬著頭皮點頭,“是,我、我說話算數。” “這可是你說的,以后可別后悔?!睒钦刻斓?。 “我、我不后悔!”我咬唇道,其實我現在就后悔了。 ****** 次日,我去找了校長,借口要陪爺爺到外地治病,需請長假。 一般沒有大人、沒有出示證明,目前后山慘案風波未過,請長假不可能會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