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他父親指著廖鐵柱,嘆氣道:“我勸過你多少次了,別打著房子的主意,你偏不聽,總說沒事、沒事,這下可咋辦?” “爸,有譚師傅在呢,他肯定有辦法?!绷舞F柱跟他父親說完,又來求爺爺。 “你知道封印在血棺里的是啥?”爺爺指著血棺,問廖鐵柱。 廖鐵柱不明白爺爺為啥要問他,搖頭道:“不知道,譚師傅,里面有啥東西?” “呵!”爺爺冷笑一聲,繼續(xù)道:“是所有王家人的鬼魂,包括王帆!” “啥?”廖鐵柱聽到是鬼魂,瞬時嚇癱在地上。 是廖鐵柱讓人拆房子的,不怪他嚇成這樣,是怕遭禍。 “爺爺。是誰把王家人的鬼魂封印在血棺里的?”我很好奇。 當(dāng)年程扁和王帆同歸于盡了,還有誰會封印王家人的鬼魂?為啥要封?。?/br> 爺爺仔細地查看血棺后,又走到門口,似在對比著啥。 眾人緊張地看著爺爺,不敢出聲打擾,爺爺頓了很久,才下定論,“這血棺和門的制作,是出自一人之手?!?/br> 我驚呼出聲,“是程扁做的!” “程扁不是和王帆同歸于盡了嗎,咋可能把王帆的鬼魂封印在血棺?”廖鐵柱難以置信道。 “有誰看到程扁死了?”爺爺反問。 廖鐵柱茫然地看向他父親,“爸,您知道嗎?” 他父親搖頭,“沒人看到,只發(fā)現(xiàn)王帆的尸體,他手里拿著一把沾滿血的斧頭,大伙才說他和程扁同歸于盡了。” “當(dāng)時程扁肯定沒死。”爺爺篤定道。 “爺爺,他為啥要把鬼魂封印在血棺里?”我問。 “這血棺也算是鎮(zhèn)物,把封印住的鬼魂,埋在鬼魂自家地下。會讓它們永無轉(zhuǎn)世之日,十分惡毒?!?/br> 爺爺告訴我,一開始血棺是沒流血的,是王家人的怨氣一天天加重,又無法掙出棺材。 怨氣化成怨血慢慢滲透棺材,日積月累之下,棺材被血浸成了血棺。 “好可怕!”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怪不得在來廖家村之前,爺爺說這事難辦,他應(yīng)該掐算到了。 我不敢想象。那么多血都是怨氣所化,要是鬼從血棺里出來,會咋樣。 “血棺的埋放,和房子其他鎮(zhèn)物息息相關(guān),房子一拆,也損壞了血棺的封印?!?/br> 爺爺掐算了一下,繼續(xù)說:“最遲明晚,里面的鬼就會破封而出,就算屠盡你們?nèi)迦?,鬼怨也難消。” “天、天啊。咋會這樣,我只是——”廖鐵柱渾身顫個不停,連話都說不完整。 “你只是想要白占房子?!蔽摇眯摹嫠言捳f完。 “哼,要是再晚一天發(fā)現(xiàn),后果不堪設(shè)想?!睜敔攧优?。 “譚師傅,您得救救我們村子啊?!绷舞F柱顫聲道。 他說完,毫無一點村長形象地撲到爺爺腳邊。 我知道廖鐵柱不僅害怕自己性命不保,也怕成為廖家村的罪人。 “起來!”爺爺沉著臉,伸手把廖鐵柱從地上拽了起來。 “得趕在鬼破封之前,重新封印血棺。”爺爺語氣凝重道。 “今晚嗎?需要準(zhǔn)備啥嗎?”我問爺爺,不知他會不會讓我留下。 爺爺說今晚,他吩咐廖鐵柱,“你趕緊讓人殺九只雞,從每只雞里挑出一根生雞喉骨,一共九根?!?/br> 雞是陽氣很強的生物,特別是雞血、雞骨,在雞死后,陽氣能保留很長的時間。 九則是至陽、至尊之?dāng)?shù),九根生雞喉骨的效用可想。 “好,我馬上去!”廖鐵柱急忙應(yīng)道,片刻都不敢耽擱。 村民們都嚇得躲回自己家里去,我轉(zhuǎn)頭的瞬間,看到大姑被她小叔廖地虎、扯到不遠處的巷子里。 我突然想起幾年前、幫廖長壽找魂那晚,看到廖地虎抱著?貓的怪異行為。 爺爺又把房子外面查看一遍,回來時,見我望著不遠的巷子出神,“阿音,在想啥?” 我猶豫了一下,把大姑和廖地虎的事告訴爺爺。 “爺爺,他們兩個?”我想說的是。大姑該不會和廖地虎搞在一起了。 不然,嫂子哪會和小叔拉拉扯扯?而且,廖地虎快三十歲了,還打光棍。 顯然,爺爺也和我想到一處去了,他氣惱道:“不用管她!” “嗯?!蔽耶?dāng)然不想管大姑的破事。 爺爺拍拍我的肩頭,跟我說,“阿音,你今晚留下來?!?/br> 我想多學(xué)點本事,顧不得害怕了,點頭說好。 這時,小木牌里的樓湛天出聲了,“血棺里的有怨氣結(jié)晶,留給我?!?/br> “行,怨氣結(jié)晶都給你留著?!睜敔敶饝?yīng)道。 鬼的怨氣重到一定的程度,會凝結(jié)成晶,也是鬼的大補之物。 我想問爺爺今晚有幾成把握,“爺爺,今晚——” 突然,巷子里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聲,打斷我的話。 我認出是大姑的聲音,驚喊道:“爺爺,是大姑的聲音!” 不等我把話說完,爺爺已經(jīng)疾跑向巷子了,我心里一緊,也跟著跑過去。 我還沒跑進巷子,就聽到爺爺痛聲大喊:“春花!” 春花是大姑的名字,頭一次聽爺爺用這種悲痛的語氣去喊一個人。 當(dāng)我看清巷子里的情況,忍不住驚叫了起來,“大姑!” 第78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大姑倒在地上、心口破開一個大窟窿,血汩汩狂涌。 她的眼珠子暴凸,驚恐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還沒走近,我似乎也能感覺到她對死亡的不甘。 我心里悶得發(fā)疼,哪怕我向來看不慣大姑,她也一直很厭惡我,可她畢竟與我血脈相連。 “春花!”爺爺扶起大姑的尸體,嘶聲痛喊,老淚漣漣。 “爺爺,兇手肯定是廖地虎。”我哭道,認為是廖地虎殺了大姑。 “廖、地、虎!”爺爺咬牙切齒,恨怒并現(xiàn)于臉上。 這時。廖鐵柱安排好爺爺交代的事趕來了,看到這一幕,嚇慘了。 “廖村長,兇手可能是廖地虎,你讓人把他捉起來!”爺爺轉(zhuǎn)頭,對廖鐵柱道。 沒見到廖地虎本人、也沒有證據(jù),所以,爺爺沒說肯定是廖鐵柱。 “譚師傅。我這就讓人去捉。”廖鐵柱腿都軟了,跌跌撞撞地跑出巷子。 不到一會,廖鐵柱又來問,要不要報警? “暫時別報?!睜敔敁u頭。繼續(xù)查看大姑的傷口。 從傷口來看,像被人徒手活活挖出心臟。 太殘忍了!讓一個人目睹自己的心臟被挖出來,再慢慢死去, 廖鐵柱怕爺爺無心再管血館的事,躊躇了一會,忍著恐懼上前,“譚師傅,那血棺?” 爺爺紅著眼,瞪向廖鐵柱,“今晚照封!” 說完,爺爺抱起大姑的尸體,往她家走去。 大姑的公公婆婆都不在了,大姑丈只有廖地虎一個兄弟、和一個未出嫁的meimei。 他和廖長壽,父子倆一個廢腿、一個廢胳膊。 他們聽到消息,驚慌悲痛地趕來,在半道碰到我們。 “媽!” “春花!” 大姑丈父子倆嚎得比山響,奈何連抱大姑的能力都沒有。 這場景看得令人心酸,大姑丈的meimei廖香香,哭著、突然問道:“我二哥呢?我二哥咋不見的?” 當(dāng)時來看熱鬧的,除了大姑和廖地虎。還有廖香香、廖長壽。 我不明白,為啥廖香香和廖長壽肯先走,讓大姑和廖地虎單獨留下。 后來,我才知道他們真的搞在一起了。全家都知道。 自大姑丈的腿廢了之后,家里的重擔(dān)全落在大姑身上。 大姑丈因為愧疚,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誰也沒想到大姑會慘死,兇手可能是廖地虎。 他們家里現(xiàn)在沒長輩,爺爺安置了大姑的尸體,交代了一些事宜。 和爺爺走出大姑家后,我忍不住道:“爺爺,我覺得廖地虎不對勁?!?/br> 爺爺揩去眼角的淚,啞聲問我,“阿音,你發(fā)現(xiàn)啥了?” 我提起當(dāng)年廖地虎抱?貓的事。這次,在爺爺準(zhǔn)備重新封印血棺時,他又選擇在光天化日之下,殺害大姑。 正如爺爺以前說過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見爺爺沉?不語。我也不敢說啥,我們又回到王家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