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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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故意的吧!” 葉朗完全不置可否。 凌揚看了看地上的孟琥,“那現(xiàn)在怎么辦???” “撂那兒吧。” “這是門口誒,你不幫忙把他抬進去嗎?” “我沒把他扔出去已經(jīng)很夠意思了,”葉朗轉(zhuǎn)身往屋里走,擺明了就是不想管他。 凌揚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孟琥拖進門,邊拖還邊問葉朗,“誒你說他剛才說的那番話什么意思?” “不知道?!?/br> “胡蘿卜是個人?” “不知道?!?/br> “什么是那杯酒?” “不知道。” 葉朗把手機翻出來,他們兩個每次來這里后就會把手機關(guān)機避免打擾,開機后果然收到了來自徐賢的短信:小賢:孟琥到處找羊羊,好像有什么很緊急的事,聯(lián)系不上你們,只好給了他你的地址。 果然是這么找過來的,葉朗心想,該死的胡羅波…… “老虎只是喝醉了說胡話而已,”凌揚把孟琥安頓好跑來找葉朗,“你別當真。” 葉朗哼了一聲。 “哎,要是一會兒他醒了再鬧怎么辦?”怎么說人家也是軍校的,也不知道葉朗打不打得過。 “我怎么知道,屋子里有項圈,要不你把他拴上?!?/br> “喂!他醒過來后看到你家里有這種東西才會奇怪吧??!” ※ 葉朗接到徐賢電話,來到對方提到的咖啡廳,徐賢和白礱已經(jīng)在那里了,兩個人并排坐在一張長沙發(fā)椅上。 “叫我來這里做什么?”葉朗往二人對面空閑的座位走去,卻被白礱一把拉過去,按到徐賢身邊,自己則在葉朗的另一邊坐了下來,兩人一左一右活像對兒保鏢。 “這是干什么?”葉朗不解地問,有必要三個人擠在一邊嗎? “花花說怕你沖動,要看著你,”白礱解釋道。 葉朗皺眉,“到底怎么回事?” 徐賢伸出食指比在嘴上示意葉朗小聲,“噓,我軍接到線報,孟琥約了羊羊今天在這里見面,”他伸出拇指比了比身后,“就在隔壁。” 這個咖啡廳的隔斷做得特別好,座位之間都有高高的人工墻隔著,剛才葉朗進來的時候完全沒有看到隔壁坐得是什么人。 葉朗一聽就有些惱火,昨天孟琥跑去他家發(fā)酒瘋,他還沒找對方算賬呢,今天居然又私下約凌揚出來,當他不存在嗎? 咖啡廳里的服務(wù)生見有新客人來,走過來詢問,“先生請問你想喝點什么?” “胡蘿卜汁?!?/br> “昨天的事對不起,是我喝多了,”孟琥的聲音從身后傳過來,葉朗耐住性子屏氣凝神聽著。 “哦,沒關(guān)系的!”凌揚連忙道,“不過你以后要開飛機,還是戒了酒比較好,萬一酒后駕駛被抓到就不好了?!?/br> “……天上沒有交警?!?/br> “對吼!” 孟琥晃了晃頭,他找凌揚來不是討論這個的,“我一直以為,你生我的氣,躲著不肯見我是因為那通電話。本來這次你肯原諒我,我已經(jīng)很知足了,你有了好的歸宿,我也寧可跟你做一輩子的好兄弟,有一些話寧愿爛在肚子里,可是……” 他又搖了搖頭,“老天爺又偏偏讓我知道了真相,揚揚,我小時候經(jīng)常笑話你膽小,其實你最勇敢了,我才是那個膽小鬼,有些話,我一直都不敢跟你說,我怕說了之后,我們連兄弟都沒得做。” 凌揚驚訝地張大了嘴,不會吧?! 白礱一伸手把手機摸出來了,徐賢看到了忙道,“你不是真得要@我的朋友是個呆b吧?” “不,我要@我的朋友都是呆b?!?/br> 孟琥接著說了下去,“我對你的好意你總是不肯接受,我想送你衣服,你不要,給你鼠標,你也不收,就連一瓶牛奶,都要編出我乳糖不耐那樣的理由你才肯接受。” 凌揚打小受到的教育就是這樣,“mama說不能隨便收別人的東西……” “對,所以在你心目中,我就一直只是別人而已?!?/br> 凌揚語塞了。 徐賢悄悄感慨,“在送禮這方面,孟琥還真得比不上阿朗?!?/br> 白礱瞅了瞅旁邊的人,“你都送過他什么???” 徐賢替葉朗回答道:“手工做的錘子,二手衣服,羊皮手套,還有羊羊生日時送他的吳冠峰的簽名照,成本為零,但是羊羊高興壞了?!?/br> 白礱想起來了,“就是穿著沙灘褲和人字拖在海邊拍的那張?凌揚跟我炫耀過,不過我覺得拍得有點2。” “是啊,吳冠峰一貫走得不是酷男路線嗎?阿朗你也不挑張好點兒的送。” 葉朗:“哼?!?/br> 孟琥又道,“過去的我以為,我們的時間還長,還有機會,我原本想在你考上飛行員那一天跟你表白,但是卻……后來我又計劃pk比賽拿了冠軍之后跟你攤牌,結(jié)果又……” 孟琥的兩次停頓讓徐賢都發(fā)自內(nèi)心覺得這個人苦逼到了極點。 凌揚半天不知道說什么才好,轉(zhuǎn)念一想不對啊,“可是你跟范司令家的……” 孟琥似乎遇到了天大的尷尬,猶豫著想說又不敢說,“高中畢業(yè)散伙飯的時候,我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怕喝醉就滴酒未沾,反倒是你心情不好喝多了,我當時一個沒忍住就……就親了你……沒想到就被她看見了。” 凌揚震驚地捂住了嘴,我還以為自己的初吻是跟朗哥的! 葉朗手指一用力,攪拌棒斷成兩截,咬牙切齒地吐出三個字,“尹——志——平——” “后來她就拿這事威脅我,說要告訴你,你也知道,那段時間你的情緒……我生怕會刺激到你,就答應(yīng)帶她打游戲,后來又在游戲里跟她結(jié)婚,至于女友什么的,都是她自己在外面說的,等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只是,我們畢竟也是一個院里長大認識了那么多年的人,我開始以為她只是淘氣而已,怎么都想不到她會那樣對你,如果我早知道,如果我早知道……” 孟琥痛苦地抱住了頭,凌揚見他這幅樣子,也不由起了惻隱之心。 “凌揚,”孟琥突然坐直身子,認真地叫對方的全名,“我知道現(xiàn)在說這些可能已經(jīng)晚了,但是我已經(jīng)錯過了十六年,我不想再讓自己后悔?!?/br> 凌揚不解地望著對方。 “是我毀了你當飛行員的夢,但是我打聽過了,你的傷雖然不可以駕駛,但是可以進駕駛艙,我不僅要延續(xù)你的夢想,我還要幫助你實現(xiàn)它,”孟琥握住凌揚放在桌面上的雙手,眼神無比真誠,“坐我的副駕駛,我?guī)闵咸??!?/br> 葉朗拍案而起,“卑鄙!” 白礱和徐賢趕忙一左一右把他按住坐下。 凌揚聽了孟琥的建議,眼睛都開始放光。 “真的?”他問。 葉朗心中一緊。 孟琥鄭重地一點頭。 凌揚顯然控制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孟琥,呼吸都顯得急促起來,對方也堅定地回望著他。 過了許久他的情緒才逐漸平復(fù)下來。 凌揚慢慢抽出了自己的手。 “對不起。” “為什么?!”孟琥不敢相信地問,方才有那么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已經(jīng)成功了。 “因為我不配。” 因為你不配。 當初范貝貝把凌揚堵在暗巷,說得就是這句話。 本來你還有機會當只可以上天的鳥,可惜現(xiàn)在你只能當只不會飛的雞。 雞怎么能配得上鳥呢? 就算是一雙雞爪子,我也要折斷它,這就是你癡心妄想的代價! 孟琥眼中的希望之光黯淡了下來,他完全理解了凌揚的意思。 對于凌揚來說,孟琥的存在就是最殘忍的現(xiàn)實,就像他背后的疤痕,即使不痛了,也永遠都無法消除。 可即便是拒絕的話,他也表達得那么婉轉(zhuǎn)。 這一生,二人注定擦肩而過。 孟琥離開后,凌揚腳下一轉(zhuǎn),繞到了隔壁座位。 “我就知道你們幾個躲在后面偷聽,我都聽到你們議論了!” 凌揚指著葉朗面前那杯胡蘿卜汁問,“這是誰的?怎么不喝?” 葉朗把杯子推了過去。 “羊羊,什么叫我不配?”徐賢不理解地問。 凌揚喝了一大口胡蘿卜汁,又伸出舌頭把唇邊殘留的液體舔掉,“誒?難道拒絕別人告白的時候不是應(yīng)該說一些勉勵的話,讓對方聽起來不那么難受么?” “所以你發(fā)給他的是好人卡、兄弟卡的進階版……” “我配不上你卡?!卑椎a一錘定音總結(jié)道。 這一晚葉朗的動作無比溫柔,簡直像變了一個人,凌揚都有些適應(yīng)不能。 他整個人都沉溺在葉朗的溫柔中,即將到達欲望的巔峰時,對方卻突然停了下來,這一停,凌揚險些難過得哭了出來。 “凌揚,”葉朗從上方俯視著凌揚,目光無比認真。 凌揚簡直要瘋了,你別是又要cd五分鐘?之前自己就禁欲了整整一周,昨天被孟琥一攪合,今天再不釋放人會壞掉的! 再說了,這種時候你這么嚴肅地叫我全名是要鬧怎樣? “凌揚,”葉朗又喚了一次對方的名字,聲音前所未有的虔誠,“我?guī)闵咸?。?/br> 他附身吻了下去。 凌揚閉上雙眼,下一秒,他攀上了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