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杜月芷用過飯,讓青蘿處理了一些院子里的事,又逗了逗鸚鵡和貓,便叫換過衣服,打算去側府看看。忽見抱琴神神秘秘走進來,表情有些復雜,輕聲道:“姑娘,琳瑯求見?!?/br> 沒等杜月芷發(fā)話,青蘿抱著衣裳過來,登時問道:“琳瑯?她不是被趕出去了么,怎么還來?好不容易今天姑娘露了笑臉,怎么她就偏要來見姑娘?不見,我去回她!” 說罷就要出去趕琳瑯,杜月芷微微搖頭,抱琴忙將青蘿拉住:“青蘿,姑娘才夸你穩(wěn)重,怎么又冒冒失失的?姑娘還沒發(fā)話呢,你著什么急?!?/br> 青蘿覷眼看了看杜月芷,好像并不生氣,不僅不生氣,還讓抱琴把琳瑯帶進來,再屏退眾人,與琳瑯兩人在房中單獨說話。 青蘿就有些不明白了,難道姑娘早就原諒了琳瑯?但是她知道姑娘做事有自己的道理,雖然心中憤憤不平,還是忍氣守在外面,生怕琳瑯由惹姑娘不開心,自己好去幫忙。抱琴只是笑她庸人自擾,言罷便有些出神。 開了門,杜月芷出來,身后跟著穿著一身黑衣的琳瑯。琳瑯面容素凈,瞳仁黑亮。說不清哪里不對,這琳瑯,好似干練了許多,聰明的勁兒迎面就能看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周更新還是可以的~ 第147章 威脅 琳瑯回府, 最令青蘿驚訝的是,所有人都無異議, 該干嘛干嘛, 一點兒也沒排斥的意思。白眼狼,都是白眼狼, 枉姑娘待她們那樣好, 這琳瑯不過是幫著做了些繡活, 領了幾回飯,收拾了幾回干凈屋子, 說了些新奇的笑話, 還耍了幾招把式……就把她們的心籠絡了。那把式還沒劍螢的厲害呢! 又有一次她當著面欺壓琳瑯, 杜月芷眉毛微抬了抬,抱琴看青蘿這榆木疙瘩總是給杜月芷添堵, 便私底下找機會將她拉到別處, 道:“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呢?非要人明說給你。姑娘肯定因了某些緣故原諒了琳瑯,才會將她重新召回來。琳瑯有諸多好,偏你不識相, 硬要將人的錯事一遍遍扒落,好似那傷口, 本以好透了, 又被你一遍遍撕開。你說她二人好不好受?” 青蘿皺眉:“難道做錯的事就能這么容易翻篇了?姑娘原諒她是姑娘心胸寬大,我心胸不寬大,我就是小人,偏要給她穿小鞋?!?/br> “哎, 我竟看錯了,你這個腦袋不是木頭,是鐵頭??!” 正說著,忽而一個人噗嗤一笑,從后面轉出來:“抱琴,你說得好,她可不就是鐵頭么?軸得很,叫人無可奈何。” 原來是老太君房里的靈珠,不知何時來了。三人見過后,靈珠說是代老太君送東西來了。因聽說杜月芷睡不好,老太君很是關心,送醫(yī)送藥的調養(yǎng)著。抱琴感謝,說已大好,領著她過去,路上再說起琳瑯,靈珠頗為唏噓。想著杜月芷素來警惕慎重,能再次用一個被趕出府的人,倒也算一樁奇事。不過那琳瑯本身也無疑點,且做事勤快,人又機警,還能為常年體寒的杜月芷暖床……后一個解決了杜月芷的睡眠問題,最是重要。 靈珠不免也勸說了幾句。抱琴說青蘿,或許青蘿還會犟脾氣,越說越來勁,但是靈珠與青蘿關系匪淺,青蘿倒是肯聽靈珠的話。如此這般勸了又勸,青蘿自己也覺無意思,琳瑯又識趣,幫著她做了許多事,是以荷花洞子最后一個沒想通的人也想通了。 琳瑯會劍術,興許能同劍螢保護少爺一般保護姑娘。 要知道,這里從上至下,都是手無寸鐵,弱不禁風的丫鬟,有一個會功夫的人守著,會好很多。青蘿就這樣說服了自己,待杜月芷好奇她的態(tài)度問起時,她便如是回答。杜月芷一笑,又聽青蘿嘟囔道:“要是劍螢在,哪兒還有琳瑯的事?!?/br> 剛說完,只見對面抱琴直使眼色,青蘿頓悟,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嘴,好不好的,怎么提起劍螢了呢? 果然見杜月芷臉上的神情凝重了三分。 劍螢一個人在江南住著,離開杜府,去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居住,難免心中傷感,且又是被杜懷胤送去的,更是黯然神傷。杜月芷一向看重劍螢,但是不管她如何努力,劍螢還是逃脫不了身份的束縛,被孤身送走。 杜月芷也不知道哥哥在想什么。若是他為了保護劍螢,將劍螢送到江南去,可是他不聞不問,也著實心硬了些。再者新嫂嫂入府好幾個月了,哥哥也不知是怎么打算的,一樣冷落著。新嫂嫂涵養(yǎng)好,在人前一般和顏悅色,然而背地里,卻不知吞了多少眼淚去。 自從常貴妃毒殺宮妃龍子一案落定后,常家倒臺,杜懷胤也更忙了。他經歷著從未經歷之事,一邊是朝廷的器重,一邊是輿論的壓迫——外界有不少人說他“大義滅親”,暗指他不孝,狼子無情。 其實,哪里算的上無情,那常氏本就不是生身母親,這么多年鳩占鵲巢,享盡榮華富貴,還算便宜了她們常氏一族。且常家是自己將自己作弄到這個地步,犯下多樁大罪,引發(fā)天子震怒,縱然杜將想保全,也晚了。 常貴妃被打入冷宮,常家被抄,常氏經此一事,兩面夾擊,一病不起,日日請醫(yī)熬藥,身體仍然毫無起色。別說管家了,就是勉強去請安,也還要幾個人摻著。老太君不忍,便免了她的早晚問安,令她好好休息,讓杜月薇代來便可。 常家落敗到如此地位,常氏無法力挽狂瀾,只得求杜璋,暫且把常家的家廟和墳地保住,以免祖宗流離失所,那可真的是千古不孝了。再來,常氏還想著,只要貴妃還活著,總有機會能出了冷宮,承寵隆恩,再次踩在眾人頭頂,屆時,重新振興常家便有望了。 常氏倒還罷了,最受刺激的是杜月薇。 若說杜府的下人們哪點不好,勢利眼最不好。落勢的鳳凰不如雞,且杜月薇從小到大作威作福,早就令人心中積怨已深,此時她沒了常家做靠山,以后嫁出去也不會回府,便有些人開始作踐她。當初怎么對杜月芷的,現在就怎么對杜月薇。 杜月薇和杜月芷徹底掉了個個兒,如今杜月芷才是闔府最看重的小主子,宮里有麗妃和菱妃兩位娘娘垂憐,府里有老太君和少爺護著。且不說老太君,少爺如今越發(fā)尊貴,有了自己的權勢,就是被杜將訓斥,也不會被人看輕了。少爺看重杜月芷,別人就也跟著對杜月芷諂媚起來。且杜月芷平日對下人也諸多照顧,性格平和安靜,連犯錯的奴婢也能召回來繼續(xù)用,不像杜月薇那般趾高氣昂,自然深得人心。 杜月薇房里的丫鬟并未減免,可也許是常氏病中無力計較,便有大半的人在偷懶。杜月薇只會打罵奴才,卻不知如何管教奴才,是以院子里鬼哭狼嚎,越發(fā)引人生怨,暗地里壞話說盡,傳得滿府都是。好在成英回來,又有成mama在,左膀右臂未失,日日看著,才沒讓那些小蹄子鬧翻了天。 一日,杜月芷與杜月薇狹路相逢。杜月芷身后跟了一大群服侍的人,杜月薇只帶了成英和成mama在,兩廂迎頭撞上,偏生又是在小橋上,除非一方退下小橋,否則絕無通過之路。杜月薇自然不肯相讓,她是嫡長女,怎么可能為一個庶女讓路。 “你現在心中一定很得意吧。嗯?靠著卑鄙無恥的手段,與人勾結,陷害我常家,真叫人刮目相看。賤人之子就是賤人,下作之事做起來毫不費勁。我真是小看了你,杜月芷,你這么歹毒,總有一天會招到報應的!” 杜月芷憐憫地看著惡毒詛咒的杜月薇:“jiejie,常家落到這個地步,不是你們自己親手推的么?容我提醒你,常家私售官鹽,殺害龍子,毒害王妃,甚至還妄圖拉皇后下水,樁樁件件都是死罪,你能活下來,純屬僥幸。今日我?guī)Я诉@么多人去聽評書,人多口雜,jiejie最好不要逞口舌之快,于我并無影響,但于你,影響卻是很大?!?/br> 杜月薇聽了,心頭火氣怒起:“杜月芷,你竟敢威脅我!” “威脅談不上,不過你再出言不遜,我倒不介意你把它視為威脅。” “你別忘了,我是嫡長女!就算常家落敗,我依然是杜府嫡出的千金小姐,你一個區(qū)區(qū)庶女,再怎么風光,也不過就是一時罷了……” 杜月薇正在發(fā)怒,卻見杜月芷像聽了什么笑話一樣,低低笑了起來。 杜月芷生的美,美人一笑,連陽光都格外寵愛,淺淺落在她身上,仿佛為她罩了一層光衣,微芒灼人耀眼,巧笑倩兮,剎那間驚艷動人,貴氣橫溢。 她站在陽光中,杜月薇恰好站在陰影里,一方明媚,一方陰沉。 杜月薇咬牙,只聽杜月芷悠悠道:“你如今可倚仗的,也不過就是這些東西。若是連這么東西也沒了,我看你待要怎樣。jiejie,萬望你保重,這場戲沒了你,還要少很多樂趣呢?!?/br> “你什么意思?!” 杜月薇要氣瘋了,恨不能打她一耳光。 杜月芷明眸微閃,下巴輕輕點了點,琳瑯走上前來,柳眉一壓:“我們姑娘還有急事,請薇姑娘行個方便,不要擋路!” 杜月薇斥道:“賤婢!你竟敢如此跟我講話!” 卻見琳瑯冷面如霜,眼睛微狹,身上突然爆發(fā)一股冷冰冰的氣勢,有如泰山壓頂,如若不聽她的話,她便要下死手了。琳瑯露出懷里的刀,往前走了兩步,逼得杜月薇連連后退。琳瑯語氣不變:“薇姑娘,請行個方便。” 這府里的奴婢,除了杜懷胤的丫鬟劍螢佩劍出行,怎么連琳瑯也……刀到底是兇器,杜月薇嚇得花容失色,成英忙道:“姑娘,咱們不吃眼前虧,給她們讓路吧。”見杜月薇沒有反應,大著膽子拉她下了橋,讓杜月芷的人過去。 杜月芷看也沒看她們,輕身過去了,等那些人浩浩蕩蕩走遠,成英才松了一口氣,待要勸杜月薇兩句,忽而臉頰吃了一記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登時說不出話來了。成mama忙道:“姑娘息怒……” 杜月薇倍覺羞辱,指著成英鼻子罵道:“丟人現眼的東西,你是不是看她人多,怕了?不僅不為我出氣,反而拉著我給她讓路,她算什么東西,值得我讓路?你怎么不把她推到湖里去?!我看你也是那等趨炎附勢的狗,今日膽敢給她讓路,明日還不知道怎么跪她呢!賤婢!” 一路打罵著回去了。成英委屈得眼淚汪汪,卻也沒說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狹路相逢什么勝? 第148章 大局 這樣折辱杜月薇的事, 每日都在發(fā)生著。 杜月芷坐在杜月薇曾經坐著的位置,與老太君言笑晏晏, 又有朱氏在一旁唱和, 底下人一句跟一句的奉承,好不熱鬧。杜月薇傻傻站在那兒, 眼睛頓時就紅了。她仍然坐在老太君的下首, 離得很近, 老太君也會與她說話,賞賜她, 但是那意思不一樣了, 帶著漫不經心和搪塞了事的意味。當然也有可能是她自己的感覺, 畢竟老太君明面上未曾冷落她。 可她還是氣!她氣她只能眼睜睜看著杜月芷獲得所有人的喜歡,吃著最好的, 用著最好的, 甚至連住的最偏僻的地方,也變成了府里最熱鬧的地方。而她仿佛就像徒有虛名的大小姐,別人只是表面對她恭敬, 私底下,恐怕已經說了一籮筐的壞話。 她就像從天宮墜落大地, 摔得好痛, 別人卻看不見,還來踩她一腳。最可恨的就是杜月茹,每次陰陽怪氣的說話,要么就當面戳她心頭刀子, 要么就為了奉承杜月芷,說出誅心之語:“我看三jiejie的氣度才是嫡女的氣度,把某人都比下去了?!?/br> 杜月薇哪里受得了這種閑氣,當場左右開弓,把杜月茹打得面皮腫脹,涕泗橫流。 丫鬟忙著來拉架,鬧哄哄的,杜月薇自然沒有錯過杜月芷站在人群之外,眼神冷淡地看著她們。杜月薇恨得渾身發(fā)抖,方才打過杜月茹的手,幾乎要落到杜月芷臉上。是了,自己再一次沒控制住自己,著了她的道。 賤人! 杜月薇回去,常氏才剛拖著病體起來,見她面色形容皆不對,似是怒氣未消,便問:“薇兒,你怎么了?”杜月薇不答,又問了跟去的人,方才明白過來。常氏暗自皺眉,心中卻也有一絲凄涼。她這半生都為了常家,為了女兒運籌帷幄,踏遍荊棘,眼看著就要一條光明大道走到底,沒想到半路殺出個杜月芷,陰溝里翻了船,被她害慘了。 看著受盡委屈的女兒,她又如何不心疼,嗽得氣息凌亂,只伸出蒼白瘦削的手,拉著杜月薇坐下,勉強忍住喉嚨里癢癢的咳嗽,道:“我現今身子不好,倘若好了,倒還能幫你教訓她。但如今我們遭此劫難,理當低調行事,你少不得受些委屈,待將來我好了,或是貴妃翻身,我們便還有贏的機會?!?/br> 杜月薇何嘗不知道,見母親咳嗽,就輕輕幫她捶背,又道:“母親,那賤人從進府就不安分,現在得了勢,就越發(fā)猖狂了。我懶得同她計較,只是她說的一句話卻令我很在意。” “什么話?” “她說,我如今倚仗也不過就是嫡女的身份,若是連這個也沒有了,還不知道待要怎樣……她說的是什么意思?我生來就是杜家的嫡長女,難道這還有錯?” 同杜月芷斗久了,杜月薇屢屢討不著好,知道杜月芷所做的事,所說的話都有她自己的道理。不管這話是不是空xue來風,始終是杜月薇心里的一根刺,扎著她很不舒服。她現在唯一可以和杜月芷抗衡的,就是嫡長女的身份,不能……也不準……讓她奪走這最后的籌碼。 發(fā)覺女兒懷疑,常氏心中一跳,忙道:“你自然是嫡長女,怎么會有錯呢?那小賤人不過是占著口頭的上風,動不了你的?!鳖D了頓,見杜月薇松了一口氣,常氏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接著道:“你無需擔心,其實老太君和你父親也是顧及你的身份,才沒有懲罰于母親,不然母親也難逃家法。只是咱們如今處境艱難,需得低調行事,你可明白?” 杜月薇素來高調,如今只覺得滿腔委屈,但為了母親,還是強壓心中不滿:“明白。” 那日在宮中,杜璋極力保下常氏,回了府,本該在佛堂家法伺候,可是常氏在宮中受過刑罰,身子虧損的厲害,一經家法便會立時殞命,是以延后處理。這一延后就是無限延后,事情便有了變化。 老太君勒令不許這幾樁丑事宣揚開來,杜月鏡不知從哪兒得到這個消息,跪請老太君為她母親做主,但她再懇求也無濟于事,老太君分明是想瞞下這些事,為的就是不讓杜家名譽受損。杜府人多口雜,若是處罰了常氏,第二天便會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一傳十,十傳百,謠言四起,屆時更難收場。 老太君對于常氏身上的傷和病情,對外一律說是為常家的落敗憂心所致。杜月鏡不服氣,徑直去問向老太君討公道,老太君勸了許久,然而杜月鏡不比其他姐妹,斷然不肯吃這個虧。她的母親被常氏害的昏睡了那么久,倘若不是三meimei配出解藥來,至今還在床上昏迷不醒,醒來便被頭痛折磨,痛苦不已。 她聽了三meimei的話,熬了這許久,沒想到如今事情揭發(fā)出來,仍然得不到公正。老太君甚至還讓杜羲和朱氏勸她“以大局為重”。朱氏現今管著杜府,對自己被下毒一事已經很能看開了,且老太君允諾從今往后再不讓常氏插手府內的事,便等同于架空常氏的權力,朱氏心中還算滿意,亦勸了女兒兩句。 杜月鏡都氣笑了,對杜月芷道:“去他祖奶奶的大局,為了大局連底線也可以不要,顛倒是非黑白,惡人得不到懲罰,好人還要幫忙瞞著,算什么大局。三meimei,我總算能體會一點你當初的處境,憋屈,真正的憋屈,也不知你以前是怎么忍過來的?!?/br> 杜月芷抿唇,正低頭看著自己繡的東西,纖細的手指劃過細膩的絲線。其實這只算是冰山一角,她看了太多為名利地位而顛倒是非黑白的事,杜府更算得上是其中的佼佼者。哪一個名門望族沒有齷齪事呢,可是不管內里怎么齷齪,出了門,依然是世人敬仰的對象。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要沉下心,默默等待機會。上天是公平的,她能等到一個,也必能等到第二個,第三個……只不過曾經是憋屈得等,如今……她已能和杜月薇平起平坐,以庶女之名,行嫡女之事。 其實也挺好的。 杜月鏡嘰嘰喳喳說了半日,看著安靜做繡活的杜月芷沒反應,便湊上來,發(fā)現她繡的是一只香囊,淡青色,繡的是一對仙鶴,白羽紅頂,長頸展翅,碧水清波,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杜月鏡愛不釋手,笑道:“繡的好鮮亮的活計,容我看看。” 杜月芷便從取下來給她看,杜月鏡看了一會兒,笑瞇瞇道:“你繡一對仙鶴,是有神仙眷侶的意思么?唔,是送給誰的?” “誰也不送,繡著自己玩的。” 這么淡定?杜月鏡笑容不變:“既然如此,那不如送給我,反正我還缺一只仙鶴?!?/br> 杜月芷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見她眼中藏著看好戲和調笑,不禁紅了臉:“別鬧。”說著去搶荷包,杜月鏡手一緊,忙將荷包揣在懷里,起身就跑,躲開杜月芷的搶奪。杜月芷見她拿走荷包,臉更紅了,起身去追她,鬧了好一陣。杜月鏡最后被逮住,大笑起來,屈起手指,在杜月芷白嫩的臉頰上輕輕一刮,洋洋得意道:“還說不是送人的。看你那緊張的樣子,口是心非?!?/br> 杜月芷連耳朵輪廓都紅了,語氣依然很正經:“二jiejie,還給我罷,你若是喜歡,以后我再為你繡一只就是?!?/br> 杜月鏡鬧夠了,將荷包取出來,迎著日頭看了看,那金線便熠熠生輝,耀人眼得很。她忽而又是一笑:“我不用這個,剛才逗你玩的,還給你罷?!闭f著,將荷包輕輕遞過來,杜月芷接了,道謝,卻被杜月鏡一把拉住手腕,在耳邊說道:“其實我知道是誰,你瞞不過我的?!?/br> 杜月芷不由得好笑:“什么?” “是九皇子。”那日花燈節(jié),杜月芷同夏侯乾私下相約,回來時被杜月鏡和杜懷樽看到了。杜月鏡笑眼微彎:“這荷包,是繡給他的吧,仙鶴,還戲水,嘖嘖嘖……” 杜月芷心事被戳破,飛起紅暈:“二jiejie,不要這么大聲……”她手指擋在唇前。 杜月鏡笑得飛起,知道她這便是承認了,心中既高興又羨慕。高興的是三meimei有喜歡的人,羨慕的是此人是神俊英朗的九皇子……兩情相悅再好不過了。 荷包確實是繡給夏侯乾的,杜月芷久不動針線,原本是要繡鴛鴦的,唯恐被人察覺,才改為仙鶴,哪知竟勾出杜月鏡的這番話來。杜月芷再三不許她說出去,杜月鏡吐吐舌頭,伏在她的肩頭央求道:“那你進宮,有什么新奇的事要告訴我,好玩的東西也要帶給我,我才答應你?!?/br> “好~” 杜月芷已經接了宮里的帖子,要在明日去宮里為麗妃和菱妃兩位娘娘請安,興許還能見夏侯乾一面。聽說十三殿下也守完皇陵回宮了。他眼睛治好以后,求了懷帝去為太妃守皇陵,以前總不能獲準,后來經夏侯乾幫忙,方才圓了這個心愿。杜月芷久不見他,也甚是想念。 翌日穿戴好了,去見老太君,上上下下看過,覺得妥當了,才點點頭,又問跟著的是誰。 杜月芷笑道:“月芷是想,前幾次進宮,都是老太君的人跟著,督促著怕失了禮數。兩位娘娘既是見過的,月芷亦已熟悉宮中禮儀,便想著帶我房里的人去伺候。這次帶的是琳瑯和福mama。琳瑯機警,福mama見多識廣,倒可提點月芷。老太君放心,我已請夏mama教過她們宮中禮儀,不會出什么差池。” 琳瑯是影衛(wèi)出身,對宮里比她更熟悉,而福mama……則是自己要求跟去的。 只見老太君點點頭,看了看福mama,倒也未說什么,只是讓她們照顧好杜月芷,勿要失了禮數。 準備妥當,杜月芷便出門上馬車,一路朝著宮中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杜月鏡:我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喂我狗糧……寶寶好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