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節(jié)
正是這時,屋外有人匆匆趕來,并不顧及,說道:“妖尊,靈鷹來報,妖都城有變。” 紅色錦衣的年輕男子立馬便出了屋,一句話未留。 天北跪在那里,盯著屋外的方向,出神了許久,怯生生地問:“父親,他是誰?”那人還未走遠,就在門外,她刻意壓低了聲音,莫名心驚起來。 父親說:“折耳兔族,菁云妖尊?!?/br> 屋外,是妖都城的守衛(wèi)來報。 菁云有些急,沉聲問道:“妖都城怎么了?” “承德殿里的逃了。” 他沉吟了片刻,眼色緩緩冷了:“這只貂,真特么能蹦噠?!蓖nD,思忖了須臾,道,“回妖都?!?/br> 本站訪問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內(nèi)輸入: 即可訪問! ☆、第二百四十章:紫絨貂的死期 菁云沉吟了片刻,眼色緩緩冷了:“這只貂,真特么能蹦噠?!蓖nD,思忖了須臾,道,“回妖都。” 此時,妖都城里五步一兵,防守森嚴,聽說,是重犯出逃了,全城緝拿,只是,誰會想到這承德殿里逃出來的重犯,還會躲在承德殿的偏院里。 沒有燈火,一片漆黑里,有樹影搖晃,忽而,高大魁梧的身影越過高墻,從窗戶一躍而入,身影便進了屋,消失不見。 “主子?!?/br> 男人的身形,女子的聲音,深紫色的眸,乃紫絨貂族的附身法。 昏暗的屋里,瞧不清珠簾后女子的模樣,只見隱隱輪廓,柔和而恬靜,然而一開口,森森陰冷:“楚彧與蕭景姒到哪了?” 北贏妖后蕭景姒的容,紫絨貂的眸,正是明繆。 那附身男子的妖奴侍女回道:“丘北虎族領地?!?/br> 屋里突然沉寂了片刻,明繆的聲音才又響起:“若是回不來便罷,若是安然回來了,便是我的死期?!甭犎拙衬俏谎?,自然是會給楚彧想要的結(jié)果,這具尸體蕭景姒想必是不需要了,那么……楚彧怎會還留她,明繆抬手,蔥白的指尖緩緩拂過臉頰,“我是該謀條生路了?!?/br> “主子可有計策?”那女妖奴跪下,“奴愿聽主子調(diào)遣?!?/br> 紫絨貂族滅族,這殘黨,自然都對貂族妖主之女三尾明繆言聽計從。 尾音稍稍一提,明繆凝眸看向地上的女子:“你的滅族之仇,想不想報?” 女子只道:“請主子指示。”素手撥開了珠簾,微弱的窗外月光照進屋里,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張無垢雅致的容顏,是人族蕭景姒的臉,還有地上血流未止的女子,正蜷縮著,微微顫栗。 這女子,便是前兩日,明繆的妖奴所擒,乃九尾狐族,血統(tǒng)竟出奇得純正,幾碗心口血下去,明繆便能躍了承德殿的高墻。 只是,她雖之前被楚彧封了九成妖法,但這承德殿的守衛(wèi),也未免不夠森嚴,就怕是引蛇出洞呢。 明繆笑,眼底盡是躍躍欲試的精光。 “這九尾狐的心頭血,確實是好東西,在我妖法完全恢復之前,可別讓她死了?!彼D了一下,走到地上那九尾狐身旁,蹲下,細細打量著,眼底蠢蠢欲動的光跳躍著,笑道,“而且,沒準還能釣大魚呢?!?/br> “是?!?/br> 地上的女子悠悠轉(zhuǎn)醒,睜開眼便對上一雙紫色的眸,向后瑟縮著:“別……別殺……” “放心,不殺你,我可舍不得你的血?!泵骺姅傞_手,掌中頓時多了一把兩指長的匕首。 女子瞳孔驟然放大。 九尾狐族之中,除去狐族妖主,便數(shù)長女茗瀾妖女血統(tǒng)最為純正,乃上好的圣藥。 紫絨貂明繆出逃,消息,第一時間便送去丘北虎族,靈鷹傳信,片刻時辰足矣。 月上云頭,菁華便來稟報,屋里還亮著光,這時辰,也不算晚,菁華便仔細著上前,在屋外喊了聲:“尊上?!?/br> “嗯?” 明顯是晚飯后小憩被吵醒了,聲音還有些惺忪,一點點沙啞。 聽起來倒也沒生氣,菁華便進殿了,開門見山直接說事:“妖都來報,明繆逃了?!?/br> “嗯。”楚彧懶懶地,悠悠地,應了一句。 這就沒了?菁華剛想再補充一下事情的嚴峻,便砸來一道聲音:“出去?!?/br> 說生氣就生氣,都沒有個過度,菁華簡直一臉懵逼。 還有下文,楚彧疾言厲色:“日后沒有本王的令,最好離本王十米遠。” “?” 菁華不明白,抬頭瞅了一眼,他發(fā)誓,就一眼。 “看什么看,出去!” 那頭,楚彧一把將趴在懷里睡覺的小老虎抱住,背過身去,藏嚴實了。 好吧,菁華懂了,妖后大人的睡顏,即便是只獸,也不能多看一眼。菁華出去了,反正事情說了,尊上心里肯定有底。 雖然,方才楚彧與菁華都是壓著聲音的,還是驚擾了淺眠的蕭景姒,在楚彧懷里蹭了幾下,她便睜開眼皮,眨眨眼,一片清明。 “吵醒你了?!?/br> 蕭景姒搖頭,從楚彧懷里爬出來,趴在榻上看他,完全不見睡意。 楚彧失笑,她還是聽到了,便也不瞞著了,揉揉她的小腦袋:“想問那只紫絨貂?” 她點頭。 蕭景姒警覺性很高,菁華在屋外時她便醒了。 “那只三尾貂很狡猾,一年前我滅了紫絨貂族,她卻留了一手,還有一只余黨,以當年紫絨貂族的立鵬統(tǒng)將為首,聽三尾貂的調(diào)遣,紫絨貂族擅用附身法,不好追捕,我本就想全部鏟除,不怕她逃,我早猜到了只要得了鳳青的確認,她的死期也就近了,所以在我們回妖都之前她一定會逃命,而且她也逃不掉,我在她身上種了追魂術,她休想逃出生天,只等她露出馬腳我便一網(wǎng)打盡?!?/br> 蕭景姒微微詫異,原來,楚彧早就未雨綢繆了,也是,他怎會放過那只三尾貂,只是未曾料到,紫絨貂族還有殘黨。 楚彧往蕭景姒那邊滾,還是忍不住把有些熱的小白虎撈進懷里:“阿嬈,紫絨貂一族,我一只都不想放過?!?/br> 嗯,她也不想,全死了干凈。 妖都承德殿偏院,天光破云,才剛剛亮。 一道刻意壓低的聲音在喊:“醒醒?!?/br> “醒醒?!?/br> “醒醒。” 地上的女子心口有大片的血跡,慘白的臉,眉頭輕皺了兩下,緩緩吃力地撐開了眼皮,懨懨昏沉的眸子瞬間清醒:“鏡、湖……” 心口已結(jié)痂,傷口愈合得甚好,只是茗瀾失血過多,又是心頭血,身子極其虛弱,她恍然如夢,竟看到了心心念念之人,有些不真實。 她尾隨鏡湖出了樟峽灣,一路追著他入了妖都城,只是,還未同他說上一句話,別被擒了。 鏡湖蹲下,打量了她的傷,眉宇擰得死緊:“我讓你別跟著我的,自不量力?!?/br> 語氣,煩躁而冰冷,與初見時,一模一樣。 這不是夢,是她將死之際。 茗瀾驚醒,扯扯干裂的唇,嘶啞地擠出一個字:“走?!?/br> 鏡湖置若罔聞,只是冷冰冰地盯著她。 她抬手,用僅剩的力氣推他:“你、走!”眼微微染紅,決然而堅定。 鏡湖還是一動不動,眼里沒有一丁點波瀾起伏:“你被抓的那天我就跟著你了,在外面觀察了兩天,那只紫絨貂已經(jīng)恢復了,她沒有殺你,大概就是為了引我前來,我不來,你活不過今天。” 可是他沒有絲毫妖法,他來了,也活不過今天。 茗瀾掙扎著撐起身子,扯他的衣角,試圖強推他走,他卻紋絲不動。 “你、你……打不過……她,”茗瀾哭著央求,“求你快、走?!泵恳粋€字,都艱澀至極,耗盡了力氣。 命懸一線,她本來怕死的,看到鏡湖之后,怕他會一起死。 “你、走?!?/br> 她推他:“走啊!” 鏡湖起身,依舊波瀾不驚:“走不了了。” 他轉(zhuǎn)身,女子便在門口,那張臉,他熟悉至極,只是那雙眼,閃著得逞后的雀躍。 三尾貂,明繆…… 果然,明繆離開這間屋子,便是引他前來,她知道他在暗處,他也知道她在耍詭計,只是,他做不到坐視不理,即便只是萍水之交,也不愿意背上一條命。 明繆笑著:“這世上,最麻煩的就是情與義,偏偏你們一個一個都要栽進去,你如此,”她抱著手,走近,“蕭景姒也如此?!?/br> 只有無情無義之人,才能刀槍不入,然而鏡湖與蕭景姒是同一種人,做不到對活生生的性命視而不見。 那么,軟肋就能一擊即中。 鏡湖盯著那張熟悉的臉,他最喜歡的模樣,卻讓著三尾貂占著,厭惡至極:“你又要故技重施?” 明繆不置可否:“很有用不是嗎?”她自顧笑著,洋洋得意,“她蕭景姒能栽在我手里第一次,就還有會第二次?!?/br> 鏡湖眼冒火光,像將這妖女千刀萬剮,只是掌中卻聚不出一分妖氣,明繆明顯看出來了他妖法盡失,笑得肆無忌憚。 她道:“去吧,去丘北傳信,讓蕭景姒來見我?!?/br> 屋外,一個聲音回道:“是?!?/br> 是夜,靈鷹傳書,消息送去了丘北虎族,是一封信箋,還有一塊沾血的布條。 妖族嗅覺極好,菁華一聞那布條便知道了個**,刻意避開了蕭景姒,將信箋單獨遞給楚彧過目。 “尊上,明繆那只紫貂送來,是熾火貓的血?!?/br> 熾火貓族,如今便也只剩了鏡湖妖尊,又是明繆送來的,便毫無疑問了,這封信,絕不能落到蕭景姒眼底。 信上只有一句話:兩日后,雪山之巔,你不來,他便死。 這招數(shù),與一年前明繆挾持古昔威脅蕭景姒時用的手段,一模一樣,如出一轍的恬不知恥。 怎么,還想重蹈覆轍再來一次? “故技重施,”楚彧眉宇間驟然便一片森森冷意,“愚不可及。” 是愚不可及,聰明的人,即便有弱點,也不會讓弱點第二次被抓住,何況尊上和妖后,又豈是那種會在一個地方跌倒兩次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