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節(jié)
她搖頭。 他看著她,眸中深深一汪古水,看不清情緒,似乎有起起伏伏又隱忍不發(fā)的波瀾,開口時聲音有些低沉:“聽得懂人話?” 說不上溫柔,只是也不見了暴戾,他眼底有糾結與掙扎,還有許多凌亂復雜的情緒。 她點頭。 楚彧將瓷瓶放下,用干凈綿軟的布給她纏住腿上的傷口:“本王給你取個名字如何?” 她紅著眼,不點頭也不搖頭。 楚彧,你可認出,我是你的阿嬈…… 沉默了許久,他念道:“阿嬈?!?/br> 兩個字,他念得輕緩。 蕭景姒猛地抬起眸子,看著楚彧,四目相對,他眼里,有沉沉暗影,他說:“從今日起,你便喚阿嬈,是本王的獸寵?!?/br> ------題外話------ 想看老虎和貓滾草坪的福利嗎?快去全文訂閱加正版群! 這近幾天,我要寫福利,跨越種族的滾草坪…… 所以,月票到我這來! ☆、第二百三十二:阿嬈,是不是你回來了 蕭景姒猛地抬起眸子,看著楚彧,四目相對,他眼里,有沉沉暗影,他說:“從今日起,你便喚阿嬈,是本王的獸寵?!?/br> 她哭了。 那只老虎哭了…… 楚彧的手僵硬了一下,又輕輕地揉它的傷口,問:“你哭什么?” 一雙琉璃琥珀的眸,紅紅的,模糊了視線。 她哭什么? 若是她能說話,她會告訴她的楚彧,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相見,隔了好久好久,仿如隔世呢。 楚彧見它淚珠子一顆一顆砸著,不知如何是好,用袖子笨拙地給它擦了擦,然后抱著它到案桌上。 “別哭?!?/br> 他還是不會哄,就拿來一碟杏花糕,放在它面前。 蕭景姒舔了一下,味道并不好,楚彧其實不太會做杏花糕,她還是舔完了一整塊,甜得她稍稍皺了皺臉。 楚彧怕它噎著,倒了一杯花釀清茶,不知為何,倒茶的手抖得厲害,茶水灑了一桌。 “咣——” 杯子掉在了地上,楚彧募地站起來,蕭景姒看他,他一言不發(fā),將她抱回榻上,蓋好了狐裘的被子,有些慌慌忙忙似的,說了一句:“你們照顧好它。”轉身出了殿,走到門口又頓了一下,補充了道,“仔細照顧著?!?/br> “是?!?/br> 出了杏榮殿,楚彧走到百米之外,突然便腿一軟,往前栽去。 菁云大吃一驚:“尊上!” 楚彧一膝蓋就跌跪在了地上,滿頭的冷汗,臉色十分不好,低著頭重重喘息。 菁云連忙上前攙扶,心急如焚:“您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可別是入魔了! 楚彧怔愣了許久,額頭大顆大顆的冷汗順著緊繃的側臉滾下,他抬起眼,眼里一片慌亂:“那只琉璃虎的來歷,立馬去查?!?/br> “是?!陛荚坪闪似?,問,“那只琉璃虎可是有蹊蹺?”他覺得不對,從尊上在青陽殿外將它抱回便覺得不尋常。 楚彧怔怔失神了許久,雙手撐著地,踉踉蹌蹌地站起來:“它很像我家阿嬈,很像很像。” 低聲,像自言自語似的。 如此,失魂落魄…… 菁云驚愕不已,一只老虎怎么就與妖后大人相像了?他不得其解。 楚彧低喃,魂不守舍地:“我喚她阿嬈的時候,她哭了?!?/br> 他小心試探,不過三言兩語,一碟杏花糕,一杯清茶,還有那雙眼睛,如此像他的阿嬈,像得他方才都不敢大聲喘息,生怕是夢,驚了就會醒。 “可是妖后大人——” 菁云到嘴的話還沒有說完,楚彧喊他:“菁云?!?/br> “臣在?!?/br> 他聲音有些發(fā)顫,問菁云:“會不會是我的阿嬈回來找我了?”眼里,一片荒蕪的空洞漸進涌現(xiàn)驚濤駭浪,有失而復得的狂喜,也有不確定的惶恐與害怕。 若是蕭景姒回來了便吧,若不是…… 菁云鄭重其事:“臣下立馬就去查。”看著楚彧如此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的神色,菁云到嘴的告誡一時說不出口,人死復生,事關重大,尊上失魂落魄了,他更不能大意松懈,欲言又止了許久,菁云還是勸道,“尊上,真相未明前,萬不可打草驚蛇,臣只怕、只怕是有心人——” 楚彧打斷他:“要盡快,不然,”他怔忡失魂般,喃了一句,“她那么像阿嬈,若是要對我不利,我防備不了的。” 菁云大駭。 能讓尊上如此,若是真的,自然是老天開眼,若是假的,只怕是是致命招。 承德殿里,正是傳膳時間,明繆揮退了侍女,只留了一位在殿中伺候,待人都退下后,那留下的侍女上前,喚了一聲:“主子?!?/br> 女子抬頭,與明繆一般,是一雙紫色的眸子。 明繆抬手,捻了個屏障,將聲音隔絕后,才問道:“何事?” 附身侍女的貂族女子道:“尊上將一只琉璃幼虎帶回了杏榮殿,還宣了燕瓷妖女來給那小老母虎看診?!?/br> 明繆微微驚愕了片刻。 “竟是杏榮殿。”她似笑非笑,盯著案桌上的那碟杏花糕,眼底寒意漸濃,“連我都沒有進過蕭景姒的杏榮殿,竟叫那小老虎后來居上了?!?/br> 一年了,這碟杏花糕一日都未漏下過,楚彧是想時時刻刻提醒她,蕭景姒才是這大陽宮的主人。如今,竟又憑空冒出來一只白虎,她倒是越發(fā)看不懂楚彧了。 “主子,可用我,”女子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明繆搖頭:“那琉璃虎能進得了杏榮殿,豈是你能動得了的?!彼鹗?,掌心捻了抹妖氣,將那碟杏花糕捏了個粉碎,“我倒好奇,這幼虎有何特別之處,竟能讓楚彧為了它開了先例?!?/br> 燕瓷醫(yī)女也很納悶,這幼虎有何特別之處,不僅她被急詔請來診治,而且還是杏榮殿,尊上竟將這小老虎崽安置在了自己的寢殿。 “如何?” 楚彧問得有些急,站在榻旁,盯著玉榻上的小老虎。 燕瓷又探了探脈,確定無疑了之后,回話:“先前尊上已經用藥給它止了血,并無性命之憂,只要將它折斷的腿骨接好,養(yǎng)幾日便無大礙了?!?/br> 這白虎雖看著一身是血,也多是皮外傷,只是折了一處腿骨,顯然尊上給它用過了上好的藥,也包扎過了,雖繃帶綁得丑,可應急治療做得很好,這白虎也是個有福氣的。 楚彧聞言便催促:“給它接骨?!?/br> 燕瓷遵命,看了看榻上那小小的一團,問殿中伺候的那兩只大妖:“它長牙了嗎?” 是楚彧回答的:“兩顆。” 燕瓷知悉了,便道:“那需要讓它咬著東西,免得它咬到自己舌頭?!碑吘惯@小老虎崽還小,斷骨之痛也不是小打小鬧。 小老虎似乎想表達什么,眸子轉了轉,奈何它還不會說話。 殿中那兩只大妖面面相覷了一下,就去找東西來讓小老虎咬,只是合適的東西還內找來,楚彧便坐到榻旁了,伸出一根手指,湊到小老虎崽的嘴邊,想了想,再伸出一根手指。 尊上這是把自己給它咬? 小老虎搖了搖頭,用爪子推開楚彧的手。 燕瓷驚訝不已:“它聽得懂?” 小老虎蕭景姒看向燕瓷,點了點頭。 這老虎才幾個拳頭大小,應該沒出生多久,竟能聽得懂人話,燕瓷不由得也多瞧了兩眼,道:“真不虧是琉璃虎?!比缓笱詺w正傳,“有點疼,忍著點?!?/br> 蕭景姒點頭。 燕瓷本想讓尊上幫忙按住,他已經先一步把老虎抱起來了,眉間陰郁不散,愁云慘淡的,不知道是不是在擔心。 接骨的過程很快,燕瓷醫(yī)術好,又用了幾分妖力,不過須臾的時間,幾下便將錯位的骨頭接好了,只是,便是這幾下,即便是成年獸也很難忍受,這小老虎卻一聲不吭,毛都不抖一下。 燕瓷笑,揉了揉它的腦袋:“不叫不喊,也不亂動,真乖?!?/br> 她的話剛落,楚彧突然勃然大怒:“你做什么?” 燕瓷:“……”她做了什么嗎? 妖王尊上冷眼相看:“誰讓你摸她的毛了?!” 燕瓷:“……”既然是獸寵,是沒有修成人形的獸,摸一下毛有什么不妥嗎?燕瓷躬身請罪,“是臣逾越了?!辈挥傻眯⌒牧藥追郑团氯菒懒俗鹕险衼須⑸碇?。 楚彧命令菁云:“送客。” 燕瓷松了一口氣:“臣下告退?!碧嶂t(yī)藥箱,她快步出殿。 待醫(yī)女退下后,楚彧將小白虎放在了榻上,動作很謹慎,以免碰到它的腿,對殿中伺候的成明大妖道:“把藥端來。” “是?!?/br> 有了先前尊上親自擦藥的先例,成你端來藥碗就直接遞給楚彧,他用手背試了試藥碗的溫度,舀了一勺,放在唇邊吹了吹,待不燙了喂到小老虎嘴邊。 蕭景姒舔了一下,再舔了一下,就停下了,皺著一張小老虎臉。 楚彧喂藥的動作頓了一下:“怕苦?” 她點頭,她一向不喜歡喝藥,更何況是一勺一勺得沒個痛快。 楚彧不知為何,目光鎖著她看了許久,才道:“你身上有傷,苦也要喝。”聲音像壓抑了什么情緒,有些低沉沙啞。 她又點頭,乖乖湊到藥碗里去舔,聽見楚彧說:“去取蜂蜜水來?!?/br> 成明大妖又去取了蜂蜜來,還特地用溫水調成了蜂蜜水,他本是杏榮殿的護衛(wèi)統(tǒng)妖,自從尊上帶了這只老虎崽回來,他就身兼侍女了,不過尊上是‘貼身侍女’,喂完了藥又喂蜂蜜水,還好耐心地輕聲細語:“別喝太多,你還要喝牛奶?!?/br> 因為老虎崽還小,只能用流質食物喂養(yǎng),楚彧就讓成明大妖去捉了兩只奶牛來,北贏最熟蘇爾奶牛的奶水大補。 一碗蜂蜜水才喂了一半,菁云在殿外突然喊了一聲:“尊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