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jié)
☆、第一百三十九章:楚彧來了 齊鳴哆嗦道:“敵軍攻勢太……太猛,我們?nèi)绾?,如何是好??/br> 蘇云亭大怒:“廢物!” 撲通一聲,齊鳴便跪下了,冷汗淋漓,俯首貼地不敢抬頭。 蘇云亭氣急,怒紅了眼,喝道:“這樣的地勢你們都守不住,我要你們這群廢物有什么用!” 靈臺山四面環(huán)水,僅一條山道,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極其易守難攻,蘇云亭本以為會萬無一失,竟不想讓蕭景姒反咬了一口。 終歸還是小瞧了那女子。 齊鳴俯首帖耳,滿頭大汗如跪針氈:“不想戎平軍如此所向披靡,全然不像久困的窮寇,公子,我們興許,”頓了一下,脖子一縮,他戰(zhàn)戰(zhàn)巍巍,“興許是中計了,只怕戎平軍被困是假,將計就計誘敵才是真?!?/br> 只怕戎平軍從一開始被困,便是幌子,這般戰(zhàn)斗力,怎會是困獸之斗,分明是詐降!蕭景姒當真狡猾! “我不管她蕭景姒耍什么詭計,她既然赴了這靈臺山,她的命我便要定了。”蘇云亭眼底殷紅一片,怒火中燒,道,“給本公子集中兵力,取蕭景姒首級!” 令聲剛下,探兵又來報。 “報!” “說!”蘇云亭雙拳緊握,有些亂了陣腳。 探兵稟道:“公子,涼都大軍來戰(zhàn),兗州危矣!” 蘇云亭臉色驟變。 為了拿下蕭景姒,他幾乎傾巢出兵靈臺山,駐守兗州的兵力不足兩萬,偏生這時候涼都大軍兵臨兗州城下,便像是……像是蓄謀已久。 齊鳴驚呼一聲:“公子,是聲東擊西!” 那蕭景姒,不僅要關(guān)河鎮(zhèn)的靈臺山,還要兗州! 齊鳴思索,臉色越發(fā)嚇得刷白:“國師是想一箭雙雕,一舉拿下兩座城池,大軍被調(diào)虎離山,兗州怕是會守不住,公子,”抹了一把頭上的汗,齊鳴斗膽,高聲諫道,“我們撤兵吧,當務(wù)之急是保住兗州!” 蘇云亭脖頸青筋暴起,他大吼:“不行!我費盡心機將她引來,絕不能就這樣一無所獲。” 別說一無所獲,怕是要偷雞不成蝕把米! 齊鳴瞻前顧后:“公子——”正欲再勸,前方領(lǐng)軍的將帥前來,滿臉烏黑,急得一頭大汗。 “公子!” 蘇云亭怒視:“又怎么了?” “后方敵軍圍堵,看裝扮是楚家軍暗兵,我們被,”副將一頓,紅著脖子,“被包圍了?!?/br> 前有戎平軍披荊斬棘,后有楚家軍步步緊逼,這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的局勢瞬間便反轉(zhuǎn),大局已定,蘇軍怕是…… 齊鳴背脊直冒冷汗,哆哆嗦嗦地喃道:“蕭景姒她、她是要一舉兩得,一、一網(wǎng)打盡。” 話剛落,只聞一聲刀劍出鞘的聲音: “鏗——” 蘇云亭揮劍,當場便劈向齊鳴,頓時血濺三尺,他嗚咽了一聲,倒地,一招斃命。 在場幾位副將都目瞪口呆。 血液順著劍尖滴下,蘇云亭瞳孔放大,血絲遍布的眼球與那劍上的血一般顏色,他咬牙,字字森冷:“長他人志氣者,亂我軍心者,殺!” 所有將士,緘默無言,皆面如死灰,汗如雨下。 蘇云亭劍指眾人,高聲嘶喊:“全軍應(yīng)戰(zhàn),擒賊擒王,將蕭景姒拿下!” 霎時,戰(zhàn)鼓擂響,刀光劍影在烽火狼煙中穿梭而過,這夜,亮如白晝,血色彌漫,月染緋紅。 蘇軍發(fā)了瘋般,奮力進攻。 蕭景姒抬眸遠眺,笑道:“終于,狗急跳墻了?!甭朴茖⑹掷锏募涑?,回頭道,“衛(wèi)平,發(fā)訊號給古昔,里外包抄,甕中捉鱉!” “是!” 秦臻握劍,并肩站在蕭景姒身側(cè):“我本以為你只是要拖住蘇云亭。”原來她要一箭雙雕,將關(guān)河鎮(zhèn)與兗州一起收入囊中。 蕭景姒笑笑:“這等叛軍,當然要一鍋端了?!?/br> 秦臻眉頭未疏:“蘇云亭恨你入骨,起兵也多半是為了家仇,如今你斷了他的退路,他勢必孤注一擲?!?/br> 她點頭,并無波動:“我知道,他要我的命?!?/br> 秦臻眉頭蹙得更厲害。 蕭景姒卻淺淺笑了,對秦臻彎了彎嘴角:“哪有那么容易!” 說完,她便走出石壘,大步朝狼煙戰(zhàn)火里走去。 “景姒!” 秦臻抬手,卻抓了空,搖搖頭,跟著她的腳步過去。 她飛身一躍,便落在了戎平軍的最前面,正前方處,是奮力逼近的蘇軍,回眸,看了身后人一眼,說:“秦臻,我的后背,幫我守著。” 秦臻點頭:“好,你我多年不曾并肩作戰(zhàn)了,今日我便陪你殺個痛快?!彼p手握劍,站到了蕭景姒身后,與她相背,將她身后的箭矢與刀劍擋下。 在這世間,千千萬萬相熟不相熟的人中,除了摯愛,便也只有秦臻一人,能讓蕭景姒毫無顧忌地在戰(zhàn)場上將后背交出,因為信任,因為知曉,他視她的命門如自己的性命。 她一掌打在逼近的敵人頸側(cè),奪了對方的長劍,毫不猶豫地割破了那人脖頸,揚聲道:“蘇家余黨一律殺無赦,給我生擒了蘇云亭!” “是!” 中氣十足的回聲,擲地有聲,眾位戎平軍主帥領(lǐng)命,揮劍直逼敵方。 頓時,戰(zhàn)火硝煙,殺氣凜凜。 關(guān)河鎮(zhèn)與兗州相連,清河城位居關(guān)河鎮(zhèn)南下,數(shù)日前,清河城失守,原城主暴斃,暫由蘇云亭麾下副將守城,因著連日烽火,城中滿是流民,人心惶惶,民心不安。 西陵太子楚衡,便暫落榻在清河城中的一處荒僻院落。 “太子殿下,西陵都城來報,三皇子楚彧出了西陵境內(nèi)?!?/br> 說話之人,乃太子衡的心腹,西陵官拜二品的太子少傅趙復(fù)興。 楚衡聞言,興致沛然:“哦?”將手里的兵棋落在地圖上,“去往何處?” “已入境了沂水,怕是朝兗州、關(guān)河鎮(zhèn)而來?!?/br> “他是為了大涼而來?還是,”楚衡微微擰眉,思索了片刻,眼底浮現(xiàn)一抹笑意,“靈臺山的那個女子?!?/br> 趙復(fù)興不言,靈臺山那個女子,只聞其名,并不知其人,傳聞只道大涼國師,年少攝政,深不可測。 “太子殿下!” 派遣出去的暗衛(wèi)回報:“涼軍攻城,兗州將失,另,”頓了一下,男人愕然失色,“蘇云亭在靈臺山失勢,不敵戎平軍,關(guān)河鎮(zhèn)同樣危、危矣?!?/br> 趙復(fù)興大驚。 楚衡驟然發(fā)笑,眼底暗沉一片,辨不清喜怒,似笑道:“好個大涼女國師,一朝破本宮兩座城池,倒是能耐得很?!闭Z氣里,幾分驚嘆,幾分躍躍欲試的興奮。 趙復(fù)興深思熟慮了良久,諫言道:“殿下,關(guān)河鎮(zhèn)接壤西陵,四通大涼腹地,我們好不容易才將這座城池收入囊中,若是讓蕭景姒收了城,勢必肅清我們的人,現(xiàn)今與夏和聯(lián)盟,三國戰(zhàn)亂破在眉睫,關(guān)河鎮(zhèn)還大有裨益,而且那蘇云亭對我們他日攻入大涼還有些用處,是否要派援兵前去?” 那女子手段了得,本是設(shè)計引她入局,卻讓之反咬了一口,現(xiàn)如今兩城告危,便只能兩弊相衡取其輕。 楚衡垂了眸,一片幽深的墨色,良久才開口:“傳本宮的太子令?!?/br> 月上西樓,已是近戌時時分,沂水坐落水域,夜里星辰遍布,月色明亮。 再往前,便是兗州與關(guān)河鎮(zhèn)的交界,城郊外沒有村落,遠遠望去,只有一處簡陋的客棧,門前??苛艘惠v甚是奢華精致的馬車,金碧輝煌的,與這荒郊野嶺有些格格不入,客棧外,站了兩排黑色戰(zhàn)甲的男人,各個人高馬大,手持兵刃,將這荒涼的小客棧圍得密不透風。 儼然,這是小廟里來了尊大佛。 斟茶的店小二撞著膽子打量了一眼,頓時手一抖,茶就灑出來了,立馬低頭:“小的失禮了,小的失禮?!?/br> 這店小二喚王五,活了小半輩子了,還是第一次瞧見這般漂亮精致的公子哥,只看一眼便失了神,這氣度與戾氣,讓人不敢再看第二眼。 菁華揮手,讓店小二退下,隨后擺上事先準備好的糕點:“世子爺,您都一天都沒吃飯了。” 楚彧臉色極其難看,冷著一張俊臉:“誰讓你擅做主張了?”起身便要走,“繼續(xù)趕路?!?/br> 還未走出客棧,便有楚家的暗衛(wèi)軍來稟報。 “世子爺!” “阿嬈怎么了?” 世子爺簡直是草木皆兵,這一路趕來,一顆心就沒安放過。 來人如實回稟:“楚衡暗中援兵靈臺山。” 楚彧聞言失色:“多少人?” “太子私兵七萬。” 七萬私兵,各個以一敵十,靈臺山上的戎平軍也不過幾萬人馬,只怕楚衡對關(guān)河鎮(zhèn)是勢在必得。 西陵的帝位還沒坐穩(wěn)呢,手便伸到了大涼境內(nèi),這野心啊,真大。 菁華覺著這太子衡,實在玩火。 果然,楚彧火了,惱得一張精致的俊臉甚是陰冷:“本王本想慢慢跟他玩,可他偏偏要惹我家阿嬈?!?/br> 觸到楚彧的逆鱗了,如此,西陵奪嫡恐怕會速戰(zhàn)速決了。 菁華察言觀色后,試圖安撫楚彧的慍怒,便道:“爺放心,靈臺山的戎平軍雖兵力不多,但各個以一敵百,且有國師大人和安遠將軍親自領(lǐng)軍,也定能以少勝多。” 楚彧眉頭一點都沒松,大步往外走,道了句:“我要萬無一失?!?/br> 菁華是打心眼里覺得有國師大人在,就是萬無一失,那位很會玩計謀,在戰(zhàn)場上也是層出不窮,別說以少勝多,就是以前國師大人一人為營,也沒過敗績。 就是楚彧,擔驚受怕著。 菁華跟著上了馬車,請示:“您要上靈臺山?” 楚彧坐在馬車內(nèi),冷冷的聲音扔出來:“將我身邊的暗衛(wèi)都派去靈臺山保護阿嬈?!鳖D了一下,口吻強勢,“本王要去兗州?!?/br> 菁華愕然:“爺,您是要——” 楚彧吼他:“快趕車!” 菁華閉嘴,心緒不寧。 戌時三刻,靈臺山下,有暗兵至,蘇云亭不敵,擂鼓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