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jié)
云離從殿外跑來,撣了撣肩上落的幾滴雨,說:“七小姐,世子爺又來了?!?/br> 這都第三日了,常山世子日日來星月殿守著,七小姐不喚,世子爺也不進來,就守在門口,都快杵成一座望夫石了。 蕭景姒垂眸:“不見。” 也聽不出喜怒,七小姐連著三日閉門不見,云離甚是不明,分明前幾天還形影不離恩恩愛愛的,怎就突然鬧起了別扭。 云離原原本本地傳話:“世子爺說不是來見你,而是路過星月殿?!边@不是理由的理由也用了三天了。 蕭景姒沉默不語,云離便去傳話了。 紫湘遲疑了一下:“主子,眼下烏云密布,怕是要下大雨了。” “你想說什么?”蕭景姒的視線似有若無地飄到了殿外。 分明心疼得緊! 紫湘道:“世子爺還在殿外,若是淋了雨傷了身子如何是好。” 蕭景姒眉頭皺成了川字。 片刻,淅淅瀝瀝的雨便落了,初春的雨不洶涌,綿綿軟軟,卻密密麻麻,帶著些許涼意。 雨滴成簾,敲打著窗。 蕭景姒站起身,走到殿門口:“他可帶了傘?” “帶是帶了。”云離皺著一張小臉,頗為擔憂,“只是世子爺不讓菁華將軍撐傘?!?/br> 蕭景姒眉頭又是狠狠一擰,撐了傘便出了寢殿。 云離跟在后面,笑嘻嘻的,七小姐才舍不得楚世子淋雨嘞。 星月殿外,楚彧一身白衣往那一站,人生得美,自成一道風景,細雨朦朧,好一副美人沐雨圖。 菁華可沒有半分賞美的心思,小心撐著傘:“爺,您的身子受不得寒?!?/br> 楚彧冷眼瞪他:“滾開滾來,不準給我遮雨,我要是受寒了,阿嬈定會心疼我?!?/br> 菁華不敢茍同,也沒有滾開。 楚彧耐心不好:“你懂什么,別來礙事?!?/br> 菁華確實不懂,這般幼稚的行經(jīng)也不想懂,面不改色的一副棺材臉:“不管怎么樣,也不能拿自個的身子不當回事。” 楚彧怒喊:“我的身子是你的嗎?”他義正言辭信誓旦旦地吼,“我的身子是阿嬈的,要你管!” 就沒有見過這樣蠻不講理的妖。 菁華無言以對,充耳不聞,把傘撐過去一點,正打算再捻了個避雨的小妖法,便聽見楚彧惱羞成怒的聲音:“你再敢忤逆本王,本王就把你——”話鋒突然一轉(zhuǎn),百轉(zhuǎn)千回的溫柔,“阿嬈~” 前一刻狂風驟雨到后一秒和風細雨的轉(zhuǎn)變,大抵便是如此。 ------題外話------ 正在艱難地調(diào)整更新時間,暫時是晚上更新! 本站訪問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內(nèi)輸入: 即可訪問! ☆、第一百三十二章:大婚 “你再敢忤逆本王,本王就把你——”話鋒突然一轉(zhuǎn),百轉(zhuǎn)千回的溫柔,“阿嬈~” 前一刻狂風驟雨到后一秒和風細雨的轉(zhuǎn)變,大抵便是如此。 果然一物降一物,還是國師大人治得了世子爺。 蕭景姒站在門口,眼底黑沉的墨色同這雨時的天一般。 她說:“撐傘?!?/br> 不瘟不火平平靜靜的兩個字,聽起來毫無威懾。 “哦?!背缘貌涣耍ⅠR從菁華手里接過傘,端端正正地撐好,然后一臉很開心很期待的表情看蕭景姒。 他覺得,他家阿嬈還是很疼他的,雖然他不聽話,可是阿嬈還是寵愛他的。 楚彧越想越歡喜,討好乖巧地看著蕭景姒。 對視了片刻,她便轉(zhuǎn)身進去了。 眼底笑意頓時散了個徹底,楚彧抓住她的衣袖:“阿嬈。”然后就不撒手,兩眼霧氣朦朧,像極了被主人遺棄的寵物。 阿嬈不寵他了,他好慌。 蕭景姒回頭,氣勢依舊強硬,語氣卻是放軟了的,她說:“外頭冷,你回王府?!?/br> 楚彧還是不肯撒手,軟綿綿地撒嬌:“我不想回去?!?/br> 她稍稍擰了一下眉頭。 楚彧立馬降,乖乖聽話:“好,我回去便是了?!比缓缶従彽厮墒?,一臉依依不舍的樣子,三步一回頭,幾步路走出了地老天荒的凄涼感出來。 菁華低頭:嗯,苦rou計,告??! 回了欽南王府,楚彧悶悶不樂,躺在小榻上,一副害了相思病的樣子,也不吃,也不喝,誰都不搭理。 一整天時間過去,他睡都不睡,平日里嗜睡的人,連睡都不睡,那問題便大了,楚牧擔心心疼壞了,趕忙讓廚房好吃好喝地準備著,可偏偏他家寶貝兒子在星月殿失了寵,沒心情吃飯。 這可急壞楚牧了,親自端著一碗大補的膳食在床邊鞍前馬后地伺候,好聲好氣地哄:“彧兒,爹爹讓人給你熬了藥膳,加了安神的藥材,你快趁熱吃,吃了好生睡一覺,別回頭受寒了?!?/br> 欽南王妃去得早,也沒留一個一兒半女,這楚彧著實是欽南王擱在心尖上拉扯過來的。 楚彧精神懨懨:“不吃?!?/br> 楚牧瞪眼,端得一副嚴父的架子:“再怎么跟那女娃子慪氣,也不能拿自個的身子開玩笑?!?/br> 楚彧哼了一聲:“我的身子是阿嬈的,要你管!”然后就甩頭不理,繼續(xù)相思他家阿嬈。 真是半點面子都不給,好說歹說,還給他甩臉色,楚牧窩火了:“是誰把你慣得這么目無尊長無法無天了!” 華支小聲接了一句:“王爺,不是您嗎?” 楚牧:“……”撂下碗,然后就走人,罵罵咧咧地說,“不吃拉倒!老子再慣你老子就不姓楚!” 這話,王爺他老人家說了十幾年了,也沒見生效。 果不其然,王爺老人家也就硬氣了個把時辰,又端了碗補湯巴巴地湊上來,腆著一張老臉:“彧兒,你就吃一點點?!?/br> 楚彧不理他。 沒法了,楚牧只好走旁門左道:“你想絕食也不用真不吃東西,你吃一點點,我讓人給你瞞著,等晚些時候我去星月殿找蕭景姒,就說你一口都沒吃,讓她心疼心疼你?!?/br> 楚彧扔了個冷眼過去:“要是阿嬈發(fā)現(xiàn)我騙她,會更生氣?!?/br> “……”楚牧再次撂下碗走人了! 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被蕭景姒管壞了! 一個時辰后,星月殿給欽南王府送來了一蠱魚湯,用十全大補藥燉的,說是國師大人親手做的,給楚世子喝。 世子爺歡歡喜喜地下榻,喝得一滴不剩。 絕食,告??! 這都沒關(guān)系,他家阿嬈給他做魚湯,還是疼愛他的,只要等她忘了地牢的事,就會再寵愛他的。楚彧如是想。 五日后,夏和祥帝休書大涼國師大人,稱大病不愈,急召楨卿公主回國探視。 七日后,三月初八,春日盎然,草長鶯飛,乃黃道吉日,宜嫁娶禮慶,是日,風清云朗,怡親王大婚,十里紅妝,萬人空巷,綢緞錦繡高掛,普天同慶。 天家親王大婚,皇親貴胄滿朝文武皆來賀喜。因著順帝與太后未能出席,這首座上,坐的是溫淑妃和大長公主,以及新娘的義兄安遠將軍,次座便是手握政權(quán)的國師大人以及手握兵權(quán)的欽南王楚牧。 這二人不知生了什么嫌隙,欽南王爺一雙灼灼的眸子,盯著國師大人可勁兒瞧,一副恨不得將她瞧出個洞來。 再看常山世子,一雙眼也不偏不倚地盯著國師大人。 不過這父子二人,眼神一個厲,一個柔,著實讓一干人等一頭霧水。 鳳容璃覺得自己不識趣沒眼色,竟坐到楚彧下座,飽受楚彧那一雙足以顛倒眾生的眼的余光將自己瞧得不自在:“你這么盯著,我都吃不下酒了?!?/br> 楚彧仍舊目不轉(zhuǎn)睛:“本世子又不是看你。” 傻子都知道他在看誰,只是有必要眾目睽睽之下這般堂而皇之嗎?還嫌涼都的流言傳得不夠?楚彧這簡直是坐實了男寵一說。 “讓開,別擋著我看我家阿嬈?!?/br> 楚彧看鳳容璃的眼,哪里還有看蕭景姒時的半分柔情似水,簡直冷若冰霜。 鳳容璃偏偏不讓,擋住他的視線:“那你坐過去啊?!?/br> 說到此處,楚彧有些惆悵了:“阿嬈沒叫我坐過去。” “……” 這一副蕭景姒不開口就不敢放肆的樣子讓鳳容璃很不齒。 “阿嬈呢?阿嬈去哪了?” 許是蕭景姒暫時離席了,一會兒沒瞧見蕭景姒楚彧便急了,急急忙忙四處張望。 鳳容璃繼續(xù)吃他的酒:“又不是三歲孩子,走不丟。” 楚彧一雙依舊顛倒眾生的美眸轉(zhuǎn)過去:“你滾開!” “……” 站起來,楚彧罵:“都是你,害我看丟了她!” 鳳容璃被一口酒嗆到了,臉如豬肝色,咬牙切齒恨不得一杯酒潑到楚彧這個重色輕友的妻奴臉上。 然,楚彧給了他一個憤怒的眼神,就離席尋人去了。 鳳容璃酒杯一摔,對著一桌子的官員擺臉色:“老子沒心情吃酒了!”抬頭,正好瞧見古昔站在酒席之外,竟被朝中一個叫不上名的五品小官差使,頓時一股怒火被火上澆油,他走過去,對著那小官員沉聲道,“這小侍衛(wèi)是本王宮里的人,誰給你膽子差使了!” 那五品小官員臉都嚇白了,連忙告罪,竟有眼不識泰山惹了宣王殿下的人,原來是這小霸王的人,難怪一個小侍衛(wèi)竟還敢擺冷臉不聽差使。 “小侍衛(wèi)過來,陪我行酒令?!?/br> 古昔抱著劍,一動不動。 宣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