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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貓爺駕到束手就寢在線閱讀 - 第142節(jié)

第142節(jié)

    楚彧說:“她截下了你寫給我的信,我殺了她?!彼D(zhuǎn)開了眼,沒看蕭景姒。

    他撒了謊,那時阿嬈奄奄一息,他哪里還有人性,一個個剝皮抽筋,一個個千刀萬剮,血洗大涼,這蘇暮詞罪大惡極,被他充了軍妓,折磨得剩了一口氣,做成了殺人傀儡,扔到了大涼戰(zhàn)場,最后尸骨都沒有了。

    當(dāng)然,他絕不能讓她阿嬈知道他這么殘忍。

    她也并沒有多問。

    “紫湘?!?/br>
    紫湘在殿外回話:“主子?!?/br>
    蕭景姒道:“讓殿外的人都退下,你也退下?!辈荒茏寗e人看見楚彧的模樣。

    “是?!?/br>
    片刻,殿外便沒了動靜,蕭景姒拾起地上的披風(fēng),給楚彧穿上,系好帶子,又給他把帽子戴上,遮掩地嚴(yán)嚴(yán)實實,然后牽著他的手,用自己的寬袖遮住他的爪子,帶他出去。

    楚彧拉住她:“阿嬈,你等我片刻。”

    她說好,同他一起進(jìn)了里間,榻上,順帝沉沉昏睡,瘦骨嶙峋的臉,透著隱隱烏黑色。

    楚彧探了一下他的脈:“不是回光返照,是攝魂術(shù)?!?/br>
    果然是有人見不得她安生,蕭景姒問楚彧:“是妖術(shù)?”

    他點頭,將蕭景姒往身后藏了藏,抬手,指尖立刻浮現(xiàn)淡淡光暈。

    蕭景姒突然抓住他的手:“你會不會受傷?”

    楚彧搖頭,這點小妖術(shù)他還能駕馭。

    她還是不放心,拽著他的手不放:“我已經(jīng)不打算再留他了,不用臟了你的手?!睌Q著眉頭很擔(dān)心,“你身子不好,不要動手。”楚彧的臉確實比一般人白上許多,夜里也時??人裕绕涫堑搅硕?,身體都是冰涼冰涼的,她不得不小心謹(jǐn)慎。

    楚彧說好,全聽她的。

    蕭景姒回星月殿前,讓紫湘先行回去,差走了所有宮人,她與楚彧回宮時,已月上閣樓,涼風(fēng)習(xí)習(xí),卷起的輕風(fēng)拂開杏花樹上的大片大片淺色的花兒。

    云離見蕭景姒歸來,匆匆跑過來,急急忙忙地:“七小姐,你可回來了?!?/br>
    蕭景姒把楚彧藏到身后,微微有些惱云離的冒失:“轉(zhuǎn)過身去。”

    云離一頭霧水,聽話地轉(zhuǎn)過身去。

    蕭景姒讓楚彧坐在里間的榻上,落了珠簾,又將流蘇放下,遮住了所有光景,楚彧十分老實的隨她,眼角彎彎地融了一汪暖意。

    蕭景姒這才問云離:“是何事?”

    云離轉(zhuǎn)過身來,就瞧見自家七小姐把人楚世子藏得好嚴(yán)實,她才不偷看嘞!回道:“淑妃娘娘差了羽和殿的云嬤嬤過來請七小姐去一趟儲秀宮,說是宣王殿下出了事,請七小姐過去主事?!?/br>
    蕭景姒只字未言,楚彧不悅地發(fā)話了:“怎么何事都要你出面,阿嬈,不用理?!?/br>
    七小姐是國師大人啊,自然宮里大事小事都會由國師大人決斷,楚世子這么說就是抱怨七小姐沒多陪陪他,她懂她懂。

    “先聽聽是何事。”蕭景姒言。

    “宣王殿下與儲秀宮的妲林小主私通,在儲秀宮做,做,”云離是個還未經(jīng)事的小姑娘,說起這些男女間的事,羞得緊,支支吾吾詞不達(dá)意地說,“做了那檔子有損皇家顏面的事,正巧被周王殿下抓了先行,驚動了宮里各位主子,太后娘娘和宮里各位娘娘都已經(jīng)去了儲秀宮,怕是要給宣王殿下問罪,淑妃娘娘暫代六宮之職,這后宮之事本該應(yīng)由淑妃娘娘出面來處理,可淑妃娘娘是宣王爺?shù)哪稿悴缓脹Q斷,是以,來請七小姐過去主事。”

    溫淑妃確實不適合插手,只是后宮太后尚在,溫淑妃不去請?zhí)笳剖拢瑓s請她這個攝政國師,想來,溫淑妃是在向她求援。

    “我去去便回?!?/br>
    楚彧抱緊她的腰不撒手:“我要同你一起去?!毖酆锊?,倒有幾分病若西子的柔弱。

    蕭景姒傾身,伸手揉了揉楚彧的頭,耐心輕聲地哄:“杏花乖了,在家里等我,你這般模樣,不能讓人瞧見?!?/br>
    楚彧聽得七暈八素了,眸中一汪藍(lán)色的波光都要軟化了,突然,清明了一點:“阿嬈,你為何喚我杏花?”

    一陣風(fēng)吹來,吹散了一屋子醋酸味。

    蕭景姒想了想才回:“因為杏花好哄?!?/br>
    只要摸摸頭,杏花便會聽話了。

    楚彧不滿,直接把她放在他頭上的手抓住,放在唇邊親了一下,他抱住她的腰,索要了一個好不溫柔的深吻,然后才放開她,紅了臉與脖子,白絨絨的耳朵顫了顫,羞澀地耷拉著:“早些回來,我有話同你講?!?/br>
    蕭景姒眼中帶笑:“好。”

    半刻時辰后,儲秀宮外,宮人高聲通傳:“國師大人到!”

    儲秀宮東院里的一眾人出來相迎,以溫淑妃為首,皆躬身揖了一揖,一派穩(wěn)重地做足了禮數(shù):“見過國師大人。”

    蕭景姒也躬身回了個禮:“無須多禮?!?/br>
    按照禮數(shù),這攝政國師大人哪里需要向?qū)m妃回禮,即便是對太后,也是不用的。

    蕭景姒走進(jìn)屋里,沈太后正端坐在首位上,周王鳳殷荀在一旁。

    沈太后道:“有勞國師大人了。”

    沈太后自然是不想插手,周王爺抓了先行,太后也理應(yīng)避嫌。

    蕭景姒禮貌回話,問溫淑妃宣王殿下在何處。

    溫淑妃細(xì)細(xì)回道:“我們來時璃兒昏迷不醒,正發(fā)高熱,江太醫(yī)正在里間給璃兒把脈,可用本宮將人抬出來?!?/br>
    蕭景姒搖頭:“不用如此麻煩?!?/br>
    聽國師大人這口吻,倒不像來給宣王定罪的,鳳殷荀不動聲色地斂下眸中異樣。

    “便是你?”

    蕭景姒突然問到地上伏跪的女子,那女子不過妙齡,生得十分貌美,一聽到質(zhì)問,整個人都在瑟瑟發(fā)抖。

    蕭景姒耐心極好,也沒有落座,傾身蹲在女子跟前,再問:“與宣王殿下私通之人是你?”

    聲音雖淡,氣場卻沉。

    這便是當(dāng)朝的國師大人,在家時女子便時常聽父親說起國師大人的事跡,見了真人嚇得不輕,看都不敢抬頭看一眼,連忙磕頭:“國師大人恕罪,國師大人恕罪——”

    一只手托住了女子扣地的頭,緩緩抬起來,她怔住,好年輕好清雅的女子,沒有半分殺伐之氣,哪里像傳聞中的大佞臣。

    她問:“你是哪家姑娘?”

    女子回:“小女是江州方太守方銘立的幺女。”

    “江州方家啊。”丹唇皓齒,明眸善睞,她語調(diào)懶懶地,“那你可知道身為秀女,同宮中皇子私通是何等大罪?”

    分明這般平和清潤的嗓音,卻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威懾。

    父親說的果然沒錯,宮里的國師大人,那是握利刃掌生死的大涼之主。

    女子重重扣頭,不敢抬起眼:“小女不……不知?!?/br>
    只聞蕭景姒從容地,平靜地,緩慢地道了一句,四個字:“滿門抄斬?!?/br>
    那秀女嚇得臉都白了,哆哆嗦嗦地求饒:“國師大人饒命,國師大人饒命?!?/br>
    屋中一眾主子奴才都驚愕到了,國師此番是打算以暴行事?

    溫淑妃憂心忡忡,捉摸不透蕭景姒的盤算,只見她不緊不慢地:“說吧,”蕭景姒抬起女子的袖子,“這是什么?”

    眾人只見那女子衣袖上沾染了些許煙灰。

    沈太后與鳳殷荀對視了一眼,不露痕跡地又收回視線。

    周王妃鐘氏這時說:“國師大人,此事也并非妲林小主一人的錯,宣王殿下恐怕也難辭其咎?!?/br>
    溫淑妃冷冷脧了鐘清秋一眼。

    蕭景姒置若罔聞,依舊瞧著那膽戰(zhàn)心驚的女子:“你不說,本國師也查得出來,你衣袖上的灰燼讓太醫(yī)過來查看一下便知是何物,只是你若是坦白從寬,本國師可以網(wǎng)開一面?!?/br>
    跪在地上的女子瑟瑟發(fā)抖了許久,才楚楚可憐地說“小女什么都不知道,是宣王殿下他無端進(jìn)了小女的院子——”

    “無端進(jìn)了你的院子?”蕭景姒突然沉了聲,不怒而威,“儲秀宮外全是守軍,有陌生男子進(jìn)了你的院子你為何不聲不響?”

    “我,我——”

    蕭景姒平而靜氣地打斷,好似尋常話一般隨意,不瘟不火不緊不慢:“拖出去打,打到她招為止?!?/br>
    女子猛地放大瞳孔,失聲大喝:“我說!我說!”

    周王夫婦頓時失色。

    觀察入微,循序漸進(jìn),三言兩語便抓住了破綻,再以威逼。原來,她是在審訊,不動聲色,卻步步緊逼,怕是天牢最善拷問的行刑官也做不到這般一氣呵成,

    屋內(nèi)一干宮妃都愣神,后知后覺。

    那妲林小主便乖乖招了。

    說是前幾日浣衣局的一位嬤嬤來儲秀宮送換洗衣物,與她甚是投緣,便多說了幾句,那位嬤嬤說,圣上回光返照命不久矣,說可憐了儲秀宮的小主們年紀(jì)輕輕就要為圣上守寡,還說若是能得了哪位皇子王爺?shù)膶櫺冶隳艹隽死位\,若運氣好,還能當(dāng)個側(cè)妃享盡榮華之類的。

    許是天從人愿,這夜,宣王殿下便橫躺在了這妲林小主的院子外,她想起那嬤嬤的話,便鬼迷了心竅,不甘豆蔻年華便老死宮中,是以,才支開了院子外的守軍,點了一爐當(dāng)初為博圣寵而從宮外帶來的合歡香,想同宣王殿下來一段露水姻緣,借此求一世恩寵,因著慌慌張張去毀掉香爐里的證據(jù)才失手沾染在了衣袖上。

    國師大人讓太醫(yī)來查看那煙灰,正如妲林小主所說,是坊間常見的合歡香的煙灰,又派人去浣衣局,不巧,那妲林小主嘴中所說的嬤嬤已死于非命了。

    如此便明了了,是有人給宣王殿下挖坑呢。

    國師大人又差人去查了,回稟說宣王殿下今日是約了周王殿下一同商討同洲雪災(zāi)的賑災(zāi)之事,在議事院里被人暗算了,周王殿下見他遲遲不來,四處找人,這才在儲秀宮尋到了人。

    周王便說,即便是遭人陷害,宣王這穢亂宮闈也是不爭的事實。

    淑妃娘娘當(dāng)下便宮里的老人給妲林小主驗身,竟發(fā)現(xiàn),小主還是完璧之身,這下穢亂宮闈的罪周王是怎么都扣不下去了。

    此間,宣王殿下全程昏迷,太醫(yī)診脈了,說殿下這是,這是……yuhuo傷了身,高熱不退,等退熱了,就沒事了。

    這事便這樣真相大白了,宣王殿下也被溫淑妃抬了回去,周王悻悻回府,念在那妲林小主知無不言,國師大人饒了她性命,貶去了浣衣局當(dāng)宮女,至于這給宣王挖坑之人,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回星月殿的路上,月光灑在鵝卵石鋪的小路上,樹影里漏出月光斑駁。

    紫湘打著燈走在前頭:“主子,是周王?”

    “嗯?!笔捑版δ_步有些快,“太子被廢,朝中大臣擁立晉王、周王、宣王三人的重臣最多,鳳殷荀自然不會坐以待斃?!?/br>
    晉王平時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母族謝家也是大家氏族,百官自然擁立,至于這宣王鳳容璃雖說著實沒有帝王之才,奈何人家背景強(qiáng)靠山硬啊,也海溫家有錢,欽南王楚家有兵,而周王,是前皇后的嫡子,奪嫡也是名正言順。

    鳳玉卿那只老狐貍不好拿捏,鳳殷荀就只好捏鳳容璃那個行事不怎么過腦子的軟柿子了。

    紫湘還有一疑問:“主子,淑妃娘娘怎知宣王沒同那小主如何?”是以,才讓宮人去驗身。

    蕭景姒笑了笑:“因為宣王殿下他,”聲音稍稍放低,道,“他得了隱疾。”

    紫湘大驚!

    走在最后面的古昔,愣在原地,許久都沒回神。

    難怪最近溫淑妃時常稱病,將宮里宮外的大夫請了個遍,三天兩頭看診,原來醉翁之意是給鳳容璃治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