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此言一出,平廣王府外眾人立即上前恭迎:“吾等見過太子殿下?!?/br> 轎中,男子低沉的嗓音傳來:“讓平廣王速速出來見本宮。” 侍衛(wèi)立馬進府通傳,不到片刻,平廣王府的掌事管家靳光路便快步前來迎駕:“老奴見過太子殿下?!?/br> 鳳傅禮掀開車簾,卻不見平廣王靳炳蔚,心生急切:“平廣王呢?” 靳管事惶恐不已,立馬回道:“殿下恕罪,王爺一個時辰之前便出府了,現(xiàn)下不在涼都?!?/br> “他去了哪?”鳳傅禮大急,寒冬臘月的天,額上竟沁出些許汗來。 靳管事知無不言,不敢遺漏:“一個時辰前,宮里來傳圣旨,道附屬國朝貢,物資已送至涼都城外,特令王爺前去押送?!?/br> 一個時辰前…… 不早不晚,竟這樣巧合,精準得像早有預(yù)謀。 “是何人來傳的旨?”鳳傅禮問道。 “是星月殿里那位國師大人的侍女,喚作紫湘。” 鳳傅禮頓時面如死灰,難怪,難怪永延殿大亂,卻不見平廣王進宮,原來早便被調(diào)虎離山。 鳳傅禮落下車簾,怒極,冷笑:“本宮又晚了她一步?!?/br> 漫天飛雪,喧囂不止,狂風(fēng)卷起馬車上的珠簾晃動,人影竟有些鬼魅,蕭扶辰從座榻上起身,屈膝跪下,道:“殿下恕罪,是臣妾失策,方使得殿下步步為錯。” 他沒有扶她起來,望著車簾外風(fēng)雪大作,字字陰寒得叫人心生顫栗:“扶辰,你不是會預(yù)知嗎,那你再告訴本宮,本宮與蕭景姒二人,到底誰能笑到最后?!?/br> 蕭扶辰一語不發(fā),她的預(yù)言,從蕭景姒介入之后,便從未準過。 ------題外話------ 今日投月票,只要超過兩張,留言說一下,獎勵一下,不留言的任性小仙女,顧大仙女就不管了! ☆、第一百零二章:阿嬈是天是地是活下去的勇氣 蕭扶辰一語不發(fā),她的預(yù)言,從蕭景姒介入之后,便從未準過。 一雙冰涼的手,握住她的手腕,抬頭,撞進鳳傅禮眸中:“起來吧,你是本宮的帝王燕,本宮怎會怪你。”他似笑,眼底卻全是冷意。 蕭扶辰斂去眸中慌亂,俯首,唇角溢出一絲冷謾,呵,帝王燕,那不過是她蕭景姒不要的東西。 次日,平廣王赴涼都城外押送朝貢物資的消息便不脛而走。 雪覆殿前路,零星的杏花瓣落在皚皚素白里,花開不敗,一盞風(fēng)存,將這星月殿墜點得極是好看,這一處,是涼都最美的冬日風(fēng)景。 紫湘將廚房方才燉好的魚湯端上來,給蕭景姒盛了一小碗,說到昨日之事,她尚有難解的疑慮。 “主子,夜闌那會兒,鳳旭便已經(jīng)一只腳踏進了棺材,哪里有命擬旨,送去平廣王的那圣旨是皇帝何時下的?” 難不成主子未卜先知,事先便討要了圣旨?也不對啊,皇帝老頭怎么會如此聽話。 蕭景姒搖搖頭,湯匙碰著瓷碗輕響,她道:“那圣旨不是皇帝下的。” 紫湘疑慮更甚了:“那是?” 這大涼宮,除了帝君,誰還敢枉顧君主?這般只手遮天。 蕭景姒道:“是我?!?/br> 紫湘:“……”枉顧君主,只手遮天,素來就是自家主子的風(fēng)格,所以,這是假傳圣旨?紫湘五體投地。 只是,這圣旨如何能做得了假,連平廣王這個老狐貍都信了,那圣旨上的蓋印必然是真,紫湘還有一點不明:“這帝君蓋印的玉璽是從何而來?” “楚彧給的?!?/br> 說起楚彧,蕭景姒笑意更滿,胃口極好,又舀了一小碗魚湯。 紫湘:“……”給的?不是偷的吧? 這楚世子,也是個膽大妄為的性子,好在聽主子的話,容易管教,叫他往東,也斷不會往西,如此想來,紫湘只覺得主子能耐真大,管的常山世子服服帖帖的。 蕭景姒放下湯匙:“楚彧呢?” 昨日夜里‘蘇家起事’,折騰到了后半夜,楚彧不肯回王府,便宿在了星月殿的偏殿里,本就離天亮還不到兩個時辰,還早早來蕭景姒寢殿外,說偏殿冷,要進蕭景姒的屋子,她換了個衣裳,便沒見著他了。 紫湘回:“方才欽南王爺來過,親自來將楚世子尋去了,楚世子走前說,他去去便回,回來要同主子你一起煮茶?!?/br> 想來,是欽南王府有事。 紫湘思忖了一番,還是說道:“主子,昨日似乎是欽南王爺?shù)恼Q辰,聽得菁華說,欽南王府紅綢都掛出來,王爺五十大壽本來要大辦的,可昨兒個世子爺早早便進了宮,沒在王府,晚上宮里又出了亂子,這壽宴便耽擱下了,聽菁華小將軍說今兒個欽南王爺要補辦壽辰。” 蕭景姒便沉思了。 紫湘思量著:“主子,可用備馬出宮?”她覺著這欽南王爺似乎和主子間有些公媳隔閡,老王爺每每看主子的眼神,都像是被搶了寶貝的憤然模樣,借著這壽宴往來往來也好的,等將來嫁過去了,也能家宅和睦。 蕭景姒點頭,說好,又吩咐古昔:“你去秦將軍府將那塊千年寒鐵取來?!?/br> 古昔這便就去,那千年寒鐵是衛(wèi)平侯府多年前戰(zhàn)勝得來的寶貝,鑄成兵器甚好,作為壽禮送給欽南王爺再好不過。 且說今日補過壽宴的欽南王府,那紅綢還高高掛著,只是,賓客一個沒請,想來,這過壽是幌子。 不過壽,哪里請得動樂不思蜀醉在溫柔鄉(xiāng)的世子爺。 不知曉的,還以為這欽南王府是在慶賀皇帝老頭一只腳進了棺材呢,這張燈結(jié)彩的,也不避諱避諱,也就這欽南王府敢如此胡來了。 擺了一桌山珍海味,楚牧坐在主位上,正鐵青著一張臉,哪有半點壽星公的喜慶,飯菜是一筷子都沒動。 “那玉璽,你如何得來的?”事態(tài)嚴肅,楚牧繃著張臉。 楚彧沒骨頭似的靠在木椅上,隨口應(yīng)了句:“偷的?!?/br> “偷的?”楚牧黑了,“偷的!” 楚彧甚是有理有據(jù),絲毫沒有半點反省的覺悟:“我不偷玉璽來給阿嬈,被人察覺了阿嬈假傳圣旨,她會很麻煩。” 楚牧嘴角猛抽,一嗓子嚎過去:“你偷盜傳國玉璽,被人察覺了,你這誅九族的罪就不麻煩?” 就他女人金貴!就他女人金貴! 這公媳矛盾,這是又要加劇了的趨勢。 楚彧完全不認同楚牧怒氣沖天的話:“現(xiàn)在是阿嬈暫代朝政,她才不會舍得誅欽南王府九族。” 這話說的,別提多自豪,多心滿意足,洋洋得意得不得了。 楚彧這模樣,當真像深閨里出嫁從夫的小媳婦,蕭景姒就是天,蕭景姒就是地,是風(fēng)是雨是活下去的勇氣…… 楚牧專門潑冷水:“那要是之后太子攝政了呢?”哼了一聲,“第一個開刀的就是你的阿嬈?!碑斎?,第二個就是欽南王府。 楚彧義憤填膺了:“我阿嬈的位子,他敢搶試試?!?/br> 瞧這一副隨時準備為他阿嬈英勇就義的樣子!說不通!說不通! “罷了罷了?!背翑[擺手,隨他去了,相當感慨地嘆了一聲氣,“老子管不了你?!?/br> 楚彧哼了一聲,當然,他只會聽阿嬈一個人的管教。 “以后,不要這點小事便讓我回府,我都還沒陪阿嬈用膳,她生氣怎么辦!”楚彧甚是不滿與埋怨。 阿嬈是天,阿嬈是地,是風(fēng)是雨是活下去的勇氣…… 其他,就都是個屁! 今兒個過壽,楚牧忍住不爆粗口,長吸了一口氣,還是忍無可忍:“撤了撤了,把這些菜全部給撤了,老子氣飽了,不吃了?!?/br> 楚彧置若罔聞,氣得楚牧直吹胡子瞪眼。 菜還沒來得及撤下,華支就進來說:“王爺,世子爺,國師大人來了?!?/br> 楚彧一聽,十分欣喜:“去加碗筷,讓廚房將膳食都端上來,阿嬈愛喝花釀,還喜歡杏花糕,你們快去準備?!?/br> 華支一邊打量王爺鐵青色的臉,一邊應(yīng)道:“是?!?/br> “還有,把這條紅燒鯉魚撤了,我家阿嬈只喜歡吃清蒸的,不吃這么多刺的魚?!?/br> “……”這條紅燒鯉魚,是王爺老人家的最愛,平日里因著世子爺聞不得魚腥,也沒機會吃著,好不容易等到壽宴來一飽口?!?/br> 華支盯著王爺老人家火辣辣的目光,還是把紅燒鯉魚給撤走了。 楚牧不得不提醒一句:“本王才是今天的壽星公。” 本王都搬出來了,王爺老人家是真心塞了。 楚彧理都不理,歡歡喜喜地跑出去:“阿嬈,阿嬈,你怎么來了?你用膳了嗎?餓不餓?冷不冷?這里好多閑雜人等,要不要去我屋里?” 閑雜人等楚牧:“……” “我來給王爺祝壽?!笔捑版Τ廖⑽⑶飞硇卸Y,“不請自來,是景姒叨擾了?!?/br> 楚彧悶悶不樂,阿嬈居然不是專門來找他的,倒是楚牧樂了,拿眼瞅楚彧:哼,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這一頓壽宴下來,雖兩相無語,倒也其樂融融。 三日光景已過,蘇國舅弒君一案,毫無進展,蘇國舅自始至終矢口否認,整整三日,喊冤叫屈,甚至在牢中哭天搶地的,要以死明志。 總之,蘇國舅死不承認,怎么說也是一國國舅,皇后還在,太子也沒被廢,嚴刑逼供屈打成招也難以服眾。 第四日,紫湘方從大理寺回來。 蕭景姒窩在軟榻里閉目養(yǎng)神:“招了嗎?” 紫湘搖頭:“蘇國舅一口咬定他是被冤枉的,且自有一套開脫的說辭。” 蕭景姒洗耳恭聽:“哦?” “蘇國舅只道那藥渣是他從司藥房里取的,因著擔心圣上龍體,才將蘇暮詞叫來查看,一來,事前并無鐵證、也無證人指證他在皇上的藥中下了毒,二來,事后這藥渣作為證據(jù)由大理寺保管,中途周轉(zhuǎn)多人,不排除他人栽贓的可能性,總而言之,蘇國舅自圓其說,概不認罪?!?/br> 不虧是文官領(lǐng)袖,浸yin官場多年,這巧舌如簧的本事,自是無人能及。 蕭景姒懶懶地撐著身子,有些乏了,揉揉眉間:“這只老狐貍,還想著垂死掙扎?!?/br> 可不是!紫湘想想:“要不,我們送他一程?” 蕭景姒笑,這紫湘的處事風(fēng)格,倒有幾分像楚彧,慣來直接干脆。蕭景姒將殿外的古昔喚來:“你去明妃宮中走一趟,便說,欲自保,先下手為強?!?/br> “屬下尊令?!?/br> 古昔不多問,飛檐走壁去了明妃宮中。 紫湘不甚明白:“暗地里便罷了,明妃怎會明目張膽地得罪東宮?雖說有弒子之仇,可到底還要自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