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楚彧怔住了。 蕭景姒又湊過去,舔了一下,她并不擅長此道,上一世也只與楚彧親昵過,便學著他上一世吻她時的樣子,重重咬了一口。 楚彧如遭雷擊,不會動了,耳邊是阿嬈的聲音:“我不反悔,你若想娶我了,我便準備嫁妝?!?/br> 楚彧猛地站起來,椅子倒地,楚彧撒腿就跑出去了。 蕭景姒:“……” 紫湘:“……” 楚彧這么一跑,方才那一段,怎么有種強占良家婦男的既視感? 蕭景姒皺眉:“紫湘,是不是我太,”她想了想,認真措辭,“太急色。” 紫湘認真想了想:“主子,男女之事循序漸進好些,不宜太主動了,尤其是女子。”她還是覺得,主子還未出閣,有些事情,急不得。 “比如?” 主子對男女之事,一貫不開竅,紫湘顯得很有底氣了:“你應該先拉常山世子的手,再抱他,再親他,最后,”紫湘特別強調了最后兩個字,“最后才能行這周公之禮。”她還是對未婚先孕世子開葷的事耿耿于懷。 蕭景姒細細思量了許久:“我知曉了?!比缓?,便小口小口地喝著湯,還有杏花糕,那魚湯,是她喝過最難喝的,她想,日后不能讓楚彧做魚。 再說院子里,菁華打老遠就看到屋檐上有只貓在飛,飛了一會兒,蹲在上面搖尾巴,菁華定睛一看,竟是他家世子爺。 “爺,您怎么了?” 楚彧幻作了人,又將衣袍理好,飛下來,尾巴和耳朵還露在外面,到菁華面前,一臉洋洋得意的樣子:“我家阿嬈親我了?!彼缸约旱拇?,“這里,看見沒有,阿嬈親了這里?!?/br> 還不夠,他炫耀地說:“阿嬈還咬了我!” 菁華:“……”這一臉春心蕩漾的喲!看來早上傳聞開葷之事做不得真,若真開了苞,世子爺估計得真飛到月亮上去,菁華很冷靜,說,“國師大人也時常與杏花親昵?!?/br> 楚彧隔空取了塊瓦片,直接就砸過去,很憤怒:“你懂什么,阿嬈親我和親杏花才不一樣呢,你這個蠢貨,難怪五十年都沒有母兔子看上你?!?/br> 蠢貨菁華:“……”扎心了,爺。 楚彧疾言厲色:“以后我就是阿嬈的人了,你不要那拿我跟杏花比,不懂就不要亂說?!本退闶切踊?,也不可以搶他家阿嬈對他的寵愛! 菁華發(fā)誓,再也不跟這只貓理論這等幼稚之事了,說:“方才我去廚房了,嘗了一口世子爺您做的魚湯。” 楚彧很不高興:“誰讓你嘗了!那是本世子做給我家阿嬈的?!?/br> 菁華心情好了不少:“世子爺不愛吃魚可能嘗不出來味道,世子爺您做的魚湯,”慎重思忖了一下措辭,“非常難吃。” 楚彧一聽,急了:“阿嬈那么喜歡吃魚,我做不好魚湯她嫌棄我怎么辦?” 菁華很痛快:“五十年都沒有母兔子看上屬下,屬下不懂此等情愛之事?!?/br> 楚彧一甩袖,把菁華變成了折耳灰兔子,然后跑著去了國師大人的屋子。 折耳灰兔子君:“吱!” 而后,整整一日,楚彧都待在蕭景姒屋子里,她走哪,他便跟哪,心想著:阿嬈怎么還不親我?是不是嫌棄我了?要不要我親親她?她生氣怎么辦?她生氣了更嫌棄我怎么辦?算了,還是去練習做魚吧!不,萬一走了別人拐走阿嬈怎么辦?阿嬈怎么還不親我…… 國師大人秉持著紫湘的建議,男女之事,循序漸進些好。 夜里,欽南王楚牧回府,剛走進院子,便瞧見自家寶貝兒子在蕭景姒旁邊,又是端茶又是倒水,還時不時喂喂糕點擦擦嘴。 “你在干什么!”他楚牧的寶貝兒子,從小金貴著長大,怎么能伺候別人。 蕭景姒欠身:“王爺?!?/br> 楚牧剛想責問她一番,楚彧拉著她:“阿嬈,你跟他行禮做什么?”楚彧解釋,“不用管他,等以后我們成了親,不和他住?!?/br> 他不在的這幾天,發(fā)生了什么? “你、你,你倆——” 楚彧信誓旦旦地宣布:“我以后是阿嬈的人了?!?/br> 蕭景姒臉紅,低著頭沉默著。 楚牧一腳踩空了,險些摔個狗吃屎,剛站穩(wěn),他家寶貝兒子又說:“以后楚家,由阿嬈當家做主?!?/br> 楚牧又一腳踩空,腦門磕在了門上,哀嚎了一句,捂著腦袋死瞪楚彧:“你這個不孝——” 楚彧懶得理,拉著有些為難的蕭景姒走到一邊:“阿嬈,你累不累?困了不困?要不要再吃些夜食?” 楚牧:“……”他剛打完仗,舟車勞頓,吃了一路冷風,熱飯都沒吃一口,水也沒喝一口,很累很累…… 這是造了什么孽!他兒子成了別人的,他楚家也成了別人的!什么養(yǎng)兒防老,楚牧爆粗口:“狗屁!” 次日,天色依舊甚好,辰時,坪洲城里傳來了捷報,楚軍大勝,殲夏和二十萬兵馬,夏和幾乎全軍覆沒,逃兵退至寧河以外。 午時,紫湘從外歸來。 蕭景姒問道:“如何?” “東西已送去了夏和,不出幾日,順帝那只老狐貍與夏和帝二人,怕是便要狗咬狗了?!?/br> 都是野心勃勃的帝君,誰沒有逐鹿群雄的貪欲,哪有長久的聯(lián)盟,不過送了點甜頭,看吧,馬上便要爭得頭破血流。 這天下,也該亂一亂了。 “甚好?!笔捑版πΦ?,“也是時候讓鳳旭吃些苦頭了?!?/br> 三日后,夏和以鳳儀公主之死起事,再次出兵大涼,大軍五十萬,從茂陵、鶴山一帶南下,因太子被收了權,不得干政,折沖將軍在邊關未歸,順帝派國舅府蘇云亭出征迎敵。 烽火狼煙四起,紀國與西陵靜觀其變,大涼與夏和一役,來勢洶洶,數(shù)日苦戰(zhàn),夏和從崇州起兵攻入,兩日便一舉拿下崇州,大涼腹地失守,故此節(jié)節(jié)敗退,連失三城。 大涼涼都,烏云避月,一片陰沉,宮中,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酉時,邊關又送來戰(zhàn)報。 “報!” “快稟!” 傳報的侍衛(wèi)道:“皇上,文州失守了?!?/br> 順帝聽聞,身子往后一栽—— “皇上!”方公公大喊。 順帝癱坐在地,佝僂著背,一頭華發(fā),爬滿了皺紋的臉上毫無血氣,大笑:“朕大涼泱泱大國,竟經不住她蕭景姒幾番權謀?!?/br> 方公公難以置信:“皇上,您是說蘇將軍連連戰(zhàn)敗是國師大人在從中作梗?” 順帝撐著身子,顫顫巍巍地扶著案幾站起:“大涼布防何曾這樣不堪一擊,夏和出師大捷怎會沒有助力,她蕭景姒啊,是沖著朕來的。”他冷笑,“朕當日將嶸靖的布防圖送去了夏和,她這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夏和趙信本就對朕大涼虎視眈眈,自然會傾巢舉兵?!?/br> ------題外話------ 狗糧這么猛,不給月票就不是小仙女了哈! ☆、第九十二章:阿嬈,再來一次 “朕當日將嶸靖的布防圖送去了夏和,她這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夏和趙信本就對朕大涼虎視眈眈,自然會傾巢舉兵。” “皇上可有對策?” 順帝沉吟,夏和在崇州起兵,北有紀國,邊防人馬不能妄動,皇城軍馬遠水難解近火,靖西忠平伯魏崢又聽命于欽南王府,除了嶸靖大軍,戎平軍,大涼再無良兵。 久久,順帝只道:“給嶸靖的頤華傳書,告訴蕭景姒,朕愿退步?!眹鴰熓捑版?,當真次次讓他血本無歸。 大涼戰(zhàn)亂,各城各州都人心惶惶,唯獨嶸靖南地,一片祥和。 鳳昭芷喝了一口茶:“皇兄問道,你有何要求?” 嗯,這茶水真不錯,楚彧當真是把什么好東西都送來蕭景姒院子里了,看看那床上蓋的,地上鋪的,墻上掛的,桌上擺的,那一樣不是珍品。 這楚家,以后還當真不是楚王爺?shù)牧恕?/br> 蕭景姒說:“我要一旨詔書?!?/br> 鳳昭芷挑挑眉:“什么詔書?” 蕭景姒又添飲茶,緩緩道來:“欽南王府,永不削番?!?/br> 鳳昭芷微微愕然,不想這女子挑了兩國戰(zhàn)火,借夏和的刀將大涼一國之君逼得束手投降,竟是為了這番:“我以為你會給你自己要一張免死金牌,畢竟你這個眼中釘這么礙眼,你以為我皇兄能留你幾天?” 蕭景姒淡淡笑了笑,煮茶的動作慢條斯理,十分優(yōu)雅,懶懶道:“他不留我又如何?可由不得他說了算。” 留不留她,是帝君的盤算,能不能讓帝君留她,便是她蕭景姒的本事。只是,顯然,蕭景姒入朝半年了,何時受制于人過。 鳳昭芷嘆道:“我皇兄真是糊涂,竟將你這只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招來了身邊?!?/br> 然后,養(yǎng)虎為患。 大涼二十九年,冬月,夏和大軍南上攻入倉平,帝君令下,華涼國師領戎平軍前去鎮(zhèn)守,頤華長公主從旁輔兵。 來欽南王府傳旨的將士,是被楚彧扔出去。 “阿嬈,我們不去好不好?”楚彧很不安,央著她。 蕭景姒不出聲。 他懂了,他家阿嬈,從來都不會退讓一步,楚彧言簡意賅:“去把我的戰(zhàn)馬牽來?!?/br> 楚牧一聽,緊張了:“你要干什么?!” 楚彧瞥了一眼他:“和阿嬈去倉平?!彼前频呢?,當然阿嬈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楚牧堅決反對:“我不同意!” 有用嗎?反對無效。 “去備馬?!背苯雍鲆暢?,又吩咐菁華,“讓廚房多準備些杏花糕和花釀,阿嬈喜歡?!?/br> “……”楚牧沒法子了,這個逆子從來都不聽他的,他扭頭,吼一旁一聲不吭的蕭景姒,“你還不快勸他!” 不待蕭景姒開口,楚彧一把將她藏在身后,吼回去:“你再兇我家阿嬈試試!” 座上溫思染鳳昭芷鳳容璃三只,就靜靜地看著公媳大戰(zhàn),叫上一壺好茶,悠哉悠哉。 不能吼是吧,他丫的懷柔總行吧,楚牧耐著性子,苦口婆心:“倉平極寒,你就忍心楚彧拖著這個身體去受罪?” 蕭景姒眉頭擰更緊了。 楚彧更惱了:“你再危言聳聽,本世子便帶我阿嬈搬出去住?!?/br> 楚牧:“……”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了,成功被威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