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財寶:“……”他月俸早就被扣光了好嗎? 元寶上前:“侯爺,要不屬下把它劈開?” 溫思染思考:“萬一鳳十七在里面劈到她怎么辦?”他瞪了一眼,說,“扣!月!俸!” 元寶:“……”反正他的月俸也扣光了。 金銀財寶四人沒法了:“那侯爺您說怎么辦?” 溫思染想了想,命令元寶和財寶:“你們兩個把這個箱子給我搬走?!?/br> 兩人剛把箱子抬起來,溫思染就湊過來問:“重不重?比鳳十七的重量如何?” 他們又沒抬過頤華長公主,搖頭,“屬下不知?!?/br> 溫思染言簡意賅:“扣!月!俸!” 元寶和財寶都麻木了。 這時,屋外頭有悉悉索索的聲響,溫思染立馬躲到金子的后面,豎起耳朵:“外面什么聲音?是不是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 銀子躲在門后,從門縫里看了看外面:“侯爺,不是我們,外面在捉拿縱火的小賊?!?/br> “小賊?”不是鳳十七吧!嗯,那個男人婆才坐不住呢,溫思染改了主意,“把箱子扔了,我們?nèi)プ劫\?!?/br> 且說那縱火的小賊,一把火,幾乎燒光了麓湖寨的半壁山頭,庫房洞口外,面具男人握著劍,坐在馬上環(huán)顧四周:“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br> 話音落,面具男人正上方,突然有大石砸下來,男人一踢馬腹,飛身躲開,那馬被砸中,倒地嗚咽。 男人驟然抬頭,見洞口上方的峭壁上,女子正坐著,怡然自得,火光刺目,她周身像籠了一層光華,灼灼其華。 男人驚道:“是你!” 蕭景姒飛身落下:“嗯,是我?!?/br> “南關(guān)峽口助宣王脫困的人也是你?” 她承認,落落大方:“是?!?/br> 男人未曾料到她只身一人,還能這般不驚不懼,冷笑:“白屏山之事與國師大人無關(guān),你何必自找麻煩?!?/br> 儼然,這面具男人是認得蕭景姒的。 她沉靜的眸,仍是心平氣和:“是我自找麻煩了,讓你看見了我的臉,那么,”她回頭,看了一眼火光,瞇了瞇眸子,“就只能殺人滅口了?!?/br> 面具男人大驚失色,立馬拔劍出鞘,卻不料女子速度那般快,甚至未看清她衣角,人便已挪到了他身后,擒住他一只手,反手一扭,他的劍刃,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腰間大xue被重重一按,頓時四肢麻木,一下都動不了。 他的刀柄,在她手上,命懸一線,男人慌了:“國師大人這么聰明,應該猜到我是誰了?!?/br> 她拿下他的面具,半分驚訝也沒有,面具下之人是翰林院學士張顯,鮮少人知,這平日在朝中低調(diào)無為的張學士,乃太子鳳傅禮座下第一謀臣。 她太過無波無瀾,張顯捉摸不透,只是抵在喉嚨的劍尖冷冰,叫人膽顫驚心,張顯不自覺地發(fā)抖:“我是太子的人,你若是殺了我——” 她緩緩打斷:“那便更不能留了。” 話落,她毫不猶豫地將那劍抽出,劍尖貼著咽喉,看似輕輕一滑,一劍封喉。 “你——” 張顯張張嘴,頸動脈血流如注,兩眼一翻,栽倒在地。 上一世,便是張顯出謀劃策,諫言新帝鳳傅禮,斬廢后左膀右臂,致使洪寶德入獄,秦臻被發(fā)配至越嶺邊關(guān)為奴。 這太子謀臣張顯,該死。 片刻之后,孫敬率弟兄前來,四下尋找,未見其人身影:“先生呢?” 瞿虎指著濃煙滾滾的山頭:“那、那里?!?/br> 眾人望去,只見一人躺在火中,渾身是火,面目全非,一旁,青面獠牙的面具被扔在地上。 究竟是何人,連太子殿下的暗使都敢殺,將這麓湖寨翻天覆地。 孫敬眼底,難掩驚亂:“守住所有下山的路口,任何可疑之人全部拿下。” 酉時方過,白屏山山腳,怡親王駐兵在此,有貴客到訪,也不等通傳,直接便進了營帳。 鳳朝九微微驚訝:“你怎么來了?” 楚彧落座,懶懶半靠椅背,美眸輕抬:“看戲。” 這家伙! 鳳朝九也不避諱,自顧與幾個副將排兵布陣,楚彧嫌棄了一番茶水,偶爾扔幾句冷冰冰的話,話雖不好聽,卻中用,他啊,素來無所不能,這行兵打仗之事,自然也是精通。 這時,帳外有人來稟報。 “王爺,白屏山上走水了。” “是何故?” 探兵回稟:“暫且不明。” 鳳朝九聞言,笑道:“倒是天助我也,傳本王令,攻山。” “是?!?/br> 鳳朝九轉(zhuǎn)頭,睨了一眼楚彧:“要不要一起去看戲?” “我困了。”楚彧起身便走,興致缺缺。 得,他嗜睡! 菁華上前,提醒:“世子,溫伯侯還在山上呢?!彪m確認了怡親王有了攻山的法子,但眼下這大火,可別出了什么岔子。 楚彧義正言辭:“關(guān)本世子什么事?” 菁華默:怎么說,輩分上也要喊一聲外公啊。 楚彧哼了一聲,十分嗤之以鼻:“他自找的。” 菁華正欲再勸說幾句,見宣王殿下一瘸一拐地走進來:“楚彧,你女人當真變態(tài)?!?/br> 楚彧二話不說,一個杯子就砸過去,正中鳳容璃腦袋,砸得他嗷嗷亂叫。 一屋子副將都驚呆了,菁華面不改色,講國師大人的壞話,他家世子爺可不準。 鳳容璃捂著腦袋哀嚎,他不服:“你女人她一個人干掉了南關(guān)峽口八百賊寇,她哪里不——” 變態(tài)! 鳳容璃乖乖閉嘴,往后退了好幾步,省得又被砸。 楚彧盯著他:“你說什么?” 鳳容璃整個人都不對勁了,毛骨悚然的,說話不太利索:“你女人——” “她在白屏山?” 楚彧的聲音,有些輕顫,眼底亂得厲害,如此這般,方寸大亂…… 鳳容璃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女人是背著她男人去的,說:“就她一個人,入了賊窩?!?/br> 楚彧身子一晃,本就白皙的臉,更是毫無血色。 菁華趕緊上前去扶,他覺得宣王殿下是故意的,專攻世子爺?shù)能浝摺?/br> 鳳朝九抱著手,頗有幾分瞧戲的姿態(tài):“楚彧,現(xiàn)在這閑事你還管不管?” 楚彧是關(guān)心則亂,鳳朝九倒覺得,就算是蕭景姒一個人進了賊窩,該燒香拜佛的,也是那群賊寇,楚彧家這位,什么時候吃過虧,就是不知曉她這次又是瞧上什么了? 瞧瞧楚彧,那副天快塌下來的樣子,扶著桌子,站都站不穩(wěn),白著臉,紅著眼:“傳令欽南王府,援兵?!?/br> 菁華就問:“多少人馬?” 楚彧冷冰冰的眼神,毫無一點溫度。 菁華立馬道:“我這就差人讓王爺把所有人都調(diào)來白屏山?!?/br> 欽南王府明著在涼都養(yǎng)了一萬人,暗地里,就不得而知了,全部調(diào)來,這是要把白屏山掘地三尺的陣仗。 楚彧大抵真是急壞了,氣血不順,一陣咳嗽。 “世子,您別急?!?/br> 楚彧對菁華吼:“快去!” 菁華是再不敢耽擱一刻了,腳下運功,不用走的,用飛的,心下明白,國師大人無礙便罷,若真有個三長兩短,世子爺勢必會殃及池魚。 鳳朝九冷不丁,扔了句:“楚彧,你也太厚此薄彼了。”方才他還一副老子不管閑事的姿態(tài),轉(zhuǎn)眼,搭上了蕭景姒,他就傾巢而出了。 楚彧此人,甚是重色輕義! 鳳容璃也幫腔:“就是!”再說,楚彧家那位,哪里是等閑。 楚彧冷眼一抬:“滾開,別擋著我的路?!?/br> 鳳家叔侄:“……”滾開了,不想說話,割袍斷義吧! 戌時時分,白屏山大亂方歇,一眾兄弟在寨口嚴守,麓湖寨內(nèi),火勢洶涌,不止不休,寨外,五步一兵,嚴陣以待。 “大哥!” “大哥,人被擒住了。” 孫敬立馬下馬:“快帶上來。” 眾人皆抬頭望去,只見四人押送女子過來,那女子被捆綁著,脖頸上架著兩把大刀,遠遠望去,她眼瞳亮極,絲毫不亂。近了,才瞧清她的模樣,染血的白衣,散亂的發(fā),臉上沾滿臟污,卻遮掩不住輪廓精致,眉目清婉,生得極其貌美,然,一眼驚心動魄,不是那容顏,而是她那一身清冷無畏的氣度。 這女子,好膽識。 孫敬走近,端詳:“殺我二弟五弟的人便是你?” 她道:“是?!?/br> 方一開口,女子聲音十分好聽,如此平靜沉穩(wěn),哪有半分受制于人的慌亂。 “火燒我白屏山、盜取龍?zhí)倩ǖ囊彩悄??”孫敬瞳孔微微擴張,直直盯著女子。 她自始至終處之泰然:“是?!?/br> 孫敬怒極,反笑:“好,有膽量,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硬氣到什么時候?!彼宦暳钕拢蠛?,“把她給我綁到絳火臺,我今日便要替我死去的兄弟報仇雪恨?!?/br> 半柱香后,麓湖寨外駐守的弟兄慌慌張張趕來,寒冬臘月出了一身的汗。 這是又有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