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三日后,欽南王世子高熱不散,灼了心肺,自此便落了心疾,欽南王以常山世子養(yǎng)病為由,請旨回南部封地。 這日申時,天已微微轉(zhuǎn)暗,許是大雨將至,昏昏暗暗的令人壓抑,云離取了干凈的錦帕,沾水替榻上女子擦著手。 她動了動,緩緩睜開眸。 云離大喜,扔下錦帕伏身喚了兩聲:“七小姐,七小姐?!辈灰娝倚〗銘?yīng)道,云離有些急,伸手去探她額上的溫度,“七小姐可是醒了?”這熱可算是退下了。 她撐著身子起來:“我睡了多久?”許是許久未說話,嗓音沙啞。 云離尋了個枕頭墊在蕭景姒身后,道:“小姐暈暈沉沉了好些天了,國公爺和夫人昨日傍晚來過,只是小姐醒了片刻便又昏睡了過去。小姐這會兒覺著如何?可好些了?”想了想,還是不大放心,“奴婢這便去喚大夫來?!?/br> 蕭景姒喊住她:“云離?!?/br> 云離折回來。 蕭景姒問:“今日何時了?” 云離微微頓了一下,道:“今日正好夏至?!?/br> “夏至……”她喃了一聲,目光深凝,若有所思。 大涼二十九年,夏至之夕,戎平軍反,太子燁于帝都城下平五萬叛卒。 上一世,衛(wèi)平侯府的戎平軍,便是讓太子鳳傅禮收入囊中,也便是從此,她站進(jìn)了東宮陣營。 “呵呵?!?/br> 蕭景姒輕笑了一聲,眸子一瞬便冷了。 云離有些慌神:“七、七小姐,你怎了?” 她抬頭,望向窗外半開的杏花,呢呢自語:“我睡太久了,要變天了。” 天已昏沉,大雨將落,繁華的涼都被籠在大片大片的烏云下,有種難言的壓抑。 東宮太子府外,步履匆匆,有人推門而入,喚道:“殿下?!?/br> 屋里,男子披了件墨黑的長衫,斂目微微抬起:“如何了?” “戎平軍屯兵城下,只欠東風(fēng)。” 男子輕笑,眸中掠起幾許光影,修長的指微抬:“取本宮的戰(zhàn)甲來,該去收網(wǎng)了?!?/br> 溫婉如玉,君子翩翩,這便是大涼的東宮太子,鳳傅禮。 申時三刻,帝都城外,火光如晝,戎平軍駐扎于此,營帳外,有腳步聲近。 守夜的衛(wèi)兵提劍喊道:“什么人?!” 遠(yuǎn)處,女子嗓音涼涼,緩緩飄來,她道:“文國公府,蕭七。” ------題外話------ 五星評價票~ ☆、第四章: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什么人?!” 遠(yuǎn)處,女子嗓音涼涼,緩緩飄來,她道:“文國公府,蕭七?!?/br> 火把頓時打亮,守衛(wèi)見來人,單膝伏地:“屬下鐵騎營衛(wèi)平見過少主。” 大涼戎平軍,不尊皇族,不跪帝君,獨忠于衛(wèi)平侯府,衛(wèi)平侯戰(zhàn)死沙場后,戎平軍奉衛(wèi)氏嫡女蕭景姒為主,也正因如此,這衛(wèi)家僅剩的后裔,便被推向了風(fēng)口浪尖。 她取下紗笠,一雙眸清雅,似這夏日的星子,道:“帶我去見古昔將軍。” “是。” 方至酉時,晉王府里正是歌舞升平,酒香縈繞,正殿里,偶有女子嬌柔的軟語輕笑傳來。 天家五子晉王,一貫便閱盡風(fēng)月,素有花名。 “王爺。”女子嗓音輕靈,極是好聽,帶著笑意,蔥白的指尖端著金樽,薄酒清香,“這桃花釀是妾身親手所制,王爺可喜歡?” 鳳玉卿側(cè)臥軟榻,攬著懷里柔若無骨的美人兒,輕啜了一口:“自然喜歡?!?/br> 女子掩嘴輕笑:“那妾身再為王爺斟一杯酒?!?/br> 鳳玉卿瞇了瞇眼,媚眼迷離,衣襟半敞好不放蕩,倒是好一副風(fēng)流男兒的做派。 正是飲酒作樂時,屋外管事凌粟道了一聲。 “王爺?!?/br> 似是被擾了酒興,鳳玉卿不悅:“美人佳釀,你作何來叨擾本王?!?/br> 管事不疾不徐,走上前:“有王爺您的信箋?!?/br> 淺色鹿皮密封的信箋,一看便知不尋常,鳳玉卿微微傾身,接過信箋:“何人送來的?” “不知是何人,只留下了這令牌。”凌粟遞上手里金色的令牌,那成色與分量,定不普通。 鳳玉卿斂著眸,掂了掂手里的令牌,嘴角牽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衛(wèi)家的人啊。”眸光凝遠(yuǎn),若有所思了許久,他道,“如今衛(wèi)家便只剩一人了?!?/br> 衛(wèi)平侯只得一女,入嫁文國公府,如今衛(wèi)平侯歿,衛(wèi)家便只剩文國公府衛(wèi)氏所生嫡女,蕭七。 拆開信箋,只書了一言:“子夜三時,城門叛亂。” 鳳玉卿輕笑了聲,披了件緋紅色的錦袍,走至燭火前,將信箋染了火星,燒成了灰燼,回眸,淺淺一笑:“這酒,本王改日再和愛妃共飲?!?/br> 女子放下酒盞:“妾身給王爺更衣?!?/br> 鳳玉卿張開手,懶懶地任女子寬衣:“凌粟,替本王去宮里走一趟。” 凌粟會意,轉(zhuǎn)身出了王府。 東風(fēng)起,子夜更聲響,雨將下未下,沉悶的天際,沒有絲毫月色,黑得不見一絲光影。 忽而,城墻上,一點火光燃起。 有男聲大喝:“殿下,烽火臺燃了?!?/br> 烽火臺亮,戰(zhàn)亂起。 太子鳳傅禮站在城門南側(cè),沉沉聲響:“開城門,布兵?!?/br> 話音剛落—— “報!” “說。” 來人一頭大汗,氣喘吁吁:“殿下,不好了!” 不見鳳傅禮慌亂,眼里,有著為君者的銳利與泰然:“何事驚慌。” “城下、城下并不見戎平軍?!狈A報的衛(wèi)兵神色慌張,口齒有些不清,“我們許是中、中計了?!?/br> 鳳傅禮訝然:“那烽火臺是何人點燃的?” 不待探兵回話,突然擂鼓聲響,振聾發(fā)聵。 鳳傅禮臨城望去:“怎么回事?” “殿下,是晉王爺來了?!?/br> 鳳傅禮大驚失色,原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東風(fēng)已亂。 “皇兄?!甭曇粲蛇h(yuǎn)及近,帶著戲謔與笑意,“夜半三更,何不醉臥美人膝,這般興師動眾所謂何故?” 城下,鳳玉卿從昏暗里走來,一襲緋色的錦袍,如此粉墨花哨的顏色,大抵也就這有這晉王殿下能穿出這般風(fēng)流韻味。 鳳傅禮稍稍抬眼,神色倒似無異:“五弟又所為何故?” 晉王身后,是千萬軍馬,整裝待發(fā),與太子兩軍對壘,倒沒有劍拔弩張,只是氣氛緊繃。 鳳玉卿笑:“父皇聽聞城門異動,特命臣弟來緝拿反賊,竟不想?yún)s是皇兄屯兵在此,還不知皇兄出兵何為?” 屯兵在此,好大的帽子! 鳳傅禮冷哼:“烽火臺燃,自然是有異動。” “哦?”鳳玉卿挑挑眉,掠了一眼城墻高臺上燃起的烽火臺,打燈照下,提聲問道,“樓下何人?” 片刻安靜,女子嗓音清澈,微微涼意:“文國公府,蕭景姒?!?/br> 文國公府,蕭景姒…… 鳳玉卿無聲地笑了,卻見平日里總端著溫潤好脾氣的太子殿下臉色僵冷:“這烽火臺是你點的?” 看不清城下女子的模樣,只是這離地五十米高的烽火臺,若非內(nèi)功與箭術(shù)了得,如何能一擊即中,即便是他手下最出色的暗衛(wèi),也未必能有此能耐。 只聽得女子不疾不徐的語調(diào):“太子殿下,更深露重,夜路慢行,借火一用?!?/br> 借火一用…… 好個借火一用,以她一人之力,將他與他太子府千萬精兵玩弄于鼓掌。 不見叛兵,屯兵城門,叫他如何能脫身,鳳傅禮幾乎震怒,一掌打在城墻上。 “皇兄,既然這叛軍臨城實乃無中生有,臣弟便先行告退?!睍x王擺擺手,一聲令下,兵退城下。 這戲也看了,蟬也捉了,自然到了漁翁去收利。 “晉王殿下留步。” 鳳玉卿回首,見女子從城門走來:“我家主子還有一言,”女子遞上密封的信箋,“太子栽贓嫁禍借刀殺人,殿下何不以其人之道以儆效尤。”言罷,轉(zhuǎn)身便上了停在幾米外的馬車,駕車遠(yuǎn)去。 她家主子…… 文國公蕭景姒,倒是個不簡單的人兒。 鳳玉卿拆了信箋,頓時失色,片刻,大聲發(fā)笑。 ------題外話------ 開啟打boss發(fā)家致富升官發(fā)財之道…… 因為網(wǎng)站編輯九點后上班,更新早了無人審核,故更新時間改為9點55,9點55,9點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