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什么了？我什么也沒干，你小子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了我，兄弟們給我揍，打死算我的！”

    “好嘞！”

    幾個人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方函拼命的想要反抗，不停的掙扎，卻幾次又被這群給按了下去,碗大的拳頭砸在方函的臉上，鼻子眼睛鮮血一起流。

    張閑逸看著方函，又看了看顧凡雙，此事他料準(zhǔn)了顧凡雙不敢張揚，館長可是等著機會要趕他走呢，若是昨兒的事兒爆出來，那顧凡雙不僅丟自己的人，還丟穆之恒的人，他不會說一個字。

    顧凡雙看著他們，依舊一動不動，他確實如張閑逸說的，他不會出手的，為了穆之恒他也只會站在一旁，看方函挨打。

    “你這點心思，你以為我不知道一面做著兩面三刀的事兒……一面背后偷襲？你是想向誰邀功啊！”他抬頭看了一眼顧凡雙，那顧凡雙雙眼隱含的殺氣，他俯視著自己一雙眼睛像看穿了一切，嚇的他渾身打著冷顫，他當(dāng)即低下頭去。

    “我就是路見不平，你欺負(fù)我們四等房的人不是一天兩天了?！?/br>
    “欺負(fù)？今兒我就欺負(fù)了，你說你們四等房的人，沒權(quán)沒勢竟還跑來這國學(xué)館，想要一朝龍門身價百倍，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br>
    “那我到要問問，張公子有幾斤幾兩？”顧凡雙開口言道。

    眾人一陣錯愕，方函輕聲道，“顧兄不必出言，免的惹上這幫人的晦氣，我一個人挺的住?！?/br>
    顧凡雙輕笑著蹲下來，查看方函身上的傷，低聲道：“沒傷了筋骨，就是損了皮rou，養(yǎng)幾天就好。”

    “我沒事，你不用擔(dān)心我，我不會把昨兒的事兒說出去，你放心！”方函忍著疼道。

    “你們看看，這二人到真是有點意思啊！”張閑逸冷聲怪叫道。

    “他們二人住在一處，莫不是不清不楚吧！否則方函這小子哪兒來的膽量這么幫他！”

    顧凡雙看著這一群人，當(dāng)真是侮辱了國學(xué)館這種地方，“張公子，我看你還是就此打住，此事你我心照不宣，聽聞張大人與穆兄有朋友之義，若是昨兒的事兒有一星半點兒從穆兄的口中，傳到大人的耳朵里，不知會不會責(zé)怪張兄??！”

    “算你厲害，拿我父親壓我，可你記住了，這里是國學(xué)館有本事你一輩子都能讓穆之恒護著你！”

    “能讓穆之恒護我，也是我的本事，不是嗎？”

    “顧公子，穆先生等你用早膳，您還是快過去吧……他昨兒夜里那步棋可是想了一夜都沒合眼?！眲e院的官事先生，特意來請顧凡雙，可是一到這就瞧出了這當(dāng)子事兒，趕忙跳出來解圍。

    “我的棋，若是他一夜就想出來，那算我沒本事?！?/br>
    他回身瞧著方函，覺得此人甚是有趣，想要爬上來，他自己要攀附些東西，方函心高瞧不上張閑逸，因為他有更大的野心，此人可用。

    第198章 求一事

    顧凡雙覺得方涵這個人深得他的心，他隱忍、聰明、甚至充滿了野心，雖然此人心術(shù)有些不正，可是若是利用得當(dāng)，會成為宇文翊的助力。

    “適才多謝方兄，你也知道我初來此地，不能給之恒兄添麻煩的?！?/br>
    “顧兄說的是，穆先生是我等敬仰的師長，若是被他知道此事，怕是對東秦學(xué)子印象大打折扣，豈不是誤了那些好學(xué)之人的前程?！?/br>
    “想必方兄也是好學(xué)之人了，要不今日你同我一起去見穆大哥？”顧凡雙假意試探著問。

    “顧兄此話當(dāng)真，若是可以……”方涵眼里露出一副得逞的表情，眼神之中露出狡黠的目光。

    “不行，若是你這副模樣怕是穆兄見了要起疑心的，到時解釋起來，豈不是麻煩。”顧凡雙見他眼中閃過一瞬的恨意，急忙又遮掩的過去，他當(dāng)即便道，：“機會多的是，方兄還是養(yǎng)好了身體才行?！?/br>
    “顧公子，穆先生等著您呢，您還是……”管事輕聲催促道。

    “好，有我想吃的豆糕嗎？”

    “都給公子預(yù)備好了?！?/br>
    這早飯吃的顧凡雙的小肚子圓滾滾的，他歪著身子一靠，輕聲道，“這國學(xué)館別的不怎么樣，廚子還是不錯，這東西做的好吃的很。”

    “可不是不錯嗎？做的都是你愛吃的?！蹦轮闾а劭戳搜垲櫡搽p，嘴角一笑，“我這也是沾了你的光?！?/br>
    顧凡雙假意呵呵一笑，“讓穆兄笑話了，給您安排的廚子，反倒便宜了我?！?/br>
    “那宇文翊也是用心，若是明著照顧你，怕這國學(xué)館的人誤以為你沒有才學(xué)單靠手段，才博得恩寵。所以他暗地里給予了你的照顧都顧及了你的面子，而且是小心翼翼。”

    顧凡雙忽然面色冷了下來，他清楚假如宇文翊都這般小心翼翼，如今他在府中應(yīng)該不那么如意，這國學(xué)館最近來了幾個學(xué)子，一直處處在自己周圍暗中觀察。

    “我想，四等房發(fā)生的事兒，大殿下應(yīng)該是知道了?！?/br>
    穆之恒伸手在棋盤上落下一黑子，“這里的事兒沒人能瞞得住。”

    “你下錯了，若是在此處落子，不出三步，我就可以收復(fù)失地了。你之前的精心布局就白白浪費了。

    可惜穆之恒的子已經(jīng)落下，他忙將棋譜丟在一旁，低聲道：“你這棋是誰教的？可輸過！”

    顧凡雙點點頭，輕聲道：“輸過，而且是一敗涂地?！?/br>
    “難不成是宇文翊？”

    “穆兄對他好奇了？”

    “你成日說他的好，我的耳朵都出繭子了，也不知是不是在誆騙我?！彼粋€黑棋丟在顧凡雙的懷里，“過幾日就是策論的日子，你若是有心就準(zhǔn)備準(zhǔn)備，到時我真想聽聽你的高談闊論。”

    “穆先生，顧公子，這是廚子熬得冰鎮(zhèn)酸梅湯?！闭f著那管事的伸手便將湯碗遞給顧凡雙，順手又塞了一個紙條在他手里，他展開一看，是宇文翊的筆跡。

    顧凡雙看了一眼那官事兒的，見他如常便假意伸了一個懶腰，低聲道，“吃多了，我得去方便一下?！?/br>
    “你別走，這棋你我還未下完呢？”穆之恒拉著顧凡雙不許他走。

    “放心，我回來之前，你定然是解不開的?！?/br>
    顧凡雙微微一笑，捂著肚子頭也不回急匆匆的跑了走。他走的匆忙差點連鞋都跑掉了，穆之恒看他那副摸樣，忍不住哈哈大笑，可是忽然笑聲止住了，他頓了一下，“他急的如此，倒不像是去方便，確像是去見什么人？”

    管事兒的站在一旁道，“先生明鑒，我家大殿下此時想要求見先生一面?！?/br>
    穆之恒忙道，“快請，我想那顧凡雙發(fā)現(xiàn)不對很快就會回來的?！?/br>
    “先生放心，我已經(jīng)做了萬全準(zhǔn)備，凡雙一時是回不來的?！庇钗鸟措p手交疊，立拜道。

    對于宇文翊的突如其來的拜訪，穆之恒很是詫異，這幾日與顧凡雙相處下來，他潛移默化的在他面前說了許多宇文翊的好話，可是話里話他總覺得顧凡雙未必真的了解他的大殿下，但是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這宇文翊對顧凡雙是極好的。

    “大殿下來找我所謂何事兒？”

    “我來請先生走個后門?！?/br>
    穆之恒一愣，“你說的是后日策論一事兒？”

    宇文翊點點頭，“只求這一事?！?/br>
    “你的意思是讓我指定他的策論，成為榜首？”穆之恒說到這自己都笑了。

    “非也，而是假如顧凡雙的文章成了榜首，懇請先生將他撤下?！?/br>
    穆之恒不懂，宇文翊的話讓他糊涂的很，“你這話說的，為了這種事兒來找我，你就那么肯定顧凡雙一定能成為榜首頭名，大殿下……你是高估了顧凡雙還是低估了你們東秦士子的能力呢？”

    “先生不懂，我斷定以凡雙的才學(xué)若是他參加策論，勢必可以進入三甲之地?！庇钗鸟匆槐菊?jīng)的摸樣，全然不像是在開玩笑。

    “那你應(yīng)該高興？三甲必受君上召見，殿前揚名，難道你不想顧凡雙功成名就。”穆之恒嘆了口氣，皺著眉道。

    “朝中局勢不明，我……如今我府內(nèi)也不竟然是我的人，此時若是把凡雙牽扯進去，對他有害無利，我不想他因想幫我而受牽連.”宇文翊語重深長的說道。

    “所以你才允他住在這國學(xué)館？”

    宇文翊點點頭，“我得到消息，韓王很快就會進京，在那之前我要掃平所有的障礙，迎顧凡雙入駐，明媒正娶讓他成為真正的正妃，因此我絕不可讓顧凡雙有一絲一毫的損傷?！?/br>
    “此事你可同他言明，他可知你的用心良苦。”穆之恒想不到宇文翊不聲不響的，竟暗地里做這些事情。

    “他不用知道，凡雙聰慧過人，可是做事兒總是魯莽些，他跟你來國學(xué)館怕是想借著你的名頭，暗中為我網(wǎng)絡(luò)人才，所以用不了多久他便會通過國學(xué)館知道這朝中局勢并非他想的那般簡單，正如這館內(nèi)分房四等，朝中也是等級嚴(yán)明，若是四等想要爬到一等，就要付出血的代價，這血要么是自己的，要么是別人的?！?/br>
    忽然一陣?yán)滹L(fēng)從宮里的的方向緩緩吹來，宇文翊抬起頭，只見一只羽毛還沒長全的黑色小鳥徘徊在北風(fēng)中，不知是不是被這國學(xué)館內(nèi)的花香之氣所吸引，竟絲毫不懼怕的盤旋在冷風(fēng)的漩渦之中，撲朔著翅膀，上下翻飛，痛苦的掙扎著。

    “殿下，不好了……顧凡雙遇襲了。”官事的急匆匆的跑來告知。

    “是誰干的？”穆之恒站了起來，急忙趕了出去。

    宇文翊則在一旁不動聲色，低聲道，“看來當(dāng)真不能留他一個人在此，他今兒是遇到什么事兒了嗎？”

    “回大殿下，今兒戶部張編撰的公子和顧公子房里的的方涵起了沖突，好像……”

    “此事既然與顧凡雙有關(guān)，你為何不報？”宇文翊當(dāng)即聲嚴(yán)厲色大聲呵斥道。

    管事的身子一顫，趕忙回話說還未來的及稟報，見顧凡雙無大礙也沒說什么，可是眼下才知道茲事體大，順便把昨兒的事兒細(xì)細(xì)的同宇文翊說了，“那張閑逸膽子大的很，連穆之恒帶的人都敢欺負(fù)，也不要說平日里四等房的人到底受了他多少氣”。

    “國學(xué)館不整治，這東秦怕是會毀在他們這些世家子弟的手上?！?/br>
    這幫人身無寸功，仗著自己父親的在朝中的地位在館內(nèi)橫行無忌，張編撰的為人竟能教出這樣的兒子，若是出了國學(xué)館混了個差，必然是東秦的禍害。

    “幫我好好照顧凡雙，剩下的就交給我。”

    顧凡雙這一下砸的可不輕，后腦勺腫了一個大包，睡了整整一大天。可是睡夢里他恍惚間好像看見一場戰(zhàn)爭，尸橫遍野，河水都是紅的。他抱著一個人的尸體好像在哭，顧凡雙奮不顧身的奔了過去，看見了卻又看的不真切。

    風(fēng)沙滾滾，掩埋掉了所有的一切，只有一具具累累白骨，這就是戰(zhàn)爭。

    “不要！”顧凡雙大喊了一聲醒了過來。

    “凡雙，你醒了？”

    顧凡雙驚異的看著守在自己身邊的人是穆之恒，他輕輕嘆了口氣，“讓大哥擔(dān)心了?！?/br>
    “想不到國學(xué)館里竟會出如此事情，明日我酒稟報君上，讓他處置！”穆之恒站起身來，高聲喊道，一雙手插在腰間完全沒有讀書人的氣度和沉穩(wěn)。

    “穆先生莫急，，此事也沒有查到是誰干的，若是就這么稟告大王，怕是會不了了之。”

    方函從屋外端了一碗湯藥進來，他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慢慢的將顧凡雙扶坐起身。

    “大哥，我還未給你介紹，此人是我同屋的學(xué)友方涵?！鳖櫡搽p伸手引薦，此番他們二人算是正是見面了。

    “久聞穆先生大名，學(xué)生方涵見過先生！”

    “有勞你照顧凡雙了。”

    穆之恒沒有多看他，只是伸手道了一句謝，他誠然是見慣了，也不覺得稀奇，往日來拜會的人連門檻都踏破了，他也話都不會說一句。

    “豈敢說是有勞，我與顧兄也算是緣分，我家境貧寒能進這國學(xué)館也全憑我一腔熱血，像顧兄這般背景卻能住在四等房的人實在少之又少，足見顧兄對我沒有絲毫嫌棄?！?/br>
    穆之恒又瞧了瞧方涵，低聲道，“你臉上的傷？”

    方涵趕忙別過臉去，“實在讓先生見笑了?！彼麑擂蔚牟恢?。

    穆之恒沒有多言，但足以見他對方涵已經(jīng)變得有所不同，顧凡雙看著方涵臉上若有似無的笑意便低聲問道，“你覺得此事會和那張家公子有關(guān)嗎？”

    “這……我不敢猜測，只是你初來此地，并未得罪他人，除了他我實在想不出有誰?！?/br>
    顧凡雙摸著自己的腦袋，瞧著方涵笑著說，“我也是覺得此人很熟悉！”

    方涵聞言面色一沉，額頭竟冒出了些許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