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第190章 內(nèi)外勾結(jié) 這信里面的內(nèi)容讓穆之恒大吃一驚,他吃驚的不僅僅是東方鈺的書信內(nèi)容,更吃驚的是宇文翊的話。信里面一字一句言辭懇切,甚至提出可以用自己來交換顧凡雙,只求吳定山能夠善待顧凡雙,穆之恒感慨這世上竟也還有如此癡情的人,不過…… 可是穆之恒看著顧凡雙,心里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既然宇文翊這么有誠意,就隨了他的心愿。 “顧大人!“穆之恒輕聲喚道。 “之恒兄請講!” ”既然我那三弟說了,這大牢您就不用回了……煩請您回去后給大殿下帶句話,賑災(zāi)的糧食明日便可從沿河道過去。至于我們同韓王的恩怨,我們大可看在他的面上將此事擱置。”穆之恒看著吳定山二人相視點頭,隨即便毀了手中那東方鈺親筆書信。 “二當家不能放他走啊……他們殺了我不少兄弟,此人必須死!”趙毅不肯善罷甘休,抽刀擺在張翼遙的面前。 “趙毅!給我退下,此事三弟信里面說的清楚的很,這一切都是韓子婿那個老后爹干的好事,我可不能害了自家的兄弟,更不能賭氣不能拿沿城的百姓做賭注?!眳嵌ㄉ綌r住了趙毅,強行拉住了他。轉(zhuǎn)身他對顧凡雙又道:“此番我是看在我三弟的面上,沿城百姓的面,算你小子命大!” “可是大當家,我們這就放他走啊……這和約定好的不一樣??!”趙毅不甘心的說道。 “約定什么?”吳定山冷哼了一聲。 “屬下的意思是,我們不是和那邊的人說好了嗎?若是將他除掉,我們除了能保住這沿河的控制權(quán),還可知道三當家的下落!” 顧凡雙看著趙毅,眼睛一轉(zhuǎn),便道:“想必你們口中的三弟正是從韓王府出走的韓王妃吧!那韓子婿若是知道他的下落一定會親自去把他找回來的,怎么會來告訴我們!,至于河道的控制權(quán)本就在你們手里,這種約定實在有些讓人笑掉大牙!” “都是你們東秦人詭計多端,否則我那三弟怎么會無緣無故失蹤,現(xiàn)在好歹知道他還活著,此事我才作罷……否則有你好看!”吳定山的語氣十分不好,他心里對韓子婿的怒氣全然都撒在了顧凡雙的身上。 “凡雙在此多謝吳大當家?!罢f著他躬身施禮一拜,抬起頭又道:”此番事情解決之后,我一定會向殿下進言,要在此處建立一支屬于東秦的水戰(zhàn)軍隊,到那時懇請大當家一定要助大殿下一臂之力,匡扶天下才是!”顧凡雙的話說的很明白,他眼下十分希望這群烏合之眾歸順,一來這武有吳定山,文有穆之恒,他日此二人必然使宇文翊如虎添翼。 那吳定山?jīng)]有答話,只是看了一眼穆之恒轉(zhuǎn)身冷笑了一聲道:“送顧公子下山!” 顧凡雙騎了一匹快馬,飛快的奔馳,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宇文翊,他期待著看到所愛人欣喜的表情,無論如今宇文翊沒有讓他失望,他明白自己的意圖,剿滅吳定山這幫人不是目的,目的是讓救災(zāi)的糧草盡快的分發(fā)給百姓,任何人都沒有準備來打這場仗。 忽然漆黑的天幕中悶雷滾滾,北風呼嘯悲嚎,適才的雨水又一次降落,山路一瞬間變的泥濘不堪。顧凡雙雙腿夾緊馬腹,不停的用力,可是就在一瞬他忽然感覺馬兒的身子向前傾斜,眼前的一切他都來不及控制,顧凡雙整個人從空中跌了出去,他下意識雙腳用力,一只手死死拽住馬的韁繩,整個人在空中一個翻身背部重重的摔在地上。 “當真看不出來,你還有點身手?!?/br> “蘇宇哲?”顧凡雙滿身的泥水,腳下的山石不停向下滑動,他緊握雙拳,整個人在崎嶇的山路間被團團圍住。 “我還真奇怪那吳定山為何沒有殺了你!還要我如此大費周章,想必你是用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吧?”蘇宇哲口中不時的發(fā)出嘖嘖的聲音,“你說大殿下若是知道了,他會不會嫌棄你呢?” 顧凡雙看著蘇宇哲如餓狼般兇狠嗜血的眼神,他壓低了聲道,“看來你這一石二鳥之計是要得逞了,如今這大雨我若是死這山上……你大可將罪責歸咎給吳大當家他們,一來可以除掉我,二來可以借宇文翊的手滅了他們,這計策想得好??!” 蘇宇哲露出驚異之色,“顧公子還真是聰明,可惜了……若你不是宇文翊身邊的人,我尚且可以留你一命,只可惜那宇文翊為了你竟與我不屑于顧,說什么我都留你不得了!” “想不到這吳定山的手底下竟有韓王的人,當真是讓凡雙佩服!” 顧凡雙眉頭緊鎖,眼睛里有黑色的暗流在激蕩的翻滾,蘇宇哲的被看的竟然說不出話來。此時他明白了,起初他日日被大殿下護著,只當他是一個寵臣,認定了顧凡雙的過人之處不過是床帷之事。 可是眼下看來,眼前的這個文弱男子竟如此聰慧。 “可惜你知道的有些晚了!” 顧凡雙微微一笑,“不晚,打從我被人從船上帶走,我便知道你們其中有人同吳定山勾結(jié),暗中唆擺他們同大殿下為敵,只是東方鈺那封信揭穿了你們的面目,如今你們?nèi)绾沃視拇讼律剑咳羰菬o人告知你們豈不是有了通天本事?你殺了我,你在吳定山那的眼線也就暴露了?!?/br> “那趙毅不過是韓王的一只狗?!疤K宇哲自認勝券在握,便有些得意忘形了。 “可是我怎么看你想殺我,也未必是為了韓王殿下??!” ”我與殿下初見時,他什么都不知道,失了記憶……在宮里被人欺負,是我救了他。他半夜惡魔是我請命陪在他的身邊,我與他是命定的,豈容你來破壞……” 大雨紛揚而下,狂風呼嘯,無處可去無處可退,黑暗中嗜血的眼睛齊齊注視顧凡雙的背影。長風卷起她的衣衫,腳下的泥濘讓他像是一只沒有腳的鳥。 “可惜啊……”顧凡雙冷聲笑著。 “可惜什么?”他受不了顧凡雙那同情的眼神,即便如此他仍舊可以高高在上,即便如今他猶如案板上待宰的羔羊,他也可以露出狼的眼神。 “即便你做的那么多,宇文翊也決計不會放你在心上的,其實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嗎?愛一個人又豈會是你這般卑微呢?” “給我把他亂刀砍死!”蘇宇哲氣急敗壞狂吼道。 暗藏著夜色中的人影如迅雷一般閃現(xiàn)而至,手中的鋼刃斑駁無情的晃動,顧凡雙面色青白,泛著絲毫沒有血色的唇,一雙劍眉緊緊的皺在一起,一頭墨發(fā)已經(jīng)濕透。 “顧凡雙我今日讓你死在這兒!” “只怕今兒死在這的是你吧!” 那些原本齊刷刷亮著血刃的黑影在聽到這句話時一瞬間竟然將刀劍指向了蘇宇哲,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蘇宇哲還未反應(yīng)過來。 “你們這是干什么?想造反!” “我看想造反的是你!”韓子婿和陰冷著臉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手里撐著傘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蘇宇哲,見他驚恐的不知所措才道,“大殿下果然說的不錯,你背著我和吳定山勾結(jié),想必也是很早了!” “韓王,你用人不察,今日種種你怕是難辭其咎?!闭f著宇文翊便脫下自己的衣服披在了顧凡雙的身上,他摸著他的手,冰冷僵硬……大滴的冷汗順著頭發(fā)滑落。 “大殿下說的是,此事我一定給您和顧公子一個交代!” 話說完韓子婿的眼角的余光掃了一下蘇宇哲,那蘇宇哲也是個聰慧玲瓏的人,當即便跪倒在地,扯著宇文翊的衣衫大喊,“大殿下,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要知道我對你的真心實意!當初在宮里我為了你差點死在宮人的手里,你可記得?”宇文翊根本沒有看那蘇宇哲一眼,他甩開蘇宇哲的手,沒有半點憶當年的摸樣,“大殿下,蘇宇哲思慕你之心天地可鑒!” “我只當你是一個朋友,你若是想要殺我,我自可饒了你,只是如今我不能為凡雙留下一只會隨時咬他的狗!” 說著宇文翊伸手將顧凡雙橫抱在懷里,緊緊的將他貼在自己的身前。 “我本想幫你解決這里所有的事兒?可是……”顧凡雙抹哧一下臉,說話的聲音突然變的沙啞,仿佛有刀子從他的喉嚨里劃過,他幾乎是說不出話來,一字一頓道:“你怕是早就知道他們的陰謀了,我想同蘇宇哲勾結(jié)的人,應(yīng)該就是趙毅。” 宇文翊摟著顧凡雙輕聲道,“他已經(jīng)被關(guān)起來了,你什么都不用擔心了,我的凡雙當真是厲害,憑一人之力就可解決救災(zāi)錢糧之事?!?/br> “那我厲不厲害?”顧凡雙的聲音弱的幾乎聽不見。 “厲害,天下最厲害的就是你……只是我求你,此事之后我們便離開好嗎?東秦的事、天下的事兒我們再也不要過問了,你不為我想,也要為你肚子里rou包想。他可是一條命,他禁不起你這么折騰!”宇文翊實在是心疼,他被帶走的這兩日他沒有一刻能閉上眼睛。 顧凡雙沒有回答,他心里想要留在東秦,解開所有的謎團,也想幫助宇文翊成為真正的東秦之主,可是如今宇文翊的心愿卻與自己背道而馳,他心中不免有些不知如何。 “大殿下,你這話說的奇怪……你是東秦的皇子,也許是未來的儲君,豈是你能想要逃的了的?我猜顧公子應(yīng)該也有心在這東秦,施展抱負,匡扶天下社稷才是?!?/br> “匡扶天下社稷之前,我看看我們要查查清楚,這個惡毒小人是奉了誰的命令斗膽在閘口埋下炸藥,險些害了沿城百姓的性命,他竟可以憑借一人之力就可以把沿城搞的天翻地覆,他是不是奉了誰的命令!” 宇文翊的話暗有所指,眾人心知肚明他一個奴才,怎么會有如此的本事。 “說你是奉了誰的命啊!”韓子婿冷聲斥責道。 “韓王,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奉了……”可見那蘇宇哲話還未說完,只見一只黝黑閃光的冷箭從漆黑的樹叢里飛射而出,這只認準了蘇宇哲不偏不倚正中其眉心。 “有刺客!” 一群人毫不猶豫沖了出去,一切發(fā)生的都太快,蘇宇哲死的太突然,顧凡雙瞇著眼睛暗中觀察這韓子婿,他一副不慌不忙,仿佛早就了然于胸的摸樣實在令人可疑! 宇文翊頂著顧凡雙的額頭,輕聲在他耳邊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br> 第191章 說服 一場大雨掀翻了廖國公這個老狐貍的計劃,以蘇宇哲被人暗殺作為最后的落幕,他本想除掉擋在韓子婿面前的這座大山,卻硬生生的被宇文翊給保下來了。 自然他心里清楚的很,此事全然都是蘇宇哲的錯,他既然可以為了自己的私利,枉顧韓王府的利益,這種人死不足惜。這吳定山好像一根刺一樣梗在廖國公的喉嚨,吞不下吐不出。 “這蘇宇哲死的好,若是活著我定然要他比死還難受!”廖國公的心里恨的牙癢癢。 “你可知是誰在吳定山的手里救了顧凡雙?”韓子婿端起手中的茶,遞到廖國公的手上。 老頭子歪著腦袋看了他一眼,輕咳了一聲,“還不是那宇文翊!” “父親可能不知道,救他的人是東方鈺??!” 廖國公瞪大了眼睛看著韓子婿,一瞬間他嘴角竟微微一笑,“那可好,既然有了他的消息就找他回來便是,按時間你和他的孩子應(yīng)該出生了才是?!?/br> 韓子婿輕聲道,“我正安排人去尋了,我只想說……我和那東方鈺的事兒,父親還是不要在插手了,你明知我心里有他,為何要為難他呢?” “傻孩子,你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你明知他是青幫的人,你當初娶他也不過是想籠絡(luò)青幫的勢力來穩(wěn)住吳定山那伙人,這樣才好方便你我把兵器運到各國,為了他日你我起勢做準備,怎么如今你卻又說心里有他呢?” “我只是不想在利用他,這么多年他是一個讓我覺得心動的人?!?/br> “你最好想清楚,成大事兒者要放下的就是感情,你可以有很多喜歡的人,他們只是一個物件,但是決不能成為你的絆腳石!那蕭謹瑜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一個張翼遙毀了他的帝王夢,前車之鑒??!”廖國公的苦口婆心說道。 “兒子明白,兒子絕不會讓這種事兒發(fā)生的。我是東秦太子的骨血,我要更重要的事兒去做?!?/br> 廖國公心里明白,這么多年韓王雖不是他親生的,可是卻是他一手帶大的,他心里想的他最清楚不過了。 “算你還有為人子的良知,為了你死去的父親你要奪回那本該屬于他的一切,這東秦的天下本來就是你的,若是當年宇文硯太子不死,他便是如今的東秦儲君,這天下你還用的著去和宇文翊爭嗎?” 韓子婿點點頭,當年的仇他不能忘,也不敢忘,父君臨死前他還太小,她只記得母妃服毒死在自己的面前,所有太子府里的宮人都死在了宇文老賊的劍下,上官謹在殿前斬殺了他的父君,這么多年他不敢忘,他一直以被老韓王偷偷養(yǎng)在韓王府里,世襲其爵位,一直都在卑微的活著,就是為了等待復仇的時機,他絕不會為了任何一個人放棄爭奪帝位,他說過他要報仇,那些和廢太子有關(guān)的人都要死。 “那老狐貍老了,我在軍機處里安插的人很快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將你召回京基,到那時你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兒就是娶到宇文琦,輔佐她成為真正的女帝,她日待宇文琦登基我便用計讓她將皇位禪讓與你,到那時東秦就又是你的天下了?!?/br> “可即便回了京基我一人……” “放心……為父已經(jīng)幫你想好了對策,很快大梁就會來東秦求和,他們派來的質(zhì)子一定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父親,如今沿城的百姓已經(jīng)拿到糧食了,各村開始修建堤壩來防止來年水患,你猜宇文翊下一步會做什么?” 廖國公看了一眼韓子婿,輕聲道:“你個小鬼頭,宇文翊確實有心離開這東秦和他養(yǎng)的顧凡雙游歷山水,只可惜他想未必君上也是這么想的?!?/br> “我覺得那顧凡雙也并非是能安于居室之人,他有心將宇文翊送上這東秦的皇座之上。”說到這韓子婿雙眼竟隱含了一絲擔憂,他深知這顧凡雙的本事,若是他真的有心去輔佐宇文翊,那么對于韓子婿來說,將是一個最大的敵人。 “你怕?” “我怎么會怕,不過是一個略有手段的男子,我有什么好怕的?!?/br> 廖國公哈哈大笑,“知道怕就好,居安思?!憔彤旑櫡搽p是上天用來歷練你的,宇文翊是被愛沖昏了頭,可是顧凡雙卻沒有,他清醒的很,他知道自己要什么?!?/br> “大殿下你真的要走嗎?我們應(yīng)該一起回京復命??!”十二月攔下宇文翊道。 這一大早他們就在收拾東西,頗有些逃命的感覺,宇文翊甚至不待顧凡雙的傷好,就急匆匆的要離開沿城。 “復命之事你辦妥就好,此事已了,我要帶顧凡雙離開,如今我們還沒有身居朝堂,這凡雙就數(shù)次有性命之憂,若是真回了東秦……不行!” “大殿下,若是你不回去,這東秦的天下一定會被宇文琦拿去的,你甘心嗎?”十二月不肯放棄繼續(xù)勸道。 “甘心啊……這破天下要了何用,你們趕緊上表擁護宇文琦繼任女帝,反正也是早晚玩完的?!鳖櫡搽p冷言冷語道。 宇文翊回頭看了他一眼,輕聲道:“凡雙說的既是,事實是如此話卻不能亂說,免得隔墻有耳?!彼酥櫡搽p紅撲撲的小臉,頓時皺著眉頭道,“你的臉怎么這么燙?” “是有點熱,我還有點暈!沒事,我們還是趕緊走吧……別在這耽擱了!” 顧凡雙假意拉著宇文翊往外走,可暗地里卻給十二月使了一個眼神,十二月趕忙拉著他道,“顧公子病了就好好歇著不能亂動的,待病好了在走才是?!?/br> “我是不打緊,只是有點看不清東西。既然大殿下想早點離開,我們還是快點走才是。” 他們這二人一唱一和到是有板有眼,宇文翊伸手一揮,“都聽凡雙的,出了城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大夫。”宇文翊急不可待的拉著顧凡雙就往外走,“趕緊給我備馬車?!?/br> 顧凡雙眼見這個招數(shù)不行便又道,“我腳疼,可能昨兒把腳崴了!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