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蕭瑾奕噗嗤一笑,“你確定?” “我現(xiàn)如今是安家唯一的血脈,日后無論我與誰人成親,他自然要找入贅我安府,四皇子這有什么可奇怪的呢?”安若曦昂著頭似乎并沒有在意他人異樣的眼光。 張翼遙微微一笑,“小姐放心!我一定如實相告?!?/br> “別以為我不知道,張翼遙你可不許打帶面具的主意!你要敢和他有半點關(guān)系,看我不掀翻你們張家!”她冷哼了一聲紅著臉頭也不回跑走了。 ”怎么……你除了顧遙還有個帶面具的人做相好?“蕭瑾奕嘴上討著便宜,可是心里卻是在喝一大碗的干醋。 蕭瑾奕的話一說出來,聽的最用心的卻是他三哥,他神色微動,”怎么?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張翼遙點點頭,心下便覺得無須瞞著蕭瑾瑜,想到這他隨手便抓起蕭瑾奕的衣襟輕輕拉到近前慢慢的蒙在臉上,那露出一雙含著似有似無的笑意雙眸,只是一瞬他變恢復(fù)如初,不教人瞧見那副逗人的模樣。 ”那丫頭口中的帶面具的人是你?“蕭瑾奕低聲道。 此時蕭謹弈是真替安若曦不值,若是他知道那帶面具的人就是翼遙,會不會后悔當初退婚的決定,不過也幸虧她退了婚,否則這日后真不知該生出多少麻煩! ”不過是個巧合,我救了她而已,只是不方便露面索性就遮掩起來。“張翼遙含糊帶過此事,不愿再多說。 蕭瑾奕明知道也不拆穿,便道,”他既然有心娶你,你嫁她不是更好!“ 張翼遙愣了一下,便點點頭,“這個主意是不錯!起碼她倒是我喜歡的那種女子?!?/br> 蕭瑾瑜冷哼了一聲,“那這丫頭可真是命苦,若是他知道你喜歡男子豈不是錯付真心!“ 蕭瑾瑜一聽,便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消息,心中暗沉:”原來他確實喜歡男人!”那顧遙對他如此付出,想必就說的通了。 “我?guī)讜r說過我喜歡男子,說到軟玉溫香自然是女人更勝一籌!“張翼遙說的有些心虛。 “更勝一籌?”這話有毛病,若是沒試過男子他又如何知道更勝一籌呢! ”我想象著女人怎么也比男人好吧……不然我怎么老是做夢夢到小娘子?“張翼遙的越解釋就越心虛,其實無論此生的張翼遙還是前生的顧凡雙,可從未與女子有過半分的接觸,他對女人的感覺全憑一本叫閨房秘術(shù)的奇幻秘著。 ”你就一次也沒夢到過我?“蕭瑾奕嘴角一摸壞到極致的笑顏,看上去倒是頗有一絲美態(tài)。 ”三皇子?你可如今大梁皇室子弟男男相親可是殺頭的重罪,四皇子自己不想活了,可別帶上翼遙!”他冷冷的回絕道,絲毫沒有給蕭瑾奕任何希望,任何曖昧。 “若是我便改了這條你又當如何?”蕭瑾瑜一時痛快脫口而出,之后方才察覺自己的錯處,便又道,“我是說勸父親改了這條律法!” “我想……除非梁皇可以愛上一個男子,否則怕是難了!” 忽然間安國公不知道和張自清說了什么,假意的歡聲笑語竟一瞬間安靜下來,蕭瑾奕也立即乖乖站在翼遙的身邊一聲不響。不一會兒,蒼越王緩步而出,人人都知道蒼樾王德才兼?zhèn)洌墒沁@琴藝眾人卻未有耳聞,來賓也靜聲不動,此時有侍女捧上琴,擱于他面前。 蒼樾帶著幾分漠然,輕輕撥動著琴弦,幾下便繞的人心中驚嘆不已。他音容不變只是深深嘆了一聲,一連串急促之音,窸窸窣窣的紛至沓來,沒有任何起轉(zhuǎn)音合,堵得人心里喘不過氣,琴音你追我趕似的逼的人無處可去,張翼遙被這樂曲緊緊的禁錮住,無法掙脫。 忽然一縷笛音在琴聲襯托下悠然而起,那似流水起伏,那原本被琴聲禁錮住的人心,奮不顧身的撲向笛聲。 夜風徐徐,孤影只身,一只小船隨風而至,一個男子背對眾人,吹笛而立,單薄的身影看似無助卻透露著風流倜儻,衣帶漸寬的美態(tài),如此景致怎么不讓人心生憐惜,此時人們早就忘了那船上還有一具冰冷發(fā)臭的尸體。 所有人早就顧不上欣賞什么琴聲,笛聲,都只是盯著張辰祈,張辰祈轉(zhuǎn)身俯身一拜,月夜姿色都在他的面前黯然失色,這朦朧間的‘色’卻越發(fā)的讓人心慌意亂。 眾人一個個癡迷其中,滿臉的欽慕,此時最清醒怕是只有翼遙,他環(huán)顧四周,卻發(fā)現(xiàn)蕭瑾奕一直緊緊的盯著自己。 “那么美的人不看,你盯著我做什么?” “那么美的人不真實,是假的……是戲!只有眼前的你才是真的?!?/br> 蕭瑾奕說話間一只手輕輕的擺動著翼遙的手臂,“即便是傾城之色,在我眼里也不及你分毫?!?/br> “想不到大哥也是厲害,即便現(xiàn)在這個境地,一場招魂曲也能將它演繹的如此驚心動魄,美輪美奐。“張翼遙實在要忍不住夸贊道。 ”若是你來怕是絕不會輸給他分毫!“蕭瑾奕說著竟莫名得意起來。 ”我絕對做不到像他那么美?“翼遙輕聲嘆息道。他扭過頭去看張自清,卻見張自清的嘴角得意的微笑,而張辰祈低頭凝視著湖面,眼角卻似乎滴著淚滴,張翼遙忽然別過頭去,那一瞬間的惻隱之心,讓他覺得自己很懦弱! 蕭瑾奕把張翼遙輕輕的攔在懷里,低聲道:“你本不是壞人何苦如此呢?” “這都是他們逼的!” 就在眾人被張辰祈迷的七葷八素時,還有一人他是清醒的,他和蕭瑾奕一樣從始至終他的眼神都未從翼遙的身上,離開過片刻。 蕭瑾奕的眼睛瞟過那撫琴的蒼樾,他故意轉(zhuǎn)過身子背對著眾人,牢牢的把蒼樾的視線隔絕在外,不給他一絲空隙。 那蒼樾自然知道蕭謹弈的目的,可是也不惱,心中依舊十分淡然,畢竟今日他受人之托應(yīng)該演好這場戲才是。 “想不到辰祈卻是有過人之處!”安國公心念的是自己的兒子即便是死了也能娶到他心儀之人,心中即便有恨也是老懷安慰了。 張自清喜笑道,”如今他也算你的半子,他日若是你有愿意盡管差遣便是?!?/br> ”差遣?“安國公冷哼了一聲,”你真當我不知道,我那兒子雖不喜張翼遙可是也不至于到痛下殺手的地步,這其中緣由你我最清楚不過了!“ 張自清撐笑道,”還是安國公明鑒,可是你我這親家終究是結(jié)成了,從此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其中的厲害你可明白?“ ”只要張辰祈在我安家安分守己,你我就是一家人,否則?“他冷哼了一聲。 一場嬉鬧,過后眾人都散了去,張翼遙前面走著……蕭瑾奕后面跟著,他心里想的是蒼樾為何會幫張辰祈撫琴? 第95章 花園丑事 眾人都驚異這場看似喧鬧卻滿懷心機的出場秀,那張辰祈一時間成為了所有人談?wù)摰脑掝}。 “沒想到這蒼樾當真有本事,便是這一舉就挽回了張辰祈在京都之中的聲勢,這個出場……到真是動人心魄!如今怕是張辰祈已然成為京都之中最受矚目的寡夫了!”蕭瑾瑜裝出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 ”三弟,你在這兒???適才顧晏可是到處找你呢!“張辰驛大老遠低聲道了一句。 張翼遙一聽,忙道,”那他現(xiàn)在在哪兒?他不是回府了嗎?“ 張辰驛想了下道:”剛才好像有人說他在安府的花園見到他了,這里人多的很……一時也沒瞧的太仔細!“ 張翼遙連道別都沒來的急說,便急匆匆的去了安府的花園,心道:“他這么急著找我,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兒?” 蕭瑾奕剛想跟過去便被他三哥蕭瑾瑜拉住拽到一邊,”你看看你……跟的那么緊還怕他丟了不成!“ 張辰驛笑著看著二位皇子,故意嘆著氣道,“說來也奇怪,我這三弟怎么每次一聽到顧晏的名字就失了方寸,我這可有點不懂了!” 這話一出口,眼見兩位皇子是默不作聲,氣氛瞬間低到冰點。蕭瑾奕其實有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發(fā)生在眼前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觥籌交錯杯酒生歌,眾人漸漸散去,所有人也都跟著離開,蕭瑾奕依舊跟著他三哥回三皇子府,他們一路走著想醒醒酒,忽然一個人緊緊跟在他們的身后。 “你怎么在這里?”蕭瑾奕吃驚道,原是以為蒼樾老早就回去了,一副被勉強的要死的表情實在讓人覺得他可憐。 蒼樾著急的說道:“張翼遙呢?” “他剛才去安府花園找顧家公子顧晏了,怕是已經(jīng)和張家的人回了吧?”蕭瑾瑜見他如此便回道。 “顧晏老早就走了,我剛才問了張家的隨從壓根就沒看見他們家少爺!”蒼樾的話一出口,蕭瑾奕便覺得事情有點不對頭。 “張辰驛,是誰說顧晏在找翼遙的?”蕭瑾奕低聲問道。 “是許將軍??!我還想這許將軍怎就還能和顧晏說上話呢?他平日不是最瞧不上許文舒這種人嗎?“ 蕭瑾瑜一聽,心中一震道,”這許將軍在大膽,也絕不會向梁王的外甥下手?我們也別瞎猜了,這里面肯定有誤會?” “他是沒這個膽子,若是有人替翼遙向他示好呢?“ 蕭瑾奕的一句話,眾人聽罷大驚失色。 “這么說翼遙有危險?”蕭瑾瑜有些擔心的問道。 “危險倒是談不上,這傳話的人明知你我在場卻故意許文舒把翼遙引走,應(yīng)該是另有目的?!?/br> 安府花園…… 這花園里竟一個鬼影也沒有,大半夜顧晏怎么約自己到這么個地方?張翼遙起初倒是不覺得,可是時間越久就越覺得不對勁…… “翼遙,你怎么跑這來了?讓我好找!” 張翼遙瞧了一眼說話的人,冷聲道,”許將軍?“他下意識的躲到一旁。 ”你看看你,剛才屋子好好的,怎么一溜煙就跑沒影了呢?“ 張翼遙是越聽越糊涂,這許將軍說的是什么……”天色不早了,我該回了!“ ”急什么,這又沒人……“說著他便一臉賤笑的向翼遙撲了過來。 翼遙瞧著他那副手軟腳軟的模樣,便打心眼里覺得他可笑,他不過身子一側(cè)便躲了過去。 ”你看看你,剛才抱我抱的那么緊,怎么這回子卻躲的這樣快,當真是急死我了!“ 張翼遙壓根就沒在意,在他心里頂多是覺得他色心不死,可是他竟仗著自己的jiejie是王后會如此膽大妄為。 可是這許將軍又不像在和他鬧著玩,他嘴里說著葷話,卻又全然不像胡說?“你現(xiàn)在倒是不好意思了,剛才和我的那股子sao勁我可是怎么壓都壓不住?。 ?/br> 張翼遙下意識的將身體向后一退,腦子快速的想著許文舒的話,難不成有人假借自己的名義和他…… 他不敢在往下想,想下去就是有人在設(shè)計自己,否則以許文舒他怎么敢如此膽大妄為?張翼遙更是暗嘆自己大意了。 ”你跑什么?說好的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我一定求我jiejie好好照顧你!“說著他一伸手便扯掉了翼遙腰間的一枚玉佩,他深嗅了一下道,”真香!“ “那邊吵什么?” ”啟稟父親,有人在花園子里做些下作的事兒!“ ”什么?還不把人拿下!“ 說話間幾個人點著燈籠,團團的將張翼遙和許將軍圍在中間,這火光隱隱一照,張翼遙大驚,這許文舒衣衫不整,敞開著懷,頭發(fā)更是散亂。眼下花園里只有他與自己,這么多雙眼睛盯著他們,那眼里的鄙夷和嘲笑實在令張翼遙無地自容……人人都知這許大人好男色,若是有好事的人只要稍加編排,今夜之事兒怕是一定會傳到梁王的耳朵里,男男之事在大梁暗風盛行,可是擺在面上來卻只能被世俗所不容,到那時自己怕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是三弟?”張辰祈的語氣頗有些意外,他趕忙回身對安國公道,“父親,念在我弟弟尚未成年不懂事,你千萬不要責怪他!“ ”哼……你們居然在別人在的花園做出這等丑事兒,實在令人不齒,你……“安國公雖然生氣,可是看著許將軍,他又不能發(fā)作,便只好數(shù)落翼遙,”你居然在我的府邸做出這種臭事兒,實在是辱我家門,明日我一定會告到張相國那里!“ ”父親,這里面一定有誤會!張翼遙不是這樣的人!“安若曦出聲道。 ”meimei你年紀還小,不懂這些……翼遙以前和麒麟之主就不清不楚,他們之前說不定還有更多見不得人的事兒呢?你大哥也是知道的!”張辰祈連忙阻止安若曦在出聲幫翼遙,怕她破壞自己的計劃,她不懂這小丫頭幾時成了張翼遙的應(yīng)聲蟲子了。 “少提我哥,反正我就是不信,你怕是沒安什么好心!“安若曦怨氣沖天的說道。 安國公一聽,冷聲斥責道,“不許對你辰祈無禮,你懂什么?還不快回房去!” 安若曦是氣的直跺腳,眼見張翼遙被冤枉卻沒法子替他辯白。 張辰祈見狀又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可是話說如此我還是懇請父親放過翼遙!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這話里話外都做實了張翼遙同許將軍的茍且之事兒,貌似好人實則陰險之極。 ”也難為你都這個時候還替他求情,當真是你們張家家門不幸,原是我以為他不過是氣我家退婚,可是現(xiàn)在看來……他當真是個不知廉恥之徒!“ “安大人,這里面有些誤會……我只是來找顧晏的,卻不知如何遇到許將軍,他怕是將我當成了別人!”張翼遙不卑不亢的低聲回道。 “當成別人?三弟,我們也沒打算怪你,可是這里明明只有你們兩個人,你說許將軍把你當成誰了呢?”張辰祈冷聲笑道。他轉(zhuǎn)念又道,”你深更半夜來花園找顧晏,怕是沒找到才碰上了許將軍的吧?“他的話說的尖酸刺耳,明理暗里都在譏諷張翼遙不知廉恥。 “更何況顧晏早早就同老夫告辭了,你的這種謊話未免太過糊弄人了!”安國公覺得張翼遙的說辭十分可笑,便無奈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