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沁隔著面具說：“如果我說準(zhǔn)備退出呢？”

    晟炫說：“當(dāng)然還會說好樣的?！?/br>
    林沁拉下面具：“那為什么？”

    晟炫拉起她的手：“我明白你為什么會答應(yīng)，你只想和彼此欣賞的人一起工作。知道不會上演還接拍，不看結(jié)果只在乎過程，我真的覺得很勇敢?！?/br>
    林沁說：“那要是沒有接呢？”

    晟炫笑：“你拒絕閆曦樟這戲肯定不會再拍了，你幫他省錢了呀。”

    林沁微微笑著看晟炫，

    那笑意溫暖柔和的也似晚風(fēng)。

    抬手，在晚風(fēng)中摟上了晟炫。

    她開心地說：“晟炫，你真好?！?/br>
    ***

    倆人回到酒店，林沁就直接去敲了閆曦樟的門。

    閆曦樟開門很快，站在里面看到是她，就錯身讓她進(jìn)。

    林沁站在外頭沒有動，笑著說：“我想好了，如果你是打定主意，覺得電影不能上映還想拍，那我就奉陪到底！”

    閆曦樟錯開身，揮著右手招呼：“進(jìn)來說。”

    ****

    第二天，國內(nèi)時段，孔雪準(zhǔn)時落機(jī)。

    季少童的人安排，她直接去了季少童的家里。

    季少童的家是他一部分辦公的地點(diǎn)，有時候在這里見人會比較方便。

    孔雪也不是第一次來。

    和嚴(yán)向藝也認(rèn)識。

    看到嚴(yán)向藝就說：“唐振宇怎么回事，我臨走那天沒見上他，聽人說他不走？”

    嚴(yán)向藝說：“你們倆演對手戲，怎么都不交流？”

    “工作時候還是有交流的。就是那天事情太急，閆哥催我走，我就沒有見到他?！?/br>
    嚴(yán)向藝說：“我不是為了問他的事，林沁怎么樣？”

    “林沁？”孔雪接過小賈端給她的茶，想了一下，笑起來：“她是你介紹的，對了，我怎么把這茬給忘了?！?/br>
    “您貴人事忙。”嚴(yán)向藝急急地搭了句：“林沁在劇組和閆曦樟……合作的好？”

    孔雪年齡不大，但也是圈中老司機(jī)，聽了這話，略奇怪地看著他：“這話怎么聽著有點(diǎn)怪。有人傳林沁和閆曦樟的閑話了？那怎么可能？”

    嚴(yán)向藝關(guān)心則亂，沒想到會有這個反效果，連忙說：“當(dāng)然不是，是我問林沁為什么不回來。她說在那邊合作的好?！?/br>
    “哦。”孔雪慢慢抿了口茶說：“那是挺好的。她也算是事業(yè)愛情雙豐收，男朋友跟組，追過去倆人同進(jìn)同出?！?/br>
    “男朋友？”嚴(yán)向藝懵懵地看著她。

    孔雪略奇怪地看了看他，又轉(zhuǎn)向季少童說：“對了，那人你肯定認(rèn)識，甄芙那個保密的兒子?！?/br>
    正在抽煙的季少童差點(diǎn)讓自己手里的煙嗆死。

    看著她，首次露出不可思議夾雜著生無可戀的表情。

    只有嚴(yán)向藝和小賈知道他日了狗的心情。

    但因?yàn)樘鸷?，倆人都沒有來得及收斂，直接看向他。

    季少童又覺得踏踏實(shí)實(shí)挨了兩刀。

    孔雪左右看他們?nèi)齻€。

    嚴(yán)向藝發(fā)揮演員本色，第一個轉(zhuǎn)向她，裝模作樣問道：“哪一個甄芙，怎么我想不起來？”

    “以前的一個大明星?！笨籽┦种冈谒郎系氖謾C(jī)點(diǎn)了下：“你上網(wǎng)搜一下有多麻煩。她年紀(jì)輕輕就息影了，嫁了晟盛的老板。以前對外一直說沒孩子，那年代明星生孩子都藏著掖著，她也是。不過咱們都知道，我和我爸媽在私人聚會上見過他們家好幾次?！?/br>
    她看著季少童說：“可她兒子不知道是不是臉盲，看著一點(diǎn)不認(rèn)識我。害的我也不敢認(rèn)他，后來問過名字才確定是他?！?/br>
    季少童這才回神，手上的煙拿起來，老長的煙灰掉在他衣服上。

    他皺眉把煙掐了，打了打身上的煙灰，煙灰卻沾在西褲上，留下醒目的煙灰印記。

    他煩躁地站起來說：“去一下洗手間?！?/br>
    看他離開表情不善，孔雪看向嚴(yán)向藝：“這大少爺怎么了，心情不好？”

    嚴(yán)向藝心事涌上心頭，沒什么表情地答了句：“什么？我覺得很好呀?！?/br>
    孔雪又看看小賈，端起茶說：“你們怎么都莫名其妙的，叫我一下飛機(jī)就過來。到底想說什么?！?/br>
    嚴(yán)向藝端起自己的杯子，又看看小賈。

    小賈抬頭看著天花板，心里很愁苦，自己親眼見到老板栽了這么大一個跟頭，自己會不會失業(yè)呀？

    嚴(yán)向藝看向孔雪，“那個……你確定那是林沁的女朋友？不是，說錯了，你確定，他讓林沁做他女朋友。不對……你確定，那是林沁的男朋友？”

    第三次總算說對了。

    孔雪看著他，眼神見怪不怪地，慢聲說：“原來你喜歡林沁呀。怪不得了。她后臺怎么這么多？那為什么要輟學(xué)去當(dāng)群演？”

    她看向嚴(yán)向藝：“這個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你給我說說?！?/br>
    真是各想各的事。

    嚴(yán)向藝端起杯子灌水，不想再說話了。

    *****

    威尼斯如畫的美景中，林沁他們也重新開機(jī)。

    不過閆曦樟很愁，他們遇上了新的問題。

    “人走的太多了。咱們以前的拍攝計劃不能用了?！?/br>
    林沁說：“服化道的還好說，關(guān)鍵燈光攝影都有走的。”

    閆曦樟說：“有些鏡頭一定要兩邊一起拍才能剪輯?！?/br>
    林沁提議：“要不咱們用手搖的方法拍吧，那樣更自由一點(diǎn)。王大衛(wèi)以前不就是用那個辦法最初拍的文藝片？”

    閆曦樟沉吟片刻，點(diǎn)頭說：“試試第一場戲，初次見面那個?！?/br>
    林沁拿出紙和他研究分鏡，他們的分鏡副導(dǎo)演都走了。

    “從這個角度拍……”林沁說：“咱們一般是早上，這個角度還可以拍出黃昏的感覺，你覺得呢？”

    愛情線中，男女相識是重中之重。

    林沁看著閆曦樟，認(rèn)真說：

    “上次咱們已經(jīng)拍過這個場景，但后來我覺得，如果在光影中變幻出現(xiàn)，影子看著像前女朋友，但又隱隱約約是女主角，一步步走近，晚霞一個個光圈中，女主角的樣子一點(diǎn)點(diǎn)露出來。

    亦真亦幻…

    最后定格……

    男主角失望，是一個美麗但陌生的女人?！?/br>
    “心里的期待落空了……”閆曦樟慢慢地總結(jié)，看向林沁：“一個鏡頭交代兩個事?？梢裕瓦@么試試?！?/br>
    林沁說：“但這樣還是不夠人用?！?/br>
    閆曦樟說：“我不是在國內(nèi)叫不過來別的演員，而是不能這樣做?！?/br>
    林沁說：“我明白。”

    他們倆坐在椅子上對著河水發(fā)愁。

    閆曦樟不想別人和他冒險，林沁籍籍無名，出演女一就算這戲沒有出街，也可以積累無數(shù)經(jīng)驗(yàn)。他們倆是互不虧欠。可別人就不好說了。

    遠(yuǎn)遠(yuǎn)幾個人過來。

    林沁站了起來，晟炫正帶著王凱他們過來。

    林沁迎過去。

    “你回家怎么這么快就來了？”

    晟炫說：“我把他們幾個叫來給你們幫忙，他們都和別人做過游戲，也懂分鏡那些，你們看看能不能用得上?！?/br>
    林沁：“……”

    反正他們劇組已經(jīng)撲街到底了，閆曦樟點(diǎn)頭，示意可以。

    林沁走到他身邊，有點(diǎn)忐忑地說：“我不是很了解他們的能力，燈光和攝影，是不是可以在這邊請人？”

    閆曦樟靠近她說：“你放心，大小伙子搬搬抬抬就行了，燈光攝影那些粗活輪不到他們?！?/br>
    林沁微不可見拱了拱手，示意佩服。

    姜還是老的辣。

    搬搬抬抬這事情可以，讓他們拿糖砸他。

    她靠近閆曦樟低聲說：“丑話我還是要說在前頭，晟炫和我浪漫告白的時候，就是這幾個幫忙，用糖給我砸了一頭包，浪漫告白差點(diǎn)就成了浪漫告別?！?/br>
    閆曦樟回頭看了一眼遠(yuǎn)處和幾個朋友在一起看機(jī)器的晟炫，男孩子對機(jī)器這種東西，有天生的莫名狂熱。

    轉(zhuǎn)頭笑著說：“行，這次給你出氣，讓他們當(dāng)苦力?！?/br>
    林沁歪在椅子上說：“連你都是苦力，咱們劇組誰不是苦力……這行，大家都是苦力呀?！?/br>
    閆曦樟無聲笑了起來。

    晟炫走過來，把一個帽子蓋在林沁臉上。

    她摘掉，就仰頭躺在椅子上，看著的晟炫是倒著的。

    晟炫左右看看，然后問：“你們的男主角呢？”

    一直坐在不遠(yuǎn)處椅子上的人拉掉臉上的衣服，一張英俊的混血樣露了出來，看著晟炫說：“你要約我晚上打游戲？”

    晟炫連忙不自然地咳嗽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