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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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母后!” 柯皇后雙手在空中胡亂抓了兩把,忽然,無力下垂。 魏歆瑤接住柯皇后垂下來的手臂,喉嚨里發(fā)出撕心裂肺一般的悲鳴:“娘!” “皇后娘娘薨了!” 禮部第一時間發(fā)出皇后薨的訃告,皇帝綴朝三日,文武百官循以日易月之制服喪二十七日,百姓三日,全國一月內(nèi)禁嫁娶作樂。 承恩公府上所有鮮艷的東西都趕緊收了起來,最忙亂是齊國公府,宋子諫大婚不過半月,彩旗錦緞便被收了起來,不見丁點喜氣。幸好溫氏不以為意,出嫁時就知道柯皇后時日無多,她早有心理準(zhǔn)備。 次日,皇親國戚,王公大臣,內(nèi)外命婦進(jìn)宮哭靈,宋家人也在其中。 宋家地位高,故而哭靈時位置頗為靠前,不巧,宋嘉禾與魏歆瑤跪了個斜對角,以至于宋嘉禾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與魏歆瑤撞了個正著。 四目雙對,一個淡然,一個怨毒。 雙眼紅腫不堪的魏歆瑤胸中恨意滔天,魏闕與宋嘉禾的婚訊令母后的病雪上加霜,若不是受此刺激,母后不會去的這般急。 迎著她怨恨的目光,宋嘉禾只覺可笑,她已經(jīng)從父親那知道,宋嘉卉下毒之事背后就是魏歆瑤在興風(fēng)作浪。這人見了她不覺愧疚,反而還理直氣壯地恨她,怪不得能和宋嘉卉聯(lián)手,果然物以類聚,都是心黑臉厚之輩。 魏歆瑤轉(zhuǎn)過臉望著面前的棺槨,閉了閉眼,這次是她看走了眼,竟然相信宋嘉卉這個蠢貨,也怪她太過心慈手軟。這個跟頭,她認(rèn)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后會定有期。 第130章 柯皇后死得太過倉促,陵墓不過剛剛起了個地基。商議過后,柯皇后的棺槨暫定停在皇陵廟內(nèi),待陵墓修建完再送入陵寢。 出殯那一天,空中懸著一輪火日,艷陽高照,曬得眾人心中叫苦不迭,最苦的還是離著棺槨的近的那一撥,盛夏時節(jié),即使棺槨再嚴(yán)實無縫,不免也透出異味。 到了皇陵,一眾皇子公主哭成淚人,魏歆瑤更是險些哭暈過去。 再往后的內(nèi)外命婦、皇親國戚也跟著垂淚不止。 宋嘉禾伸出一只手扶著宋老夫人,老人家身體到底比不得年輕人,頂著大太陽趕了一天的路,身子便有些吃不消。 宋老夫人偏頭,望著孫女額上晶瑩的汗珠,抬手用帕子擦了下。 宋嘉禾下意識想笑一下,嘴角剛升起馬上壓拉了下來,這場合若是露出笑影被人看了去,少不得引來一樁是非。 宋老夫人拍拍她的手,繼續(xù)望向前方,面容哀戚。心里怎么想的,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皇后薨,對他們宋家而言是樁好事兒。旁人不清楚,他們家還能不知道,柯皇后偏心魏閎,還不是一般的偏心,說是后娘也是差不離了。 林氏雖然也偏心,可只能說在幾個孩子里,宋嘉禾分到的愛最少,大體而言,林氏還是希望暖暖好的。 然而柯皇后可不是那么回事兒了,她簡直是把魏闕當(dāng)了仇人,見不得魏闕好。 這樣一個人走了,自然是好事。魏閎少一助力,魏闕少一阻力。 最重要的暖暖以后不用因為婆媳問題吃苦頭,她之所以不喜歡魏闕,最忌憚的便是柯皇后。身為婆婆想磋磨兒媳婦太容易了,裝病就能把兒媳婦折磨掉一層皮,還能讓人說不出苦來。 這般她也就能放下一大半的心,剩下的妯娌,姑嫂都算不得大問題。 宋老夫人抿了抿嘴角,望向跪在前頭的魏闕,似乎老天爺都在幫他,也許這小子真是天命所歸。這般就好,宋家上了他這條船,總是希望他一帆風(fēng)順! 日頭漸漸偏西,儀式終于結(jié)束,眾人返程。 上了馬車,青畫就遞過來一碗冰碗,紅艷艷的西瓜,水靈靈的葡萄上還掛著冰凌:“居然還帶了這東西出來,真聰明?!彼渭魏绦臐M意足的舀了一勺。 青書小聲道:“是靖王身邊的人送來的?!?/br> 宋嘉禾動作一頓,嘴角不由上翹。撞進(jìn)兩個丫鬟揶揄的目光里,她努力把嘴角往下壓了壓,可怎么也壓不住,她索性也不管了,順應(yīng)心意,大大方方一笑。 心里一動,宋嘉禾按了按嘴角,掀開車簾往外看,就見一身白麻孝服魏闕站在不遠(yuǎn)處,靜靜望著她。 沒來由的,宋嘉禾心頭一澀,他模樣有些憔悴。出殯前,柯皇后還在武英殿停棺十四日,她們這些外臣尚好,無須日日前去哭靈,皇子公主卻不成,再是鐵打的人也禁不住,沒見魏歆瑤都要暈了,一半是傷心,一半是體力不支。 礙著人前,宋嘉禾也不好說什么,只得對他點了點頭。 魏闕頷首回應(yīng),眼里泛起一絲柔意。 另一邊的魏聞?wù)脤⑦@一幕收在眼里,這是他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喜歡多年的姑娘已經(jīng)是他兄長的未婚妻。自從賜婚,柯皇后就病入膏肓,他根本無暇思考這事。 車輪轔轔聲中,人們各自回府。 宋嘉禾一回到院里,安娘便迎了上來,滿臉心疼的望著焉噠噠的宋嘉禾:“溫水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姑娘先沐浴解解乏?!?/br> “我就知道安娘最疼我?!彼渭魏烫鹛鸬?,出了一身的汗難受死她了。 沐浴畢,頭發(fā)都沒干,宋嘉禾就去了書房,青畫納悶的看著提筆的宋嘉禾:“姑娘要干嘛?” 待宋嘉禾寫下開頭,青畫就懂了,頓時朝著青書擠眉弄眼。 青書忍笑。 寫完‘三表哥’三字,宋嘉禾筆尖停頓,她不知道接著要寫什么了。宋嘉禾咬了咬唇,寫信是一時心血來潮。雖然知道柯皇后跟魏闕關(guān)系非尋常母子,不過那到底是生母,她去了,魏闕心里總是有些不好受的。 推己及人,她縱然對林氏失望透頂,甚至有些怨恨,可要是林氏走了,宋嘉禾覺得自己還是會難過下,就是多與少的區(qū)別了。 琢磨半響,宋嘉禾寫下八個大字,節(jié)哀順變,保重身體。 凝視片刻,宋嘉禾覺得好像也想不出其他要說的話了,遂放下筆,余光瞄到書桌上放著一碟蓮花形涼糕,笑逐顏開:“把這碟涼糕和這封信送去靖王府!”禮輕情意重嘛! 青畫樂呵呵道:“姑娘可真細(xì)心!能娶到咱們姑娘做媳婦,王爺太有福了?!?/br> 宋嘉禾嗔她一眼:“再笑話我扣你月銀!” 青畫連忙做出夸張討?zhàn)埖膭幼鱽怼?/br> 逗的宋嘉禾忍俊不禁,沒好氣道:“別在這貧嘴,趕緊把東西送去,時間久了就不好吃了?!?/br> “哎!”青畫脆脆應(yīng)了一聲,拿起東西往外走。 接到食盒的王府管家喜得眉開眼笑,覺得未來王妃可真是貼心人。 關(guān)峒見狀納悶:“什么事兒,把你高興成這樣!” 管家整了整臉:“宋姑娘差人送了點心過來,還傳了話,讓王爺好好保重身體?!?/br> 這是投桃報李來了,之前的冰碗就是關(guān)峒去辦的。 關(guān)峒伸手接過,也笑:“王爺見了必然高興?!?/br> “可不是!”管教溜一眼關(guān)峒,開始碎碎念:“關(guān)校尉也老大不小了,趕緊找個人成家立業(yè),以后也有人知冷知熱的惦記你?!?/br> 關(guān)峒頓時頭大,腳底抹油,趕緊溜了:“我給王爺送去!” 留在原地的管家笑罵一聲。 魏闕剛洗過冷水澡,一身疲憊一洗而空,再次精神抖擻。半個月的守靈對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當(dāng)年突襲東突厥時一個月的急行軍都能熬下來。之前的憔悴不過是不想落人口舌。 “王爺!”關(guān)峒行禮。 魏闕淡淡的嗯了一聲。 關(guān)峒雙手捧起食盒:“這是宋姑娘剛剛遣人送來的?!痹捯粑绰?,手里一松。 魏闕拎過食盒置于桌上,一打開便發(fā)現(xiàn)壓在碗碟下的信封,微微一挑劍眉,展開一看,不覺笑又不滿的挑了挑眉頭。第一次給他寫信,都不知道多寫兩個字。 再細(xì)看上面文字,魏闕笑了笑,節(jié)哀順變,其實他并不哀,在柯皇后拿著玉簪妄圖殺他那一刻起,他們之間的母子情就徹底斷絕了。不過這點當(dāng)然沒必要告訴她,他不想讓她覺得自己冷心冷肺之人。 拿起一塊涼糕,魏闕咬了一口,淡淡的甜味與荷花香在口腔里彌散,不知不覺溫柔了眉眼。 看的一旁的關(guān)峒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看主子這模樣,總感覺這涼糕特別特別好吃。 魏闕淡淡的掃一眼關(guān)峒。 關(guān)峒眼觀鼻鼻觀口。 “我記得之前上過一道玫瑰冰露,讓人做了,送去承恩公府?!?/br> 關(guān)峒忍不住撮了撮牙花,覺得牙齒有點酸。主子不是好口腹之欲之人,卻在開府時搜羅了好幾個各有所長的名廚。 幾位大廚進(jìn)了府磨刀霍霍打算大顯身手,卻發(fā)現(xiàn)除非宴飲,平時壓根沒有表現(xiàn)的機(jī)會。關(guān)峒實在不忍告訴他們,他們是王爺替未來王妃準(zhǔn)備的。 晚間,宋嘉禾就收到來自靖王府的玫瑰冰露、一封信并一套文房四寶。 宋嘉禾盯著那套文房四寶有點懵,打開信一看,先是被他的字吸引了,字如其人,鐵畫銀鉤,力透紙背。再看內(nèi)容,想來他情緒尚可,都有心思婉轉(zhuǎn)抱怨她惜字如金。惜字如金! 再看那套文房四寶,宋嘉禾瞬間明悟,這什么人啊!真討厭! 宋嘉禾托腮沉思,要怎么漂亮的反擊。 小兩口鴻雁傳書,互贈美食不亦樂乎。 宋老夫人哪能一無所知,真沒見過天天送吃的,還送的樂此不彼,不禁啼笑皆非,他們高興就好。 “老夫人,齊國公來了?!?/br> 宋老夫人納悶,昨兒他剛來請過安,因分了家,請安便是五日一回。 行過禮,宋銘神色微微凝重:“母親,府醫(yī)說,嘉卉就是這兩天的事了。” 宋老夫人臉上笑容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她手心微微一顫,抓起一旁的佛珠在手里轉(zhuǎn)了兩圈。對這一天她早有準(zhǔn)備,可真來了,還是有些受不住。 宋老夫人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會兒心經(jīng),徐徐睜開眼看著宋銘,他過來總不是專門通知她這個噩耗。 “嘉卉想見一見暖暖,說是要向她道歉?!彼毋懗谅暤?。 宋老夫人垂下眼,語氣不明:“她這是幡然醒悟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宋銘知道宋老夫人怕什么,她怕宋嘉卉執(zhí)迷不悟,臨死再出幺蛾子,只他覺得長女的確是想明白了。 “我問問暖暖再說吧?!?nbsp;宋老夫人淡淡道。 宋嘉禾隨著珍珠到了正房,一入內(nèi)就察覺到屋內(nèi)凝重的氣氛,再看宋銘模樣,隱隱有了猜測。聽罷,果然不出所料,宋嘉卉時間到了,算一算也近一個月了。 “現(xiàn)在就過去嗎?”宋嘉禾輕聲問道。她倒是想知道宋嘉卉想跟她說什么,道歉?委實有些難以想象宋嘉卉會向她道歉,她甚至更愿意相信,宋嘉卉又藏了什么壞水。 宋銘點頭:“現(xiàn)在就去吧!”宋嘉卉的時間少一刻是一刻。 宋老夫人道:“我也過去看看吧!”自她中毒后,宋老夫人還是頭一次過去,祖孫一場,去看最后一眼吧,也是不放心宋嘉禾一個人。宋嘉卉和林氏所作所為令她毛骨悚然。 如此祖孫三人便出發(fā)前往齊國公府,不一會兒功夫就到了。 方走到門口便聽見從里頭飄出來的哀哭之聲,聲聲帶血,是林氏的聲音。 聽得動靜,撲在床頭哭泣的林氏抬起頭來,見到宋老夫人和宋嘉禾,肩膀微微一抖,復(fù)又急聲道:“卉兒,你meimei來了,你meimei她來了?!?/br> 望著臉色蠟黃,骨瘦形銷的林氏,宋老夫人暗暗一驚,一月不見,她竟然憔悴至此,乍看過去就像是個年過半百的老嫗,哪有當(dāng)初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