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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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哪怕看起來再正人君子,哄起女孩子來也是甜言蜜語信手拈來??蓱z她居然還傻乎乎的信了,簡直不忍直視! 拉著她手的宋子諺敏感察覺到宋嘉禾情緒的變化,不由拉了拉她的手:“六姐?” 宋嘉禾整了整臉色,讓自己笑的特別標(biāo)準(zhǔn),行了一個萬福禮:“季表哥?!?/br> “禾表妹,諺表弟?!奔俱『嗊€禮,沒有忽略宋嘉禾的不同尋常。之前宋嘉禾看見他就不自在,大抵是還記著那一撲,不好意思。 眼下,卻是悲憤。略一沉吟,季恪簡想可能是宋家長輩已經(jīng)把他的意思說了,小姑娘覺得面上抹不開。 面對宋家人的試探,他委婉表示對宋嘉禾并無風(fēng)月之情。誠然,美貌如花,鮮活漫爛又可愛的小姑娘,很容易就讓人產(chǎn)生好感。 季恪簡也頗為喜歡這小表妹,不過這種喜歡,他覺得只是對親戚家小meimei的喜愛。 季恪簡對宋嘉禾和宋子諺頷首一笑:“你們也來看姨母,姨母正好醒著?!?/br> 宋嘉禾矜持的點了點頭。 “你們進(jìn)去吧,我先行一步?!奔俱『喰θ菀蝗缂韧臏睾陀卸Y。 “表哥慢走。”宋嘉禾也笑的十分客氣。 兩廂別過,季恪簡目不斜視的從宋嘉禾身邊走過。 宋嘉禾努力克制自己眼風(fēng)不去瞄他,誰稀罕! 探望林氏出來,宋嘉禾哄走了宋子諺,回到降舒院就趴下了。 宋嘉禾憤憤的捶著靠枕,那么冷淡,一見鐘情再見傾心什么的果然是騙人的。她居然自作多情了這么久,宋嘉禾都想挖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狠狠的捶了一通枕頭,怒氣發(fā)泄的差不多了,宋嘉禾一個骨碌爬起來,盤腿坐了起來,托腮開始沉思。 他們下一次見面是在明年,兩家都搬到了京都,還住在同一個坊市內(nèi)。姨母喜歡她,就常常接她過去,她和季恪簡見面的次數(shù)自然而然也就多了,關(guān)系便越來越好,定親水到渠成。 宋嘉禾突然開始擔(dān)憂,這輩子其實已經(jīng)有很多事情和上輩子不一樣了,那有沒有可能季恪簡不會像上輩子似的喜歡她了,那可怎么辦? 他對她那么好,她隨口說的東西,過幾天他就能送過來。她要去玩,他總會抽出時間陪她。他還長得那么好看,比誰都好看! 宋嘉禾頓時皺了臉,覺得遇到了有史以來最艱難的選擇,是順其自然還是主動倒追? 就在宋嘉禾煩惱感情事時,也有人在為她苦惱。 柯世勛自從見了宋嘉禾,那真是魂牽夢縈,茶飯不香。 柯夫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頭,她對這門親事倒是十分滿意的,宋嘉禾無論是家世還是容貌都沒得挑,這一陣她也拐彎抹角地打聽過宋嘉禾的風(fēng)評,有口皆碑的好。 越打聽柯夫人越滿意,奈何,林氏小產(chǎn)了,這當(dāng)娘出了這種事,她哪好意思上門說親啊,這不就耽擱了。 遂柯夫人想著他們先離開,過上一兩月,再請梁王妃為他們說一說。宋家答應(yīng)了皆大歡喜,不答應(yīng),那也只能順其自然了。 哪想柯世勛說他要留在武都,以表誠意,柯夫人被他氣得不行,可橫豎都說不通。這當(dāng)父母的鮮少有能犟的過兒女的。 柯夫人不得不硬著頭皮找上了梁王妃。 這對于梁王妃而言,這可不就是瞌睡送來了枕頭,她從魏歆瑤那知道了魏闕和宋嘉禾的事。雖然不確定真假,畢竟這話出自羅清涵口中。魏歆瑤覺得羅清涵不敢騙她,可梁王妃知道這求而不得的女人,哪怕心上人身邊出現(xiàn)一只母蚊子都覺得是情敵,所以梁王妃并不敢全信,但是也抱著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tài)度。 魏闕娶了宋嘉禾,宋老爺子和宋銘還能不偏著自家女婿不成。宋老爺子雖已經(jīng)半退,可他是梁王嫡親的舅舅,梁王一直都十分敬重他,漫說武都,就是在梁州都威望極高。宋銘亦是梁王肱骨,手握重兵。 之前梁王應(yīng)該不會答應(yīng),可眼下梁王正覺得魏闕受了委屈,他又想打磨魏閎,保不準(zhǔn)就答應(yīng)了這門婚事。 梁王讓她別整那些有的沒的,免得弄巧成拙。話雖不中聽,梁王妃也知道在理。然而唯獨這一樁事,她做不到無動于衷。魏闕要是娶此貴妻,梁王妃覺得自己再也沒踏實覺可以睡了。 “世勛真是好眼光,禾丫頭是我看著長大的,是個好姑娘。這求親的人啊,都快踏破宋家的門檻兒了?!绷和蹂σ庥渭液湍锛衣?lián)姻,一箭雙雕,“就是舅母舍不得,也是禾丫頭年紀(jì)還小,這才一直沒定下來。不過現(xiàn)今也十三,到時候了。 弟妹放心,你先把世勛留在我這兒,正好我多讓他到宋家跟前多露露臉,過上一兩個月,等禾丫頭她娘好全了,我再請老太妃幫忙敲敲邊鼓,老太妃最是愛做媒的。” 柯夫人笑了下:“就是給王妃添麻煩了?!?/br> 梁王妃道:“弟妹說的什么話,這些可不就是我該做的,世勛是我侄兒,就跟我親兒子似的。” “有您疼他,是世勛的福氣?!笨路蛉丝蜌獾?。 梁王妃看了看她:“弟妹莫要和我外道了。世勛的事,我會盡力而為,就是成不成不敢保證?!彼卫戏蛉俗钐圻@孫女,眼光高的很,要不也不會兒到現(xiàn)在也沒挑中人。 柯世勛溫文有禮,出身也好,梁王妃自覺配得上宋嘉禾,可也不敢保證宋家一定中意。不過事在人為,總得試一試的。 柯夫人理解的點點頭,就是擔(dān)心自己那傻兒子能不能接受被拒絕的后果。 姑嫂倆寒暄幾句后,梁王妃讓柯mama親自送了柯夫人出去。 她一走,梁王妃臉上的笑意就淡了。她和柯夫人不只是姑嫂,還是從小一塊長大的手帕交,現(xiàn)在生分成這樣了。 梁王妃沉沉一嘆,弟妹到底還放不下那件事。 四年前她帶著魏閎魏聞還有瑤瑤回娘家參加大侄兒的婚禮,本是喜事,哪想變成了喪事。瑤瑤和侄女柯玉潔賽馬時,失手抽了玉潔的馬,玉潔的馬受驚,人不慎跌下來當(dāng)場摔斷脖子去了。 當(dāng)時柯夫人鬧得十分厲害,養(yǎng)到十歲的女兒死得這么慘烈,豈能不心疼。還是她父母出面安撫,才算是把事情掩蓋了下去。 后來也不知怎么的讓王爺知道了,王爺提了大弟和大侄兒的官職,做了補(bǔ)償,兩家也就像是沒這回事的繼續(xù)來往。 可梁王妃知道,她和柯夫人是回不到過去了。要不是這一次大弟赴任途徑武都又恰逢老太妃大壽,弟妹怕是不愿意踏進(jìn)王府大門的。 這么多年了,弟妹只求她辦一件事,說什么,她也得給辦成了,這般她心里也能好受點。 柯世勛一見柯夫人就迎了上來,焦急萬分:“母親,姑姑怎么說?” 望著滿臉緊張和期盼的兒子,柯夫人無奈的搖了搖頭,也不賣關(guān)子:“你姑姑答應(yīng)了,說會盡量幫你撮合。明兒你大表哥在別莊里舉辦了一場宴會為王世子和季世子他們踐行,也向宋家下了帖子,他們該是要去的。屆時你好好表現(xiàn),不過莫要唐突了人家姑娘。” 柯世勛喜形于色,團(tuán)團(tuán)作揖:“多謝母親?!?/br> 見兒子高興,柯夫人也不覺笑起來:“你留在武都,好生聽你姑母的話?!?/br> 滿臉笑容的柯世勛點頭如搗蒜。 看他這歡天喜地的樣子,柯夫人突然有點擔(dān)憂,萬一宋家不答應(yīng),這孩子得被打擊成什么樣:“你也莫要太高興,你姑姑說盡量幫你,可成不成,終究要看宋家那邊的意思,你也要做好被拒絕的心理準(zhǔn)備?!?/br> 一盆冷水當(dāng)頭潑下來,柯世勛愣住了,半響憋出一句:“兒子明白?!?/br> 第48章 踐行宴魏閎設(shè)在西郊的東籬山莊內(nèi),武都城內(nèi)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收到了請?zhí)渭腋拍狻?/br> 是日前去赴宴的除了宋嘉禾三姐妹,還有宋子謙和宋子諫并季恪簡。 見到季恪簡,宋嘉禾就有些糾結(jié),她還沒決定好到底是順其自然還是主動追求呢。索性眼不見為凈,見過禮就鉆進(jìn)馬車。 望一眼輕輕飄蕩的車簾,季恪簡笑了笑,翻身上馬。 行了約莫一個時辰,一行人抵達(dá)東籬山莊。山莊內(nèi)已經(jīng)十分熱鬧了,外頭的空地上停著不少各色各樣的的駿馬和馬車。 宋嘉禾三姐妹被丫鬟迎著去了后花園,一路走來都是姿態(tài)各異,爭奇斗艷的菊花。東籬山莊的東籬二字正是取自采菊東籬下之意,遂這山莊內(nèi)最多的就是各種菊花。 宋嘉禾今天還特意穿了一件菊紋的裙子。 “大表嫂?!比肓嘶▓@,宋嘉禾三姐妹率先向今日的女主人世子夫人莊氏見禮。 莊氏柳眉杏眼,面容秀麗,笑看三姐妹:“你們來了,”細(xì)細(xì)一看,笑道,“這姐妹三一個賽一個的人比花嬌,我瞧著咱們都不用賞菊花,還是賞人吧?!?/br> 自是有人迎合她,跟著夸宋家姐妹。 宋嘉禾幾個應(yīng)景的低了低頭,假裝害羞。 打趣了宋氏姐妹幾句,話題便又轉(zhuǎn)移到菊花上來,莊氏間或詢問宋嘉禾幾句。 宋嘉禾原想打過招呼就和小伙伴們?nèi)ネ?,這下也走不了了,一邊陪著賞花,一邊琢磨著莊氏的用意。 她和莊氏這位表嫂差了十歲,哪能玩得到一塊,也就是點頭之交,普通親戚罷了。 無事獻(xiàn)殷勤,她心里打鼓?。?/br> 莊氏的用意倒是挺簡單,她奉了梁王妃的命令打探宋嘉禾的口風(fēng)。可總不能一上來就開門見山問吧,自是要先拉拉關(guān)系做做鋪墊。 說著說著有人突然問起了魏歆瑤:“怎么不見安樂郡主?” 莊氏道:“郡主生病了,在家休養(yǎng)?” “哎呀,那嚴(yán)重嗎?”來人關(guān)心的追問了一句。 莊氏笑:“還好,就是病去如抽絲,得慢慢的養(yǎng)?!?/br> 宋嘉禾瞥一眼問話的那姑娘,臉生的很,憨憨厚厚的,這姑娘消息有些閉塞啊!梁太妃壽宴結(jié)束的第二天,就傳出了魏歆瑤病重的消息,說不得是被家里禁足了。這都是套路了,如宋嘉卉挨了打,然對外的說辭就是生病,畢竟家丑不可外揚嘛! 大壽那天,魏歆瑤鬧了那么一出,雖然事后魏闕把場子找了回來,可因為魏閎輸給了王培吉,魏家到底丟了人,且魏歆瑤還把自己的婚事弄得下不來臺。魏家長輩生氣也在情理之中。 馬上就有人把話題轉(zhuǎn)開,這姑娘也被人拉走了。 莊氏眉頭微微舒展開,這會兒提起魏歆瑤,難免讓人想起魏閎,進(jìn)而想起魏閎輸給王培吉的事,莊氏能高興才是怪了。 “我瞧著禾表妹一直看著這盆彩云金光,”莊氏含笑道,“表妹要是喜歡,待會兒走的時候捎帶上?!?/br> 其實宋嘉禾只是在出神,正好這盆花在她眼前,不過她當(dāng)然不會這么說,宋嘉禾理了理鬢角笑道:“我院子里也養(yǎng)了一盆,不過我那盆還沒開,我剛就在想我那盆什么時候能開?!?/br> 莊氏是愛花之人,聞言便道:“這倒是容易,你莫讓它見光太久,每天見上四五個時辰的光,其余時候用黑布罩起來……” 宋嘉禾配合的露出側(cè)耳傾聽的神態(tài)。 見狀,莊氏眼底笑意加深,又與她說了不少養(yǎng)花的技巧。 一些是宋嘉禾知道,一些卻是聞所未聞過,據(jù)說莊氏愛花擅長養(yǎng)花,果然不是虛傳,宋嘉禾表示受益匪淺。 “聽表嫂一席話,可真是勝讀十年書了?!彼渭魏绦τ?。 “不過是熟能生巧罷了!你若有興趣,隨時可以來找我?!鼻f氏眼角眉梢都是融融笑意,宋嘉禾真心與否,她自然看得出來,真是個討人歡喜的小姑娘。 莊氏握著她的手,只覺得觸手柔膩溫軟,再看她的臉,眉目如畫,膚光勝雪,怪不得柯世勛一見傾心,非卿不娶了。她要是男子,也是恨不得娶回家捧在手心里好好寵愛的。 宋嘉禾笑:“那到時候表嫂可別嫌我麻煩?!?/br> “怎么會呢,我巴不得你這樣漂亮的小姑娘天天來找我,瞧著就高興,”莊氏突然目露感慨,“我剛嫁過來的時候,禾表妹不過這么高一點,我當(dāng)時還在想小表妹生的可真標(biāo)致,跟玉娃娃似的!” 宋嘉禾靦腆一笑。 “這一眨眼,表妹都長成大姑娘了,出落的越發(fā)標(biāo)致,也不知將來便宜了哪家小子?”莊氏掩嘴輕笑。 宋嘉禾面上薄紅,心里想的是鋪墊了這么久,閑雜人等都識趣的走了,戲rou終于來了。 莊氏輕輕一拍宋嘉禾的手背:“禾表妹可有想過將來要嫁個怎樣的青年才?。俊?/br> 宋嘉禾只管紅著臉裝害羞,心道,莊氏莫不是要給她做媒。 “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表妹委實不必害臊,再說了這兒又沒什么旁人?!?/br> 宋嘉禾還是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