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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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禾奇怪的笑了笑,“母親,其實(shí)我一直想問您,我是不是父親和別人生的,然后父親不顧你的意愿,把我強(qiáng)行抱了回來記在你名下,所以你才能這么偏心!” 林氏連連搖頭,越是著急越是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的好,她整個人都亂了,只能泣不成聲。她只是想借個丫鬟,借個丫鬟而已! 第35章 “說什么胡話!” 驟然響起的聲音嚇得林氏當(dāng)場一個哆嗦,她急忙扭頭看向門口,就見宋銘冷著臉掀簾踏入,緊隨其后的是神色復(fù)雜難辨的宋子諫。 林氏心跳徒然漏了一拍,她幾次想扶著把手站起來,卻覺得全身軟綿綿的,一點(diǎn)勁都使上,只能癱坐在椅子里,噤若寒蟬。 宋嘉卉亦是嚇得不輕,頭皮發(fā)麻臉色煞白,父親和二哥什么時候來的? 宋銘和宋子諫來的也不久,父子兩個剛從軍營回來,先去向宋老夫人請了安,隨后便來了沉香院。 一進(jìn)來就覺院子里情況不對,斂秋幾個大丫鬟都守在外頭,見了人就滿臉不安如臨大敵。還有宋嘉禾的幾個丫鬟,一臉的擔(dān)憂。 直覺不妙的宋銘制止了她們意圖通報(bào)的行為,徑直進(jìn)了屋,正好聽見宋嘉卉扯著嗓子怒喊‘我是你jiejie!’ 父子倆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隨后就聽見了宋嘉禾的質(zhì)問。 那會兒她竟然醒著,還都聽見了。宋銘只覺有什么東西在心口壓著,沉甸甸的。 大女兒哭著鬧著不許他們帶上小女兒這件事情,他還是從宋老夫人那里才知道的。宋嘉卉怕他,并不敢在他面前胡鬧。 宋老夫人告訴他,林氏因?yàn)榇笈畠旱目摁[不想帶走小女兒時,宋銘第一反應(yīng)是不敢置信。宋嘉卉才五歲不懂事還情有可原,可林氏怎么也會跟著胡鬧。 可這話從宋老夫人口中出來,讓宋銘不得不相信。他當(dāng)時也懵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安撫了傷心憤怒的母親,便去找林氏。 林氏痛哭流涕的認(rèn)錯,還求著他去和宋老夫人說,要把宋嘉禾一塊帶走。 宋老夫人自然沒有答應(yīng),她不放心林氏,她怕宋嘉禾日后受委屈。 宋銘理解母親的擔(dān)憂,只因?yàn)榇笈畠嚎摁[幾回就決定拋下小女兒,林氏的偏心糊涂可見一斑。眼下她認(rèn)錯了,可會不會改,誰也不敢確信。他一年到頭也沒幾個月著家,女兒又是由母親教養(yǎng)的,大女兒脾氣的確霸道…… 種種原因之下,小女兒依舊留在了武都,這一留就再也沒跟著他們離開。因?yàn)榱质弦恢倍紱]讓宋老夫人能放心的把小女兒交給她照顧。 宋子諫的心情就更復(fù)雜了,什么叫‘二姐要死要活的哭著不許父母把我?guī)ビ褐荨∶昧粝码y道不是因?yàn)樽娓缸婺干岵坏脝幔?/br> 宋嘉禾接下來的詰問,更是讓父子倆五味陳雜。 “老爺???”林氏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哆哆嗦嗦的叫喚了一聲,一張臉白得幾乎透明。 宋銘的目光在膽戰(zhàn)心驚的林氏宋嘉卉身上掃過,沒有錯過她們臉上的心虛之色,最后落在了面無的宋嘉禾臉上,低低一嘆,“既然話都說到這兒了,今天就把話說明白吧?!?/br> 林氏被他這鄭重其事的模樣嚇得雙手不受控制的顫抖,腦門上沁出細(xì)細(xì)的汗珠。 宋子諫到底心頭不落忍,上前扶著她坐穩(wěn)了,又遞了一盞溫茶給她。 林氏卻沒有接茶,而是抓住了兒子的手,緊緊的。兒子結(jié)實(shí)有力的手臂讓林氏反紊亂無章的心稍稍穩(wěn)定下來。 宋子諫看著仿徨無助的林氏,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其實(shí)有時候他也覺得母親太過溺愛二妹了,與此相對的薄待了六妹。 宋銘在林氏旁邊的圓椅上落座,沉聲道:“都坐下吧?!?/br> 宋嘉禾抬眼看了看宋銘又坐了回去,說明白也好,省得再理直氣壯惡心人。 宋子諫也尋了一張椅子坐了。 宋銘看著宋嘉禾,放緩了聲音道:“以后別再說這種氣話了,你是我和你母親的親生骨rou,你就是在這沉香院的東廂房出生的。”他頓了下,面露追憶之色,“子諫、嘉卉還有你都是在東廂房出生的?!眱蓚€小兒子倒是在雍州出生的。 宋嘉禾垂下眼簾,她當(dāng)然知道,五官輪廓就能看得出來了,可就是這樣才更讓人難以接受。她寧肯自己不是林氏生的,如此也就不會這么難過了。 “你們兄妹五個,只有你不是在我們身邊長大,是我和你母親虧欠了你。”宋銘繼續(xù)道。 宋嘉禾眨了眨眼,忽然覺得眼睛有點(diǎn)酸,她用力的眨了下眼睛。 宋銘接著道:“我們本該加倍疼你,可我和你母親都沒有做到,這是我們做父母的失職,日后我們會好好補(bǔ)償你?!?/br> 聞言宋嘉卉心頭一慌,連忙去看林氏,就見連林氏嘴唇哆嗦著,滿臉的愧疚,還附和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宋嘉卉四肢冰涼如墜冰窖,那她怎么辦?爹娘以后都去疼宋嘉禾,不疼她了嗎? 正被失寵的恐懼死死籠罩著的宋嘉卉忽的心頭一顫,回神就見宋銘定定的看著她,爹從來都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她,宋嘉卉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zhàn)。 宋銘道:“沒有教會你友愛手足,是我和你母親的失職!” 宋嘉卉瑟縮了下,忍不住往椅子里縮了縮。 “嘉卉,你說你是jiejie,那么你盡到一個jiejie該盡的責(zé)任了嗎?” 宋嘉卉的臉一搭紅一搭白的,她咽了一口唾沫,避開了宋銘的視線。 “并不是說,你長兩歲,你就是jiejie了。年長的照顧年幼的,年幼的尊敬年長的,兄弟姐妹之間互相有友愛互相扶持,這是友悌。 如果你盡到了jiejie的責(zé)任,但是暖暖不尊敬你,那是她的錯,我會教訓(xùn)她??墒聦?shí)如何,你心知肚明。做人不能寬以律己,嚴(yán)于待人。” 宋嘉卉被他說得面紅耳赤,淚光閃閃的囁嚅,“爹!” 宋銘不為所動,只問,“嘉卉,你覺得你盡到做jiejie的責(zé)任了嗎?” 臉頰發(fā)燙的宋嘉卉羞愧難掩,只覺得自己的臉面被父親揭下來仍在地上踩,還是在宋嘉禾面前。她一跺腳,豁然站起來埋頭往外沖。 “站??!”宋銘厲喝一聲,臉色驟然陰沉下來。 宋嘉卉被他冷冰冰的兩個字定在了原地,腳下彷佛生了根。 宋銘冷聲道:“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老爺?”林氏心疼不已,忍不住開口喚了一聲。 宋銘冷冷的看著她,“你又要替她求情?” 林氏的臉頓時變得火辣辣,后半句話就像是拴了秤砣,墜了回去。 一看這情形,宋嘉卉掉起了眼淚,不一會兒就淚如雨下,哭哭啼啼,“爹,娘!”語氣委屈的不行。 林氏嘴唇開開合合,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時不時的偷看宋銘。 看她這模樣,宋銘滿心無力,“她一哭,你就心疼了,就不管是非黑白,只想去哄她,哪怕讓別人受委屈也在所不惜是不是?” 林氏下意識就要搖頭。 宋銘卻是笑了下,“你不用否認(rèn),一直以來你就是這么做的。嘉卉呢,也就是看明白了這一點(diǎn),她知道自己不用講理,只要會哭會鬧就能心想事成,那為什么要講道理,講道理的都吃虧了!” 林氏呆住了,直愣愣的看著宋銘。 宋銘突然轉(zhuǎn)頭看向宋嘉禾,正見她嘴角譏諷的笑意,心下鈍鈍一疼,“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從小到大,嘉卉一不如意就哭就鬧。我們做父母其實(shí)也都是趨吉避兇的,兩個孩子起了矛盾,一個大哭,一個沒哭,為了圖省事就會順著那個哭鬧的,就想著息事寧人,哪怕哭的那個是在無理取鬧。 卻不知圖了一時的清靜卻害了兩個孩子,無理取鬧的以為只要哭鬧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從此以后變本加厲。乖巧懂事的反而被虧待,久而久之,心也冷了?!?/br> 他這個做父親的也失職了,沒有在發(fā)現(xiàn)苗頭的時候及時遏制,等后來發(fā)現(xiàn)林氏行事越來越偏頗,再想掰正也晚了,說一下好一陣。要不了多久,他們就離開武都,兩個孩子不在一塊,問題也就被掩蓋下來,回來又故態(tài)復(fù)萌甚至變本加厲,又是一個循環(huán)。 歸根究底,還是他對這個問題不夠重視,如果不是今天聽到了小女兒的這番話,宋銘也不會知道問題到了這么嚴(yán)重的地步,小女兒竟然會覺得她不是林氏親生的。受了多少委屈,這孩子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宋銘溫聲對宋嘉禾道:“懂事的孩子長輩都喜歡,卻是最容易被忽略。女兒家哭一哭鬧一鬧,撒撒嬌都是可以的,只要不無理取鬧把握那個度就好?!?/br> 宋嘉禾怔怔的看了他半響,慢慢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宋銘便笑了笑。 宋嘉卉卻是七個不忿八個不服,只覺得父親字字句句都在數(shù)落她偏袒宋嘉禾,一股惡氣在她胸口橫沖直撞,撞得宋嘉卉眼冒金星,連對宋銘的害怕都顧不上了。 宋嘉卉重重抹了一把臉,沙啞著嗓子哭喊,“爹話里話外的說我無理取鬧,可今天無事生非的明明是宋嘉禾。娘向她借個丫鬟,她就對我和娘呼呼喝喝,到底是誰不講理。”早知道會鬧成這樣,她就不要那丫鬟了,宋嘉卉有些懊惱。 宋嘉禾睫毛輕輕一顫,到現(xiàn)在還在糾結(jié)那個丫鬟,蠢死算了!她發(fā)火的關(guān)鍵根本不是借丫鬟的事,而是宋嘉卉的理直氣壯和林氏的渾然不覺! 丫鬟? 宋銘聽的稀里糊涂,遂他扭頭問林氏怎么回事。 茫然無措的林氏便把話說了,還特意特意強(qiáng)調(diào)了先讓宋嘉卉早起一個時辰化妝,絕對不會耽誤宋嘉禾。 望著不斷強(qiáng)調(diào)不會耽誤宋嘉禾的林氏,宋銘默了默,忽爾問,“是你開口要人還是嘉卉開的口?” 林氏顫了下,低頭避開了宋銘的視線,小心翼翼道:“是我!” 宋銘難掩失望之色,怪不得小女兒會生這么大的氣。再看林氏和長女模樣,看來自己那一番話都白說了,宋銘滿心疲憊。 強(qiáng)忍著不耐,宋銘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涼了,也苦了,“如果七侄女八侄女想借丫鬟,她們是會直接問暖暖借,還是請大嫂和七弟妹和暖暖說?” 林氏被他徹底問住了,半張著嘴,干瞪著眼,半響憋出一句,“可之前那次,她答應(yīng)了。”那是她們剛回到武都第二天,在去向宋老夫人請安的路上,之后因?yàn)樗渭位鼙唤悴涣肆酥?/br> 所以宋嘉卉一提,她就應(yīng)下了,姐妹之間借個丫鬟實(shí)屬平常。 “八妹親口和我借了人在先,之后我哪好拒絕自己親jiejie,還是您開了口的情況下,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彼渭魏淘谟H口二字上加了重音,“更重要的是,那會兒我可還沒和二姐吵過架,倒是真不介意借個丫鬟給她?!?/br> 宋嘉禾淡淡的看著臉色難堪的宋嘉卉,“可是我和二姐前不久才吵了一頓,我記得那天二姐也拿她是jiejie這句話來壓我,我是怎么說的,我問她,她像個jiejie嗎?自從我和二姐吵了一架后,我和她就只說過幾句場面話,維持一個面子情罷了。二姐怎么還會想著跟我借丫鬟,真把我當(dāng)軟柿子沒脾氣的了。 更好笑的是,二姐自己不想欠我人情,或者是怕我拒絕吧,竟然讓母親出面和我說,這是拿母親來壓我,讓我不敢拒絕?!?nbsp;宋嘉禾打開桌上的錦盒,手指在那一排珠釵上滑過,嘲諷一笑,“母親還特特送了我一盒珠釵才開口說事,我要是再拒絕可就是不上道了,哪能拿了東西不辦事的!” 望著那盒珠光寶氣的首飾,宋銘和宋子諫臉色俱是沉了沉。 林氏心慌意亂,語無倫次的解釋,“不是,我沒有,暖暖,我沒想這么多,我只是想借這個機(jī)會讓你們姐妹倆和好。” “我為什么要和她和好!”宋嘉禾砰一聲蓋上蓋子,“和好以后繼續(xù)百般忍讓遷就她是不是,凡是我的東西,她看中了,我就得高高興興的給,是不是?” 宋嘉禾越說越急,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從小大大,哪次不是這樣,我和她鬧翻了,你就拿點(diǎn)東西來哄哄我,跟我說二姐不懂事,還是我最懂事。我就美得找不著北了,于是繼續(xù)‘懂事’的讓著她了。每次都這樣,明明錯的那個人不是我,可你都是讓我退讓,為什么你永遠(yuǎn)只會讓我遷就她!” 林氏就像是一截木頭,愣愣的坐在那兒。 宋嘉禾拿手背一抹臉,摸到了一手濕潤,她又摸了一把卻是越抹越多,暴躁的用衣袖狠狠的一擦臉,一張白瑩瑩的臉頓時變得紅彤彤的。 宋嘉禾微抬著下頜,一雙眼因?yàn)闇I洗而格外晶瑩透亮,“母親以后就別費(fèi)這種心思了,我不可能和宋嘉卉和好,這輩子都不可能!”頂好當(dāng)個同住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幾年后各自出嫁,一輩子也見不著幾面。她為什么要和一個討厭的人做好姐妹,她缺姐妹嗎? 說罷,宋嘉禾也不看宋銘是何表情,扭頭就走。 宋子諫愣了下,站了起來,看向宋銘。 宋銘對他略一頷首。 宋子諫當(dāng)即就追了出去。 宋嘉卉往椅子里又縮了縮,看一眼失魂落魄的林氏,又偷偷抬眼打量上座的宋銘,正撞進(jìn)宋銘暗沉沉的眼里,嚇得一個哆嗦,猛地低下頭。 宋銘看一眼頭低的快到胸口的宋嘉卉,站看一眼泥塑木雕似的林氏,沉沉一嘆,母女姐妹之間的問題比他想象中還嚴(yán)重,清官難斷家務(wù)事,他可算是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了。 候在外頭的青書和青畫但見宋嘉禾雙眼紅彤彤的走出來,嚇得心驚rou跳,連忙迎上去,一疊聲問,“姑娘,您怎么了?” 宋嘉禾理都不理,低著頭徑直往前走,腳步越走越快。 緊跟上來的宋子諫想說什么,可又發(fā)現(xiàn)自己無話可說,他本就是口拙,遂只好默默的跟在她三步后。 宋嘉禾腦子里亂的很,她知道自己不該圖一時之快說那些話,百善孝為先,無論如何林氏都是她母親。傳出去別人可能會說林氏偏心不對,但是更會說她大逆不道,可她實(shí)在忍不了了,不說,她怕憋死自己!